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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73部分阅读

    知,冷笑道:“怕见赵昊元,又不敢不先去找李璨,因此先跑这儿来,回来随怎么胡闹,他们也都疑是的主意……是这样打算的么?”

    林慧容连喊冤枉,情知辩解无效,便四下巡逡着要找个话题岔开,因见桌上搁着颜色鲜艳的一叠衣裳,笑道:“这个是什么?”

    何穷本已经熄了的怒火又腾地燃起,其盛尤甚从前,只道:“还用问?自是给预备娶咱们八爷大喜那天的衣裳。”

    林慧容只得装作不见他的怒火,笑吟吟去抚那上头那件衣裳的捻金折枝牡丹的纹样,道:“大占便宜,却叫跟着受累,实罪过。”

    何穷也想不通为何瞧见她喜孜孜的模样便觉眼前发黑,金星乱迸,心跳加速,热血上涌,于是冷哼一声喝道:“少磨蹭,还是趁早去见过那两位——再迟惹恼了,又有不是。”

    他说的理,林慧容辩无可辩,唯有含笑答着退去,何穷虽恼怒,却也起身亲自送到院外。见是新拨去她房里的翡翠、玛瑙带着几个小丫头跟着,他素知这俩丫头一个谨慎,一个温厚,虽说伶俐有才不及蓝宝姊妹,脾气倒是最宜的,因此只嘱咐她们好生伺服,又催她快走。

    何穷立院门口望了一阵,直到一行转过游廊,连灯影也瞧不见了,这才缓缓踱回去。院中寂静无声,他倒也不意,揭帘进去时才发现地上跪伏着个纤瘦的女子嘤嘤而泣,细瞧却是蓝宝,不由得叹道:“别哭了,起来吧。”

    蓝宝纵有满腹委屈,也不敢再哭,依言起身,她知道何穷虽脾气温和却不是滥好,这次因自己之故带累两个妹妹皆要随她去姑苏附近的别墅管事——虽说距姑苏极近,事少位高,也算优差,可是从此再不能天天见何穷,不免积郁心。

    何穷归座,见她不开口,唯有无奈道:“也一直想放外任管事,奈何没有机会——一向聪明伶俐知进退,这次竟蒙赵大官亲自教训,面子不小啊。”

    蓝宝哪能辩解,连说不敢,拭了眼泪,小心翼翼道:“蓝宝得五爷深恩,一直没有好好报答,如今……如今……”

    何穷见她哽咽难言,面沉如水,低喝道:“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回去收拾东西吧,到地方就好生做事,也不枉亲自教们一场。”

    蓝宝痴恋何穷已久,虽不敢妄想太多,总归是有些小儿女的憧憬心里掖着,被何穷这么一喝,终于爆发出来,泣道:“蓝宝蒙五爷大恩,偏又行事不周,带累五爷受埋怨,实是万死不足以赎此罪,可……可……婢子只恨五爷为那操碎了心,也不见有惦记您的好!”

    何穷被她这一句话呛到了,猛地大咳,不小心衣袖拂落了桌上的茶杯,碰地一声落地上摔个粉碎。蓝宝只图自己痛快,却不想戳中了何穷心中的至恨之处,一时彷徨无措,赶过来为何穷拍背。

    何穷咳嗽略止,叹道:“糊涂丫头,家何五爷也只是林家的奴婢,将军的这些事若做不好或者不肯做——要有何用处?”

    他说这话其实是事实——侍夫名声再好听,掌权再多,也不过是侧室,更何况何穷这样曾签过卖身契的,就算他是“数遍江南何所有”,可是凤凰将军若不高兴打一顿板子发买了去也没哪条律法说不妥。

    蓝宝嗫嚅着道:“五爷……”

    何穷挥手命她退下,喝道:“去罢——做好份内事,就是报答了,记住这话!”

