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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59部分阅读

    开巨石寻找尸体的原因,他们需要粮道,而巨石无疑挡住了粮道。

    薛仁贵所谓的特定地点,便是薛延陀人夜里偷偷进出运送粮食的要道,此时薛仁贵充分发挥所有的大型器械,将其调配到最具杀伤力之处。

    至于以快击快,薛仁贵没有解释,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截其粮道了。

    薛延陀若不想坐吃山空,坐以待毙,就必须时而派兵出外运粮,为此薛仁贵心里已经准备,只要大帅采取自己的建议,自己立马把大军分成数块,天天猫在城外为郁督军城当门卫,只要薛延陀敢出城,守候在郁督军山城的唐军立马就焖后棍。

    你不是要当乌龟吗,我就守在你龟壳前,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出头,一出头就打。

    你要是真忍得住,那也好,饿也饿死你

    “那我军的粮饷……”有人提出疑问了,还好不是刁难,李绩看向薛仁贵,看你怎么说,小子,敢吓我。

    冷冷的一笑,薛仁贵酷酷的道:“他漠北诸族不是投靠依附薛延陀吗,那我们跟他们还客气什么,灭了其部落,夺了其牛马,省着点,我军完全能耗得过薛延陀,别忘了郁督军山山城里可是有二十六万大军,加上一些妇孺,哼哼,到时候全城喝西北风,我还真想看看那些桀骜不驯的胡将们能忍住几天。”

    变了,真的变了,如今的薛仁贵说出灭族杀人,随意的像喝白开水一般,你感受不到任何特殊的味道,平淡的很。

    “再说说你的流言奇谋吧。”

    李绩看着狠辣毕露的薛仁贵,很是满意,以前的薛仁贵,还真就过于仁了,动不动就叹息皱眉,不像个杀人饮血的军汉,这不好。

    慈不掌兵,仁慈者能当一个优秀将领,但为帅却不够,一帅昏庸,连累三军啊。

    “末将这流言奇谋,还就应在这些漠北部落里。”说到这儿,薛仁贵笑了,笑的很开心,大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笑。

    李绩心中暗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伙子这几日压抑太久了,本帅可以理解,但为何不先说出来,让本帅看看到底有啥好笑的。

    帐内众将闻听薛仁贵笑声中的畅快得意,心中却对那流言却越加好奇了。

    笑声稍歇,薛仁贵缓缓的道:“大帅,漠北诸族酋长如今可大都在那郁督军山里,这时候只需放出三则流言,末将敢言,薛延陀必乱,而且非大乱不可。”

    忍住兴奋,薛仁贵像是偷腥的猫儿,也不卖关子,马上坦白从宽的接着道。

    “薛某所出谣言,其一,‘草原上之人,只知薛延陀有丞相杨善游,不知有王。’此流言暗寓杨善游功高盖主,有取王而代之之嫌,厉害处在于,一言将杨善游之前的所有功劳全部变为威胁和怀疑,可使那薛延陀大汗咄摩支和薛延陀贵族们,起狐疑之心,纵然不能马上建功,但威信必然大降。

    他杨善游一个汉人,立身薛延陀,本身并无强大实力,靠的不就是征战以来的威严智谋,以及借我大军兵临城下的压力,挟大汗以令诸侯,失了威信功劳,那天杀的小子还有什么。

    况且如此亦能埋下内讧怀疑的种子,那历史上功业赫赫的田单,不就是中此一击而萎靡不振吗。

    其二,‘闻杨善游称王,漠北诸族派使者特来贺之。’此计乃连环计,先是无中生有,等第一计奏效,再依此法进行第二计,当然期间要隐秘赴杨府,祝贺杨善游称王,又在不经意间泄露行藏,露出消息。如此这般,再派人找要紧人物四下秘密询问杨善游称王日期,并叮嘱被询问者万勿外泄。

    末将认为,此乃杀伤力最强的流言,造谣之人做得越隐秘,流言便传得越快

    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只要耐心贺下去,被贺者一次两次不倒,三次必倒。

    谣言其三,也是最强力的一击,待上述两则流言在郁督军山流传开来,此时就在漠北诸族中放出谣言,说他们的族长已经惨死长城脚下、或者已经在郁督军山中被薛延陀因战败斩杀了,劝他们为保存部落,重新选举族长。

