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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55部分阅读

,不想庙堂上风云变幻,瞬息千里,蹙眉问道:“裴鸿生?裴氏族长?皇帝没过门的老婆裴蓉的爹?”

    何穷浅笑道:“正是。”

    今年三月初十皇帝选秀,钦定裴蓉为六宫之主,其它士庶女子共十一名充陈后宫,封号从嫔到才不等。不知怎地,礼部准备了一个多月,连大徵、奉迎的日子都已经呈报过了,忽然奉皇帝谕暂缓,又无旨意说明原因,御史台几次上本,都被皇帝搁置不理,险些闹出大唐有史以来第一桩虎头蛇尾的册封皇后事件。直到上个月才有旨意称裴蓉染恙所以暂缓行礼,如今已无大碍,命礼部行钦天监诹吉,准备奉迎皇后。

    这一番风波看似闹剧,其实是外戚裴氏权力斗争大获全胜的标志,如今赵昊元丁忧,裴鸿生接任右相,虽不情理之中,细想倒也不算太意外。

    慕容昼知道干系重大,也懒得再作怪,瞟了林慧容一眼,撂下一句话回房更衣,他道:“瞧她那木木呆呆的样,嘿嘿。”

    身处名利场,纵是只猫儿狗儿,听见这种消息怎么也该有三分警惕的吧?偏这个林慧容压根就没半点自觉,何穷叹道:“听说是暴病,老爷子一觉就没醒来——算算行程,大约也就这两天该到了。”

    林慧容渐渐察觉出何穷的异样来,但又不知何处惹了他,正满脑子胡乱想,见他说起这事——她殊少听赵昊元提及他的家,当然也没什么感情,点点头道:“要这样的话,昊元是要守孝三年的啊……瞧笨的,咱们屋里说话去。”

    何穷强捺怒火,由她拖着自己去西厢,哪知进屋里林慧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凑他耳边悄语,“慕容昼那厮妖气太盛,别理他——”

    何穷放脱她的手退了一步,拉开两间的距离,“可没有降妖伏魔的本事,怕的很呢。”

    林慧容便知他生气的缘由是为着老妖,再多想一下才悟过来,忙笑道:“还有一件事可知道?云皓要娶曲如眉了。”

    提起这事何穷更觉窝火,道:“收到帖子了,早给准备了两份礼,一份是金珠玉器,一份是五十多斤火药——虽不够填西湖,炸塌新房还是没问题的。”

    后边这份孩子气的礼物当然是凤凰将军不屑用的,林慧容明明知道却抑不住欢喜,一把抱住何穷的腰他唇上狠亲了一记,低声笑道:“生者父母,知者何穷也。”

    何穷偏过脸,回手要掰开她的胳膊,却听见她低声他耳畔道:“来,给见个——先说好,他遭逢大变,可别吓到了。”

    何穷见她这般曲意媚,忖其心内存着鬼,冷笑道:“是谁?”

    林慧容推他去里间,原来云皓身子孱弱,毕竟不比从前,昨天被林慧容逼迫着沐浴,到晚间竟有伤风之证,昏沉睡了一夜,虽然早起听见有禀告说何五爷来了,也知道林慧容起身去迎,就是连眼睛也不愿睁。

    慧容揭起帐幔,笑道:“有故来,且醒醒。”说着,便将云皓的肩头扳过来,使他的脸向着何穷。

    何穷悚然,望着林慧容等他解释,后者正色道:“是云皓。”

    “来之前还见过云皓,虽未深谈,但是他眼下可比往日发福得多,怎么几天不见就瘦成这样子?”何穷疑问道。

    “那个是假的。”林慧容见云皓眼睛睁开一线,悄笑道:“是何穷来看,罢了,好生歇着,跟他外头说话去,莫吵着了。”

    云皓精神实不能支撑,只点了点头。

    林慧容将云皓的故事并自己如何与他相遇细细讲给何穷听,何穷一直沉吟不语,问道:“这中间疑点甚多,刘和州图此大事,当知一旦泄露便是诛九族之祸——哪会放过云皓?更何况又有替身,理应将他——”他比了个砍头的手势,又道:“是怎么想的?”

