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若不是形势所迫，天下人根本无缘得见。”
程雪此言，分明是将穆青萍彻底划到了秦风那边，点透这次联手五剑会，靠的是杀神阵，一切应该听她姐妹二人的安排。
三人没有出言反驳。
程雪继续道：“杀神阵厉害非常，可三位也要考虑清楚，时间有限，我们只能练个雏形，万一碰上冷傲堂的人……我是说万一，万一冷傲堂也派近两年的新入弟子参加，他们可能会摆出作为招牌的冷傲十绝阵，我们将胜算寥寥……而万一输了，代价可能是三位难以承受的。”
说到这里，程雪又停下，等待几人反映。
贺文杰先道：“我听说问剑大会都有高手在旁督战，这不就是为了防止死伤吗？有什么难以承受的。”
程雪似是正在等待这个问题，立刻冷笑道：“呵呵，那是寻常对手，如果碰到冷傲堂的人，高人又有何用？就算能救你不死，你也会变成废人。”
穆青萍补充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那冷傲十绝阵有一种无形剑气，甚难防备。这种剑气阴毒至绝，专毁人经脉丹田，哪怕有五行境高手在旁，也未必救得及时，否则也不会叫‘十绝阵’。”
“这……”贺文杰有些胆怯了。
“三位如果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程雪瞥出一眼轻蔑。
穆青萍先道：“我奉家师之命前来相助，是凶是险都要一去。”
“我倒是想会会冷傲堂的人。”秦风表态。
“那我也去！”贺文杰马上道。
秦风打趣：“老贺，其实这次你可以不用去，咱们还有双剑会。”
“我……”这一刻贺文杰还真有些犹豫，但他很快下定决心道：“我不怕！风弟敢去，我老贺绝不退缩！”
“你确定？”秦风挠挠头，“其实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拖后腿啊，对上冷傲堂可不能儿戏。”
“别让我碰见冷傲堂的，碰见我就是死也要拖上一个！”贺文杰还真是下了决心，丝毫没发现秦风是在调侃他。
“很好，”程雪话归正题，“这杀神阵需要的就是彼此信任，我姊妹二人修炼玄阴真气，正是为杀神阵做准备，此阵是要以三阴两阳，布下金行剑阵，封禁，肃杀，厉害非常！”
秦风一算，程雪、程霜和他都是修的玄阴，贺文杰跟穆青萍是纯阳，还真是三阴两阳。
程雪停了停又道：“再说了，冷傲堂也未必会参加五剑会，按照往届的规律，他们只会参加单剑、双剑、五剑、八剑中的一个，他们看不上这种低阶弟子就能参加的比斗。”
接着，程雪先是综述了杀神阵的要旨，然后按阵位依次指点起来。
由于程雪和程霜参悟多年，又练好了两个关键阵位，剑阵进展的还算快，一晃两天过去。
……
“此阵还要多加练习，我们先去报名吧。”经过两日传授剑阵，程雪命令的口吻也慢慢突显。
她又对贺文杰道：“贺道友，请记清楚了，你所在的阵位，只需配合我妹妹。有那柄火行仙剑，你的纯阳剑气已经足够，霜儿剑气运走何处，你的剑气也运走何处即可。再就是跟上大家的步伐，不要乱掉阵位。”
“是，谢谢程道友指点。”贺文杰拱拱手，神情严峻，他可不愿意做拖后腿的。
“嗯，这样练下去问题不大！”程雪表现得很有信心。
秦风看得出，程雪这是在有意鼓励他们，这阵看起来入门不难，肃杀非常，有一定威力，但要想练到封禁对手的程度，还差得远。
“先去报名吧。”程雪说着抱起自己那只小狼，准备离去。
“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它们请进灵兽球为好，方便一些。”秦风说着从储物袋拿出那枚“道·土哈夸”，众人皆是一惊。
秦风解释道：“歇息的时候我研究过了，这种自造化灵兽球，可以放进储物袋，里面的天地独自成立。还有，我建议各位，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出这种灵兽球的奥妙。”
