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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第54部分阅读

几乎没停过。俺们肯定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了。”

    “让我们再看看地图。”詹得利说。

    艾莉亚下马,拿出地图,展开了它。雨点急速地敲打在羊皮卷上,很快聚成了细流。“我想,我们在这附近,”她边说边指,男孩们的头伸过她肩膀仔细瞧着。

    &ot;可是,”热派说,“那几乎没有变化。看,你指着这里说这是赫伦堡,而你现在几乎还指在这儿。可是俺们都骑了一整天了!”

    “我们离三叉戟河非常非常远,”她说,“不走上个好多天是不可能到的。这一定是另外的一条河,这些河中的一条,看。”她指点着地图标示的若干细细的蓝线,每条线都清楚地注释着名称。“戴瑞河,绿苹果江,少女河。。。这里,这条河,小柳江,应该是这条。”

    热派瞪着那细线,再瞧瞧面前的河流。“俺觉得它并不小。”

    詹得利同样皱起眉头,“你手指着的这条河注入了另一条河里,呶。”

    “大柳江,”她念道。

    “这是大柳江。看,这大柳江注入了三叉戟河,所以我们可以跟着这两条河走,但我们得向下游方向走,而不能往上游。不过如果这河不是小柳江,如果是旁边那条。。。”

    “碧波溪,”艾莉亚读道。

    “看,它弯弯曲曲最后流进了湖里,回到了赫伦堡。”他用手指回溯着那细线。

    热派的眼睛瞪得象灯笼。“不!他们一定会杀了俺们。”

    “我们得先知道这是那条河,”詹得利宣布,用的是他那最顽固的声调。“我们必须知道。”

    &ot;不,我们没有必要。”地图的蓝线旁有标名字,河堤边却不会注上名称。“我们没必要顺着河向上走或是向下走,”她决定,卷起了地图。“我们越过它,继续往北走,就像开始的时候一样。”

    “这马能游过去吗?”热派问道。“这里看上去很深,艾里。如果里面有蛇怎么办?”

    “你能确定我们一直在往北走吗?”詹得利也问。“瞧那些山。。。如果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树下的苔藓。。。”

    他指着最近的那棵树。“这树有三面都长着苔藓,而那棵一点苔藓都没有。我们已经迷路了,只是在原地转圈。”

    “也许,”艾莉亚说道。“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跨过这条河。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或是呆在这儿。”她重新爬上马背,不再搭理两个男孩。如果他们不想跟我走,他们也可以自己找到奔流城,只是戏子们大概会先找到他们吧。她沿着河堤骑了大半英里才发现一个似乎可以安全过河的地方,即使在这儿她的母马也不情愿下水。甭管河的名称到底是什么,它的水又浑又急,河道中央水漫到了马儿的腹部。她的鞋子灌满了水,但她夹紧了马直到爬上对岸。接着她便听到了身后的扑通声,还有母马紧张的嘶鸣。他们终于来了。太好了。她调过马头,看着男孩们挣扎着渡河,最后湿漉漉地站在她身边。“这里不是三叉戟河,”她告诉他们。“这里不是。”

    第二条河没那么深,也更容易通过。这也不是三叉戟河,这次当她告诉他们能涉过去的时候再没人提出争执。

    他们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他们放开马,再次拿出了面包和奶酪。“俺又湿又冷,”热派抱怨着。“现在俺们离赫伦堡已经够远了,肯定。俺们应该把火——”

    “不行!”艾莉亚和詹得利异口同声地喊道。热派吓得缩了回去。艾莉亚斜着眼睛瞟了瞟詹得利。他和我同时说出来,就想琼恩以前那样。她想起在临冬城的岁月,在兄弟之中她最思念的无疑是琼恩。

    “至少俺们能睡个觉?”热派开口问。“俺太累了,艾里,俺的屁股痛得要命。俺一定起水泡了。”

    “如果被抓着你会更惨的,”艾莉亚说道。“我们必须继续前进。我们必须。”

    “可是已经快天黑了,而且连月亮也看不到。”

    “回到你的马上。”

    光线逐渐消失,他们沉重而缓慢地前行着,艾莉亚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她像热派一样需要休息,但她哪敢呀。如果他们睡着了,也许等下次睁开眼就会看到瓦戈霍特站在他们面前,身旁是“傻子”沙格威尔、“忠实的”乌尔斯维克、罗格、比特、“修士”乌特这些怪物们。

