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玄幻小说 > 冰与火之歌 > 冰与火之歌第61部分阅读

冰与火之歌第61部分阅读

    为侍从在萨姆纳·克雷赫爵士手下呆了四年,最后在剿灭御林兄弟会一役中当上了骑士。在返回凯岩城的途中他简短地去了次君临,主要是想见见他姐姐。这次瑟曦把他拉了出去,悄悄地告诉他泰温公爵打算让他娶莱莎·徒利,这事情已经快谈成了,霍斯特公爵已被邀请过来商谈嫁妆。。。不过要是詹姆愿意穿上白袍,那他就可以时时见到她。老迈的哈兰·格兰德森爵士在沉睡中去世了,总算是应证了他家那睡狮的纹章。伊利斯希望能选位年轻人接替他的位置,所以干嘛不让怒吼雄狮去接替这睡狮呢?

    “父亲不会同意的,”詹姆提出反对。

    “国王是不会咨询他的。而且一旦你成功了,父亲要反对也来不及了,至少他不能公开地反对。你瞧,国王有伊林·派恩爵士,他象支猫一样四处搜寻那些张口说首相是七国真正的统治者的人。无论是御林铁卫的长官,还是父亲大人都不敢去干涉他!同样,他也干涉不了这事儿。”

    “可是,”詹姆说,“那么凯岩城。。。”

    “你想要的是岩石?还是我?”

    他时常想起那个夜晚,它就仿佛在昨天发生一般历历在目。他们在鳗鱼巷里找了个破旅馆,远远地避开监视的眼线。瑟曦跑来见他时打扮得像个酒吧招待,不过那却让他兴奋无比。詹姆从未见过比那晚更热情的她。每一次他想睡的时候,她总会把他弄醒。一早醒来凯岩城和呆在她身边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他亲口对她许下了诺言,而瑟曦答应替他完成一切手续。

    一个月轮之后,乌鸦飞到了凯岩城,通知他他已被正式选为御林铁卫。他被告知前往赫伦堡的盛大比武会上面见王上,立下誓言穿上白袍。

    詹姆的新职位使他摆脱了莱莎·徒利。除此之外,一切都同计划差之千里。他的父亲从未有那么愤怒过。他不能公开反对——这点瑟曦说对了——不过他以一堆微不足道的理由辞去了首相职位,回到了凯岩城,走的时候带走了女儿。与梦想中的接近恰恰相反,瑟曦与詹姆只不过是换了个位置。

    而他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处在宫廷,守护着一位疯王,那王把他父亲留下的靴子给了四个矮子,成天观看他们穿着这不合脚的靴子轮流在刀尖上舞蹈。一个又一个的首相来了又去,以至于詹姆记住了他们的纹章却对他们的面孔毫无印象。巨号首相和飞狮首相被流放了,钉槌与匕首阁下被浸进了野火里,活活烧死。最后一个是罗萨特伯爵。他的徽章是燃烧的火炬;一个遗憾的选择,赐予他这纹章只因为这能警告他前任的命运。不过术士们很高兴,这家伙和国王一般喜欢上了火。我本该淹死罗萨特而不是戳死这恶棍。

    布蕾妮还在等待他的回答。詹姆开口道,“你还太小不知道伊利斯·坦格利安。。。”

    她不想听这个。“伊利斯既疯狂又残暴,没有人否认。可他仍旧是你的国王,头戴王冠抹了圣油。而你发过誓要保护他。”

    “我明白我发过什么誓。”

    “还有你做过什么。”她站在他面前,足足有六尺高,那张布满雀斑、皱着眉头、露出马牙的脸上写满了不屑。

    “没错,还有你做过什么。如果我听说的没错的话,在这里应该有两位弑君者。”

    “我没害过蓝礼。谁敢造谣我就杀了谁。”

    “那么,就从克里奥开始吧。接下来你的工作还艰巨得很呢,他可把这故事到处散播。”

    “那是谎言。陛下遇害的时候凯特琳夫人正在那儿,她亲眼目睹了。那里有一道阴影。蜡烛开始摇晃,空气在变冷,然后有血——”

    “欧,太棒了。”詹姆笑出了声。“不得不承认,你的反应比我可快多了。当他们发现我站在我那死去的君王身旁时,我可没想到去说,‘不,不,那不是我干的,是那道阴影,一道可怕的冰冷的黑影。’”他又笑了。“告诉我实话,一个弑君者之间的实话,是史塔克家付钱让你去割断他的喉咙,还是史坦尼斯?蓝礼拒绝了你,是这个缘故吗?还是你的那个来了。千万别在小妞儿出血的时候把刀子塞给她呀。”