    林慧容想当然是想过,只是想不明白,就不去多想了,答道:“他是云皓,确然无疑。至于刘和州搞什么鬼,想不明白,只好来帮想喽。”

    两之间隔着张高几,何穷很想伸手去捏捏她的脸,但抬起了手却去摸自己下巴,“也懒得想,等赵老大来了让他想去。”

    林慧容正要嘲笑他,听见里间的云皓咳嗽了一声,忙进去问他怎样,因略有些作烧,又出去命速请大夫来,又去叫笼了风炉,自己亲自烧粥去,十分忙碌。

    何穷见她如此殷勤,忽然觉得一腔郁火都消匿无踪,见外头晴空万里,一碧如洗,便负手立檐下看林慧容忙活。

    慕容昼更衣出门,见这情状,远远笑道:“林儿,不请五爷屋里坐,倒自己那瞎忙什么?十五也不帮把手?”

    这慕容夜首创的小名“林儿”杀伤力巨大,林慧容倒没往挑拨离间上想,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忙冲慕容昼抱拳道:“多谢……您忙,慢走。”

    说话间林十五请了大夫来,何穷帮着招呼看病,未及与林慧容算账。岂知大夫送走,粥也熬得了,她拿小茶盘捧了两碗进来,笑道:“这个是五爷的,那碗容拿给二爷去——要么,等会出来伺候五爷吃饭?”

    何穷哪料她扮丫鬟还扮得上瘾了,戏道:“这谁教出来的,一点规矩没有?哪还有让爷们等的道理?来,拖出去打。”

    小米粥里搁了参,清香而苦,何穷向是个不肯亏待自己的,何况清早到这会确实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正空。只是听见她里间柔声劝慰云皓,又故意逗他说笑,一时五味杂陈,吃了两口也就罢了。

    林慧容服侍云皓睡下,收了粥碗出来,见何穷坐那边闭目养神,道:“不好吃么?”她过去顺手拿何穷的那碗粥喝了几口,讪笑道:“也不算难喝吧?”

    何穷霍然起立,夺过她的粥碗往案上一搁,四目交望,唇与唇相接,辗转,吮吸。

    林慧容哪料到会变成这样?呜咽一声象是溺水的鱼,又不敢躲,又不能挣扎,身子他怀中扭了一下,慢慢将手臂环上他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何五爷的福利,呵呵,俺果然不疼他啊~~~

    第一卷  198我花开后百花杀 四

    恍惚有进来,药香袭,必是见两这情形,倒抽了口冷气退出去——象是林十五,何穷放过她的唇,慢慢道:“粥还是这样才好喝。”

    林慧容是脸朝门口的那个,瞥见还有个倚门微笑,忙腾出手扶住何穷的脖颈不使他转侧,主动凑上唇去。这姿势其实是跟电视里的风流浪子学来的沾花惹草必备技术,未经实践,不知效果如何。

    何穷只见她明亮的眼睛憋不住的笑意,哪曾想她是故意做给门口的慕容昼看的?难得她肯主动,一时也不知是惊是喜将胸臆塞的满满的,多少算计这会也想不起来,任由本能回应着她的痴缠。

    吻得太烈,以至于分开时林慧容要将他抱的更紧,下巴搁他肩膀上喘几口气,才得暇跟门口的打招呼,“师伯好。”

    慕容昼笑容灿烂夺目,他点头道:“不错不错,不枉师伯教导的一片苦心,们继续,先忙别的去。”

    这个老妖,总有一句话怄死的本事,怀中蓦地绷紧了身体的线条,林慧容眼睁睁的瞧着老妖扬长而去,转眸苦笑道:“哎哎哎,不会真信他的鬼话吧?”

    何穷又恢复了那个惯见的笑容,他慢慢挣开她的怀抱,笑道:“当然不信。”

    说着不信的,眼神却犹疑不定不敢与她对视,偏偏他那样笑着,让不敢肆意亲近,唯有道:“笨,学不来那些谈笑间勾心斗角的本事,所以有时候惹恼了也不知道。要是……要是做的不对,得和直说,才好改啊。”

    何穷笑嘻嘻的答应,又道:“让去瞧瞧云皓怎么样,咱们今儿得赶到徐州城去,约了昊元那里汇合呢,别让他抓不着,又跑两岔去了。”

    林慧容也看得出来他的心不焉,叹道:“始终是不信——”

    何穷见她愀然不乐,温言道:“没什么信不信的,慕容大掌柜生的好看,脾气却古怪,向来喜欢架桥拨火儿撩逗得别两败俱伤他才喜欢——那厮是瞧见旁高兴就不舒坦,要真信他,早怄死了。”

    林慧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因为慕容昼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教他心存疑虑,而是自己这个冒牌凤凰将军太教信不过。何穷瞧她皱眼蹙眉,脸上写满烦难,戏道:“是的妻主,想做什么总是要倾力相助的——要不,咱们想辙让慕容府把老妖嫁给?”

