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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14部分阅读

    祥’玩儿呢!”主子心情好,做下人的也跟着轻松,秦嬷嬷边走边笑道:“皇上孝顺,前几日娘娘省亲的时候,皇上得了一只纯种的哈叭儿狗,才这么点大……”秦嬷嬷一路比划着,“好玩儿着呢,太后喜欢的不得了……”

    他自然是极孝顺的……,朱颜嘴角扯出一抹微讽。

    说话间,两人已到宫门口。秦嬷嬷这才喜气洋洋的引着朱颜朝里走去。

    “今儿这小毛球怎么不肯吃东西了……”

    一句谈笑声从殿内传到朱颜的耳中,却如同五雷轰顶般,震的她几乎难以挪动步伐。

    是她!真的是她!!

    那说话的声音亲切和蔼,对她却如字字穿心,当日在地牢中,她虽看不见那人的脸庞,但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刻骨铭心。那女子手端毒药,也是这样柔和中带着些冷漠的语调:

    对于有些女人来说,孩子可以救命;而对另外一些女人来说,孩子却是催命符……

    子墨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若不是她,谁会作出如此感慨?

    那孩子也是她的骨血,她竟下得如此狠手!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秦嬷嬷轻声唤着,“太后在等着呢!”

    “啊……,是!”朱颜这才惊醒过来,她还要亲自去面对那女人呢,若是连这点情绪也控制不住,今后还谈何报仇!

    软榻上斜倚着一名贵妇人,看上去不过年过三十,容貌极美,发髻上不过一枚细细的金钗点缀,却让人感受到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不凡。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朱颜深吸了一口气,依足了宫礼跪伏了下去,这种种宫廷礼数,她已不知练习了多少遍。

    “起来吧,坐,”殷太后纤手一指身边座位,“你倒是稀客呢!”

    朱颜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殷太后那双不怒自威的凛冽凤目,没错,就是这双眼睛,不含任何感情的,冷冷的看着她将那碗毒药吞入腹中。

    “臣妾前段时间身子不好,一直没能来请安,请太后娘娘恕罪。”朱颜竭力压制着内心的起伏,垂下头恭谨应对。

    她不敢再去看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就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会上前掐住那肌肤细腻的高贵脖颈,狠狠的……

    “这段日子休养的可好?怎么这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殷太后转头道:“秦嬷嬷,你将新贡来的上等阿胶取一盒来给德妃。”

    “是!”秦嬷嬷笑着去取,朱颜只得再次起来谢恩,刚重新坐下,秦嬷嬷已然捧了盒子出来,素云连忙称谢接过,就听秦嬷嬷笑道:“主子,德妃娘娘今儿还带了四色礼物来呢,您可要看看?”

    “是吗?这不年不节的,倒是难为你想着!”

    朱颜忙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非是些玩物。”

    这时有小太监将那四件礼物一样一样送入殿来,其中一棵高大的珊瑚树盆景,需要两个人抬,倒也算的上稀罕。

    殷太后显然心情颇佳,赞了一番那盆景,又命将那其余三个盒子打开了捧到她面前细细的看。

    朱颜不声不响的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果然,当殷太后看见那柄玉如意时,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又瞬间恢复如常,这才抬头笑道:“本宫很喜欢,你替本宫谢谢你舅父了。”

    “太后喜欢就好。”朱颜心领神会,也客客气气的回答。

    殿内像是一下子冷清了,两人皆不动声色的坐着。

    半晌,殷太后方开口道:“如今德妃你主持后宫,那起狐媚子就该好好管管,前儿你在养病,贤妃竟然跑到哀家这里来撞木钟,倒是好笑。哀家老了,哪里还能管的了这许多?”

    朱颜一愣,摸不清殷太后说这话的意图,只得含糊其辞道:“臣妾明白……”

    “行了,说了这会子话,哀家也有些累了,你去吧。”

    朱颜起身告退,来到殿外后,忙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台阶,不顾身后素云急急的小声呼喊,直到周身被寒风完全包裹,才觉得自己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慈宁宫里,殷太后是摩挲着那把晶莹润滑的玉如意,脸上却看不出表情。

    “主子,这把如意,奴婢看了怎么有些眼熟?”秦嬷嬷小心的搭话。

    “十年了,你难道还想不起来吗?”