    接下去的片刻间詹姆感到这小妞就要动手了。上前一步,我就能抓住你腰带上的匕首,扎进你的芓宫。他把一条腿收到身下,准备起跳,可最终那小妞儿没有移动半步。“身为骑士是一件多么珍贵多么稀罕的荣耀,”她说,“成为御林铁卫的骑士更是如此。世上本只有很少的人能得到这份光荣,这份为你所嘲笑和玷污的光荣。”

    一份你拼命想得到的光荣,小妞儿,却又永远得不到。“骑士称号是我自己挣得的。没人赏给我。我十三岁那年首次在比武会上的混战中获胜,那时我还只是个小侍从。十五岁的时候,我跟着亚瑟·戴恩爵士前去讨伐御林兄弟会,是他在战场上赐封了我。而我告诉你,玷污了我的正是那身白袍,不是别的。省省你的嫉妒吧。因为是诸神不愿意赐你这个,不是我。”

    布蕾妮的眼色中充满了无比的嫌恶。她大概很想把我剁成碎片,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宝贝儿誓言的话,他想道。太妙了。我已经受够了这些柔弱的虔妇和少女来评判我。这小妞儿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后,詹姆蜷缩在斗篷下,渴望能梦见瑟曦。

    当他闭上眼睛,看见的却是伊利斯·坦格利安,他独自一人在王座厅里踱步,那双长满疙瘩、浸染鲜血的手不住地扭动。这蠢货经常被铁王座上的倒钩和尖刺弄得鲜血淋漓。詹姆静静地跨过王厅的门,身着那身高贵的黄金战甲,手握利剑。那身黄金战甲,不是白的,不过从没有人想到过。我早该把那件可恨的袍子也脱掉。

    伊利斯看见剑上的鲜血,他想知道那是不是泰温公爵的血。“我要他死,这叛徒。我要他的脑袋,你去把他的脑袋给我献来,要么我就把你和他们一起烧死。和所有的叛徒一起。罗萨特说他们已经进了城!他会给他们安排一次温暖的招待。这是谁的血?谁的?

    “罗萨特的,”詹姆答道。

    那对紫色的眼睛陡然变大,那张高贵的嘴巴因震惊而张开。他完全发了疯,转过身去,奔向铁王座。在墙上无数的头骨那空洞的眼眶的注视下,詹姆把最后一位龙王的躯体拖下了台阶,听着他像猪狗一般地尖叫、闻到他同奴仆一样的恶臭。向着咽喉直接的一斩结束了所有。如此地轻易,他时时回忆得起。一位国王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吧。至少罗萨特还试着反抗呢,虽然说实话他反抗起来跟个术士差不多。真奇怪,他们从来不问是谁杀掉了罗萨特。。。当然喽,不用说,他什么也不是,出身低贱,当了两个星期的首相,只不过是疯王的又一次疯行罢了。

    伊利·维斯特林爵士、克雷赫伯爵以及他父亲麾下的其他骑士刚好在这一切完结之前冲进了大厅,所以詹姆既没有办法消失,也没有给那些牛皮大王们留下机会,去盗窃可能的赞美或是责难。只有责难,当他抬头看见他们的眼神时他立刻就明白了。。。那里或许还有恐惧。啊,不管算不算个兰尼斯特,他都是伊利斯的七卫之一。

    “城堡是我们的了,爵士,市区也一样,”罗兰德·克雷赫告诉他,不过这只能算是半个事实。在那些蜿蜒的通道里,在那兵工厂内坦格利安的死党仍旧在顽抗,格雷果·克里冈和亚摩利·洛奇正在攀登梅葛堡的城墙,而在国王之门,奈德·史塔克和他的北方人正鱼贯而入,不过克雷赫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他甚至对伊利斯的尸体也不感到惊讶:詹姆身为泰温公爵的儿子的时间可比当御林铁卫的时间长得多。

    “告诉他们疯王已死,”他命令。“立刻投降,饶他们性命。”