    他最后一句声色俱厉,蓝宝骇惧,泣然收拾了地上的碎片,默然而退。

    慕容昼才交卸了大掌柜的职务,不方便调动暗探,他自己管辖的春暮堂近期正整顿中,并无合适选,所幸慕容夜走时并未带了朱嵇去,慕容昼这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背着代理家主事务的杜蘅将朱嵇传来,要求知道凤凰将军府的一切动向,朱嵇并无半点难色,欣然领命而去。

    此后白露组每日傍晚例行呈交给代理家主事务的杜蘅处的情报资料里,总有份前一天凤凰将军行动实录折子,从吃饭喝水更衣到与那三位夫君之间的如何相处,点点滴滴,事无大小悉记于其中。

    也因为这个,慕容昼每天协助杜蘅便十分积极,难得他如此勤谨,且有时又见他对着大推折子出神,或者看着看着便拍案失笑,杜蘅万分疑惑,悄然弄清原委之后,才觑空羞他难得做一回待嫁之身,竟然弄出闺中小儿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幕后窥含羞带怯的架势来。

    慕容昼久历江湖,脸皮厚度那是一般二般的小事可以羞塌的?郑重道此去林府凶险万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云云。

    正一言一语的互嘲之际,却有白露组的弟子急急奔进来禀道:“跟家主的有先回来,说队伍已到十里亭了。”

    两大喜,再顾不得争执,匆匆命备马,迎出二里地便见前头几骑伴着一辆车缓缓行来。

    慕容昼与杜蘅对望一眼,情知家主这次要去办的事极麻烦,既归必是要策马加鞭,怎地忽然弄辆车来?瞧骑马的中并无那个熟悉的身影——难道是慕容夜受了伤?

    慕容昼心中栗然,策马行近,问随侍的高百尺道:“怎么回事?”

    高百尺连忙摆手,轻声道:“家主无恙,只是困得狠了,被们几个逼着车里睡一觉——们走到君山,酒楼里吃饭时,家主忽然说遇到一位故,让们先走,他自己追了两天两夜没合眼,最后无功而返,听说……是发现有挟持前血影楼主唐笑。”

    慕容昼万想不到竟然涉及唐笑,他一直当林慧容离开鬼岛时,必然也与对方谈妥了条件,以释唐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又被挟持?

    作者有话要说:090223 改错字,谢谢dch~~

    第一卷  276比翼戏清池 二

    慕容夜想是真累了,下车回房都是扶着小厮的肩膀合着眼睛走,茶饭一概不用,一觉睡到次晨,把个杜蘅急的团团乱转又不敢吱声,慕容昼知她担心慕容夜的安危——当然也是怕小夜身体不适,以后挑大梁吃苦头的主要劳力是她——不敢多加嘲笑,只催她去睡,自己亲自慕容夜外间守了一夜。

    期间钱凤兰撵了慕容昼多次,知这位大公子十分执拗,也就放弃规劝,且由他的性子去。

    “大哥这一向可好?”慕容夜睁眼第一个见的便是他,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这一向的日子虽不能说多好,却也不赖,慕容昼苦笑着应道:“托福,还好——”他唤进来伺候家主梳洗进食,慕容夜又命传三舅太爷、九姑、慕容朝、杜蘅等有位份的,闻报之后皆飞速赶来,乌压压的集了半屋子等他吩咐。

    慕容夜也没甚胃口,匆忙吃了几口,见众聚齐,慢慢道:“此去长安,见着了皇城里那个,与对方约定一不再以慕容昼之事怪罪咱们家,二许咱们家代表大唐前往波斯等国通商贸易,返还收缴的船只,又给了二叔一个泉州司马的虚衔,圣谕稍迟几天就颁,三是整顿不法之徒后,漕运照旧。”

    他说的三件事,件件都是关系到慕容家兴衰成败的大事,众静了一刹,皆都不由自主的欢呼。

    这些都是慕容府大有身份地位之,知道家主必有其它调度,嚣扰片刻便自收声。

    慕容夜瞥了一眼慕容昼,见他笑的极是畅意,虽未施倾城法力,其容色炫目更甚,不由得心中喟叹。他暂敛心中悲悯之意,郑重宣布由九姑负责总管漕运,钱凤兰辅之。

    这个决定十分意外,钱凤兰是他的嫡系马,安插她去协助料理漕运倒也罢了,眼见慕容昼虽去了大掌柜之位,可他才是眼下慕容府里对漕运经营最熟之,如何不用他,反倒用九姑这样的老?

    慕容夜解释道:“下月初五就是慕容昼的大喜日子,这时候再拿这些事去折腾他,倒教林家瞧们小气——至于既嫁之后,只消林将军同意,他再回来帮衬料理咱家的事倒也无妨。”

    家主既然这么解释,自也无反对。其实慕容府上下都没认真把慕容昼要嫁当成一回事,都道是走个过场给皇帝看而已——谁信“春风十里,桃花红遍”的慕容昼会安份嫁,凤凰将军府内院里乞垂爱,蹉跎岁月?

