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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45部分阅读

    胭脂搀着薛长史坐下,石青忙倒茶来,薛长史缓一口气,问道:“胭脂怎么看?”

    胭脂想了想,说道:“依着我说,殿下既然说不用理会,就不能再查,否则惹出些意想不到的祸事来,可是大大不好——如今就只增派夜间轮值的守卫罢。”

    薛长史点头道:“就是这句话了,不该问的不要问,说过不用理会,就不要再查了。”

    藤黄咬牙道:“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还说不理会?纵然不能当真下手收拾,到底还对方一刀才是正理,否则任人来去,也忒丢脸。”

    薛长史摇头叹道:“这事蹊跷的紧——咱们家那位将军,可还在终南书院那儿?胭脂去约了你清溪姐姐,跑一趟去接她回来吧。”

    胭脂才答应着,藤黄已抢道:“接她回来干嘛?她就只……”

    薛长史厉声道:“放肆!胭脂去撕他那张嘴!主子的事,也是你混说混比的?”

    凤凰将军因前些日子陈香雪产期将近,便一直陪在燕山书院未归,赵昊元亦回右相府,等闲不回来一趟。府里的主子如今只有李璨一位,他虽不说,那寂寥无奈之意也是看得出来的,薛长史说请凤凰将军回来,也是为着这事蹊跷又不能多追问,李璨纵不和这些人说,妻主问起,总不能也来一句不用管搪塞过去。

    清溪、胭脂二人去了一整天,才把凤凰将军接回来,胭脂打发她沐浴更衣,清溪便来寻薛长史,见四下无人,悄声禀道:“将军本是死也不回来的,我们再四央告,又说陈王是如何如何思念,她都不愿意,还是陈女侠命姚参军制住她扔出来,这才随我们回来的。”

    薛长史似笑非笑的道:“果然大有蹊跷。”

    然则人算不如天算,戌初刻宫里传出来皇帝口谕,说陈王殿下醉不能归,今夜留宿宫中。

    传旨的宫人名唤宝镜,当年还是薛长史一手带出来的旧人,当下交代完皇差,又赶上来叙礼。薛长史忙挽起来笑道:“这两三年没见,镜儿越发出挑的秀色夺人了。”

    宝镜笑嗔道:“婆婆又笑话我……”她知道薛长史必是要问宫内的情形,因此只客气了一句,便压低了声音道:“齐王殿下今儿忽然回来和皇帝说愿意娶王丞相的女儿王佑,所以皇帝和陈王都代他欢喜,再加上北边使者那件事,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就只皇帝他们哥仨么?齐王现在何处?”薛长史心中一跳,忙追问道。

    “原本还有赵右相和秦侍郎两个,只是酉时都告罪家去了,如今唯有皇帝和齐王、陈王三位在喝酒。”因怕宫门下钥,宝镜匆匆说完,屈膝福了一福,便带着人登车而去。

    林小胖原本横了心,坐等李璨回来问罪,哪知道左右等不得,倒是薛长史过来说宫里传皇帝口谕,陈王与齐王都吃醉了酒,今儿就不回来了。

    她又惊又怒,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毫无顾忌的瞪着薛长史却又说不出话来。

    薛长史意味深长的叹道:“皇帝和陈王、齐王兄弟情深,他二人纵吃醉了酒有逾矩之处,必也不会降罪,还请将军早些安寝。”

    如此情状,教她如何安寝?辗转反侧久不能寐,才觉朦胧,忽然听见外头有人说话,腾地便跳起来,赤足已踩在地上,发鬓还和一角锦帐纠缠不清,她才理清,便听见有人踉跄进来,说道:“怎么还没睡?”

    果然是李璨,只是酒香袭人,口齿缠绵,身形摇摇竟然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林小胖忙搀住他,他尤笑道:“不妨事,地上寒气重,你快歇着去。”

    胭脂藤黄赶着进来扶他去榻上躺着,又做了醒酒汤来,稍顷香汤备妥便又伺候他去沐浴更衣,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专职擅长,林小胖也插不上手,只得扶膝坐在床边怔怔出神。

    纷扰半晌,终于还是将李璨安置好,林小胖将众人都遣出去,自己跪在床沿上细看他。

    李璨阖着眼,鼻息细细,象是已经睡着了,可偏偏又说道:“呆子,你不睡觉,倒在那里犯什么傻?”