    期间稍加挑拨,部族间必起争斗,到时候再派人将此消息传进城内,那胡人部族继承最是凌乱,况且那时这消息却也是货真价实的,想必为了保住大位,郁督军山城内的漠北诸族酋长必是带领大军出城,人去城空。

    如此一来,我军拱手而分其势,分其力。

    那少了漠北诸族支持的杨善游,再加上种下的怀疑种子此刻也将彻底发芽的薛延陀贵族,天杀的杨善游将再无威胁。

    没有了杨善游,薛延陀只有三条路:

    其一:被围死在城中,那末将无话可说,唯一佩服耳;

    其二:出城决战,若薛延陀有那般武力,这仗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其三: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薛延陀的贵族元老们,绑了那天杀的杨善游和自家可汗咄摩支,自己送到了我唐军大营,负荆请罪。但不论哪一种,此战可定矣”

    帐中诸将,听完薛仁贵之言后,尽皆不语。

    李敬业、骆宾王这些与薛仁贵相熟之人,好似不认识薛仁贵一般,再三上上下下打量薛仁贵,看看薛大大是否去高句丽整容了,怎么才数天,差别之大,恍若二人,这真的不是贾诩,不是诸哥,可又为何如此之毒

    李绩的手指轻轻的敲击自己的大腿,每当听到精彩处,虽未曾喝彩,但微微眯起的眼眼,在看向薛仁贵时异彩连连,秋天的菠菜都丢过去一卡车了,但心中却在不断的抽冷气,一番话说下来,李老爷子也快冻成冰棍了。

    毒,真毒

    ,难道是老了不成,怎么本帅就没想到过如此毒计?

    此时坐在李绩下手边的大将薛万彻,摸了摸鼻子,仔细品味了一下薛仁贵之计后,皱眉问道:“那万一薛延陀人不信怎么办,杨善游称王,这也太荒诞不经了吧,薛延陀人真的会相信吗?要是本将,却是万万不信的。”

    帐内沉默的众将齐齐点头,这也是他们心中担心的。

    薛仁贵一脸淡然,很是高深莫测,倒是上座的李绩连连点头,不吐不快的就待开口为薛仁贵辩道,却突见李敬业身边一年轻人从众人中缓步而出,对愕然的李绩道:“小吏有话要讲,望大帅允准。”

    “说吧”

    李绩挥挥手,收回了刚才下意识扫向李敬业的目光,却见那李敬业正在小鸡啄米的冲李绩点头呢,双手还连连下鞠,恳求着李绩,见众人望来,才尴尬的呵呵一笑。

    而这一刻,站在众将面前的骆宾王似乎再不复原来木头傻愣的样子,仿佛苏秦张仪、何炅汪涵附体,大袖一挥,侃侃而谈:“小吏说句心里话,薛将军的离间计,实实在在是老的掉牙的伎俩,没有半分新意。

    但用于薛延陀,却是对症下药,一击必倒。

    古来蓄意制造谣言中伤对手,似乎历来都是失败者无可奈何地发泄,其实不然,这谣言之攻,离间之计,能成为兵家正宗,堂而皇之写进《孙子兵法》中,自有其道理

    譬如名将吴起,先是中魏国长公主和其父公叔痤的离间计,以为魏国公主皆悍妇,拒娶少公主,从而被魏武侯猜忌,不得不离魏入楚,丢了相位,被公叔痤代之;其后被污‘谋反’,为示忠心,孤身回郢都,终被楚国贵族射死在楚灵王灵牌前。

    还有那名将廉颇,长平大战,秦国贬低廉颇,让廉颇被罢,启用赵括。后赵国屡败于秦国,又想起用廉颇,不意却被仇人收买使者郭开,又造了一通离奇谣言,说老将军一次饭要拉三次屎,赵王居然信了,于是一世名将无奈逃隐楚国,愤懑而死。