    林慧容差点没噎死,恶狠狠的道:“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娶他?您就可怜命小福薄,消受不起罢。”

    何穷摇头笑道:“傻子,慕容老妖丽色倾城,那是千万求之不得的福份,竟然还敢推辞?”

    林慧容嘟囔道:“只吃碗里的,才不管锅里呢……”她懒得跟他争论这个话题,蹬蹬蹬去门口寻林十五拿药回来伺候云皓喝。

    林十五很想跟她说,大掌柜刚才还这儿,但是——他不敢。

    何穷带了云皓、林慧容、林十五辞别慕容昼,难得老妖一点也没作怪,作出贤主的派势来殷勤挽留,最后又亲自到门口,可谓礼数周全。

    林慧容疑心重重,总以为慕容昼伏有什么厉害招数,何穷瞧着她烦难的样子觉得好笑,也不劝慰她。云皓病的昏昏沉沉,林十五机灵,一声不吭,倒是她长吁短叹了一路。

    因着云皓的病,一路也没紧赶,到徐州天已擦黑,何穷带着众去寓处,哪知赵昊元已经先赶到了,先将云皓安置入静室养病,这才得空问林慧容。

    这才几个月不见,赵昊元仿佛又瘦了一圈,象是随便哪一阵子风都刮得倒似的。他一袭素服,面沉如水,林慧容也不敢以嘻笑之情相对,他问什么便如实答什么,不似夫妻间久别叙话,倒象是官长垂询,下属恭谨答复。

    何穷瞧着别扭,道:“长安的消息怎么还不来?瞧瞧去。”他拿起脚便走,林十五更是连借口都不用找,跟着何穷的脚踪便溜了出去。

    屋里只余下赵、林两,静默良久,赵昊元方道:“家里……大殓是赶不上了,陪去坟上添柱香,也就算尽了心。”

    赵昊元的家事,他从来不说,林慧容也从不曾想起来多问,其实连他到底祖籍何处都不知道,如今他既这么说,也只有默然点头。赵昊元叹道:“是不知道的,是庶出——母亲本也是望族之后,只因和父亲私奔,没三书六礼无媒灼之言,便只能做他家的妾室。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族里多有那依势欺弱之辈,父亲严厉,这些小事也管不过来……后来考试、中举、嫁了凤凰将军。回来想接父亲去长安,家里几个异母兄弟拦着不许,说既嫁为夫,便不是赵氏子孙,没资格奉养老父。”

    “后来的事都知道了,也不图那些虚名,只是盼着他想起,能记着母亲的好,最好能懊悔无及,没想到他终究还是不了……”

    他言词之间虽然删削颇多,其中的悲苦却是听得出来的,林慧容涩然道:“逝者已矣,忧能伤,也不要太过悲伤了。笨的很,不会安慰,要是有什么能做的,就和直说。”

    赵昊元叹道:“旁的也没有……这几个月过得还好?”

    这是他自见面以来说的第一句柔情话,林慧容又不敢说好,又怕说不好惹他烦恼,期期艾艾的道:“遇着好多,经历了一些事,总算觉得自己没出息了,可算有进益了?”

    林慧容又捡些遇着的疑问事请教,赵昊元略点拨几句,便觉豁然开朗。她又委婉问起赵昊元少时的情状,逢他说的不尽不实或是有意隐晦之处,便小心追问。两端坐对聊,虽没有过于亲密,心倒觉得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懒劲发作,到底没写完,还是今天补,更的迟了,请大家原谅。

    呵呵,过渡章节,小胖同学除了亲近何穷同学的肉体,也终于有机会走近赵昊元的内心世界了

    第一卷  199我花开后百花杀 五

    徐州歇了两三天,待云皓的病况略好转些,便议起将来如何行止。林慧容自忖有赵昊元、云皓、何穷这几相陪,纵不能横行天下,也不怕被骗了去,因此一个主意也不出,但凡问什么只说好。

    最后拟定走宿州,过长江,从江宁、润州、常州到苏杭这一条路,林慧容陪赵昊元回余杭老家祭拜,何穷带云皓潜入苏州觅地静养。对于如何处理刘和州一案,赵昊元的意见是:机密既已泄露出去,且已广为流传,纵杀刘和州于事无补,只能将搜集到的情况上呈朝廷,尽力促使大唐的军备发展——目前唯有转给沈思去办这件事。当下之急,是好生调养云皓的身体,以图恢复身份。