四人纷纷点头，这么神奇的东西太为扎眼，要尽量隐藏。
他们很快按照秦风的指点，真气微微探入，只感一连串契约咒语瞬间映入神识。
这是神识契印，一种呈现于神识的咒印，只要神识按着咒印一步步选择，咒印就会生效，契约即可建立。
注满所有咒印爻结，“道·土哈夸”，这种九州罕有的灵兽球，从此将不能为他人所用，同样，愿意进入其中的灵兽也不会再追随他人。
神识契印完成，咒印留在众人神海之中，只要神念稍稍专注，立刻可以察觉到灵兽球中的世界：几片山林，里面有小溪，有风，有云，有日月昼夜，还有维持这一切的莫名规则……
真的是一方天地，面积比双华岭还要大！
一定量的事物，符合自然的法则，分离出物质与能量，衍生出不同频率，石的、河的、木的、血的、气的、水的……频率，生生不息，互为本源，轮回递进而往复。
几人神识在这“道·土哈夸”中一番遨游，皆是惊叹不止，这回遇到瓮巴可真是赚到了！
秦风早已适应，唯独不敢细细思索这“道·土哈夸”的来历，他只知道绝非“灵族土哈夸大师”那么简单！
从秦风在道藏馆获得的知识看来，没有上古仙宝，这种灵兽球是不可能完成的……
小狼已经与人相处了两日，又因为瓮巴的祝福和兽粮，他们几乎没有犹豫，就接受了众人的邀请，暂时去到各自的广阔天地。
…………
“程雪师妹……你也来参加五剑会？”
小殿内都是报名五剑会的弟子，一个白袍女修见到刚刚进来的程雪，似是打招呼，又似是有些诧异，显得阴阳不定，让人不舒服。
但程雪并没有计较，拱手施礼：“既然常师姐来了，那我等只好做做陪衬。”
常姓女修听了这恭维，笑笑，道：“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不过，你们得个名第也不是毫无希望，听说差点把冷晨师兄也给打败了，修为大进呀，好像还是因为两个青袍弟子？看不出你口味还挺独特，青袍弟子……呵呵呵……”
报名的大殿中，挤满了低阶修士，大多为青袍，但那白袍女修还是毫不顾忌地拿青袍弟子做调侃，对程雪冷嘲热讽，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殿外秦风听得清楚，跟穆青萍气语道：“这人是谁？如此无礼。”
穆青萍气语回道：“我也不认识，但从袍子上绣得兰花来看，应该是春剑堂的。若不是师父，我可能也会被分在那里。”
“春剑堂只有女修，都是被人指为坤鼎的，没什么了不起。”程霜突然气语插话，见那春剑堂女修还在侮辱姐姐，挤进去道：“常蕊蕊！我姐姐和冷晨的事不用你操心，好好做你的坤鼎吧！”
程霜这点“火力”，完全不被常蕊蕊看在眼里，只听她轻轻柔柔道：“哟，程霜师妹也来啦，听说那青袍弟子是俩人，你也有份吧？说起来你也早到了找鼎尊的年龄，莫不是没人肯收你做坤鼎……故而才找上青袍弟子的吧。”
这常蕊蕊看起来跟程雪、程霜差不多年纪，也颇有几分姿色，可损起人来却是毫不留情，令人生厌。
“你！”程霜哪有那中“功力”，气得说不出话。
常蕊蕊同行的几个女修，也都是春剑堂服饰，纷纷小声嘀咕，都是讥讽：
“浩然堂要重振声威，咱们要理解，她们正缺人手，饥不择食地找青袍弟子，再自然不过。”
“像这样靠出卖色相拉人的，好像在凡间挺多，叫什么来着？”
“我听说是叫做……算了，反正就是那种东西，青袍子，没袍子，她们都来者不拒就对了。”
……
贺文杰气本不想说话，可在门外听得太气，挤进来大声骂道：“这群母鸡是谁家的？叽叽喳喳……张口青袍弟子，闭口青袍弟子，青袍弟子怎么啦？青袍弟子就应该被你们这群母鸡侮辱？本道爷前两天还是青袍弟子，今天不一样白袍加身？都是同门，你们不能留点口德？难道不怕哪天有人起来，踩死你们这些母鸡！”
贺文杰这顿臭骂，一石激起千层浪。
之前青袍弟子们，顾忌那群女修都是白袍，一时不敢出声，这会儿见身着白袍的贺文杰为他们出头，立刻交头接耳起来，有些还趁机起哄，声音一时间嘈杂。
常蕊蕊等人还想说话，就听里间报名处传来斥责：“外面何事吵闹？这是问剑大会，不是斗嘴大会，再大声喧哗者，可以请回了。”