    还有那名将乐毅,燕王即位,田单散布流言说乐毅要做王,于是乐毅便被罢黜了,燕军也立即一败涂地了。

    最冤就是后来成为秦国应侯的范雎,原先在魏国时,曾以使节随员之身出使齐国,在使节无能之时,挺身而出,不仅维护了魏国尊严,还促成了魏齐结盟,可谓才智卓绝,却不想竟被那无能使者回去生生说成通敌卖国,那魏国丞相竟也信了,不仅当众对范雎侮辱拷打,甚至被拉去喂狗,若非事有巧合死里逃生,改名换姓到了秦国,怕又是一个死于流言恶计,但却永远不为人知的例子。

    而像范雎这样的,更是不少,如那颤颤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放开手脚做事的苏秦,还有同样用过离间的的齐中兴名将安平君田单。

    可见久毁成真,古今像此类流言杀人者不知多少想春秋之时,整整三百余年,离间计有成效者,寥寥无几,然则战国之世,却轰然发作屡见奇效,皆因其乃大争之世。

    可见平常太平之时,离间计,自然无事,但如今我大唐兵临城下,虽初战不利,但仍占有绝对的优势,那薛延陀人此时还能神智清明就不错啦,如何不信?

    关键是,那丞相杨善游能去大喊一声,我不称王么?

    离间计,虽早已被人用烂了,但对杨善游却是最恰当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言不仅对汉人适用,对薛延陀人更加适用。

    君子之心难度小人之腹,我等非小人,但那薛延陀人更不是君子。所以,小吏认为,薛将军此计必成”

    “啪啪啪”

    李绩一经听完,立马起身猛地为年轻人鼓起巴掌,惊道:“小后生贵姓,竟有如此大才。”

    微微躬身,骆宾王处之泰然的回道:“不敢当大帅之询,小吏上骆下宾王,现添为二路元帅小李将军的主簿。”

    闻听是自家儿子的军中主簿,李绩更开心了,称赞道:“小后生有大才,区区主簿也太过屈才了,本帅那儿子没眼光,待本帅班师回朝之日,必为小后生请功。”

    “惭愧惭愧”骆宾王躬身退了下去,不同于帐中无人,奉节受礼的很。

    “怎么样,升官了吧,本将说是好事不错吧,回长安后你得请喝酒,喝好酒”

    李敬业在听了自家老头子指桑骂槐话后,无奈的用肩膀撞了骆宾王一下,偷笑的为自己请功道。

    “升官是小,仗义直言是大,骆宾王只是直抒胸臆而已。”

    骆宾王挺直着身子,一脸正气凌然,请客?木有。

    那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让李敬业夸张的抱住自己的牙梆子,低低的叫道:“酸,真酸,比河东的老陈醋还酸,你家过去一定是卖醋的,从小泡在醋坛子里,从脑门儿到脚底板都是酸的”

    文人一张口,胜过九把刀。三寸不烂舌,抵过百万狮。

    李绩见再无人反对,起身长笑道:“既然众将无人反对,那么就这么办了,堵城、抢粮草、散流言,依计而行吧。”

    “末将领命”众将起身齐声回道。

    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薛仁贵矜持的朝李绩笑了笑,感受着李绩眼中的欣赏满意之情,心中大为满足。

    “仁贵啊,你这一计一出,让本将可有段时间不能打仗啦,回长安你得请客,要不然非憋出毛病,那我李家不是绝后了?”在骆宾王处没有骗到饭吃,李敬业又到薛仁贵这儿蹭了。

    “骆宾王虽是一书生,但亦能挽的强弓,骑得烈马,决教那薛延陀人知道,我大唐男儿的飞骑比他更快,射的比他更远”

    两人一庄一谐,此时大发豪言,听的帐中众人不禁舒心地大笑起来,李绩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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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的比他更远?骆宾王这么强?小薛同学无耻了,也蜕变了,至此他才是薛仁贵,以前的只能算是文武双修的乡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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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大漠狂沙,阿史那杜鲁叛逃记

    第二十一章大漠狂沙,阿史那杜鲁叛逃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绩薛仁贵初战失利,满心的进行他们的“谣言攻略”,而另一方面,远赴的大漠的程咬金可郁闷了,一贯有副将之称的老程,如今也止不住唉声叹气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相比李绩这一路北征的大军,程咬金一路西行,当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老妖精要发飙,谁也挡不住。

    阿史那杜鲁在老程的兵锋下,从一只张牙舞爪誓要和大唐拼个你死我亡的纸老虎,变成了一个哆哆嗦嗦一脸“我很后悔”的真耗子,打也打不过,投降?

