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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46部分阅读

    开去,吼毕,阳有仪高声喊道:“老匹夫,这里还有生人,赶快回来杀个痛快。”众人知道他要引那老妖物回来,当下各寻好守位站好,每人之间间隔不过半丈之距,呈互相守御之势,只要那妖物返身回来,便是一番厮杀,就算其中有一人不敌,其他人也好来相护。

    不料阳有仪话声停息良久,四周仍是死气沉沉的,除了微微风声之外,再无他音。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同一般思想,这老妖物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难不成抱定决心不搭理他们?还是要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慢戏耍他们不成?

    阳有仪心有不甘,又是高声喊了几声,四周除了群山回应之外,皆是一般结果。

    凌云霄转望向阿侬,却见她面色苍白,身子似乎微微颤抖不已,瞧她模样,凌云霄暗暗心道:“虽说阿侬也不是没杀过人,但终究还是个姑娘家,见到如此惨象,还是有些害怕的。”怜爱之心大起,慢慢移步过去,轻轻握住阿侬一手。阿侬身子微微一颤,回过头来,凌云霄对她一笑,阿侬双颊绯红,忙转回头去,想抽出手来,凌云霄却稍微加力,阿侬挣了几挣,也只得作罢。两人手心相连,都是一般心神激荡,眼望前方,谁也不敢说话。

    阳有仪心中也是纳闷不已,不知这老妖物到底意欲何为?正寻思间,却听得死人堆听传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声音虽轻弱若丝,但众人却听得明白清楚,个个都是一惊,此地还有活人?阳有仪不急细想,早掠身赶到声音起之处,细细搜寻起来。

    只见一人面朝下浑身血污躺在尸之上,兀自有一声没一声的呻吟不止,阳有仪蹲下身子,将其翻过身来,瞧得真切,却是刘亭。

    阳有仪手按刘亭人中|岤半响,刘亭方幽幽醒转过来,只是仍有些浑浑噩噩,又是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神智完全恢复过来,瞧是阳有仪他们,面色一喜,忙想挣扎着站起。

    阳有仪伸手按住,道:“你如今身子虚弱,还是再多躺一会吧。”

    乙二在一旁冷言冷语道:“哟!看样子那老家伙还是顾念父子之情的,那么多人都杀了,就唯独留你一个?”

    刘亭张口欲言,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叹了声气,无话可说。凌云霄在一旁不满道:“你这家伙,说话好没道理,他父亲的事,你硬扯上他做么?用得着这般冷嘲热讽的吗?”

    乙二哼了一声,转过一边去了。刘亭突地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你们把我杀了吧,自古常言道,父债子还,既然为父作恶多端,犯下那么多人命,那理应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偿还。”

    甲大喝道:“够了!杀了你有屁用,杀了你就能保证你父亲不再为恶了?你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

    凌云霄也劝道:“是啊,甲老说得没错,我们杀你也是以事无补,何况我们本就无杀你之心,你还是安心躺着吧,莫要再觅死觅活的了。”话音方落,只听头顶树,竟是现它不得,厉害至此,若他要出手,众人已无半点胜算。

    凌云霄暗道:“罢了,此番估计难有生天了,能与师哥们还有阿侬一块共赴黄泉,也算老天对我凌云霄不薄了。”心中想着,不自主又握紧了阿侬的小手几分。

    阿侬被他握痛,轻呼了一声,低声嗔怪道:“你握疼我了。”面色绯红,神态扭捏,娇羞之态,溢与言表。

    凌云霄醒过神来,忙忙松开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想岔心事了。”阿侬轻轻一笑,反手一抓,已是拉住凌云霄的手。

    凌云霄心神激荡,阿侬道:“凌阿哥,你怕死么?”