    没多久她的马象风中的蜡烛一样摇晃起来,艾莉亚的眼皮越来越重。有那么一瞬间,她闭上眼,接着眼睛便猛然睁大。我不能打瞌睡,她无声地对着自己呐喊,我不能。她用手指狠狠地揉着眼睛,把它撑开。她抓紧缰绳,踢踢马,开始慢跑起来。可无论人或马都不能保持速度,只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回到了漫步中,再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又闭上了。这次却再也不能立即睁开了。

    当眼睛睁开的时候,她发现马儿已经不走了,低头啃着一丛清草,这时詹得利摇了摇她的手臂。“你睡着了,”他告诉她。

    “我只不过是休息一下眼睛。”

    “那么,你的眼睛休息得太久了。你的马打着转,还没等它停下我就知道你睡着了。热派和你一样困,他撞上了树枝被打落马下,你应该听得到他的喊叫。瞧,这么大的声响都没唤醒你。你必须停下来休息。”

    “我能像你一样继续走。”她打着呵欠。

    “骗人,”他说。“如果你想当个傻子那你就继续走吧,可我得停下了。我值第一班岗,你快睡。”

    “热派呢?”

    詹得利指了指。热派早已躺在了地上,裹着斗篷,睡在潮湿的落叶堆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他手中握着一大块奶酪,看起来只咬了几口他就睡着了。

    不该争执了,艾莉亚明白,詹得利是对的。戏子们也需要睡觉罢,希望这是真的。她无力到几乎无法从马背下来,不过在躺倒在一棵桦树下前她总算还记得先把马栓好。地面又硬又湿。她想知道到底有多久没在正式的床上睡过觉了,那热腾腾的饭菜和熊熊的炉火。阖上眼之前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拔出长剑放在身旁。“克雷果爵士,”她呢喃着,呵欠着,“顿森、波利维尔、‘心爱的’拉夫。备忘录和。。。备忘录。。。猎狗。。。”

    她做了个血红而狂野的梦。戏子们出现在梦中,至少有四个,一个苍白的里斯人和一个伊班港来的浑身漆黑的野蛮斧手,满是伤疤的多斯拉克马王伊戈和不知名的冬恩人。他们没完没了地骑着马,冲过一层层雨幕,他们穿着生锈的铁甲和淋湿的皮甲,长剑与战斧在马鞍上叮当作响。他们以为自己在捕捉我,她清清楚楚地明了这奇怪的梦。但他们错了。是她在捕捉他们。

    在梦中她不再是个小女孩;她是匹狼,硕大而强壮,当她从他们面前的大树下出现时,她露出牙齿发出一声隆隆的低吼。她可以闻到马散发的强烈的恐惧的臭气,人也一样。里斯人的马人立起来,恐慌地尖叫着,其他人用人类的语言互相喊叫,但在他们能做出反应之前,其他的狼也从黑暗和细雨中猛扑出来。庞大的一群,消瘦、潮湿而沉默。

    战斗是短暂而血腥的。长头发的男人还没拔出斧头就被拖了下来,那黑人在准备射箭的时候也死掉了,而里斯的白人想跑。她的兄弟姐妹们追上了他,让他不断地转弯,狼从四面八方扑了上去,撕咬着马腿,他撞上地面的时候喉咙也同时被撕了下来。

    只有那满是铃铛的男人坚守着阵地。他的马踢掉了她一个姐妹的头颅,他自己把她另一个姐妹几乎砍成了两半,弯曲的银色长爪迅捷地舞动着,应和着发梢铜铃的轻响。

    带着全身的怒气,她跳到了他背上,把他头上脚下地撞下了马鞍。当他们下坠的时候她的嘴紧紧锁住了他的胳臂,牙齿穿过了皮革、羊毛和柔软的血肉。落地的时候她狂野地甩头,把他的上肢从肩膀上撕了下来。充满喜悦地,她的嘴巴来来回回地摇动着肢体,喷洒出温暖的血雨散发在寒冷漆黑的雨帘中。

