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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68部分阅读

    ”的昵称又骇出一身栗粒,叹道:“不敢不敢,徒儿只是听说要处置师伯,以为是敌找上门来呢。”

    她当然是故意的,三舅太爷皱眉道:“小夜,这徒儿怎么教的?没规没矩。”

    这起老顽固都知道为什么收凤凰将军做徒儿,偏偏都要批评两句以彰显自己的辈份尊贵。三舅太爷一开声说话,慕容夜立时觉得头痛三分,肃然道:“她是半路抢来的徒儿,不懂规矩也是有的,以后慢慢教就是了……慕容昼肆意妄行,结仇惹祸先,按族规,褫夺一切职衔,发往“天禄阁”闭关三年——明儿就开香堂。”

    闭关约等于坐牢,可是“天禄阁”是慕容府历代藏各类珍贵典籍的地方,尤以武功秘籍为多,普通弟子立了大功,才许进去阅读一天。“天禄阁”闭关三年对于很多来说,就算不得处罚而是奖励了。

    场几位都是冬蕴堂有头脸的物,看,看,最后还是九姑清清嗓子,犹豫道:“不知道他得罪的是皇帝?还是知道李瞻递过话来,欺君犯上的罪魁是慕容昼,与慕容府无涉?”

    这句话才弥散开就仿佛妖魔的咒语,将空气凝结成冰,冻得连手指尖都不敢动上一动,慕容夜将那几位长老逐一看过去,慢慢道:“慕容府入室弟子并家眷散落各地,总计有三千七百零一名;普通的商行管事、帐房、伙计册的亦有近万——族律十诫,家规八十一条,就是为约束这些的行为。”

    “此事确实错慕容昼,然则罪不至死,他此番受皇帝荼毒,纵不能了帐,也算对得起苦主了——真要把他交到皇帝手里不管,恐怕要生不如死。”慕容夜的声音里杀机清晰可辩,纵迟钝如林慧容,也觉不寒而栗。

    三舅太爷叹道:“也知道肩上慕容家万余口的生死祸福,早些年就跟爹说,小昼那个脾气若不趁早改,迟早会惹出大乱子来——偏爹不听,非要将大掌柜的位置交给他。么,身居高位自然就比寻常飞扬跋扈些,如今他将天捅个窟窿,自然还得拿他去补。”

    林慧容将拳头捏得更紧,慕容夜冷冷道:“既然说起旧事,少不得要陪各位长辈多想一会……怎么记得当年着慕容昼接手大掌柜之位,冬蕴堂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没反对?”

    慕容府家主之位必是长房嫡子继承,可是大掌柜就不一定了,凡入室弟子俱可参加,有才德者方能居此位。场几好巧不巧都参与过大掌柜的继任大选,有尴尬有微愠有打算争执有犹豫欲撤,还是九姑抢先道:“当年慕容昼武功冠绝同侪,又聪明,自然是继任首选,这些年大掌柜造福桑梓,功劳是有的,可是惹出这么场泼天大祸,可就不是族规或者律法所能袒护的。”

    “笑话!这会子不是武林大会要大掌柜去挣脸面了,或者生意受挫没辙了求大掌柜援手,或者门弟子外头犯事要大掌柜撑腰去,才这么点事,自己亲戚都忙不迭的往出推,真……一帮无情无义的老家伙!”却是钱凤兰院子里听见九姑最后一句话,梗着脖子扬声辩说着进来,她急匆匆拖着池明阙前来增援,后面又有高百尺、慕容朝、杨陌、薛诚等几个追随,声势浩大。

    她脾气直爽,说话没遮拦,池明阙咳嗽了半天都当没听见,楞是把最后一句话甩了出来。

    这下倒似冷水滴进沸油锅,炸得山响,这几位冬蕴堂的长老们都是慕容府的耆宿,象慕容朝、杨陌、薛诚等都曾受过教导,哪敢还口?只有垂手侍立一件事可做。

    倒是钱凤兰生于内宅,少时又受慕容府老太太的宠爱,并不惧怕这些,她口齿伶俐,以寡敌众,倒也不落下风。

    慕容夜虽不屑与这些老们较证口舌之利,但是闹成这样子,也觉烦厌,当下抬手止住钱凤兰,扬声道:“慕容昼肆意妄行,结仇惹祸,按族规褫夺一切职衔,发往“天禄阁”闭关三年——由慕容朝暂代其位,谁有异议?”