    凌云霄摇摇头,阿侬将身子靠了过来,离他近了几分,低声道:“我也不怕,不知道是是何原因,总之,和你在一起,就是,就是天塌了下来,我也不怕。”最后几句,声音已是低得细如蚊蝇,难辨其音,面色更是红如桃花,羞态十足。

    凌云霄倒是听明白了,愣神了半响,心中更是噗通乱跳,只盼刘老爷子就此离去,两人相互依偎着,直到天荒地老。

    就在两人心生情意绵绵之时,一声咳嗽声在两人耳边响起,把两人吓了一跳,齐齐转一瞧,却是卯翁柳阴沉着脸,道:“等杀了这老贼,你们再互诉衷肠不迟。”两人面色一红,忙忙分开了手。

    远处突又传来一声低喝,听其声,似乎是个女子。虫夫人面色大变,惊道:“是阿草。”忙忙朝声之处掠去,众人哪能让她孤身犯险,也赶忙追了下去。

    追到声音起之处,却见阿草冷森着脸,站立不动,脚下躺着一人,正是洪通海,原来两人白日里早就逃下了山,奔到一半,瞧见翁家人追来,便藏身草中,待翁家人走过,他们又循着原路折返了回来,钻入密林之中,是以虫夫人竟然寻他们不着。

    到了夜里,听得山寨里惨呼连连,以为是刘老爷子正在恶战不休,便又往寨子赶来,阿草虽说想利用刘老爷子,但终究还是苗家中人,此时听得惨呼声,知道刘老爷子正在大开杀戒,屠杀同族之人,又心有不忍,眼见洪通海乃刘老爷子身前大将,又可说是一条臂膀,当下心生恶念,你杀我族人,我毁你臂膀。

    洪通海心急刘老爷子安危,只顾在前边赶路,后心空门大开,阿草趁其不备,对其下了毒手,洪通海猝不及防之下,自然就着了道了,哼都没哼就翻滚在地,可惜一代武学宗师,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一女子手下。

    众人奔到阿草近前,阿草眼见卯家人来,不愿与她们相见,转身就想走,不料脚下一绊,身子立马摔倒地上,定眼一瞧,却是左脚脚踝被洪通海一手抓住,只见洪通海翻身而起,一掌就向阿草头击下。

    洪通海本为武学大师,在危急关头,总能心生感应,虽已是避不过,但瞬时之间,运起丹田之气护住心脉,硬抗了阿草的毒功,重伤在所难免,但一时之间,也不至死,便倒在地上装死,只盼寻了机会,将阿草劈死。此时机不可待,当下一击成功。

    眼瞧阿草就要命毙洪通海掌下,一条人影迅快无比的掠来,扑到阿草头上,也在这时,洪通海凝集全身之力的最后一击,也打在来人身上,打完这一掌,洪通海也是油灯枯竭,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洪通海死前反击,这一击耗尽他平生力气,力道极其刚猛,那人硬捱一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将出来,喷了阿草个满头满脸。

    众人赶到,扶起那人,一瞧正是卯翁柳,此时也是气若柔丝,七窍之中,皆渗出丝丝血迹。原来方才阿草之声刚起,他就比虫夫人反应还快,心急阿草安危,是两步并作一步赶来,眼见阿草就要遇难,顾不得许多,飞身上前相护,硬抗了洪通海的致命一击。

    阿草瞧是自家阿公,瞧其样子,也是活不长久了。她坐在地上,咬紧牙关,面容惨白,愣神半响,突地扑地大哭起来。

    虫夫人也是一脸惶急,将卯翁柳紧紧抱在怀中,不停低声呼唤着卯翁柳的小名,他们两口子相斗了大半辈子,旁人瞧来,定是恨意甚深,哪知他们二人,吵吵闹闹,但心中,还是彼此挂念着对方的。

    卯翁柳又是一阵咳嗽,吐出几口鲜血,面色反而平静下来,拼命抬起右手,朝阿草微微的招了招,阿侬行将过去将阿草搀起,阿草却如同无魂之人,面上泪迹班然,却面无表情任由阿侬将她带到阿爷身前。

    虫夫人柔声道:“老头子,有什么话等养好身子骨了再说好不好?”

    卯翁柳轻微摇头,他知道自己已是命不长久,盯着阿草惨然一笑,拼力道:阿公对对对不起你,阿公恨当年的所所为啊!”阿草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泪水滑落更多。

    卯翁柳定了定神,稍微强压了一口伤气,精气神瞧来竟然有些好转,继续道:“阿公不奢望你能原谅,但阿公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能据实回答。”也不待阿草是否应承,已是自顾道:“阿公问你,卯家寨金蚕蛊害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是怎么炼成金蚕蛊的,又是怎么害人的?希望你能和阿公老老实实的说清楚!”此话一出,虫夫人和阿侬都是面色大变,忙抬眼望向阿草。