    “难道是那把……”秦嬷嬷倒吸了口气。

    殷太后微微蹙眉,“他此刻将这把如意拿出来,倒是叫我吃不准这意思了。他借德妃之手将这如意送到哀家手中,究竟是想要哀家替德妃在后宫立威,还是在想别的?”

    “奴婢听说皇上已经很久没有临幸德妃娘娘了,是柳婕妤一人独宠。”

    “那个柳婕妤,很不简单啊……”

    第三十五章 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溯流

    “皇上驾到……”

    朱颜心里蓦的一惊,虽已是准备停当,但仍旧惴惴不安。来不及细想,忙依足礼数,在宫门处跪迎圣驾。

    龙承霄带着一阵风,大步流星踏进凝华宫,只丢下一句“除了德妃,统统下去”,便直接坐下,语气中夹杂着不耐和愠怒:“听说你去给太后请安了?”

    “是,多日不去拜见太后,已是礼数不周。”龙承霄没有叫“平身”,她便就跪着低头应答,这倒也好,省得直接面对,徒增慌乱。

    “你究竟跟太后说了些什么?”

    他那么生气做什么?“臣妾没说什么,不过就是问问太后身体如何……”

    “那为何太后突然将柳婕妤罚跪?”

    原来是为了那柳轻舞?朱颜越发觉得好笑,“柳婕妤受罚,与臣妾有何干系?”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又暗暗后悔,自己何必去激怒龙承霄。

    龙承霄冷哼一声,“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日后再见太后,说话要注意分寸。朕将后宫交给你打理,并不是要你给朕添麻烦的。”

    朱颜心念电转,说道:“皇上既已得到帐册,自当信守承诺。”

    “你莫着急,待朕看出这帐册的效果来,该你的自然少不了你……”

    门口突然闪过一道人影,龙承霄皱眉喝到:“玉喜,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回皇上,柳婕妤她……她刚才晕倒了……”

    “去看看!”龙承霄倏然立起,又对依旧跪着的朱颜道:“你好生约束着那些女人,不要再惹事生非!”

    “是,皇上。”

    朱颜拜服在地,从头至尾,她竟没有看见龙承霄的样子。

    跪了半日,起身时眼殇脚软,才刚刚坐定,便又有人来报,说是贤妃前来请安。之前已经连了几日挡了后宫妃嫔的驾,若是再推说不见,怕是要遭人怀疑了,只得命人将贤妃请了进来。

    许若琳满脸喜色的飘进殿内,来不及坐下就笑嘻嘻的道:“姐姐可听说了?”

    朱颜心知她是指柳轻舞罚跪一事,点头道:“听说晕倒了是吗?”

    “姐姐消息好快!”许若琳拊掌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远远瞧见了好些人在往延禧宫跑,好像还传了太医。太后娘娘此举可真是大快人心!”

    “她犯了专宠的大忌,受罚也不奇怪。”朱颜淡淡的道,忽然觉得自己当日若是身在宫中,只怕日子更是难过。

    这时素云匆匆走了进来,到朱颜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朱颜登时怔住,“什么?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说是皇上大怒,这会儿宫里只怕已经传遍了!”

    许若琳忙问道:“姐姐,出什么事了?”

    朱颜略一迟疑,才道:“柳婕妤她……小产了!”

    “哈!”许若琳显然也是一愣,“她居然怀孕了!不过好在老天有眼……”

    “妹妹切莫乱说话!”朱颜盯了许若琳一眼,她也立刻觉察到自己言语不妥,忙掩口不语。

    “行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少不得也得去敷衍敷衍。”许若琳掩饰不住满脸喜色,一摇三摆的告辞离开。

    朱颜见许若琳离开,这才转向素云问道:“你刚才欲言又止,这会子没人,只管说吧。”

    “回娘娘,奴婢是觉得这事儿蹊跷!”素云低声道:“柳婕妤不过就跪了半个时辰,还是在屋里头,也没冻着,哪里这么容易就小产了!”