    三舅太爷气的脸色通红,浑身乱战,扶着薛诚怒一叠声的道:“反了,反了!这些长辈的话、这万余口的性命,就全不当一回事?”

    慕容夜冷冷道:“于公,慕容昼为族出生入死,迭立大功,如今遇着点小事就慌忙推他去送死,教旁心寒;于私,他是哥。”

    九姑摇头叹道:“那么,家主的主意已经拿定了?明儿一早开香堂?”

    慕容夜点头,再不说话。

    “依着族规,开香堂之时,冬蕴堂若召集九成以上长老反对,家主裁定无效,由冬蕴堂重新判处。”钱凤兰笑嘻嘻的提醒。

    她是明知凑不齐九成以上的长老,才故意说这话的——“冬蕴堂”现有十位长老,除了眼前这七位之外,另外三位——慕容越现海上,杜蘅的祖父杜虢外出云游多年未归,慕容老夫远昆仑闭关,想要请到其中两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征得他们同意?

    池明阙小声道:“凑不齐九位长老同意,召集嫡系族公决亦可阻止家主的误入岐途。”

    他是极认真的参照族规提供办法,但是几位长老听来,就是有意讽刺了。虽说慕容府的嫡系多半都姑苏附近,可是召集族公决需得花多长时间?万赶不及开香堂之前完成了。

    香堂一开,祭祖告事——就再也改不得了,九姑挥手止住又要暴怒的三舅太爷及其它几位长老,叹道:“这事涉及族万余的性命,绝不能意气用事,请家主三思。”

    慕容夜望着几名长老的背影,半晌不则声。

    林慧容插不下手,早退到慕容昼的床边默不作声的立着,钱凤兰对外张狂,对他倒是极尊重的,侍立一旁不敢说话,其他更不吭声。

    “怎么都不说话?”慕容夜回过神来,随口问了一句,可是他积威之下,谁敢放肆?倒是慕容朝适才冷不丁的被他点作大掌柜的代理,此刻终有余裕表示惊讶并坚辞。

    慕容夜不耐烦与他纠缠这些,挥手命他噤声,开始布置今夜及明天开香堂的诸事,皆有一大堆的事要做,唯独连东西南北都摸不清楚的林慧容没活干,慕容夜淡淡道:“若怕闲得慌,就留这儿照应师伯。”

    这活有不如无,林慧容苦笑着应承,哪敢回应众狐疑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时间写文了,俺会认认真真补完欠帐的,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卷  253兄弟 四

    一时慕容夜携众离去,留薛诚带警戒,屋里只余几名侍儿,几个丫头皆装作无意的将林慧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又一遍。林慧容被看的焦躁不安,唯有环顾四周,作若无其事状。

    她原以为似慕容昼这样的老妖,居住的地方必是锦绣灿烂华美,到处挂满了金珠玉石,可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桌上有书,几上有琴,案头搁着一盆攒三簇五的单瓣水仙,帷幕帐幔俱是深青色的素绢,若无说明,都道是慕容府里哪个门弟子的屋子,谁能料及慕容大掌柜竟然如此朴素?

    正胡思乱想间,忽闻慕容昼轻微的嗯了一声,她大喜过望,扑过去却又不敢作声,自己唯觉热泪盈眶,捂着嘴半晌不说话。

    “?”慕容昼神识渐复,好看的眉毛聚拢到一起,轻声道:“渴……”

    半盏参汤入腹,慕容昼的精神似略好了些,慢慢儿的能说一两个长句,便是如此也逗的那几个丫头兴高采烈,林慧容见他只是强撑,不由得劝他歇会。

    慕容昼费力看了她半晌,这才缓缓道:“过来,有事要做。”

    那几个小丫头倒也知道好歹,一个个悻悻然的走开。林慧容凑到跟前去,却见他声音越来越微弱,不由得惶急,将耳朵凑到他唇畔凝神细听,哪知他说的是,“脸色好差,是赵昊元休了么?”

    若非他浑身是伤,寻不着一处下手的地方,林慧容必定报之以老拳——这老妖一脚还鬼门关里,竟有余裕调笑旁。她只能恨自牙缝中挤出俩字,“快,睡!”