    阿草面无表情,只是重重的点点头,但就是不出声,卯翁柳也不答话,静静瞧着她。过了片刻,阿草突地哭出声来,边哭边断断续续道:卯家,我很翁家,所以我想方设法的想让两家互相残杀,以平平我心头之恨!所以,所以我就秘密炼制金蚕蛊,因为世人都知道,金蚕蛊金蚕蛊只是卯家能制,若我炼制炼制得出来,拿去害人,定无人怀怀疑道我身上。”

    卯翁柳淡然一笑道:“那翁家寨外的石屋,就是你秘密炼制金蚕的窝点吧?暗中掌控翁家,命人从石壁中凿出一间石室来,想来不难。”

    阿草稍微有些吃惊,止住哭道:“阿公,你知道?”卯翁柳苦笑不应,算是默答了。

    事已至此,阿草眼见阿公舍身救己,什么恨啊仇的,已是过往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何况她心底也说不清,对卯家亲人,到底是恨是爱?当下深思一番,又道:“你们都道金蚕蛊难练,其实不然,金蚕虫喜好人体,若是拿活人身体作为虫房,成熟很快,这也是我在无意间现的。”此言一出,虫夫人和阿侬都惊呼一声,卯翁柳却面色平静,似乎早知一般。

    阿草道:“于是我就专拿活人养蛊,其中有翁家的,也有卯家的,这些你们都知道了。我将金蚕放于人身,若是无人现,倒也罢了,若是有人现,自然疑到卯家身上,这也算一箭双雕之策。到时候卯翁两家相斗,死人越多越好!”说到这里,她神情稍微有些苦楚。

    卯翁柳苦笑道:“翁家到也罢了,我先成了替罪羔羊。”说着望向虫夫人一眼,虫夫人面色微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阿侬疑道:“翁家的也就罢了,你从不回卯家,怎么也能拿卯家的养虫?”

    阿草反问道:“卯家人难道就不下山赶集了?”阿侬不应,本来心底处一直想念着这个大姐,但此时却怎么也爱她不起来,视她如同陌人。

    虫夫人道:“阿草,那阿婆问你,卯家山下那些装神弄鬼的玩意,也是你搞出来的吧?”

    阿草点点头,道:“翁家有半页养蛊残经,我制服那翁家老鬼后拿到了手,里边记载着如何炼制鬼虫之法,我到现在一直想不明白,这鬼虫极其厉害,而且炼法并不算难,为何那翁家老鬼却从来不用?”

    卯翁柳咳嗽一阵,道:“我来替你回答吧,这鬼虫,并不是出自翁家,而是来自我们卯家,当然也是失传已久了,想不到竟在翁老鬼这里出现残页,唉,也算必有此一劫吧。虽然炼法简单,但必须是熟知虫蛊炼制之法的人才能修炼,否则一旦鬼虫出蛊,你空有炼制之法,却无驾驭之功,还不是成了鬼虫的口中之物,炼来何用?那翁老鬼心思精明,不会不想到这一点。”

    阿草哦的一声,轻声道:“原来如此!翁老鬼虽擅长毒蛊,虫蛊却是一窍不通,难怪他不敢炼蛊。我炼成鬼虫后,就命人将其放置于卯家山下,当时设想,只要鬼虫出蛊,卯家寨绝无幸理。只是出了纰漏,那虫蛊不能在白日出现,将我计划打乱,但想想,夜间出来也是好的,能害一人是一人,也就任由它们了。”

    阿侬骂道:“你好狠心,难道寨中个个都是你的仇人,非要使出这种伤天害理的毒事?”她和凌云霄见识过这种无魂之虫的厉害,若不是有鬼仔帮忙,两人只怕已是魂归黄泉,如今想来,仍是不寒而栗。

    众人默然,都道此女心肠狠毒,若不是幽谷事,还不知道她要害多少条人命才会罢休。阿草惨然道:“我知道大家都恨我,若是放在一日之前,我也不在乎,只要卯翁两家死光死绝我才见好。只是今夜”眼望卯翁柳不语。

    卯翁柳勉力道:“阿草,回头吧,别再越陷越深了。”

