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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第7部分阅读

意地别了一眼刘缓缓的脸,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缓缓脸上的红疙瘩没了!于秀花赶紧摇醒还在梦的刘越清,一边摇一边说:“越清,快醒醒,缓缓的脸。”

    “缓缓的脸。”刘越清带着梦呓般念着,难道?缓缓的脸更坏了。刘越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人立刻就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一把拉过缓缓,盯着缓缓看。红疙瘩没了!刘越清用手摸了把络腮胡子,张开嘴大乐:“没了,没了,真没了。”

    刘缓缓见他爷和他母吃惊的样子,大急,拉着他母的衣服,说:“母,我要镜子。”

    “好,我跟你拿镜子。”于秀花笑着下了床,到梳妆台去找来镜子。刘缓缓接过镜子一看,脸上的红疙瘩没了!刘缓缓“咔咔”地大笑起来。笑完,刘缓缓好像想起什么,翻过身沿着床边爬下床,一边爬一边说:“母,给我梳头穿衣服,我要去看二流叔。老师说,帮助你的人都要亲口说谢谢。”

    “慢点。”于秀花爱怜地拉着刘缓缓的小手,生怕她从床上摔倒了:“缓缓,等天亮了再去,现在时间还早着呢?”

    “不。”刘缓缓站在床边的踏板上,嘟了嘟小嘴,说:“我就要现在去。”

    刘越清看着刘缓缓的倔样,说:“你这病这么快就好了,不知道是你堂明叔公的功劳,还是你二流叔的功劳?”

    “我就认二流叔。”刘缓缓握着小拳头,倔强地不服地仰起了头。

    刘越清拿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重新躺了下来,打了个呵欠,说:“天也快亮了,缓缓要去就让她自个儿去吧,也该好好地谢谢二流,还有堂明叔,改天请他们吃饭。你也要起来煮早饭了,就先给她穿衣梳头吧。在家里缓缓也闷了好久天,让她出去跑跑也好。”

    “懒虫。”于秀花妩媚地看了刘越清一眼,抓起枕头拍了一下刘越清的屁股,说:“今天早饭该你起来煮,我给缓缓梳头。”

    梳了头,早饭还没好,天已经放出白光了,有的早起的农家人已经开始下地了。刘缓缓顾不得吃早饭,一蹦一跳朝二流家跑去了。从刘越清到二流家要经过好几道田坎,但这都难不到刘缓缓这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他爷和他母一点也不担心,农村娃子,谁不是像土鸡土鸭一样放大的?这一点不像城里,五六岁有的甚至十来岁的孩子成天都被关在钢铁和泥土筑成的方盒子里,整天与电脑、电视、玩具为友。

    “二流叔——”一声清脆而长长的呼唤从二流的院坝边响起。

    “哦——”二流头上顶着一扇绿色的荷叶,头上还沾染了清晨的露珠,从小池塘边的荷叶丛中探出个头,对着站在院坝边的刘缓缓答道:“缓缓来了,我在这儿呢?”

    刘缓缓跑到小池塘边的田坎上,恭恭敬敬地站着,头和腰都弯了下来,不打折扣地敬了个礼,说:“谢谢二流叔治好了我的病,老师教我们,感谢别人就要这样。”

    “哈哈。”二流边笑着,边踩着池塘的水走到田坎边,将头上的荷叶放到刘缓缓的头上,又用手扭了把刘缓缓红扑扑的脸蛋,称赞道:“刘缓缓真乖,上了学就不一样了,多懂礼貌啊。你二流叔像你这么小的时候,还只知道抠鱼鳅、捉黄鳝、浮闷鸭子(洗冷水澡)。”

    刘缓缓用小手拉了拉头上的荷叶,把荷叶摆周正些。用荷叶当帽子,她觉得很新奇,问:“二流叔,一大清早的,你在干嘛啊。”

    二流转过身,一边踩着水又钻进了荷叶丛,一边对刘缓缓说:“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一,我要到镇上去学医,顺便给你王与秋阿姨摘几朵莲蓬。对了,王与秋阿姨你可不认识,跟缓缓一样漂亮。”

    刘缓缓蹲下身,用手托着小脑袋,思考起来,可怎么想也想不起谁是漂亮的王与秋阿姨,看见二流叔正伸出手去掐莲蓬的斗子,问:“二流叔,莲蓬被掐下来,会痛吗?”