瞬间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出言。
常蕊蕊还要再说，被旁边一女修劝住，憋得满脸通红，很是不爽。
青袍弟子们一时心情大好，队伍排得更加整齐，等待报名五剑会，这是一个机会，表现优异就可以身着白袍，再也不用受这种“鸟气”了。
前来报名的弟子都是之前闯关成功的，早有备案，报名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快轮到秦风等人。
常蕊蕊几人先来一步，报完名离开时，不忘出言小声报复。
那常蕊蕊打头道：“等着吧，冷川都跟我说了，这几年冷傲堂收了很多天才弟子，这一届问剑大会他们会参加所有的比试。”
“得罪了冷傲堂还敢参加五剑会？不知天高地厚。”
“我一定会告诉冷傲堂的师兄。”
“等着见识冷傲十绝阵吧！”
常蕊蕊走过穆青萍身边时，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道：“不错嘛，难怪被正灿师兄看上。”
……
秦风等人只是忍着，没有出言，如果因此被取消报名资格，就太不值得了。
等她们走后，程雪对四人气语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风则用气语提出一个问题：“万一出招过猛，连督战的高手也救不到，失手杀了对方，或者杀了春剑堂、冷傲堂的人……有没有什么后果？”
第七十五章 第六法坛（一更）
秦风这个问题让程雪神情一滞，但只是一滞。
她用气语回道：“如果纯粹是失手，在督战修士出手救助后不再继续出招的话，不会有任何处罚，这只是依门规和问剑大会的规则来说，真发生的话，我不清楚。”
“怎么，你想杀人啊？”程霜面露惊恐，她感觉到秦风似是真的有股杀气。
“只是问问。”秦风没有多说。
穆青萍没有表态，而是微笑着迎接程霜的目光，让她不要担心。
贺文杰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才刚开始学气语，听不太懂几人在说什么。
五人报上姓名，一个老修士拿出玉符核对他们身份，很快便完成了五剑会的报名。
接下来是十天苦练，五人几乎没有离开双华岭半步，每天只是打坐静修一个时辰，其他时间则都用来修习杀神阵。
秦风在这段时间，利用神海中那小人儿，没去修炼别的道术，也没急着炼化阴阳法体，而是将混元境的所有道术，外加江湖杂学，仔仔细细地修习了一遍……
……
问剑大会，五剑会，第一天，第一试——五剑三问。
与问剑大会初试一样，地点还是在天英院提供的广场，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十个法坛。
参加五剑会一共六百支队伍，通过抽签，均匀来到十个法坛下。
五剑三问，想要突破这一试，只需在法坛上停留三轮。
比如第一轮是上去争坛或攻坛，第二轮守坛，第三轮守坛，全部胜利，则顺利胜出，然后重新上来两支队伍开始争坛，赢的一方算通过第一轮，成为守坛方，如此循环。
任何输的队伍，都会失去继续比试的资格。
比到最后，剩下的队伍数量不够，比如只剩一支队伍，不够守坛队伍打三轮，这种情况，守坛队伍和剩下的队伍要全部被淘汰。这个规则，使得所有想过关的队伍，不得不考虑早些开始攻坛。
秦风等人抽到了从东数第六座法坛，随着十位督战高修和十位朱袍裁判分别就位，一个玄袍长老声传千里的雄浑道：“第一千二百七十届问剑大会——五剑会——第一试——五剑三问——正式开始——！！！”
这玄袍长老说话不得不运起真气，做到如此雄浑，因为除了三千多赴会弟子，还有数十万的修士前来观战，可以说这是个盛会。
九年一届，一千二百七十届，这粗算也有一万年以上……
在这种盛会中，朱袍修士的数量一下与白袍修士对等起来，也可能因为今天是正式比剑的第一天，有点开幕式的味道，能来的都来了，朱袍修士空余时间多反倒来的也多。