    那程咬金放出狠话了“俺家陛下说了,要把你个叛徒六马分尸,大刀像叛徒的小兄弟上砍去”,好吧,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阿史那杜鲁怎么说也是大漠里的霸主,王霸之气外露的枭雄,五马分尸已经够残了,如今还要六马分尸,这是精神与肉体的双摧残啊,没说的,带着数万大军,逃

    往哪里逃?

    自然是往西逃,没见到人家打的旗号,“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东逃?那不是母鸡给黄鼠狼拜年,耗子给猫当,昏头不要命啦。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天涯海角程咬金没有看见,但是漫天狂沙老程可是深切感受到他的威力了,自从追入大漠后,每天面对的除了日以继夜的狂追滥杀,就是满眼黄沙了。

    阳春三月,江南一片艳阳天,大漠却是狂沙漫卷九重天,誓要人间芳菲尽。

    “呸呸呸,大漠啊,全是沙老程我啊,心怕怕”狠狠的吐出一口混着沙尘的吐沫,程咬金站起身来背负着手看向那从大军身边侧身吹过的龙卷风,大声的唱了这么一句,心中则余悸未消的不断抽冷气。

    同样灰头土脸站起来的程处默,听到他老爹这么一句唱喝,差点又摔个跟头,看到如此人间奇景,难道自家老爹就不会来两句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那不是意境深远,哪像现在,纯粹的文盲。

    “啊,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兔崽子我终不还。”程咬金果然和自家儿子心有灵犀,立马摇头晃脑的念了一句,还冲程处默露出了一口大门牙,那脸上“噗噗”的就像十年没打扫过的墙壁,向下大块大块的掉着沙尘。

    程处默默然,刚刚爬起来的程咬金二儿子、三儿子,程处亮、程处弼,还有随军远征的房遗直、房遗爱两兄弟,闻言也是默然不语。

    一个个好似埋葬千年的兵马俑复活一般,无数唐军从黄沙里窜了出来,期间还有无数的战马,那副场景,要多玄幻就有多仙侠,看的程咬金等人是啧啧称奇。

    “兔崽子们都没事吧有见了阎王的,记得回来跟老程说一声啊”

    老妖精很会恶搞无厘头,而且大唐海豚音也不是盖得,那动听的骂声,立马让无数征战大漠萎靡不正的唐兵,浑身一阵乱抖,好似醉酒后吐了个胃出血,立马以百倍的速度清醒,神志清明的,娘亲再也不担心他们的智商,那些躲过了沙漠龙卷风的唐军战马,听到程咬金的声音,立马一阵嘶鸣干吼,精神头十足,好似看到“绝世马颜”,跟春天里发春的母猫一般。

    四下里在程咬金声浪咆哮过后,不断有校尉将官们回应人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唐军所有的人数都汇聚到程咬金处,跟随程咬金追击阿史那杜鲁的两万唐军,除了几个倒霉蛋,被龙卷风拐去与风沙缠绵到天涯,其他人都是毫发无损。

    暗暗的吁了口气,仗打到这儿,一路顺风顺水的,可不能关键时刻,毁在大漠风沙里,那就冤枉的可以去死了。

    “父帅,阿史那杜鲁看如今这模样,绕了一个大圈,是准备横渡沙漠,但不知有何企图,竟废了这老大的心力。”程处默见唐军已经恢复往常,凑前问道。

    打开水囊,狠狠的灌了一口清水,滋润了一下已经有点干裂的深紫色嘴唇,程咬金听了大儿子的话,沉下脸了,淡淡的道:“还能有什么,败了,逃;逃不过,只能求援啦。”

    “大帅是指西边的突厥部落。”房遗直惊疑不定道。

    “除了那西突厥还能有谁,西突厥不出手就算了,一旦出手非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这话的不是程咬金而是随军而来的二路元帅姜恪。

    猛地跳上马,程咬金冷笑了一声:“狗屁,凭什么等他们出手,就不兴我们先动手的,别给老子抓到机会,要不然非全灭了不可。房遗直,派出探马,联系四野追击的兵马,另外问问那些引路的胡人,这附近最近的绿洲在哪里,大军需要歇息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