    “是否宣布新王的诞生?”克雷赫问,而詹姆清楚地知道这问题的含义:是你父亲,是罗伯特·拜拉席恩,或者你想立一位新的龙王?他想了想,想到了那逃去龙石岛的小孩,韦赛里斯,想到了雷加的幼儿伊耿,这时候还在梅葛堡她母亲怀中呢。一位新的坦格利安国王,重新当上首相的父亲。那些狼崽该怎么样嚎叫啊,而那风暴之王又如何来咽下他的怒火。刹那间这前景把他给迷住了,直到他的眼睛再次注视到地上的尸首,那泓血池正越变越大。他的血也流在他俩身上。“你他妈的喜欢谁就宣布谁,”他告诉克雷赫。接着他爬进铁王座,把剑放在膝上,安坐高堂,他要看看是谁前来领走这王国。最后,来的是艾德·史塔克。

    你也没资格评判我,史塔克。

    在他的梦中死人在燃烧,笼罩着熊熊的绿火。詹姆手握金剑在人群中穿梭,刚砍倒一个,立刻便有两人浮现,占据了前人的位置。。。

    布蕾妮的脚踢着他的肋骨,弄醒了他。四周仍旧一片漆黑,似乎是快下雨了。他们的早餐还是燕麦饼和腌鱼,还好克里奥爵士找到了一点黑莓。太阳升起之前,他们回到了马背上。

    第十二章 提利昂

    宦人自顾自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穿过门口,身穿桃粉色丝袍,散发着柠檬的味道。当他看见提利昂坐在火炉边,便停了下来,变得纹丝不动。“提里昂大人,”他尖声说道,夹杂着神经质的咯咯笑声。

    “那么说你还记得我?我已经开始怀疑了。”

    “看到您如此强壮与健康真是太好了。”瓦里斯的微笑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不过我承认,我没想到会在自己的陋室中找到您。”

    “它非常简陋。实际上太简陋了。”提利昂等到他父亲传唤瓦里斯之后才悄悄溜进来探访。宦人的住宅小而局促,是北城墙下三间紧凑的无窗小屋。“我还希望在等待的时候可以发现几大桶有趣的秘密,但却没找到一张纸。”他知道“蜘蛛”一定会有办法在来来去去的时候不让人看见,因此还查找了一下秘密通道,但同样难有建树。“诸神慈悲,你酒壶里的是水,”他继续说,“卧房比棺材大不了多少,而那只床……它确实是石头做的呢,还是只是感觉上如此?”

    瓦里斯关门上栓。“大人,我让背痛折磨得不行,更喜欢睡在硬的东西上面。”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睡羽毛床的人呢。”

    “我太吃惊了。你为了我在战斗之后遗弃你而生气?”

    “这让我觉得你是我家庭的一员。”

    “这不是为了要博取欢心,尊敬的大人。我是如此脆弱,而您的疤痕看起来如此可怕……”他夸张地耸耸肩。“您那可怜的鼻子……”

    提利昂恼怒地揉了揉疤痂。“也许我该有个新鼻子,金子做的。你建议我装个什么样的鼻子,瓦里斯?象你那样的,可以嗅出秘密?还是我该告诉金匠,我要我父亲那样的鼻子?”他笑了笑。“我那高贵的父亲如此勤勉地工作,我几乎在哪儿都看不到他。告诉我,他真的恢复了派席尔首席学士在小议会的位置?”

    “是的,大人。”

    “为此我该感谢我那亲爱的姐姐吗?”派席尔是她姐姐的傀儡;提利昂剥夺了他的职位、尊严甚至胡须,将他扔进一间小黑屋。

    “完全不是,大人。感谢老城堡的大学士们吧,他们坚持派席尔必须立即复职,只有枢机会才能任命或者罢免首席学士。”

    该死的笨蛋们,提利昂想。“我好像记得残酷之王梅葛的刽子手用斧子罢免了三个。”

    “没错,”瓦里斯说。“伊耿二世还把首席学士格拉底斯拿去喂他的龙。”

    “可惜啊,我没有龙。我想我该把派席尔浸到野火药里,然后再点燃他。学城会喜欢吗?”

    “啊,这主要是为了秉承传统。”宦人窃笑着说。“谢天谢地,明智的头脑占了上风,枢机会接受了派席尔被罢免这一事实,开始选择他的继任者。他们详细考量了皮匠的儿子特奎因学士和流浪骑士的私生子艾瑞克学士,从而自我满足地表明一下能力的顺位优先于出生,之后,枢机会正打算送戈蒙学士过来,他来自高庭的提利尔家族。当我告诉你的父亲大人后,他立即采取了行动。”

    枢机会在老城堡紧闭的大门后面开会,提利昂知道;其商议的内容应该是秘密。因此,瓦里斯在学城也有小鸟。“我明白了。因此我父亲决定在花儿开放之前就扼杀它。”他忍不住低声轻笑。“派席尔是个讨厌的蛤蟆。但一只兰尼斯特的蛤蟆总好过提利尔的蛤蟆,不是吗?”

