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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57部分阅读

    这是他一生谈的最大的买卖,原先那个凤凰将军应该还收着他亲手签下的终身为仆的文约。后来凭借凤凰将军的资本与官望,做生意顺风顺水,唯一的遗憾是年少时不谙事,手底下的不服管束时,他赌气去寻着凤凰将军,要一个名份来,先是屋里,后来瞧他勤谨,这才正了名做林府何五,其实没甚私情——凤凰将军从头到尾都不曾拿正眼瞧过他这一号夫侍。

    他如今才懂虚名害的道理——可也不能怪他,谁都道将军理应百战死,或庙堂斗争失败而亡,哪知谁家神仙办事不利索,莫名其妙将凤凰将军换了个做,前仇旧恨情爱纠葛一概不知,脾性更是天差地远。要说有什么强过了原先那的,唯有三个字:烂好。

    皆因她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夜讶然道:“拈花惹草倒要排行军打仗前头?”

    何穷故意道:“自然,连贵府大掌柜那样的物不也……将军?”

    林慧容正自出神,压根没听见他俩说些什么,何穷连唤了三四声,这才茫然抬眸。

    “赵大官怎么还不出来见贵客?劳您前去速驾可好?”何穷的笑容温和,却又不能拒绝。

    林慧容知他是要支开自己,于是点头,告罪离去。

    何穷笑向慕容夜道:“家将军其实不理事,赵大官近日心绪不佳,如今林府当家,慕容家主倘有什么深意,可以直说了。”

    赵昊元后院静室写经时向是不许打扰的。林慧容过去时白茗还坐廊下望天发呆,她笑道:“小白,大官还没写完么?”

    白茗哪知这“小白”的称呼,是带了三分抹黑的玩笑话,有小厮们问起,他还要坚决道:“春秋五霸里的齐桓公就叫这名字,将军自然是夸。”

    因见林慧容神色不似往日,白茗忙站起来道:“是,将军容小的进去通传……”

    林慧容早举步越过了他,闻言回眸苦笑道:“啰嗦,见自家官还用来多事——”

    屋里燃的檀香,因时临时下处,也没那些讲究的陈设,赵昊元坐窗前写经,听她进来,头也不抬的道:“请坐,再多等一会这也就成了。”

    林慧容但笑不语,远远的寻张椅子坐了发呆,稍顷赵昊元书毕,唤进来收拾。白茗早笑嘻嘻的取了素酒并几色果子来,亲送进来,道:“小的见将军郁郁不欢,可巧昨日才拆了坛波斯葡萄酒,请将军多坐一会,说话解烦。”

    林慧容怔怔的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倒是赵昊元笑叱道:“拿这股伶俐劲做点别的不好么?尽这些细事上费神,枉亲自教了。”

    白茗会意,嘻笑着带着退了出去,连院里也不许留一个,亲自守院门外。

    “这是谁给气受了呢,还是又有什么想不开?”赵昊元拉她去窗前,细瞧了一阵方笑道,“看这模样,莫非是何穷抢了的豌豆黄、荷花饼?”

    她今日与何穷园里喝酒便有这两样点心,还是林十五亲自做的,她来请赵昊元去喝酒,被白茗拦着说正写经不去了,岂知这赵昊元看似不理外物,其实消息还是极灵通的。

    从头到尾,笨的都只有她——林慧容摇头苦笑,将慕容夜来访的事和赵昊元说了,请他去前头会客。

    赵昊元也不多问,唯含笑拿手指她脸上划了下,推她去榻上坐,又取了酒来,叹道:“不忙,有何五,天塌不下来,倒是这又为哪般?”

    他温情蜜意,软语调笑,终于将林慧容哄得破颜微笑,说道:“知道自己笨,怨不得旁——想和他说反悔不当他徒儿了,又怕惹出更大的事来。”

    赵昊元轻咳了声,叹道:“未经大师父的允许就擅自改投别派,是欺师灭祖的罪名,知道错了,倒也不算太笨。”

    他说的还是先前长安时李璨的戏语,把凤凰将军这些夫君一一派给她做师傅,林慧容微愕道:“难道要拿这个理由和他说么?”

    “老何那个死不吃亏的才不会跟着去管慕容昼叫师伯呢,放心——过来这一会,说不定他已经谈妥了协定,骗那慕容家主与或者他义结金兰、要不就是……”赵昊元拿白玉盏倒酒给她,悠然道。

    酒色殷红如血,醇香沁,虽然没有标定酒精度,却远比不得二十一世纪常见的蒸馏酒,林慧容只拿它当饮料喝,接过来一气饮尽,挑眉笑道:“是怎样?”