    二流被问得一愣,手停在了空中。

    是啊?莲蓬会痛吗?昨天砍楠竹的时候,今天要掐莲蓬的时候,都因为一时欣喜而忽略了这个问题。对人类而言,虽然他们都挥了应有的作用,但对植物而言,这可是用它们的生命换来的。

    莲蓬会痛吗?

    二流停在空中的手转而抚摸着从荷叶的丛中奋力地伸出水面伸得老高的莲蓬,用心与荷花交流起来:“小荷,你会痛吗?”

    “痛!”二流感受到了荷花的答案:“但是,痛是为了生命的延续。”

    简单的一句话,却蕴藏着哲理。二流想到了痛苦地分勉的兰花小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脸上的皱纹,想到了千千万万为了生育而要经历最高等级痛苦的女人。二流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荷塘,再看看刘缓缓。忽然,若有所悟:

    “痛,不仅仅是为了生命的延续,痛,也是为了价值的实现。”

    植物的生长过程不可避免会遇到很多痛。下个暴雨,甚至踩个脚印,都会给植物造成或多或少的伤害,不可避免也会痛,植物成熟了、收获了,一部分躯干离开,不可避免更会痛。就好像他爷,忍受着年老的痛,却想着进山找兰花,忍受着摔伤的痛,却想着下厨房炒菜。

    植物的痛,二流能够通过他的异能清楚的感受到,也能通过心灵理解到。

    但是,植物的每一次成熟和收获,将最有价值的东西奉献出来,植物并没有因为这种痛而遗憾,反而却是充满着一种分勉所带来的母性的快乐。

    痛并快乐着!没有人比二流更清楚地感到了这一点。

    “植物是为了生命、为了自己而存在?还是为了人类、价值而存在?我,二流是为了自己、为了生活而存在?还是为了高原村、为了乡亲们而存在?”

    二流一路思索着,背着花到镇上去送王与秋。站在观音坡的佛台前,二流放下背兜憩了口气,晨间的云雾已经将整个阿南镇半遮并掩,看不清真实面目。就好像二流此时的心境,被愁绪半遮半掩着,看不清前方的路,看不清阿南镇的全貌。

    阳光终于钻出了山凹,将天边的云雾渲染成了朝霞。二流脚下遮着的云雾也在急速变化着消散。变化着的云雾,有时像二流他母劳作的背影,这么辛苦图个啥?有时像王与秋笑脸,这么甜蜜图个啥?有时像兰花小剑摇曳的舞姿,这么卖力图个啥?有时像二流伐下的楠竹、摘下的莲蓬,这么付出图个啥?

    二流在心底里一遍一遍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难道我也要痛并快乐着?”

    这时,一个身形瘦弱的老走到二流的身边,脸部轮廓却很大气,用手点了点二流的肩膀,问道:“小伙子,你这花要卖吗?多漂亮啊。”

    “你为什么觉得花漂亮呢?”二流抬起头,期待地问道。

    “呵呵。”老笑了笑,说:“因为它们给了人美的感觉,让我的心情很高兴啊。”

    “给人美的感觉?”二流突然大悟,猛地站起身,犀利的眼光看了一眼正在散开的迷雾,以及依稀可辨的阿南镇,大踏步向观音坡下走去。

    “你的花到底卖不卖?”老头疑惑地皱着眉头,招着手,对二流喊道。

    “不卖。”二流扬了扬手,头也不回。

    老看着二流的背影,手僵在了空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突然,二流仿佛获得了一种莫名的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于植物的感知,更来自于内心的大悟,更是一种精神世界的动力。听了老的话,二流突然明白:生于世间,养于世间,报于世间。

    正如植物,辛辛苦苦生根、芽、开花、结果,却被人采摘,或入药,或他用,但并没有因此而后悔和埋怨,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顽强地生长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正如二流对植物亲和的异能,虽然被二流所获得,却并不仅仅属于二流,还属于这满山的植物,属于二流他爷他母,属于高原村、阿南镇甚至更多更多的人。

    “生于世间,养于世间,报于世间!”