    第四章 提利昂

    陈旧饺链发出的嘎吱声吵醒了他。

    “谁?”他叫道。至少他又能说话了,虽然那声音生硬而嘶哑。提利昂仍旧发着高烧,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睡了多长时间了?他太虚弱了,如此可悲的虚弱。“谁?”他再一次喊道,这次更大声。火把的光芒从敞开的大门外溢入门内,但在卧室里唯一的光源只是床边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

    当看着一团黑影慢慢向他走来的时候,他颤抖了。这里是梅葛堡,这儿每个仆人都是王后的人,任何来访者多半是瑟曦的爪牙,来继续曼登爵士未能完成的事。

    这时那男人踱进了烛光中,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侏儒苍白的脸庞,咯咯地笑了,“给自己修面的时候划伤的,是吗?”

    提利昂的手指摸向那道巨大的伤痕,从一只眼睛直到下巴,穿过那残缺的鼻子。没长好皮的肉仍旧翻在外面,摸起来暖暖的。“那是把又大又可怕的剃刀,是的。”

    波隆炭黑的头发刚刚梳洗过,笔直地梳在脑后。他穿着柔软的高筒靴、擦亮的皮衣、镶着小块银片的细长腰带和淡绿色的丝绒斗篷。他那暗灰色的羊毛上衣上用亮绿色丝线绣着一条燃烧的项链。

    “你到那里去了?”提利昂质问他。“我送信给你。。。这一定是两周前的事了。”

    “四天前,应该是。”那佣兵说道。“而且我来了这儿两次,发现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没死。虽然我亲爱的老姐试过了。”也许他不该说得这样大声,但提利昂懒得在意了。瑟曦一定是操纵曼登爵士的幕后黑手,他打心眼里知道。“你胸前的丑陋玩意儿是什么?”

    波隆咧嘴一笑。“我的骑士徽章。烟灰色底板上的一条着火的绿色项链。蒙你父亲大人所赐,我现在已经是黑水的波隆爵士了,小恶魔。你可别忘了。”

    提利昂用手撑在羽毛绒的床上,向后蠕动了一会儿,把头枕了起来。“我才是那个答应封你为骑士的人,记得吗?”他一点也不喜欢“蒙你父亲大人所赐”这句话。泰温公爵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把自己儿子从首相塔里扔出来自己占据它是给所有人的一条清晰的信息,而这个又是另一条。“我失去了半个鼻子而你得到了骑士封号。诸神得跟我好好解释这个事情。”他的声音带着酸味,“我父亲亲自赐封你的?”

    “不,我们这些从绞车塔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人被交给了总主教和御林铁卫们去应付。仅仅只有三个白骑士活了下来主持仪式,那该死的仪式花了整整半天。”

    “我知道曼登爵士在战斗中阵亡了。”被波得推进了河里,而半个心跳前这可恶的杂种正打算用剑刺穿我的心脏。“还有谁死了?”

    “猎狗,”波隆说。“他没死,只是逃掉了。金袍卫士们都说他当了懦夫而你代替他率领部队出击。”

    这可不算我的一个好主意。皱眉的时候提利昂感到结疤的组织绷得紧紧的。他示意波隆找椅子坐下。“我姐姐把我当蘑菇对待。她让我待在这漆黑的地方喂我吃狗屎。波得是个好男孩,可他舌头上打的结就象凯岩城一样大,而我对他说的情况连一半都不信。我叫他去找贾塞林爵士他竟回来向我报告说他死了。”

    “他,还有上千的其他人。”波隆说道。

    “怎么死的?”提利昂询问,突然变得恶心起来。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你姐姐派凯特布莱克们去把国王接回红堡,我是这样听说的。当金袍卫士们看到他开始离去的时候他们认为国王抛弃了他们。铁手挡在人群前面,试图命令他们回到城墙上。金袍卫士们都承认白沃特很好的激励了他们,使得他们几乎快回头了,正在这时有人用箭射穿了他的颈项。中箭的他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了,所以他们把他从马上拖了下来,宰掉了他。”

    瑟曦欠我的又一笔债。“我的侄儿,”他说道,“乔佛里。他遇到危险了吗?”

    “不比别人多,比大多数人少。”

    “他有受到什么损害吗?受伤了吗?弄脏过头发,撞到过脚趾,裂开了指甲?”