    林小胖嗫嚅着,到底说不出口,李璨也不耐烦听,揭开被子要她睡到自己身畔,说道:“身上怎么这么凉?”因将她拥得更紧,又摸索着去亲她眉眼。

    他这般温柔,林小胖更觉难受,鼓起勇气道:“我……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

    “别说,今儿不想听那个。”李璨柔声道。他细细说起李瑛如何忽然答应与王佑的婚约之事,皇帝如何大喜过望,又说如何跟王丞相,下聘的日子又定在何时等等。他醉中絮叨,把些没要紧的事都翻来覆去说几遍。

    末了他又道:“皇帝说你劝诫有功,问你要什么赏呢。”

    林小胖心中唯觉万针攒刺,哪还知道回答?半晌才凑出一句话来,“不用赏,真要有恩典,就赐我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昨天没有来得及一一回复,请原谅,以下是关于v之后的计划,请大家指正:

    关于更新:除非出差、考试或者工作太忙等意外发生,否则仍然周一至周五更新,每次更新改成三千字左右,这样原先一万字的章节,三次就可以更新完,倘若状态神勇,或许一周可以写完原先两周的份额。

    话说不逼自己不行,俺这个年份的人,结婚生娃等大事迫在眉睫,若不在两年之内完结,很有可能拖到n年之后了,更对不住一直惦记这文的大家……

    关于字数:俺一向懒得描写些环境之类凑字数,入v之后更加不会。

    俺仔细想了下,说不定用不着一百五十万那么宏大的字数,嘿嘿~~~~目前有详细计划的是第四、五两卷,都是俺最喜欢的江湖故事。之后几卷的情节大概以国内大乱,异族入侵为主,恐怕战争的场面会多,大家未必喜欢,俺也未必有本事写出那样的大场面,总之目前先写完了四、五两卷再说。

    目前只想到这些——俺这懒人一向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许柳暗花明也不一定呢。

    又及:呵呵,不太习惯在网上看v文的亲们也请别介意,v之后会依据情况逐步解禁,并非一直都v下去,当然解禁太快对看v文的亲们也不公平,所以俺到时努力平衡吧弄成这样到底是怪我贪心,想联系出版弄本纸书炫耀,然则网文想出版,没有一定的影响力是不指望了,而要jj推荐又必需得v结果就成这样了

    人生难免贪痴嗔三毒,俺知道是知道,然则很难做到无欲无求啊

    第一卷  154决裂 三

    “想要死么?倒也容易……”李璨清笑道,静夜里听来分外刺耳,他胡乱摸索着去解她的衣带,然则到底是醉中胡涂,半天也解之不开,林小胖欲拒无胆,几次捉住他的手央告都被他拨开去。

    李璨到底是醉中,不比往日温柔体贴,竟是她从经历过强硬蛮横,林小胖有苦难言,只得咬牙强忍,渐渐得了几分真趣,痛楚里杂着欢喜,她这才知道欲仙欲死那四个字说的原是此境,最后颠倒至倦极而眠。林小胖在梦里还忐忑不安的向李璨解释,然则他始终微笑,不答一字。

    醒来是因觉身上凉意沁人,睁眼却见李璨盘膝坐在她身畔,正拿手指点数她身上的吻痕。

    此刻想已天光大亮,不用勾起锦帐也将彼此看的清清楚楚,他竟似半点怒意也无,唯有唇畔微笑奇异,并非素日情状。

    林小胖一骨碌爬起身来,惭愧无地,羞意直透耳根后去,讷讷着不知从何说起。李璨已道:“一共十六处……扮这羞答答的模样做什么?”说着抬手拍拍她脸颊,复将她按倒,又与她做那些销魂之事。

    林小胖只道他饶了自己,再不敢提起那件事,小心翼翼他厮混了一早上,到吃午饭时他才漫不经心的道:“有件事好教将军知道,下午我回那府里去,晚上就不过来了。”

    林小胖尤自浸在懊悔之中,闻言迟了一刹才知道问:“什么府?什么不过来?”