    暗色之中,远处树上,也传来一声幽幽叹息,一人接道:“我都道我够狠毒的了,想不到,你这女娃娃比我还毒!”。。

    第二十七章 同归于尽

    此声一起,众人顿感脊背寒,这老妖物竟然一直窥探在旁,而众人却一无所知,若它要偷袭,岂有幸理?众人赶紧转身,凝神戒备,往那树上瞧去,只见一条人影从那树上跃下,迅快无比往众人奔来,众人只道它要来袭,忙往后退了一步,气贯周身,做好迎敌之备。那人影离众人尚有三丈之距时,却突然加快了度,转瞬之间,已是闪入众人群中,一把提起地上的洪通海尸身,不过眨眼功夫,又已脱出众人合围圈外,嘿嘿阴笑中,又已没入无边的黑色之中,夜空中只留下一连串阴测测的长笑声。

    甲大见其来去自如,行动如风,那么多人竟然连其样子都没看清,顿时面如死灰,一脸颓废道:“罢了罢了,斗它不过了。”听他这么一说,人人皆默然,此妖厉害至此,怎么和它斗?

    阳有仪望着那妖消失的方向道:“它如此戏弄我等,却又不痛下杀手,到底为何?”

    甲大道:“还能为何,猫捉耗子,必先玩得其精疲力尽,这妖物估计也是此意了。”

    卯翁柳颤颤巍巍伸出右手来,张开手掌,对着阿草,阿草意会,知道他要叫自己过去,心中犹豫,该不该过去?当下却是站着不动。

    卯翁柳等待良久,却未等得阿草移步过来,心中暗叹一声,手缓缓放下,苦笑道:“阿草,阿爷知道你的心结,但阿爷也命不长久了,这段恩怨,就让它随风逝去吧!从今往后,好好过日子,将孩子抚养成|人,卯翁两家恩怨,就此放下如何?”神态苦楚,说完又是咳出大口的鲜血,虫夫人和阿侬忙忙替他抚胸推拿。

    阿侬转头对着阿草怒道:“阿草,阿爷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念着仇怨不放?”她盛怒之下,竟然直呼自家阿姐的名字,也顾不上什么不敬不尊之道了。

    阿草面色多变,又是犹豫一番,终是行了过来,蹲在卯翁柳身旁,却是低头不语,也不知她心做何想?卯翁柳惨然一笑,道:“阿草,阿爷不怪你的,卯家金蚕害人一事,阿爷替你承担就是。”声音渐渐微弱,到了最后,已是了无声息,伸出的手也慢慢低垂了下去。

    虫夫人感到怀中之人身子渐渐僵硬,大惊之下,忙探其鼻息,已是气息全无,方才那话,已是临终遗言。虫夫人呆愣良久,两行老泪,流将下来,两人数十年的恩怨情仇,斗得是不亦乐乎,如今隔阂已消,却已是阴阳殊途,生死相隔了。

    虫夫人不由将怀中之人又搂紧了些,就似他是睡着一般,怕他着凉了。阿侬早已是哭晕过去,倒在凌云霄怀中。阿草紧咬牙关,一声不吭,面色惨白得紧。

    众人想要出言安慰,又不知从何而起,只得在旁摇头叹息不止,却忘了人人自身也还是处于险境之中。林中深处又传来那老妖物阴测测的话语声道:“我先将洪老师的尸身埋了,从现在起,你们有三个时辰的时间逃命,能逃多快就逃多快吧,三个时辰后,我会一个个将你们杀之!”

    听闻其声,众人相顾苦笑,三个时辰,虽然不短,但如今四处黑漆麻乌,想要逃得快,也是不能。阳有仪几人虽习有天眼,眼不畏黑,但让他们舍下众人独自逃生,又不是他们的脾性。阳有仪沉声道:“逃什么逃?生生死死,听天由命,就留在这和它拼命又有何妨?”

    虫夫人擦去面上泪水,望着卯翁柳,双眼饱含深情缓缓道:“老头子,你在那边等着,我很快也去陪你了,咱们斗了数十年,还有好多话儿没说呢!”言罢放下卯翁柳的尸身,站起身来,双眼冷凛,朗声道:“刘老太爷,咱也不逃了,三个时辰后,就等你来索命就是。”

    林中深处传来话语道:“好、好、好得很,三个时辰后见!”

    凌云霄抱起阿侬,道:“我们死倒不打紧,可阿侬怎么办?”

    虫夫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现在这个时候,只能做到心无旁骛,专心对敌,方有一线生机,若是我们都死了,阿侬也不可能一人独自苟活的,就由着她吧。”

    阳有仪点头道:“前辈此话不假,那老妖物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