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都市小说 > 只是朱颜改 > 只是朱颜改第38部分阅读

只是朱颜改第38部分阅读

    去。

    “殿下正在里面,奴才可不能进去了,王爷请吧。”那内侍生的年轻俊秀,眉眼举止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看得秉性刚直的端木措心头一阵恼火。

    这内宫原是后妃们的住处,老皇帝剩下来的那些个嫔妃早在耶律瑾逼宫前,就被皇后打发到了庵堂里,如今连皇后也死了,内宫里十来座宫室全都变得空空荡荡,前殿为了新皇登基正在整葺,耶律瑾并不拘泥,在内宫随便挑了座地方清净的便住下了。

    才进宫门,便看见堂上正中跪着一人。端木措眯着老眼端详。却是看不清楚,心里便有些踟蹰,步子也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就听耳边声音低柔,“是端木王爷吗?”

    端木措骇了一跳,他当然能听出这是耶律瑾的声音,可在他现在所站之处根本就看不见耶律瑾地位置,而他听起来却像是在耳边说话一般。这样的魔功实在是太可怕了。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脚下可不敢怠慢。端木措忙道:“是老臣!”便匆匆的步入殿内。

    殿内光线昏暗,等端木措的眼睛适应了后,才看清脚边跪着的居然是三大世家之一,声名仅次于他的淳于野!

    端木措顿时心跳如雷。淳于野一直是耶律瑾的心腹,怎么现在居然垂头丧气的跪在堂上,还一声不吭地!

    不过他也没顾上多想,就朝坐在正中地耶律瑾跪拜了下去。“老臣参见殿下!”

    “王爷多礼了,快起来吧,到那边坐……拓跋王爷来了很久了呢!”耶律瑾坐地远,整个人都似乎与这暗沉的气氛融为了一体,唯有他的声音依旧飘渺而清晰,却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端木措谢了恩后忙退到一旁坐下,又立刻朝坐在茶几另一侧的拓跋宗庆看去,希望从他那里能得到一些暗示。谁知拓跋宗庆这老家伙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笔直。若不是他胸膛微微起伏,端木措还当他就此坐化了呢!

    就听耶律瑾沉声道:“淳于野,现在两位王爷都到齐了。你便当着他们的面说说自己干过的那些事儿吧,否则你死了还要怨我。”

    淳于野沉默了半响,忽的朝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老臣自知罪该万死,唯请殿下念及旧情,饶了老臣族人!”

    端木措闻言又是唬了一跳!“罪该万死?”淳于野犯了什么大罪,连自己地命都不要了,只求保全族人?

    耶律瑾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认的快,却也没脸说你干的是什么事儿么?”他左手袍袖轻颤,就见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朝端木措与拓跋宗庆中间的茶几平射过来,稳稳的停在了茶几的中央,“你们两位看看吧,可别说我冤了他!”

    端木措见拓跋宗庆依旧坐着不

    得颤巍巍的捧了那小册子,才翻开第一页,就惊地几都要瞪出来!原来这是一本账册,上面记载地银钱往来数额极其巨大,所涉及到的货物却是圆木、生铁乃至火药、制式钢刀之类在任何一国都是禁运的东西!

    “殿下……这是……”莫非淳于野是这买卖双方中地一个?!

    “淳于野!淳于王爷……”耶律瑾嗓音忽变得如同刮骨钢刀,字字渗入心肺,淳于野趴在地上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几年买卖做得不小啊!火药、钢刀……你倒是什么紧俏做什么,随随便便一笔就是数万两白银的出入,好大的手笔啊,叫人不得不甘拜下风……想必你那位老主顾成郡王一定欢喜的很吧……”

    成郡王?端木措的脑子又开始拼命运作起来。

    就听耶律瑾续道:“可惜的很啊,现在那成郡王也死了,临死前还偏偏给你留下这本证据,又巧不巧的被人家睿亲王慷慨的送到了我的面前,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呢?”

    端木措想起来了,这成郡王便是陈国最小的一位皇子,叫龙承烈的!原来淳于野一直在和他勾结啊,没想到这龙承烈居然死了,而睿亲王跟耶律瑾还一直保有联系……没想到耶律瑾的耳目竟是如此了得,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派人潜入陈国刺杀朱颜的事,难道他也知道了?这……这可是通了马蜂窝了!

    想到此处,端木措背上已是冷汗涔涔。他素知耶律瑾性情残忍好杀,自己明知朱颜是他心目中的皇后人选,却胆大包天的要置人于死地,若真的被耶律瑾知道了,自己今日必定是凶多吉少……

    端木措心中惊恐,也没心思仔细看那本账册,便顺手将那簿子递给拓跋宗庆,这才发现拓跋宗庆并非是冷静自若而岿然不动,他一张长脸早就白的没了人色,额头上汗出如浆,有一颗大汗珠子都顺着鼻梁滚了下来,他都没敢去擦,却只是僵直着胳膊接过了账册。

    难道拓跋宗庆这个老狐狸也闯了大祸了?端木措顿时觉得心里平静了些。

    “冷殇好手段啊,这是在逼我不得不杀你!”耶律瑾冷笑,淳于野该杀是毫无疑问的事,但淳于家向来是他坚定的支持者,何况现在登基在即,他若大开杀戒未免寒了人心。他知道子墨一直不遗余力的在给铁鹰国添乱,可他在陈朝当众宣读了龙承烈勾结敌国、私购军火的罪名,一字一句讲得清清楚楚,这一手使得极是狠毒,叫耶律瑾不得不辣手处置淳于野,否则消息一旦在铁鹰国传开,他就会颜面扫地。毕竟私运军火在铁鹰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更何况还是把军火运往敌国?

