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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长歌第1部分阅读

    《永徽长歌》

    第一章 死而后生天子命

    “一个花盆,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在马上晃晃悠悠的李治似乎还没有清醒,正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衰到被一花盆砸死,竟然转生到了唐朝,而且还成了马上就要继位的高宗李治!

    “太子,你没事吧。”

    王连看李治还在发呆,低声提醒道。

    幸好脑中还存留着这身体以往的记忆,李治暗道侥幸,凭着这些,自己应该能蒙混过关吧。只不过别人重生,怎么也得有点适应期啊,我倒好,刚来就要去见李世民最后一面,唉,希望不要漏了马脚,要是在死一次,可就不一定还能转生了。

    只是自己一计算机博士,不会到古代发明电脑吧。在说了,转生谁不好,偏偏是这个该死的把大唐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女人的唐高宗!李治内心苦笑着,这个王连倒是傻乎乎的,自己三套两套就套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可李世民可不是好糊弄的,今天还是他死的那一天,唉,希望他临死前糊涂一把吧。

    “太子,薛侍卫来接咱们了。”王连远远的就看见御前带刀侍卫统领薛凌策马狂奔,于是高声提醒道。

    宫里传出消息,急召太子入宫,薛凌却发现太子出门了,正着急时,忽有人来报,说长安守城军传来讯息说看见王连抱着太子在长安城内向翠微宫方向飞奔。

    薛凌心急如焚,以为太子出了意外,二话不说,立刻上马,飞奔明德门,远远见太子在马上似乎无恙,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剐千刀的王连,回去我在收拾你。太子出宫竟然不事先承禀记录。”薛凌气急败坏的从王连的手中接过太子,也没有时间责骂这个自己带出来的远房侄子,转身上马就走,临走时对王连大口道:“还不快给我去补一份记录来。”

    王连是太子贴身侍卫,只要太子出宫,他都要到报司礼监知晓,否则就有失察之罪。

    到了翠微宫宫门,薛凌一跃身下了马,双手抱着太子飞奔到宫门,一路大喊道:“让开,让开。”

    守卫都认得薛凌,虽说现在他没出示腰牌,但看他着急的样子,哪人还敢拦着,连忙收了刀剑,放了薛凌过去,等他跑到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行礼。

    薛凌是在贞观十一年升的御前侍卫,在太宗身边已经十二年了,威望自是深入人心。

    薛凌一路脸不红气不喘的跑到内宫的宫门外,才将太子放下。

    宫门外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说是百官,其实也就三十几个,但跪的泾渭分明,见太子驾到,立刻扣头俯首,口称千岁。

    守宫门的正是太监总管孙大海,见太子驾到,随着百官拜了拜,就站起来急道:“太子殿下快随老奴来。”

    李治一摆手示意百官平身,转而口气焦急的问道:“父皇身体如何?”

    孙大海恭敬的答了一声不敢,没有回答李治的问话,圣上龙体,岂是他这种阉人可以随意谈论的,即使是太子问话,他也只能唯唯而已。

    “太子殿下请随老奴来。”孙大海又说了一遍,低头就走。

    李治闻听孙大海的话,才忽然记起他怎么敢说这些,看孙大海在前面带路,连忙跟上,嘴里自然而然的霸道的道:“快点,快点。”

    薛凌紧跟其后,自从太宗病危,薛凌就被赦令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这内宫也跟着太宗皇帝来过几次。

    转了好几个宫殿还没到,李治心里模模糊糊的对含风殿的位置有一个印象,知道还应该走上很远。

    唐朝本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王朝,而翠微宫是李世民避暑之所,这里的布局自不用说,丝毫不比承德避暑山庄差,一路上亭台楼阁,李治也不知为什么,虽然明知自己看了十几年了,仍然用余光四处乱看,看了半晌心说:“乖乖,即使是最勤俭治国的唐太宗,宫廷内外都如此奢华,古代帝王果然是铺张浪费的严打对象啊!”