    朱颜心中一阵烦躁,“行了,尽是些乱糟糟的事情。”起身便往寝殿走。

    素云有些呆住:“娘娘,您不去看看柳婕妤?”

    朱颜停住脚步,沉吟片刻才道:“你看着办吧,送些补品过去也就是了。本宫想睡一会儿,没有要事别来打扰。”

    门在背后关上,朱颜长舒一口气,接二连三的应付这些人和事,几乎令她心力交瘁。人人都道这宫中险恶,看来所言不虚。这宫里几乎是人人包藏祸心,她那计划若想要顺利施展只怕不易。

    此番她能顺利入宫,其过程已是凶险无比;何况她的目标并不仅仅是找出那凶手!若有一步行差踏错,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她再无回头路可走。

    简若惜临死前声声念着一个“恨”字,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恨?这后宫里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哪一个心中是无恨的?

    就算是龙承霄,堂堂一国之君,眼中亦是恨意滔天!

    只是对不住子墨,为了她,甘愿放弃自己原有的生活,参与到这片血雨腥风中来……

    “若惜姊姊!”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将朱颜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是那日踏壁而来的少年,似乎是叫龙承烈的……

    “是你!”朱颜强捺下吃惊,挑眉问道:“你这会儿来,有什么事?”

    “来给姊姊道喜啊!”龙承烈笑吟吟的半倚窗框。

    “呵!本宫何喜之有,你别胡说了!”听子墨说,他这名兄弟年龄虽小,却殊不简单,虽然得到端亲王支持,却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他已行了成年礼,龙承霄派了他好些差使,都被他婉言谢绝,成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宫里乱晃。

    “有一件事情想问姊姊,不知王叔最近,身体可安好?”

    朱颜心中悚然一惊:“舅舅一切都好。”

    “是吗?”龙承烈皱着一张俊脸道:“可是近来王叔很少与我见面了呢!”

    “你们的事,你自己去问他便是!”朱颜心中越发忐忑起来,她知道龙承烈与端亲王还有简若惜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一个应对不当,就会让人看出端倪,只盼能想个法子让他快些离去。

    “姊姊?”

    龙承烈突然欺近至朱颜面前,他年龄虽小,却足足比朱颜高出半个头,一双眼睛漂亮的出奇,却是紧紧盯着朱颜的脸。

    朱颜心慌,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若惜姊姊!”

    龙承烈轻声吐出几个字,听在朱颜耳中却是惊心动魄!

    “你说什么?”朱颜倐的回头,却听到自己的问话已是气若游丝。

    一片紧张的沉默,龙承烈只是死死的盯住朱颜的脸,忽的又笑了出来,仿佛天真无邪般:“哎呀,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姊姊何必如此紧张!”

    朱颜也是立即一笑,“原来是在开玩笑啊,以后这样的玩笑可要少开。”

    “是是是……”龙承烈滑稽的一躬到底,“今日小弟大有收获,大有收获……告辞!”

    人影一晃,已是消失在窗外。

    朱颜定了定心神,这才走到窗前,将窗台上一幅小小的姑苏双面绣反转过来。

    她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怎能因为龙承烈而功亏一篑!

    柳婕妤小产一事,皇帝大为震怒,延禧宫里上上下下的宫人都挨了板子。此事因太后罚跪而起,龙承霄满腹怒火无处发泄,便让前去延禧宫探望的各宫娘娘都吃了闭门羹,一时间宫中怨声载道,柳轻舞已赫然变成狐媚惑主的妖妃。