    “殿下!”淳于野又是重重一个响头磕下,“此事只老臣一人知道,老臣的几个儿子都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也都愿意为殿下出生入死……”淳于野说到此处,想是悲从中来,竟哽咽了。

    耶律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淳于野的意思他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信任过这些世家贵族,又怎会重用他们的后人?

    如果杀了淳于野,虽说会引起一阵动荡,但长痛不如短痛,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迅速瓦解世家们的实力。

    “来人,将淳于野押下去,择日公审。”

    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拥而上,架着淳于野就要往外拖,他倒还硬气,自己也走两步,却在听到耶律瑾后面一句话时彻底崩溃了……“查抄淳于王府!”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水接冥蒙,一角西南白

    有逾百年历史的太极殿,在见证了无数沧桑巨变后,立在皇城的正中央,默默等待着一个新纪元的开启。

    在京六品以上官员皆身着朝服,手持笏板,自五更起就已经按品阶站立在太极殿前等候了。虽说已经枯等了近两个时辰,数百人的队伍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偶尔有个把因为脚冻僵了站不稳当的,稍稍挪了下腿脚又赶紧的站直了。

    这是大陈朝新帝登基的日子!

    过去的十几年,大陈朝与铁鹰国之间的战争就从未消停过,虽说在龙承霄的治下大部分的战役都取得了胜利,也夺回了大片的国土,但毕竟像黄州之战那样的耻辱依旧是陈国人心中挥之不去的伤痛、兵者,国之利器也。既伤人、亦伤己。打了这么些年,除去江南以及京畿地区还算富庶,大部分的地方、尤其是西北边疆一带,人民实际上已是十分困苦。

    好在甘州之战大获全胜,耶律瑾为保证帝位不失,甘愿放弃银月湖畔方圆五百里土地,终于让陈国版图重新迎回圆满之日,也因此奠定了睿亲王龙承御的不世功勋。可惜龙承霄沉迷女色、忤逆人伦、不思进取,导致朝纲败坏、西北民变,还好有睿亲王龙承御再度出马,重整河山,龙承霄幡然醒悟,写下退位诏书,让帝位于兄。大乱之后必有大治,想必以睿亲王的文治武功,定能带领陈朝走向新的繁荣昌盛。

    又是一个难得地冬日艳阳天。璀璨的阳光照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整个太极殿如同沐浴在圣光之中一般,猩红色的地毯自朱雀门口沿着皇城中轴一路铺到太极殿台阶最上层的宝座脚下,等到新皇从这里拾阶而上,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钟鼓齐鸣,随着黄门官一声高喝:“皇上登基!”百官齐齐拜倒,山呼万岁并行跪伏大礼。

    没有人敢抬头、没有人敢偷偷瞧上一眼,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屏住的。所有的人只能凭着感觉,知道他们的新皇正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但看不见却不能组织他们地遐想:自古以来,凡新皇登基,必定会全国大赦,乃至祭天告祖。求神灵庇佑,势必会热闹上一阵子。之后便是轰轰烈烈的人事变动,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们不禁暗自盘算着在这新一场的变革中。自己能得到什么,又会失去哪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寰宇,百官行毕三跪九叩大礼,终于重新站起身子。带着或胆怯、或敬畏、或仰慕的眼神想好好看一眼他们地新皇。

    明黄|色五爪金龙祥云纹袍服,云顶九龙戏珠赤金冠、上缀十二颗浑圆硕大的东珠闪闪发光,一张自信沉稳却稚气未脱的脸……

    等等!这是谁?

    这不是睿亲王龙承御!

    这是谁?!

    站在最前排的有不少是历经三朝地老臣。见异像陡升。只当是自己老眼昏花。忍不住用袍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时。却依旧还是那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朝拜登基的官员队伍排出去足有半里,后面的人并不知道前头地变故,加上这些人大都职小位卑,只当登基仪式就是这么静悄悄的,谁知马蚤乱如同潮汐,正慢慢的从前往后涌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龙启磊,贤德仁孝,聪颖天成,今继承大宝,改元宏治……

    “新皇登基,追谥先帝为敬德纯惠孝诚仁皇帝,即日迁入西郊皇陵;追谥宁安太妃为慈慧皇后,即日迁入西郊皇陵……

    “朕上承天命,下顺民心,今日得承帝位,为谢上苍之厚爱,并施恩于万民,谕大赦天下,免全国上下一年赋税……”

    ……

    御前总管大太监刘铁,手捧黄绫圣旨宣读于御阶之下,字字句句皆清晰无比。这是他多年来地愿望,今日终于得以实现,其志得意满实在难以言喻。尽管这位新皇实在出乎他地意料,尽管这些圣旨地内容有一半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是堂堂御前总管,大陈内监第一人。

    “钦此!”

    刘铁一口气念完十道圣旨,额头沁出一层细汗。怎么下面没了响动?不是应该立刻百官跪倒口头,三呼万岁谢恩的吗?

    怎么回事?刘铁瞪着一双小眼睛往下一觑,好么,那带头地几个老臣怎么都傻愣愣的瞅着自己,排在前头的三部六司的大员们一个个都跟中了定身法似的,不会动弹了!

    这可不行!刘铁急了,自己第一次以御前大总管的身份宣旨,怎么就出现这种不奉诏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