    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几人来到以一处宫殿外,只看三步一人那戒备森严的样子,就知道这里肯定是帝王下榻之所。

    守门侍卫见是太子,赶紧让出一条路来,里面已经吩咐好几回了,只要太子前来,立刻让他进去,非常时期,也不用通报了。

    李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含风殿,薛凌和孙大海两人则如守卫一般站在殿外候旨。

    含风殿一直是太宗寝宫所在,进了殿门是外殿,此时正有几位大臣站在那里,其中就有礼部尚书许敬宗、吏部尚书高季辅。

    “是治儿吗?叫他进来。”

    司礼太监尚未禀报,内殿里传来一个苍老却又仍遒劲有力的声音。

    “是,皇上。”

    司礼太监应了一声,悄声对李治道:“太子殿下请进去吧。”

    李治嗯了一声,推门而入。

    “今儿的太子似乎有些异常?”许敬宗看着李治的背影疑道。

    高季辅看了太子的背影一眼,答道:“想是前几天昼夜陪伴皇上,有些劳累,所以神思恍惚了。”

    许敬宗看了高季辅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高季辅,从来都和他推心置腹,自己几次试探,他都没有反应,这人做事如此低调,虽文采不错,但不宜深交。

    两个人都是唐初的文学泰斗。只是彼此因为性格差异,无法走到一起罢了。

    第二章 太宗九子晋王治

    含风殿的内殿灯火通明,四周至少点了上百只蜡烛,殿内鲜红一片,从幔布,到地毯,全然是喜红一色。

    “儿臣拜见父皇。”行至太宗皇帝的床第前,李治连忙叩头问安。身子是败下了,这心里却老大不是个滋味,毕竟这卑躬屈膝的事情,他可是没有做惯。

    不过还好,过不了几天,自己就不用在向别人拜了。李治心中暗道侥幸。

    “臣长孙无忌参见太子殿下。”

    “臣禇遂良参见太子殿下。”

    一旁垂立的长孙无忌两人也口称千岁,欲下拜。

    “都不要多礼了,治儿,你到床前来,让朕在看你一眼。”太宗阻止了几人,向李治招招手,李治按着习惯,轻身坐到床边,看着床上这个历史上最风光的皇帝如今枯槁的面容,也不禁有些黯然,见李世民眼睛盯着他,只得叫了一声:“父皇。”

    一声父皇,却让李世民也有些情动,他戎马一生,堪称千古一帝,但却在晚年不可避免的亲见夺嫡之役,兄弟相残,亲情沦丧。也正是因此,他才选择了性至仁孝的李治为太子,为的就是让皇室之间少一些杀戮和无情。而今,自己行将就木,已是回光返照之时,见李治仍然如此,心中却也快慰。

    “无忌,今年是贞观几年了?”李世民吃力的把李治半搂在怀里,突然问道。

    “回万岁,已是贞观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了。”李世民长长的叹了一声,这一声里,又包含了不知多少沧桑风雨。

    “朕自登基以来,未尝一日懈怠,勤勉政事,纳忠除j,历经二十三年,治儿,你说现今天下几何?”

    李治情知这是李世民在为自己今后指路,正襟危坐道:“父皇登基以来,百姓安居,商贾云锦而至,四方来朝,八海升平,即使史书上也会写上一笔贞观之治。”

    “贞观之治。”李世民喃喃咀嚼着这个词,蓦然混浊的眼睛一亮,语气有些兴奋的道:“好,我知道你是真心,不过这功过是非,还是由后人来评说吧,只是我是听不到了。”

    太宗一声感叹,李治突然有一种冲动,几乎脱口而说出“你会听到的”这几个字,但终究忍住了。

    太宗已经老了,自己想了半晌,才惊醒,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些功名之事。

    “无忌,遂良,你们两个过来。”