    二流决心运用他的异能,创造一个传奇,一个让自己、让乡亲们、让所有人得到实惠、走向富裕的传奇。

    第026章 乌棒

    王与秋收到二流送的花,格外高兴,把它们养在阳台上。同时,去约几个初中时候的同学,和二流一道前往高原村游玩。

    二流嘴上答应得挺快,心里却暗暗叫苦,自己家实在太寒碜。现在的二流,对钱很在意,这次他们五六个人,自家的生蛋母鸡又要少两只了。

    在王与秋家学习医术到中午,王志坚教了他呼吸吐纳的道家养生之术,说多练习可以让人心静体实,可以增强把脉的稳定性和手感,同时给了他一本《濒湖脉学》,让他回去好好研究。

    吃过中午饭,王与秋的同学就陆续到了,总共来了四个人。

    陈雨峰,男,镇农技站技术员,身体壮实,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豪爽劲,说话声音很响,初中毕业读的中专,分配到的镇农技站;罗海,男,自由职业,实际上就是倒腾农产品和山货的,这儿买来那儿卖,被镇上的人称之为“铲铲”,双眼珠子转动起来有点像老鼠,精明,还放着光,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便在家里倒腾上了,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到医院这边来的时候还开着一辆亮锃锃的摩托车;吴倩,女,镇党政办公室工作人员,特别爱笑,笑起来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眼睛也笑得弯弯的,很可爱,很妩媚,她是去年大专毕业考的公务员分配回家乡的;刘玲,女,镇中心校教师,一本正经的样子,嘴巴很大,别看她跟王与秋差不多大,实际已经教了三年书了,初中毕业以后考的中等师范学校。

    今天刚好是周六,陈雨峰、吴倩和刘玲才有时间去玩一趟。

    好不容易爬上了三道坡,到了二流的家。

    离吃晚饭还有两个多钟头,陈雨峰在院坝边瞎转,突然看见院坝的东边有一个小荷塘,像现了新大陆一样跑到厨房,问:“二流,你那个小荷塘里喂鱼没有?”

    “没喂。”二流正在洗菜,抬起头一看,见陈雨峰有些失望的样子,摇摇头,指着楼梯的位置,说:“不过,去年到现在都一年时间没有清塘了,应该是有一些昌子、肥砣什么的小鱼儿。那儿有两根吊竿,想吊自己拿去。”

    “太好了。”陈雨峰顿时高兴起来,拿了一根吊竿和鱼网,走出厨房。

    刘海见了,问:“哪儿可以吊鱼?还有没有吊竿?”

    陈雨峰把头一甩,学着二流的语气说:“楼梯下还有一棵吊竿,想吊自己拿去。”

    二人拿了吊竿,到院坝下面的土中撬了蚯蚓,端了板凳,一个坐在院坝上,一个坐在小池塘边,试了试水的深度,调整好浮头,挂好蚯蚓,开始吊起鱼来。

    三位女生围着吊鱼的两人,看热闹。

    水不深,大部分地方只有两尺,如果是二流站在水中,刚好漫到他穿四角短裤的位置。最深的地方才不过一米左右,能够漫到二流的胯部。

    池塘边上杂草茂盛,非常适合鱼类繁殖生息。特别是一些小鱼儿,不需要下苗,它自个儿也会长出来,不知是什么地方钻到池塘里来的,或是随着雨水冲进池塘里的鱼卵孵化成长起来的。

    这种小鱼儿,在西南地区称为肥砣和昌子。肥砣要胖实一点,昌子要瘦细一点。将小鱼儿的肠肚抠了,裹一层面粉和盐,在油里炸来吃,肉质细嫩,香脆爽口。

    这种小鱼儿是很笨很饿的,基本上是见吃的就咬,咬死了就不丢,因此非常适合垂钓。不像河里的鱼,还要试探几下,聪明的甚至可以从钓勾的后面开始吃,避免被勾着;也不像人工饲养的鱼,有固定的饲养地点,平时都喂得饱饱的,不大愿意吃其它食物。

    陈雨峰和刘海要吊的就是这两种鱼。

    池塘里吊鱼与在河里吊鱼的技巧不大一样。夏天下午,那些小鱼儿都要跑到浓密的水草下盛凉,同时吃一些水草上掉进水里的小虫子之类的东西。因此,把钓线放到水草浓密的地方,钓鱼成功的机率会很大。