    慕容夜又宣布了内院几位管事的调动,都是将他历来冷眼取中的弟子,安排要紧的位置。

    众中独有慕容朝不快,内院的员调动与他无关,然则漕运却是历来却是大掌柜要务之一,慕容夜连个招呼也不打便宣布调,倒闹得他措手不及。慕容朝城府甚深,虽怒火中烧,却仍作出笑嘻嘻的模样恭听家主吩咐。

    稍顷家主慕容夜命散去,慕容朝稍迟一会再走,本待与慕容夜详谈此事,哪知他竟喊住慕容昼,说有事要和他商量,倒对他说,“大掌柜先请回,稍迟过去,亦有大事相商。”

    慕容朝唇角微微搐动,仍然笑道:“遵命。”

    慕容昼好奇唐笑之事,其实也不打算走,又坐回去,问道:“什么事?”

    “皇帝要求咱们家的条件里,有一个是关于的,觉得也不算过份,所以就代答应了。”慕容夜端详他的神色,缓缓道。

    慕容昼知道这兄弟绝不会教自己吃亏,并未察觉事情严重,只是听到皇帝这词时微微皱起眉头,却不说话。

    “皇帝说他二哥李璨与凤凰将军至今仍无子嗣,如今又可恨那鸟要娶,他生怕得宠之后,陈王更吃亏,于是要大婚之后不得待林慧容身边——想嫁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于是就答应了。”慕容夜淡淡道。

    他的话字字都听的清楚,只是凑一处不知道什么意思,慕容昼笑不出来,茫然摇头道:“皇帝怎么还是那个不怕死的脾气?管的事做甚?”

    慕容夜心里略有几分谱,故意道:“难不成还真看上她了?”

    “本来没有,只是皇帝来提这个条件,倒不愿意了。”慕容昼调均呼吸,微笑道:“不答应!”

    慕容夜摇头叹道:“他就这要求,这紧急关头,咱们只能照做。”

    他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直接要求他就范。慕容昼左手将右拳的骨节捏的咔咔作响,说道:“不可能——”

    慕容夜亲自去为他添了茶,笑道:“大哥这是故意怄气——自己说,让后半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守内院等她回来陪可愿意么?而且衣食住行皆赖她的其它男供养,稍有行差踏错,便生是非。似大哥这般才品貌,便是天仙也配得过了,何必去屈就一个家里七房夫侍的女?”

    他说的无一句是虚词,慕容昼很多时候也会这么想,可是偶尔想到那鸟偎自己身边傻笑的模样,便觉得胸臆间欢喜的象要炸开。起先只当自己是因终于有机会一举气到皇帝、赵昊元、何穷这些而得意,后来又觉得许是看尽世间繁华,对情爱皆无幻想,伴侣是这么个实实的也好,心里踏实。

    可是他自己想的理由不管是哪个,都不足以解释这些疑惑——他慕容昼要什么样的女没有?要气皇帝、赵昊元、何穷,又何需牺牲自己的名誉?

    当然,没有她也没什么要紧,慕容老妖照旧可以活得逍遥自,游戏红尘,未必就真的不快乐。

    ——他只是想象不出,依偎自己身边的如果不是她,那又能是谁?

    慕容昼心中翻江倒海,动作表情却渐渐恢复正常,“倒无所谓,只是不能与她一起,成这个亲作甚?”

    慕容夜望定他,轻声道:“自己要挑捷径走,如今反倒绕远了——旁有什么办法?想好了,对外只说着随二叔去海上历练,且忍耐一两年,等回来便寻个机会与她离异,这事也就算完了……还用给分析大局么?”

    大局……他若不答应,皇帝会不会撕毁给慕容家的承诺?或者仍旧纠缠不休?自己纵能逃得一劫,慕容府数千口难免会遭不幸——总不能只为自己活,家族利益、亲情死死将他罩一张无形的大网中,再不能逃。

    慕容昼的笑容灿若异花初胎,他道:“好,来日方长呢。”

    第一卷  277比翼戏清池 三

    要普通家纳个侍夫,至给新面子,也不过是邀请些亲戚朋友相聚,摆几桌酒席而已。但是摊到凤凰将军身上,男方又是江湖世家,娶的又是以名震江湖的慕容老妖,事情自然就闹得大了。