    闻听皇上召唤,两人立刻走到床前,看太宗皇帝伸出颤抖的手,又把自己的手放在李世民的手心里。

    太宗握着两个人的手(实际上是两个人握着太宗皇帝的手),颠了两颠,又用另一只手抓起李治的手,两手一合,几个人的手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无忌,遂良随我多年,是治国经世之良臣,治儿,只要有这两人在,这天下就不会大乱,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李治手上加了力道,一脸坚决的示意自己决心用两人,心中却不以为然,他从后世而来,当然知道这两个人虽然有才,但未免太过贪权,恐怕日后会制肘与二人。

    “你明白就好。”太宗松开自己的手,转头对无忌、遂良两人道:“朕知时日无多——”看长孙无忌还要说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才继续道:“不用在说了,朕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说道这里,又咳了两声。

    “开国之时南征北战,身体亏空很大,加之如晦、玄龄、魏征这些老臣都先我而去,朕心里不好受。”

    “皇上,不是还有老臣吗,况且李勣、契心何力,薛仁贵都在陪伴皇上啊。”

    皇上向来不喜臣子夸口万寿无疆,所以长孙无忌只说了这一句饱含着真情的话。

    “我们都老了,这以后朝堂的事情,朕就托付给诸公了,朕也效仿一次白帝托孤,希望无忌和遂良能尽心竭力的辅佐我儿,佑我大唐百年和平啊!”

    “皇上请放心,臣无诸葛之智,却也有其忠,太子仁孝,天下同知,臣必当将太子辅佐成如皇上一样的明君智主。”禇遂良适时表示衷心道。

    “父皇放心,有两位大臣辅佐儿臣,儿臣必定能守住父皇打下的这江山。”李治铿锵道。

    “好,好。”李世民连叫了两声好,却又咳嗽了一阵。

    “你们出去吧,我想和太子说说话,叫外面的人都撤了吧,含风殿内,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李世民复又躺下,虚弱的道。

    两人情知皇上有许多密事要与太子吩咐,而自己都已经得到了未来皇帝的亲口许诺,心里也踏实了,自然安心告退了——

    “治儿,怎么,去赏花了吗,怎么身上——”太宗单指指着李治的袍子上沾着的一片花瓣道,话语里,竟有了几分少见的温柔颜色。

    原来李治一路从玄武门狂奔回宫,根本就没有时间梳洗换装。

    “哪有,”李治顺口应道:“也不知哪个缺德的把——”说了一半,李治才知道不好,长孙无忌两人一走,他这一放松,竟然忘了还身处险境,顺口就说了一句。

    太宗一愣,他听的莫名其妙,只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当时就沉声道:“你是谁?”

    这一句话说完,李治就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瞥眼一看,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持三寸冒着寒光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父皇,孩儿是治儿啊。”李治情急之下,喊了一声。

    这一声,到的的确确是李治的语气,唐太宗也是有些迷糊,这明明是治儿啊,虽说自己和皇子们不太亲近,但怎么说自己也是亲自的教了他几年的帝王之术了,怎么也不可能认错啊!

    “皇上,这确实是太子。”黑衣人也不知为什么这么肯定,但太宗闻听这句话,却是相信了,点点头,黑衣人如同没有来过一般原地消失了。

    “怎么回事?”太宗看了一眼李治,冷声道。

    无论如何,这绝对不应该是一个太子应该说出的话。

    李治脑筋急转,最终决定来个真假参半。

    “父皇不是问我刚刚干什么去了吗,回父皇的话,儿臣偶然望见玄武门坠落一颗陨星,所以赶过去,想看看是不是什么天兆?”

    “哦?”唐太宗一皱眉,这个时候,竟然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事实。”大殿里远远的传来刚刚黑衣人的声音,唐太宗点点头。

    看太宗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李治又道:“父皇,你相信有今生来世吗?”