    赵昊元只管斟了酒慢慢的吃,半晌才道:“猜呢?”

    “义结金兰象是云皓才会做的事吧?杀灭口是唐笑擅长,何五爷大约是卖了还要让帮忙点清了钱再走的。”

    赵昊元只觉方才写字久了,腰酸背疼,浑身倦怠,索性倒于榻上,侧眸问道:“那呢?”

    他向来端方稳重,便是单独相处亦殊少与林慧容玩笑,只是自那天起竟象是换了个,平日里正事不理全都推到何穷身上,若有机会独处便只管和林慧容歪缠,那种缱绻情状见所未见,两也算过了这么久的日子,唯有这几天才象寻常少年夫妻。

    林慧容见他难得的懒散,膝行过去,俯他脸前笑道:“呀,定然是闷不吭声吃了这只大鳖,回头再找场子。”

    赵昊元蓦地起身来将她扑倒,从唇瓣细细啃到锁骨,因瞧她扭手扭脚的模样极是惑,一时情热如沸,闷笑去解她的衣带,道:“有理,容细细吃了,再作旁的打算。”

    秋意沁凉,愈觉这身上滚烫,她怕冷,于是凑的更近抱的更紧,惹他更是动情,一时间喘息呻吟交错,静室里听来分外惊魂。

    要是余生都能这么过,倒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甜笑,俺一般都是早上九点之前更新,倘若没有,肯定是头天懒劲发作或是玩过了头,那就是晚上更新了,大概在八点之前。

    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卷  205狭路相逢 六

    将林小胖支去寻赵昊元,本为让慕容夜说话方便,如今从开门见山到顾左右而言其它到图穷匕首现,双方都将尔虞诈之术使十分精妙,可惜没旁点评欢呼。

    慕容夜屈尊前来是为粮食的事——七海龙王慕容越早先率部黄海劫了两支北上的粮船,本以为这八千石粮食,尽够跑一趟海上丝绸之路并其驻扎的长春岛几千口一年所需,哪知前日慕容越泉州悄然登陆,不知怎地却被河北道节度使紫葳的客卿长孙无悔盯上。因慕容越是孤身上岸,也没传出什么两之间争斗的详情,后来慕容越立即折返泉州,传令将其中的四千石粮食赠予长孙无悔。

    直到慕容夜以家主身份去函询问,七海龙王慕容越才答了四个字,后生可畏。

    不管长孙无悔是用什么法子让威慑七海的慕容越吃了这么大个亏,眼前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补上这四千石粮食的缺口。官府为常平仓的储量已经将湖广一带弄得怨声载道,私力量再想介入是难上加难——农户余粮无多,基本上都是自家留的口粮,这却不是多使银钱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慕容府这次粮食收购问题上败北,何穷也知道主因便是慕容昼远洛阳府折腾杨婆婆还金被诬为窃一案,对收购过程中的实际问题了解太少,未能及时作出正确处理意见导致。

    既有良机送上门来,何穷哪有不顺水推舟,落井下石的道理?首先是同意出售两千石粮食给慕容府,价格比照如今市面的行情;其次建议慕容府做好备战备荒工作, 眼见天下将有大乱;最后有意无意间打听了下慕容府如何处理失职员的问题。

    慕容夜年纪虽小,生性颖慧敏达,又是自幼由祖母照着家主的标准教出来的,知道何穷虽然意态殷勤,实则别有所图,至于是要泄私愤还是要趁乱渔利倒是最需要弄清楚的,因此着意与之周旋虚应,渐次将话题绕到慕容昼身上来。

    何穷笑道:“不管是漕运还是南珠、峡州贡茶,都瞧得出大掌柜的手段来,他那般举世无双的奇才,下可不敢妄加评论。”

    他提及的漕运、南珠、峡州贡茶皆是慕容昼做大掌柜以来办成的得意事,单止漕运一项,一年获利不止千万,渐次取代了与吐蕃国的茶马交易,成为慕容府的第一大收益来源。可也就因发展过快,手紧缺,漕运那一行里用便极少追究底细,过于宽泛以致藏匿不少盗匪之徒,沿途马蚤扰民众,寻衅滋事等多有发生,单是近两个月被官府寻上门的案子都不下十数起。小事虽然容易摆平,想也知日子一长必酿大祸。

    慕容夜摇头笑叹道:“五爷太谦了,若论起生财之道,谁不知数遍江南何所有的大名?”