    云皓强撑到如今,就是希望能挽回刘和州泄密叛国的损失,生死荣辱,倒也没想太多,现确实身体不济,因此只能同意。

    倒是林慧容憋着满腹愤慨不好当着云皓发作,怕惹他伤神,背地里屡次寻赵昊元、何穷抱怨,倒也不用多说。等赵昊元、何穷徐州处理完琐事便踏上去江南的路,途中林慧容照顾云皓十分尽心,闲暇时或开解赵昊元,或寻事请教何穷,倒也算和睦,这日将近苏州,四分作两路,林十五自然要跟了林慧容、赵昊元去余杭。何穷早已经将赵昊元的家事秘辛背着悄悄告诉了林慧容,知她必会去折腾赵氏宗族,此刻笑嘻嘻的交代林十五道:“旁的不敢麻烦,唯有这个女须得看牢了,别欺负她不用管,她要欺负别,就尽管上手帮忙好了。”

    林慧容正车上和云皓作别,闻言匆匆云皓面上的疤痕亲了一记,说道:“好好养着身体,等回来——不然把天哭塌了给看。”语罢揭帘跳下车,过去问何穷到底安了什么心。

    何穷她额角弹了一记,但笑不语,和赵昊元打了个招呼,登车别去。徒留林慧容恍然问赵昊元道:“他是说只有欺负的份,旁不敢欺负是么?”

    赵昊元招呼林十五一起走,温言道:“前面加上‘跟昊元一起’,就算是正解了。”

    林慧容想想也是,斗智有赵昊元,斗力么,有白茗带着十多个家仆,还有不少冥卫暗中保护,当然林十五和自己都要算上一份的,此行就算有惊也无险,谁敢欺负到头上来,岂不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

    然而世事难料,总有些自诩不畏强权兼喜爱惹事生非的,以为下了台的右相便容易对付,又或者当年欺负赵昊元惯了,若不能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便觉自己失了颜面。

    ——赵家余杭也算大户,只是赵昊元父亲这一支没落,将祖产尽数变卖,避居青山镇上。这些年来日子逐渐好转,镇东新盖的宅院足占两亩多地,大门漆的明光铮亮,照得见影,老太太听说赵昊元回来,却只命开了西角门,原话是,已嫁庶子不能行正门。

    天色阴霾,秋雨凄清。

    林慧容先跳下车来,回手扶赵昊元下来,白茗早撑了把伞遮过来,林慧容却顺手把伞接过来,笑道:“顾着自个吧。”她回头觅林十五不见,原来近咫尺,只是斗笠遮了眉眼没瞧见,林慧容叹道:“这孩子,最近闷不吭声的怪吓,回来再算帐。”

    赵昊元拖了她的手要走西角门,她笑道:“慢来,放着正经大门不让走,这是要欺负呢。”

    此次回乡,不过了个心愿,赵昊元不愿多惹是非,叹道:“进去拜见嫡母,然后去父亲坟上添柱香,就没别的事了,争这口气做什么。”

    林慧容拿起他的手握住伞柄,正色道:“生平最不待见仗势欺之辈,如今好容易有机会扮j恶权贵,可不能辜负家白给搭的这台戏。”

    她取了天机掌护戴上,大步走向正门,将青石板地上的积水踩得水花四溅。

    赵昊元挥止欲跟上去的林十五,说道:“由她去罢,难道还有欺负得了她?”

    林慧容抬手拍门环,扬声道:“里面有么?”她连问了三声皆无答应,眯眼自门缝中瞄了一眼门闩的粗细程度,侧身,飞腿踹门。

    清脆的木器断裂之声,然而效果并不是太理想,林慧容屏息,敛身退肩,蓦地补上一拳,喝道:“杀!”

    这一声江南静谧的午后听来格外清亮,大门碰地应手而开,撞到墙壁上又弹回来,犹犹豫豫的半遮半掩。猛然间犬吠嚣,看似无的宅院内外忽然冒出不少持械的农夫渔妇,瞧模样,都是是镇上的邻居或是赵家的佃户。

    林慧容伸臂将大门分左右推开,这才回去接过赵昊元手中的伞,挽着他的胳膊走进正门。她的声音低若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