    李治满口胡说着,他本来想直接说出是自己李代桃僵,占了他儿子的身体,后来想想这不是找死吗,就编了另外一个看似荒诞的谎话。说荒诞,也不一定,既然穿梭时空这样的事都能发生,那有转世轮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只可悲李治原本一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竟然变成了神棍,而被他忽悠的,还是开创贞观之治的唐太宗李世民,也不知赵本山看到这情景,会不会甘心把这称号拱手让给他。

    第三章 天若不忧天不在

    李世民原本质询李治,却被他反问,不由眉头一皱,他戎马一生,自然有一套自己的价值观,对于这些神鬼之事,他是从来都不信的,而且以前也总是教育李治,神鬼之说不可信,所以今天听李治一说,心里忍不住有些奇怪。

    看太宗脸色阴沉,李治不慌不忙的道:“父皇是否奇怪,孩儿原本也是不相信这些的,但刚刚在玄武门,却遇见了任谁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哦?”太宗迟疑了一下,就听见还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冷冷的道。

    “一个时辰之前,玄武门曾光芒大盛,无法靠近。”

    太宗似乎有些信了,毕竟已经快要大行了,即使如太宗帝,也不可避免的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转世轮回。

    “孩儿遇见了一位仙人,他自称前知后百年,后知五百年,当时他身上流云锦素,龙佩金冠。孩儿想耳听为虚,但眼见为实,于是向他请教生前身后世,所以才未来的及回宫向父皇请安。”

    “百丈之内,不得有人。”太宗似乎也被李治这话吸引,道了句。

    李治这回倒是不奇怪了,他现在也猜到了,那黑衣人,应该是属于皇帝的秘密组织,这些组织,从不见于史书,李治也是看惯了小说,所以猜了个不离十。

    “你继续说。”太宗对李治说,语气中,却没了刚刚的亲切,又多了几分重视。

    “这,”李治迟疑了一下,“父皇叫孩儿说那些?”

    “怎么,”太宗一愣,“说说那仙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治闻言脑筋急转,继而道:“仙人说是仙缘,只允许治儿问三个问题,所以治儿就只问了三个。”

    看太宗开始有了兴趣,脸上已经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也不咳嗽了。

    “孩儿的第一个问题是:后人对父皇的评价如何?”

    太宗一听这话,哈哈大笑道:“治儿果是仁孝。”

    接着李治把后世那些对李世民的评价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李治是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什么千古一帝、盛世之君之类。

    太宗原本十分不喜这些阿谀之语,但从李治的嘴里说出来,就不同了,因为他现在代表着后人对他的评价,唐太宗当了一辈子的皇帝,最希望的,就是后代史书上能把自己大大的写上一笔。因此他也第一次违背了皇帝不见史书的先例,破例的干预了唐朝史书的编纂工作。

    在说李治说的乱七八糟,太宗还以为他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心中更加肯定李治不是在胡说八道。

    “第二个问题是我大唐能延续几许?”

    “哦?”太宗欣然应了一声,心里对李治更是喜爱。

    太宗在那里等着,李治心里却在想,自己应该说什么呢,说武则天在自己手里把江山夺了,那还不是逼太宗来个崩前换太子嘛。

    不过这也难不倒李治,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又是的忠实粉丝,编个瞎话还不是轻而易举。

    于是我们的大神棍就把什么开元盛世夸大其词,又把以后几乎所有著名的治世全都换了新酒之后搬过来。

    “可惜没有一个王朝能存留过千年,大唐也没有摆脱这个定律。”李治说了一通,看太宗开始还有些高兴,后来脸上却没有表情,仔细一想,就知他不相信自己的王朝能存留太久,所以就适时而止,又非常惋惜的补了一句。

    “是那一朝的皇帝毁了我们大唐?”太宗猛咳嗽了两声,情知这是事实,大唐即便现在歌舞升平,那两百年后,三百年后又该如何呢,没有人会知道。

    “孩儿记不得了,因为仙人说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我们无力改变,所以就——”

    李治迟疑了一下,看太宗也不在有询问的意思,就试探问:“父皇,这。”

    “说第三个问题。”唐太宗的眼神越发的迷茫了,精神也有些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