    “派席尔首席学士一直是你们家族的好友,”瓦里斯甜腻腻地说。“假如你得知柏洛斯·布劳恩爵士也得到复职,也许会感到安慰。”

    瑟曦剥夺了柏洛斯·布劳恩爵士的白袍,因为当波隆在罗斯比大路上抓走托曼王子时,他没有为了防护那孩子而战死。这个人不是提利昂的朋友,但经过此事,他大概也同样痛恨瑟曦。我想这点很重要。“布劳恩是个虚张声势的懦夫,”他和蔼地说。

    “是吗?哦天哪。然而传统上来说,御林铁卫的骑士们总是愿意为了职责而献出生命。也许柏洛斯将来会更加勇敢。他无疑会保持非常忠诚。”

    “对我父亲忠诚,”提利昂尖锐地说。

    “说到御林铁卫……我在想,您这次令我意外惊喜的造访是否跟柏洛斯爵士死去的弟兄,勇敢的曼登·穆尔爵士有关?”宦人抚摸了一下扑着粉的脸颊。“你的人波隆最近似乎对他非常敢兴趣。”

    波隆已经尽其所能地调查曼登爵士,但无疑瓦里斯知道得更多一点……如果他选择分享信息的话。“那人似乎很少有朋友,”提利昂谨慎地说。

    “可悲啊,”瓦里斯说,“哦,真可悲。如果你在艾林谷查得更彻底一些,也许会找到一些他的亲戚,但在这里……艾林公爵将他带到君临,罗勃特给了他白袍,但恐怕他们俩都没给他多少爱。他也不是让百姓们在竞技比赛中欢呼的那类人,尽管他的实力勿庸置疑。真奇怪,甚至御林铁卫的弟兄们也从不关心他。曾经有人听巴利斯坦爵士说,那个人没有朋友,只有他的剑,没有生活,只有职责……但是你知道,我觉得赛尔弥并不完全是在称赞他。你想一想就会觉得这很怪异,不是吗?那些正是我们需要御林铁卫达到的标准,这些人应该完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他们的国王。而且他的死符合御林铁卫骑士的身分,手中擎着剑,守护国王的亲族之一。”宦人给了他一个腻腻的微笑,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看。

    你的意思是,企图谋杀国王的亲族之一。提利昂怀疑瓦里斯是否知道得比他说出来的更多。刚才听到的对他来说都不是新闻;波隆带回过大致相同的报告。他需要一个连接瑟曦的环节,证明曼登爵士是她爪牙的某种迹象。我们想要的总是跟得到的不同,他苦涩地反思,这让他想起……

    “我来这儿不是为曼登爵士。”

    “当然。”宦人穿过屋子来到他那盛水的酒壶边。“可以为您效劳吗,大人?”他一边说一边斟满一杯。

    “好的。不过不要水。”他将双手叠在一起。“我要你把沙依给我带来。”

    瓦里斯喝了口水。“这明智吗,大人?那是个可爱的孩子。如果你父亲绞死她,那可是莫大的羞耻。”

    瓦里斯知道这点他并不吃惊。“不,这不明智,这简直太疯狂了。我想见她最后一次,然后将她送走。我忍受不了她在这么近的地方。”

    “我理解。”

    你怎么可能理解?提利昂昨天才见过她,她正提着一桶水攀爬蜿蜒的阶梯。他看着一个年轻的骑士提出帮她提那沉重的水桶。她触碰他手臂并向他微笑的样子让提利昂的肠子打起了结。他们擦肩而过,互相之间仅仅隔着几寸远,他往下走,她向上攀,相距如此之近,他甚至能够闻到她头发上的清新香气。“大人,”她对他说,并略略行了个屈膝礼,他想要伸手抓住她,当场亲吻她,但他只可以僵硬地点点头,继续蹒跚着走开。“我见过她几次,”他告诉瓦礼斯,“但我不敢跟她说话。我怀疑我的所有行动都受到监视。”

    “你这么怀疑是明智的,善良的大人。”

    “谁?”他抬起头。

    “凯特布莱克兄弟经常向你那可爱的姐姐汇报。”

    “我一想到付给那些卑鄙的家伙多少钱……你认为有没有可能用更多钱把他们从瑟曦那里收买过来?”

    “机会总是存在的,但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