朱袍和玄袍大多盘膝浮在空中，玄袍修士飞得较高，朱袍修士较低，四面八方远近高低，一尊尊错落有致的围着，密密麻麻，仿佛“群仙大会”，一时间阳光都被遮蔽去不少。
尽管那些修士们只是远远悬空观看，也给了参赛弟子太多的压力，场上气氛几近凝固。
秦风神识稍一专注，就是一颗颗扑腾乱跳的心脏，这种剧烈心跳对于修士来说，还真是少见。
随着玄袍长老适才那声“正式开始”，坛下弟子不约而同地……
……一阵静默。
十个法坛，一共六百多支队伍，没有一个先上的。
太过紧张了，谁也不愿第一个上去。
哪怕有些队伍事先商量好的，要打头阵一鸣惊人，到这时也不得不打退堂鼓，头顶全是高修啊，别先上去被攻下来，落个“逞强好胜，眼高手低”的评定……
秦风一看这种情况，心道很好，飞身跃上身前的法坛，开始了守坛。
这一下让其他四个同伴有些吃惊，特别是程雪，她没想过要第一个上坛，也没说过，她吩咐的是先观察下情况再说。
可是秦风既然已经登坛，其他四人不会傻愣着，纷纷跃上，站好剑阵。
“你们看着就行。”秦风小声道。
四人再是一惊，但穆青萍跟贺文杰都很快露出笑容，只剩程雪和程霜有些紧张，心中忧虑：这秦风不会是心理压力太大吓昏头了吧？
她们姐妹二人还是示意贺文杰、穆青萍，来到秦风身旁，以对应方位摆下剑阵。
这便是杀神阵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可是丝毫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都在盯着秦风。
大家都是修士，都是天剑派正宗修士，艮州最高！哪个不是耳力过人？秦风刚才说的小声，依然能被他们听到，这个玄阴三重的小弟子，居然对其他四人说“你们看着就行”？！
这个弟子太过自大了吧？！
天上那些观众们修为较高，更是一下沉默，一个个面露厌恶、轻蔑、不屑、无视……
低阶弟子们则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脑子有病吧？”
“还是个白袍，才玄阴三重，这么牛？！”
“是不是太紧张了，看他袍子好像在丹房中地位不低。”
“真是千年不得一见，这种‘奇才’，不会已经吓尿裤了吧？”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他是我们丹房的！前几天还是青袍！”
“报名时我见过他们，这人身后那人好像叫‘老贺’，敢骂春剑堂的坤鼎！”
“那四个人眼瞎了吗？找这种人参加五剑会？”
“想出名也不能这样啊……”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如此坛下热闹，天上阴沉，足足有数息时间，仿佛没人再想比试了，都等着看这位第一千二百七十届问剑大会的“第一人”，如何收场。
不过还是有一支队伍适时地一同跃上，摆好阵位，等待法坛上空的朱袍裁判宣布开始。
他们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这时候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第一人”身上，都已经很憎恶他，现在只要打败他和他的队伍，就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而且他只有玄阴三重，他的队友里也只有两个结丹，真的是机不可失！
秦风知道来者应该是聪明人，神识一扫，果然，清一色的阴阳四重，都已经结丹，心道：确实是强队，难怪这么自信，可惜时运不好，正逢我要……一鸣惊人！
“开始。”
朱袍裁判可不管他们想什么，只要双方均已上坛一息时间，就必须宣布开始。
秦风几乎是压着那句“开始”双臂一错，两道凝气穿云掌狂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