    何穷连称不敢,客气了几句,又道:“大掌柜每有奇招,令辈望尘莫及——旁的不说,慕容府秘制伤药、毒药、迷|药,都是行走江湖必备之品,想也知必是赚得盆满钵满。”

    慕容昼最喜拿些名贵药物敲诈有钱,且美其名曰劫富济贫——何穷向来是被慕容昼指定敲诈的对象,偏偏有时不用又不成,虽然别处亦可想法赚回来,可次次被诈总归是憋屈。

    那些药物正是出自慕容夜督制,因笑道:“赚钱没有,遭唾弃是真的——多有说慕容家往死里赚钱,掉钱眼里拨不出来的——五爷竟也嫌他这个惹事生非的脾气?可知是福祸本无门,唯自招取。”

    何穷忙笑道:“岂敢,大掌柜率性而为,喜怒皆出于胸臆,正是不受拘束的性子,哪会有唾弃——旁的不说,家将军倾慕……”

    他生生把话卡倾慕俩字这里,自然是要做给对方瞧的,慕容夜若有所思,笑道:“林儿和大掌柜相识的更早,且是曾经患难过的,不比寻常江湖朋友。”

    何穷着意叹道:“家主果然英明。”

    听他言下之意,竟似自己发现了慕容昼与林慧容的j情,所以提早将林慧容收作徒弟,彻底否决了她对慕容昼痴恋的可能,慕容夜自然也不能解释,唯叹道:“不敢,与林儿一见如故,恰逢机缘,所以就收了她做徒弟——那时何曾知道竟要得罪何五爷、赵右相这么多高,如今骑虎难下,悔不当初啊。”

    从此低慕容昼一辈,何穷虽然不爽,但也知道慕容夜是撇清之意——倘若林慧容是男儿身,义结金兰何等方便,又不易引注目。偏生最易搭上关系的林慧容是个女,家里又攒着六七个醋缸醋罐醋瓮,倘若一着不慎,还未与何五等结交成功便先惹一身的麻烦。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心里不爽是又一回事,当下故意哀叹道:“有所不知,们这几个都是风吹雨打惯的,不过是面子上的小事也罢了。这事最难过实是家将军……”

    他将凤凰将军对慕容昼的倾慕之意思念之情娓娓道来,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过程曲折动,简直是情殒大唐哀感天地,唯恨月老不设间售后服务处,治卿心碎续红丝——只消略加添改几个字,便是好一回《凤凰将军痴心鬼神泣,慕容家主棒打鸳鸯散》,交给说书先生当底稿都不用裁减的。

    慕容夜哪会想到何穷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这些私话其实是诈他,听到精彩处唯觉心中歉意横生,再细想又觉离谱,林慧容也还罢了,慕容昼那等纵横情场鬼见愁的本事,哪还会容他不喜欢的女对他动心?

    ——莫非他才是心动的?

    尽管所有识得慕容昼的基于他过往的历史都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可能判断为假,但还是深深的震撼了慕容夜,他见何穷以一声深深长叹作为结束,才道:“也怪林儿贪心糊涂,家里有们几个还嫌不足,又瞧上不该瞧的,合该有此一劫……也罢,以后别让他俩再见面了。”

    慕容家主是何等地位?他年纪虽轻,搁江湖上也是与少林方丈、武当掌教真平起平坐的物,此言既出,大约慕容昼再想近距招惹凤凰将军也难。

    何穷心中默诵佛号,乘胜追击道:“多谢——家将军朴实拙直,万万不是大掌柜的对手,可是情之所钟又不是道理所能说的通。瞧她郁郁寡欢的模样,们心里也……”

    想是他这副贤良主夫到底是扮走了样,眼见慕容夜皱起眉头,何穷忙又一声长叹,说道:“依理说好男儿本不该这情字上费神,纵被妻主弃若敝履也不致于要寻死觅活。可何五的性命本是将军救的,总不忍见她直接往火坑里跳也不拦一把。”

    慕容夜点头道:“放心,大掌柜虽然纵情任性,这上头还是很有分寸的——或许她只是一时痴病,以后不见不闻他的消息,也就治过来了。”

    何穷早憋笑憋的内伤,脸上还要做出哀戚无限,叹道:“但愿如此。”