    慕容昼见她眼睛里熊熊燃着怒火,不由得哑然失笑,岂知牵动伤口,猛地大咳,一口鲜血落枕畔,触目惊心。

    几个小丫头抢上去服侍,更有急匆匆跑去传讯的,林慧容插不下手,只得立一旁发呆。不多时慕容夜闻报赶来,好一番喧嚷才救过来。

    慕容夜忙毕,见林慧容望着慕容昼若有所思的样子,抛下一句:“还是歇着去罢。”

    不知道传讯的如何添油加醋的,以至于慕容夜的表情不自觉的带着一点狰狞,林慧容无法辩解,只能道:“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慕容夜哪有功夫听她瞎扯,早衣襟带风掠了出去。

    长夜漫漫,熟和不熟的各类马来劝了好多次,林慧容始终不肯去睡,只守慕容昼的床前一声不吭。

    死亡于她而言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因为有外星做后台,她是真的不、怕、死。可她这是第一次感觉到黑白无常的足音如此的清晰,那个魅惑众生的老妖,也是会死的。

    再也不会笑、不能动,不会欺负——

    林慧容才想到这儿,床上的慕容昼,却忽然睁开了眼,浅笑道:“哭了……?”

    声音细而弱,哪里是笑傲红尘的慕容老妖?街上捡只猫也比他的声音响亮些,林慧容往脸上抹一把,低喝道:“没有。”

    慕容昼望着她也不说话,微笑道:“现……几更天了?……过来,有事要帮做。”

    这厮还嫌玩命玩的不够过瘾!林慧容巍然不动,勉强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才敲过三更的梆子,到底什么事?”

    “到那边几上把琴抱过来。”慕容昼微笑道:“有件好东西藏里面。”

    林慧容将信将疑,取过来慕容昼的指点下将琴尾的暗格打开,里面只有一枚鸽蛋大小的丹药,以金箔裹之。她依言将丹药外面的蜡衣、金箔细细剥去,放入慕容昼口中。

    他随意嚼几口咽了,对林慧容道:“上床来。”

    这话岐意甚多,综合老妖的劣迹,林慧容不免会错了意,喝道:“滚。”

    慕容昼不以为忤,默然调息数次,待药效化开,力气渐复之后猛地伸臂拖过林慧容,不知哪里的机关了拨弄一下,抱紧她奋力转身,两竟一路溜下去——原来床里斜而向下,竟是一条地道。

    黑暗中不辩东西南北,终于撞上一面石壁,林慧容正该是垫底的那个,被老妖砸的半死却不敢动,颤巍巍的道:“疯了?”

    慕容昼喟叹道:“也活不久了,就不能顺着点么……扶起来!”他这句说的都有勉强,一时唯闻他粗重的呼吸之声。

    林慧容摸索着将他打横抱起——她力气足够,又痛惜慕容昼如此逞强,不知后面还要出多少妖娥子,才不管这姿势是如何暧昧不雅。

    慕容昼挣扎推拒却未果,自己也失笑,说道:“昼生平第一次沦落至此,叹叹。”

    摸黑沿着甬道曲曲折折走了约莫盏茶时分,幸而路上平整,没磕着碰着——间中路过三条岔路,不知通往何处。再往前就渐觉光亮,可以视物——转过墙角,乍见珠光莹然,竟上壁上镶着一溜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将甬道内所铺的石板缝都照的清清楚楚。

    林慧容讶然低呼了一声,慕容昼侧眸瞧了一眼,道:“有机关埋伏,小心——瞧着地上的石板不是分三行铺?听说的走,左三、右一、中二、左六……”

    林慧容依言而行,果然甚妥,不多时便来到尽头的石门前。慕容昼知她也看不懂旁边石壁上凿的那“天禄”二字,也不多解释,又将启门之法教她。

    要是里面忽然杀出几只奇珍异兽,或者是金银财宝滚滚而溢也都还常理之中,偏偏门内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13&56;看&26360;网籍!此时活字印刷术才由林慧容提供了原理,谢春光正研制发明中,民间雕版印刷也才具雏形,多半用以印制佛教典籍,所有的书都是手抄,似这般规模,怕有上万册之多——虽然后世随意一家大学图13&56;看&26360;网籍都不止此数,可是放唐代的背景下,却足以惊世骇俗。

    林慧容配合的惊叹了一声,慕容昼见无出来查问,叹道:“果然不出所料——咱们去那边。”

    室内以夜明珠作为主要照明工具,书案上还是放的有蜡烛并火刀火石的,慕容昼挣扎下地,颤巍巍的过去点着,持烛打开总机括,将门口的千斤闸放下——这样除非他自愿开启机括,否则外面的想进入天禄阁只能去昆仑请回当初设计并监督施工的慕容老夫。

    他将如何开启之法教给林慧容,回头却见她一脸茫然,解释道:“今儿小夜要开香堂收拾呢——姑苏附近的弟子都被召回,府内的各位自然更要去捧场——天禄阁虽是要地,却极少来,趆叔向来好热闹,所以此处一个弟子也不留,倒省了的事。”

    “天禄阁”这三个字好熟悉,林慧容皱眉道:“到底想干嘛?”