    李璨停箸向她浅笑道:“先前皇帝在延喜门外永兴坊有赐宅第与我,不过从来没住过,现已经教人收拾出来,今儿起搬过去住,以后就不必叨扰将军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两人原不过是至交好友混在一处,自然没有在朋友家凑和一辈子的道理,如今既有了居处,自然要早早告辞为妙。

    林小胖本是去要握他的手,僵在空中半天才回手掩住自己眼睛,喃喃道:“早该想到的。”

    她早该想到李璨这样的人物,向来自重身份,哪里会当面恼她闹她?纵有恨事亦不动声色,对她的惩罚更是简单,他只是——只是再也不管她了。

    李璨见她虽掩着眼睛,两行清泪却遮不住,于是慢慢敛了笑意,挥手命服侍的人都退下,轻声道:“将军英明神武,又有赵右相等这么多英才辅佐,似璨这等闲人其实碍眼的很,与其异日被将军放逐,不如自己知趣求去。”

    林小胖半晌才哽咽道:“你说这话是骗人呢,还是骗你自己?”

    李璨轻笑道:“将军说笑了……璨生在皇家,自小便知步步为营处处提防,从没人容璨赤诚相待。这些日子多蒙将军垂怜,也总算知道了情爱二字怎生书,将军大恩必将铭记在心,此生不敢或忘。”

    林小胖只觉心底寒意泛上来,瞬间冻得全身骨骼生疼,呜咽道:“是不是你从来不肯原谅做错事的人?”

    李璨笑道:“怎么会?璨一向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对方有悔过之心,自然要宥恕为上——可是……错就是错,有好些错事再悔过也无法弥补,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好。”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和前天的雪雨交加对照,竟似截然不同的两个季节。李璨翩然离去时,身上也是才换了件月白色潞绸春衫——隔了许多年她都还记得他袖口上的青莲紫镶银边的玉兰花是如何绽放,却忘记了自己怎么忍住了眼眶里打转泪水而不使之坠,才勉强撑起凤凰将军的仪态,含笑扶他上车的。

    李璨原先带过来的清溪、胭脂、藤黄、石青等一干人,连同他自己带来的侍卫仆从一个不留全部随他回陈王府,家常动用的那些东西倒一件也没动。薛长史并两个伺候她笔墨的小丫头倒没有随着过去——她老人家是多留了两日将府里一应大小事务料理清楚,交割明白才走的。

    处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院子东首还有他栽的葡萄,深绿色的藤蔓还没攀上架子顶上;墙角一溜摆了七八个大缸,前些日子才教人种下藕去,也不知夏天到底能开出什么颜色的芙蓉;廊下那只闷头闷脑教不会说话的鹦鹉也被胭脂摘走——因此总让人觉得少些什么;屋里,书案上的砚台里墨痕未干,花笺上笔迹尤在,另一旁还搁着早先他亲自用朱砂恭楷写的字帖,厚厚攒了一摞,都是给她描红用的;早起他身上穿的那件家常半旧深青色六团缠枝莲花茧绸夹袍还搭在床畔的屏风上没有收起;枕上也似余有他的味道,一切都象是他不过奉旨进趟宫,或者出门去赴宴,多等一两个时辰就会回来。

    她回来遣退从人关起门来嚎啕大哭,直哭到声嘶力竭也无人理会她——不是没想过要缠着他哭个痛快直到他心软的,然而望着他那般从容淡定的微笑,又仿佛读懂他的意思——早先他倾心相待的时候不知好生回应,如今情灭心冷,再来哀哭也无半点用处,徒惹他烦恶,又留笑柄给旁人。

    多少人表面看来风光无限,实则心里头都是血肉模糊——打落牙齿和血吞这道理人人知道,只是做到的又有几人?

    赵昊元闻讯带了绿醅初九赶来,也无从安慰起,只拣没要紧的话胡乱说了几句,他知道林小胖眼下没有得靠的人,便将绿醅并两个小厮留给她,又笑道:“要说将军的人也不少,正经忙的时候其实一个也用不上,依我说,陈王既然不在,沈思回来的也少,竟可以不用那些排场,能裁减的就裁减几处罢,你也省心。”

    林小胖这会正哀戚欲绝,任他说什么都漫应着。赵昊元又坐一会,便推说中13&56;看&26360;网两省联席会议未散,他是觑空出来的,是以告辞。

    林小胖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泪珠儿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半晌还是道:“去罢。”

    出来坐上车,辘辘行了片刻,初九隔着车窗悄声问赵昊元,“爷,咱们还真回中书省啊?”