    “没听说过。”

    “我警告过瑟曦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谁接过了金袍卫士的指挥权?”

    “你的父亲大人把它给予了一个手下的西部人,某个叫亚当马尔布兰的骑士。”

    多数情形下金袍卫士们会拒绝接受一个外地人,可亚当马尔布兰真是个精明的决策。就像詹姆一样,他是那种人们愿意心甘情愿追随的人。我已经失去都市守卫队了。“我派波得去找夏嘎,可他似乎很不走运咧。”

    “石鸦部还在御林里。夏嘎似乎喜欢上了那儿。提魅带灼人部回家了,满载着战后从史坦尼斯的大营里强到的猎获。齐拉倒是带着一打黑耳部的人在某天早上回到了水门,不过你父亲手下的那些红袍卫士把他们赶走了,城里的人在旁边欢呼着向他们泼屎。”

    忘恩负义。黑耳部是为了他们而血战的。看来当我吃了药无助地躺在床上发梦的时候,我自己的血亲把我的爪子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我想叫你去找我的姐姐。她的宝贝儿子在战斗中平安无事,因此瑟曦也不需要人质了。她曾发誓会放了阿拉雅雅——”

    “她做了。八,九天以前,在鞭打以后。”

    提利昂用力提了提身子,无视那突来的一阵肩膀刺痛,“鞭打?”

    “他们把她栓在院子中央的柱子上折磨她,然后把这血淋林的赤裸的女人推出了堡门。”

    她得学会如何判断状况,提利昂狂妄地想。横贯脸上的伤疤越绷越紧,那一瞬间他的脑袋里几乎盛满了狂怒。阿拉雅雅是个妓女,这不差,可她是个他从未见过的甜美,勇敢而纯洁的女孩。提利昂从未碰过她;她只是罩在雪伊身上的面纱。可由于他的大意,他竟没考虑到扮演这角色会使她付出的代价。“我向我姐姐保证过我会象她对待阿拉雅雅一样对待托曼。”他大声地回忆道。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吐了。“我该怎么来折磨一个仅仅八岁的男孩?”可我不做的话,瑟曦就赢了。

    “你并不拥有托曼。”波隆粗率地说道。“一得知铁手丧命,她立马就派出凯特布莱克们去讨回托曼,罗斯比那儿的人没一个有胆量说不。”

    又一个打击;不过总算有了点安慰,他必须承认。他喜欢托曼。“凯特布莱克应该是我们的人,”他烦躁不安地提醒波隆。

    “他们曾是的,在我能付给他们双倍于王后的酬劳的时候是如此,但现在她涨价了。战后,和我一样,奥斯尼和奥斯佛德都成了骑士。只有诸神明白这是为什么,没人看见他们上过战场。”

    我的雇佣工背叛了我,我的朋友蒙受着灾难和耻辱,而我却一动不动地烂在这儿,提利昂思考着。我以为我赢得了这该死的战争,胜利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吗?“听说史坦尼斯在蓝礼的幽灵面前溃逃,是真的吗?”

    波隆淡淡地笑了,“在绞车塔上,我们能看见的一切只是旗帜散落在战场,敌人纷纷扔下武器逃跑,可成百的待在酒店和妓院的人却可以向你活灵活现地描述蓝礼公爵杀了这个打败那个。史坦尼斯军队的绝大部分人从前都是蓝礼麾下的,于是当他们看见他穿着亮绿色铠甲出现时就纷纷倒戈了。”

    在他的一切苦心经营,在那惊心动魄的出击和船桥上的血战,在脸被砍成两半以后,提利昂竟被一个死人给盖过了。如果蓝礼确实死了的话。他还必须明了别的事。“史坦尼斯是怎么逃出去的?”

    “他手下的里斯人把战船泊在了海湾外,你的铁索后面。当战事开始不妙的时候,他们把船靠在海岸上尽可能的装走士兵。到最后,敌人互相践踏、格杀着抢夺上船的位置。”

    “罗柏史塔克呢,他干了些什么?”

    “他手下的一些狼崽烧杀抢掠一直打到了杜斯肯代尔。你父亲让塔利伯爵去料理他们。我真有点想跟着去。人们都说他是个优秀的战士,而且分配战利品时很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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