    慕容昼倚着石壁轻笑,实则是眼前发黑,怕她惊惶失措的惹烦,然而笑容未就支持不住,缓缓坐倒,低声道:“想安静待一会不成么?来,坐。”

    林慧容怕他这般逞强以至如此,把烛台搁一旁,俯身要去将他抱起,却被他揪着衣襟拽倒。只能顺势挨着他坐,打定主意先顺着他的意思,哄其安静休息之后,再打开机括求救——似他这般逞强,实是要命之极。

    “刚才吃的那粒药,名字叫什么‘菩提夺命丹’。”慕容昼望着她震惊的表情,唯觉快意,解释道:“这药名字惊悚,其实所谓‘夺命’,是从阎王老儿那里把命夺回来的意思。”

    见她释然大喜,慕容昼又道:“不过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仅供垂死之际挣扎所用,可以一个时辰内将伤势恢复七八成,之后油尽灯枯,神仙也救不回了。”

    林慧容跳起来又蹲下平视着他,泪珠儿簇簇滑落,恨恨的一拳砸他肩膀上方的石壁上,“说的是真的?”

    慕容昼侧眸瞧了瞧她砸墙壁上的拳头无恙,静静笑道:“昼一生不肯居于后,总不能到临死的时候,再去受那些的羞辱——小夜回护,打算让去职禁足,本意是好的,可惜他错了。”

    林慧容忧心如焚,哪里听得进去?俯身抄起他要带他求救,可怜慕容老妖纵横江湖,祸害众生,如今连抬手帮她抹掉的眼泪力气都没有,无奈道:“傻子,就不能安生听说完么?连这会功夫都等不得了要送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跳票这种事,俺实在是对不起大家……然则,看在俺不继续虐老妖的份上,大家都是会原谅俺的吧……

    年假期间俺回老家上网不方便,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俺会努力写文,找机会更新滴~~

    祝大家新春大禧,万事如意!

    第一卷  254兄弟 五

    “……”林慧容憋了一肚子气,然则又不愿以恶语相加,一个“”字叠着说了很多遍才吼出来一句话,“……就不想活着么?”

    她这话问的极傻,哪有不想活的?慕容昼叹道:“想……可是要寄篱下,苟且偷生,那还不如让现死了呢。”

    林慧容见他说一句话要费半天力气,更是恼怒,抱着他举步去那控制机括之处,哪知慕容昼忽然痛呼一声,脖子一歪,头颈软绵绵的挨着她的臂膀,再也不动。

    象是魔鬼现身,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林慧容慌忙将慕容昼搁地上,跪其身侧,以手去拭他的鼻息——却又能试出什么来?她复转而去按他颈侧的大动脉,哪知腰里猛地一麻,竟然是慕容昼骈指点了她的|岤道!

    纵有一千万个不情不愿,也控制不了瘫软的身子,林慧容先前怕慕容昼厌烦,不敢作小儿女态,如今终于忍不住,哭道:“就算……就算慕容府这些都没什么要紧,单是为了爹娘,也该好的活着吧。”

    慕容昼其实连手指也懒得动,不过听她语声凄然,心中略有不忍之意,到底强撑着挪过手去,握紧她的手。

    “爹娘——不知道,爹娘都巴不得从没生过呢。”慕容昼喟然长叹,说道:“是庶出……据说爹娘感情很好,偷偷有了。然后为了慕容府的利益,老太太要爹娶她的师侄女——就是小夜的娘。外祖家不过是普通家,如何能与昆仑仙山的神仙们抗衡?所以是小夜的娘是正室,小夜就是嫡子。爹、娘跟小夜的娘三之间乱糟糟的过了几年,终于娘郁郁而亡,小夜的娘回昆仑修炼,爹再也没开心过——到二十二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