    不管外面如何闹腾,凝华宫里一片沉静。朱颜吩咐宫人减少走动,晚膳过后便早早的将宫门下了钥。

    深夜时分,万籁俱静。

    月明如洗,将这夜晚的宫廷照耀出一片圣洁。

    朱颜独坐床沿,思忖着今日发生的桩桩件件:龙承霄的警告,柳婕妤的小产,龙承烈的惊人之语……,这种种纷繁芜杂的事情,竟让她对那简若惜产生了一抹同情,生活在宫里的女人,若不变的像太后那样手段多端,阴狠决绝,怕是根本就活不下去!这样想来,她自己倒也不算太惨,至少,还有子墨和见离一直在帮她。

    子墨……,朱颜蹙眉,她今日会否过于冲动了,就这么急不可待的要他进宫来见面,会不会太危险!这里不是将军府,这里是皇宫啊……

    正默默的想着,忽觉腰间一紧,身子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子墨……呀!”发簪又一次被他拔下,长发瞬间散落一身。

    “不喜欢你梳髻!”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充满张力的男子气息让朱颜禁不住战栗起来,“还有这张脸!”

    “你真是……”朱颜嗔怪道,背过身子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揭,刹时间显出一张清丽无双的娇美容颜来。

    “这样才好……”

    炙热的双唇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渴望覆了上来,如狂风暴雨般毫不迟疑的攻城略地,恨不得将她所有的芬芳全部的占有,纠缠着、吸吮着,她的柔婉中透着一丝清冷,让他完完全全的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直到她已娇喘连连,仍不肯轻易放过,只顾在她早已红肿一片的唇上辗转轻啄着。

    “子墨……”

    朱颜努力唤醒神智中那一点清明,双手无力的抵住他有力的胸膛,“我……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你说……”含糊其辞的应着,嘴上却还忍不住轻轻噬咬着她线条优美的脖颈。

    “龙承烈好像发现我的身份了!”

    子墨动作倐的一顿,手上未松,却是抬起头看向朱颜,一双利眸在黑夜里灼灼发辉,“你见过他了?”

    “嗯,他突然出现在我房中,看来,他以前经常会这样来找简若惜。”

    “离开吧,颜儿!”

    朱颜心中一震,子墨的眼中,是深深的担忧,“你既然已经找出了凶手,何必再留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子墨!”朱颜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子完全没入他的怀抱,“你何必这样为我……,你明明知道我想做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既然你想做,我不妨也试试!当年放弃了的东西,拿回来也许会很有趣……”捋起一律发丝把玩着,她的长发散发出阵阵馨香,让他爱不释手。

    谁知怀中的人儿闻言却竭力撑起原本蜷缩着的身子,“你是当真这么想的?”朱颜心中没来由的闪过一丝惶恐。

    “嗯?”子墨托起眼前动人的俏脸,立即看穿了她极力掩饰的担忧,“你在害怕什么?”

    “我……”她害怕的东西太多了,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垂下眼帘,眼角却已涌出一滴泪珠。

    “怎么了?”小心的替她吻去眼泪,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是在为我担心?”

    “嗯……”

    子墨沉默半响,忽道:“那日玉骨峰上,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朱颜先是一愣,而后笑道:“琴箫根本是两种不同乐器,怎能相提并论?”

    “又是赏梅时节,颜儿,离开吧……”

    第三十六章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

    龙承霄怒气冲冲步入凝华宫,将一本奏折“啪”的扔到朱颜面前,“你那舅舅,干的好事!”

    朱颜不露声色,只是拾起那本奏折,打开一看,原来是端亲王纠结的那帮才子,不依不饶的联名上书,要求朝廷立刻拨款,以救汨罗江两岸百姓于水火之中。

    “皇上不是拿到舅舅的帐册了么?”

    “就算拿到帐册,哪里就有那么快?这可不是小数目!户部估算,要将河堤重铸,至少得耗费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还是刚开始的。我朝岁入不过两百万两,这不等于是拿钱在往那江水里扔么?”

    “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龙承霄皱着眉头斜睨着朱颜。

    “舅舅此举,就是为了将皇上的军,可是这水害的确严重,何况此番事情已然闹得极大,皇上若坚持不拨库银,只怕伤了百姓的心。我朝连年与铁鹰国征战,不少将士就是出身西北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