    但是,要特别注意钓线的长短。这比较考手艺,放长了,很容易勾着水草,把钓子勾断;放短了,沉在水底的鱼儿又现不了,不容易上钩,最好的长短就是水深的2/3。诱饵也很讲究,钓草鱼用草团子或菜叶子,钓鲤鱼用米团子,钓这种小鱼儿最好就是蚯蚓,或是竹叶、菜叶里裹着的小青虫。其中,红色的细长的蚯蚓对鱼儿来讲味道最鲜美。

    陈雨峰和刘海图方便省事,采用的诱饵就是红蚯蚓。

    放好吊线,只需注意浮头的变化。如果浮头是一点一点的,不沉下水,那不要心慌,这多半是鱼太小了,一口吃不下去,或是还没有找到最佳的下嘴位置。如果浮头猛地扎进了水里,说明鱼已经上钩,只需轻轻一提吊竿,便把鱼提了起来。如果浮头扎进水里又浮起来不动了,那么,恭喜你,鱼儿已经吃掉诱饵跑了。

    因此,钓鱼考量的就是耐性和眼明手快。

    陈雨峰和刘海垂钓技术都不错,很快,一条一条白花花的小鱼儿被吊了起来,大的有两指长,小的一指长。不过好在量多,不一会儿,便吊了十来条,装在鱼网里也有了三四两的重量。

    三位女生见两人吊得兴起,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的,也来了兴趣,连哄带吓地把鱼竿拿到手,在两位老师的指导下,轮换着吊起鱼来。

    最开始,由于把握不住火候,一条也没掉着。要么拉得太早,有几条鱼明明已经被拉出了水面,却最后又脱离钓子落入水中。要么就是拉得太晚,等拉出来的时候,钓勾上的蚯蚓已经被吃掉了,剩下一个光叉叉钓子,在阳光下闪着一丝刺眼的金属光泽。

    有难度才会有进步。三位女生也学精了,眼睛专门盯着浮头,成功率也不断上升,到了后来,只要前来吃蚯蚓的鱼儿没一条跑脱的。

    一个小时不到,几人就钓了二三十条,但都是小鱼,也没出现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渐渐地就失去了钓鱼的兴趣,坐在院坝边吹起牛来。

    “那是什么?”这时,只见原本清澈的池塘有一浏水面突然一下变得浑浊起来,被眼尖的吴倩看到了。

    “大鱼!”陈雨峰和刘海激动得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那表情就好像豹子遇到了中意的猎物。二人双手轻轻地揉搓着,拿起钓竿,根据自己的判断,重新放下垂钓的丝线。可是,钓了一阵,除了又钓到两三条小鱼外,连大鱼的影子都没看见。

    吴倩等得不耐烦了,对王与秋说:“小秋儿,你去问问二流,这池塘里有大鱼没?”

    很快,二流被王与秋找来了。二流一到,吴倩就将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了二流。

    二流平时没留心,也不知道这池塘里到底有没有大鱼。到了池塘边,用心感知池塘底部的水草,再通过水草,突然感知到一条足有三十多厘米长的乌七八黑的鱼,正趴在水草底部的淤泥间,全身蹦紧,一动不动,好像是在寻找猎物。

    二流指着水面,说:“能够在塘里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应该是一条不小的乌棒,肉食类的,最喜欢吃小鱼儿,用蚯蚓是钓不到的。我估计,这鱼应该有一尺把长,两斤来重。”

    乌棒,这是山里人的叫法,它的学名叫乌鳢,长得乌黑乌黑的,像一支圆形的木棒。

    众人一听有大鱼,情绪顿时被调动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二流,希望二流能把这条鱼钓起来。二流也不费话,从众人钓起来的鱼中选了一条肥砣,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卡住鱼儿的肛门,使劲一撕,便把这条肥砣从中间竖着撕成两半。然后,提起一根钓竿,将半条肥砣挂在鱼钓上,再根据水的深度调整了浮头的位置。

    勾着肥砣的鱼线被沉入水面,所有人都知道,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乌棒正在观察着水里面游动着的猎物,突然,一道血腥味从水里传来,把乌棒的味觉神经调动起来。顺着血腥味的方向看去,一条小鱼儿正向着它身处的位置靠近,再靠近。哈哈!食物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乌棒估量着小鱼儿靠近的速度,突然尾巴一摆,身体便朝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