    赵昊元将窗帘揭起一线,喟然长叹道:“不,我们去陈王府。”

    第一卷  155决裂 四

    陈王府在永兴坊,就挨着皇城,距延喜门不过一箭之地,倒真是不远。李璨闻报,带了几个侍从笑吟吟的亲自出来迎接,说道:“难为右相惦着,亲身过来——家里箱笼大堆理也理不清呢,不好待贵客,我叫他们先去销金楼订位置,咱们喝酒去。”

    赵昊元心中一动,微笑答谢。

    销金楼里最出名的不是姑娘如何貌美,屋宇何等华丽,饮食怎样精雅,而是他家的私酿“醉红尘”,传说一盏百忧解,两盏千愁散,饮过三、四盏后便得通晓大道,笑傲软红十丈。然则这酒等闲人就算有钱也喝不着,除非做了红册头牌姑娘宁满儿的入幕之宾。

    西台右相位尊,原也有不少机会一尝佳酿,然为着避嫌之故,赵昊元都殊少出入青楼,因此特意留心陈王是如何行事。

    哪知也不用李璨说话,藤黄早抢先拿锭金子拦下鸨母,喝道:“我家大人不过要寻个清静地方喝酒,不要罗嗦,你家那些庸脂俗粉也不用派来现眼了。”

    这时节才掌灯,客人并不多,楼上楼下多有百无聊赖的姑娘们倚栏偎窗正瞩目场中。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两人既出手豪阔,又生的极俊秀,一位皎如玉树临秋风,另一位朗若霁月光风耀玉堂,人人见之自惭形秽,复又生企盼之心。刹时媚眼并手绢齐飞,莺声与巧笑混响,倒似滚油锅里落入一滴水,场面当真可惊可怖。

    藤黄先唬了一跳,忙落在后面悄声笑道:“求石青哥哥快回去调两队侍卫来罢,否则这些不要脸的娘们一个个寻隙过来生事,还真不好对付。”

    石青嘿嘿冷笑了两声,也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说兰亭巷你熟的很么?怎么这些小事都想不到?还要摆谱混支使人?”他话虽如此说,还是转身飞奔而去。

    李璨这才知道厉害,仍旧不动声色,笑吟吟的与赵昊元寻些没要紧的话闲扯。鸨母引二人到内院深处的一座精舍落坐,又命人准备好酒好菜,风风火火张罗了半晌,还没与这两位贵客搭上一句话,便被那个叫藤黄的侍从喝叱出去。

    其实赵昊元与李璨哪是认真喝酒之人,不过借酒做个引子好说话,然而真正到遣退从人,满室静寂之时,倒不知如何开口,都只拿些旁话来搪塞。

    还是赵昊元起头先笑道:“咱们那位将军素来糊涂,殿下要事事和她认真,可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李璨摇头笑叹道:“她倒没有惹我,只不过我心生烦厌——今后在自己府第写字画画何等自在?再不用瞻前顾后,左支右绌——她还觉得我碍事呢,哪里就领情了。”

    赵昊元又道:“可惜何穷在江南,他事也多,一时半载回不来,云皓被他师父圈着,唐笑又有大事去忙,沈思更忙,且也都不是那块材料,那府里这上下怕正乱成一锅粥呢。说是凤凰将军夫侍如云,究竟没有个着意知心的人……”

    李璨呵呵轻笑道:“周顾倒是理家的一把好手,可惜她没那份胸襟胆色容得这样的人在府中……不过她家乱成一锅粥,干卿底事?如今良辰美景,正该对酒当歌才是,何必自寻烦恼?”

    两人再不提凤凰将军的事,起先是拿些民间趣事并江湖轶闻下酒,渐渐说到周边诸国局势上来。按理赵昊元与李璨正该情同手足,实则昔日虽天天在将军府碰面,也难得静心说几句话,今天聊起国事来,赵昊元才知道李璨颖慧睿智,每每有惊人之见,绝非印象中不理世事的神仙闲王。

    正说到吐蕃国现今的局势,忽闻外头脚步声齐整、吆喝声响亮,乱糟糟的如大军来袭,因此起身隔窗往外头一瞧,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才齐声大笑。

    原来外头一队士兵不下二三百人,刀出鞘,箭上弦,团团将此地护定,瞧服色正是拱卫皇城的禁军。为首的女子作男装打扮,戴黑色镶玉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