    这天晚宴时,慕容夜瞧着林慧容的眼神便自不同,说话间亦带了三分感慨之意,林慧容尤懵然不觉。赵昊元看得略觉奇怪,宴毕请慕容夜归寝,又送林慧容去云皓屋里歇息,这才回来询问。

    何穷被他招起这事来,笑个半死,终于还是屏退左右,13&56;看&26360;网了。

    赵昊元苦笑不绝,叹道:“这使的哪门心思?闹腾得如此不堪。”

    何穷悄声叹道:“先做个铺垫,回来找个机会,让慕容府不得不求着咱们——然后让慕容家拿老妖来换。”他只是一时兴起,逗那年纪小小,气派却很大的慕容家主作耍,姑且不论慕容夜是否卖兄求荣之辈,就说老妖肯不肯活着被当东西换也是件悬案,不过何穷的优点是想到就去尝试,就算失败个十回八回又如何?坚持到底终有成功之日。

    赵昊元愕然道:“这不是引火烧身么?”

    何穷唉声叹气道:“赵老大,还道是知己,谁知也竟也被她传染得糊涂了——要是现和她全无关系,肯嫁给她么?”

    答案本该坚定不移,临到唇边又有些犹豫,最后赵昊元道:“大概是死也不会嫁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憋死才憋出这节来的,然而死也想不出新的章节名字,沿用狭路相逢倒也贴切,就先凑和着吧,明白再改大家尽管bs俺吧

    第一卷  206狭路相逢 七

    林慧容这些夜大多与云皓同寝,虽然云皓推拒多次仍不悔改,有次竟抱着衾枕他床畔打地铺,这般无赖闹得云皓亦无法,只好戴着面具安睡。林慧容虽强不过他,却时常半夜偷偷揭了去,他惊醒后复戴着,两夜夜上演面具争夺战,

    这天与慕容夜、赵昊元、何穷一同吃饭,云皓推病说不过来,林慧容怕他多想,挨到终席便匆匆离去,何穷应酬慕容夜,倒是赵昊元送她到云皓住的院里去。

    她进去时云皓正独自坐窗畔喝酒,从自然一个不许留,也不点灯,听她进来,匆忙拿面具往脸上一遮。林慧容借着窗外的一点星光轻笑着摸过去,“这么黑,也不怕把酒喝到鼻子里去?”

    云皓是刚沐浴过,头发散着半干,身上裹着件宽袍,腰里系了条汗巾子——越发让觉得瘦骨伶仃。林慧容伏到他背上去揭那张面具,云皓忙按住她的手,轻声道:“酒喝多了?”

    于是她改往他耳朵里呵气,浅笑道:“他们三个高对谈国家大事,又插不进话去,只好装着喝闷酒的样子——其实是恨不得拿纸笔细细记了回来再参详。”

    云皓触痒不禁,按着面具侧首躲开,道:“醉了去歇着吧。”

    林慧容醺然笑道:“才不,一身酒气,得去洗洗回来再睡。”于是他的面具上亲了一记,这才哼着小曲出去。她这一洗便洗了多半个时辰,吊儿郎当的抱着盘碧玉葡萄一路吃着回来,因见云皓歪床上假寐,笑将盘子搁床头,推他道:“差点睡死沐盆里——快起来睡好。”

    云皓悚然惊醒,怔了一晌才挪到床里,让出块地方给她,叹道:“好,今儿可不许胡乱动手。”

    林慧容没半点诚意的漫声答应着凑到他身畔,自觉的背向着他,反手摸他的手过来搁自己腰上,这才道:“取下来吧,不看还不成么?”

    起先不管她怎么撩逗,云皓总不与她行那亲昵之事,她也知道云皓心结未解,便不再招惹,每日只消蹭到他怀中便当是胜利,云皓也渐渐不抗拒,闻言只收了收手臂将她抱的更紧,叹道:“有几天晚上魇着了说梦话,其实……嘴里说不怕,心里还是怯的很吧?”

    林慧容唯觉眼皮似有千斤重,模糊道:“怕当然是怕的,可是云皓啊……”

    她这答案很是虚而不实,然而似乎云皓也还算满意,并未追问下去,朦胧睡了半晌,忽觉云皓的身子挨近,肌肤的线条坚硬,她一时不知是惊是喜,胡乱嘟囔了一句——倒是云皓僵直不动,半天才悄声叹道:“小胖,不许看。”

    林慧容喃喃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