    大喜日子定五月初十,自五月初一起,前来送礼的大小官吏都络绎不绝,除却左近州县的小官巴结之外,另有些世宦至交遣专程从长安赶来恭贺。

    慕容府那边更是热闹,江湖同道皆闻风而动,送礼打秋风凑热闹的也都还罢了,唯有一类最是可恨,模式大多雷同,先是自称被慕容昼始乱终弃的美女来慕容府寻死觅活,接一为便是寻死觅活的美女夫君前来寻慕容昼决战,再后来就是寻死觅活的美女夫君家属听信谣传说其决战中被杀故前来为其报仇雪恨,而且每隔日便弄这么一出来,直把慕容府专司接待的管事愁掉了头发。

    这些消息被侍女翡翠、玛瑙等当笑话传到林小胖这里,她倒极为镇定,笑道:“理他呢,只要不是男寻到咱家来拿实据指证慕容昼始乱终弃便成——这点陈年旧事,慕容府还是能料理清楚的。”

    几名侍女万想不到这位主子竟然如此豁达大度,皆大加赞扬,谀辞泛滥。

    这时节晌午虽热,傍晚时分倒是凉快,林慧容只说屋里闷,所以叫将晚饭摆到后院红蕖水榭里头,命请赵昊元、李璨、何穷三位,等之际无聊,唯有和几个丫头闲话解闷,所以才提到慕容府近日来的盛况。

    她见这些侍女奉承的不堪,知她们是为着蓝宝等的前车之鉴,所以加意巴结自己,心中虽烦,却也不愿意责之。正巧隔着窗户遥遥见李璨带着南赭沿着游廊过来,忙笑吟吟的迎出去。

    李璨是个好脾气的,今日脸色却极难看,林慧容惊愣之下也不敢多问,只挽了他的胳膊,低声笑说些家常闲话。

    南赭陪他俩进水榭,使个眼色命伺候的那些侍女随自己退下——这水榭建荷塘中间,三面环水,唯有一面以游廊相连,因此亲自到游廊那头守着。

    林慧容知李璨是有事要与自己密谈,便住口不语,作个疑惑的表情。

    李璨叹道:“长安城里有点急事,打算后天回去——没法再帮料理这儿的事,所以犯愁——好昊元、何穷都是大才,谅也不致于出什么纰漏。”

    林慧容骇然道:“什么事这么急?”

    事是十万火急,却对她说不得,李璨望着她摇头不语,半晌终于还是用了那套说辞,“以为自己宽宏大度之,可是思来想去,终究还是不愿意见另娶旁。”

    凉风吹过,隐约有芙蓉花的清香,林慧容万想不到竟是这个原因,心中百味杂陈,半晌才无奈道:“那说不娶,们又偏要让娶。”

    李璨见她竟然是一副委屈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该娶是一回事,但是瞧着娶,心里总归是不痛快——正好赶上有事,因此还是先回长安去吧。”

    稍迟赵昊元、何穷联袂而来,他亦如此交代,何穷倒不说话,只有赵昊元斜睨着林慧容叹道:“也不想瞧她被欺负,偏又没处去。”

    大家皆不约而同的认为,林慧容娶了慕容老妖,那是生生娶回来个惹祸的根苗,那老妖降伏林慧容,将之捏圆搓扁是易如反掌之事,虽说大家也都曾于闲着无事时寻隙怄这傻丫头生气以排遣为作嫁的郁闷,而且她被慕容昼欺负的如何惨痛也于局无碍,可是她面对个外也妻纲不振,总归是气闷。

    既说定了大事,赵昊元便命取酒来给李璨饯行,林慧容不会那些斯文的酒令,便掷骰子比大小赢酒喝,倒也玩的热闹。

    林慧容本就手气不好,技术又不高,再加上离愁兼着歉疚,不免喝得多了些。赵昊元嫌她酒后啰嗦,何穷说事忙,最后还是李璨领她回房去。

    她进屋便歪床上,只说要歇一会再去陪他沐浴,哪知李璨久等她不至,没奈何先自洗了澡,过来却见她倒榻上已经睡熟,竟还有鼾声细细,一时又气又笑。正巧藤黄拧了热手巾来,李璨便接过来细细帮她擦了脸,又除却外衫盖好被子,这才她身畔躺下。

    李璨心中有事,辗转不能入寐,偏这丫头身上又暖又香,睡得又熟,越发搅得他睡不着觉。

    恍惚间听见四更天的梆子响,朦胧欲眠之际,却听见那边窗外有吱吱作响的耗子磨牙声,反复不绝。

    李璨知道终究还是睡不成,霍然披衣而起,三两步便抢到窗畔,低声问道:“什么事?”

    窗外有道:“北边有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