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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13部分阅读

    这所有的警卫系统遍及到有近五千个人,这些人都是只从事于保卫他的工作,并且按照他们的职能编成不同的部门:斯大林的出门交通,他的饮食服务,他的健康医疗,他的贴身保卫,他的娱乐休息。

    他吃的每一口食物都是出产于专门管理的农场,都是由警卫管理局严密监管的,细心照看着蔬菜的成长和肉畜的宰杀,然后又由专人护送沿着警卫的路线送到独自设立的仓库。即使这样,这些食物还得再要送去实验室测验,先试喂实验动物以及经过斯大林身边人员的尝验,然后再由斯大林亲口享用。

    文件还包括了两张描绘详细的地图,一张是关于克里姆林宫和斯大林处所部分的,另一张是他的孔策沃别墅以及四周警卫分布的地图。

    在空降之前,史朗斯基必须记住这里面的每一字。当他研读完文件后,他将它又放回到地板的洞里。

    他俯身又拿起那生锈了的饼干筒并倒出里面的东西。两绺头发分别整齐地用红色的线扎住,另外还有一张小照片,边上都已经磨损剥落了。

    他还记得当他逃出来后他是怎么揣护着它们的,特别是在穿过波涛汹涌的大西洋那颠簸摇摆的艰辛途中,他将它们紧紧地揣护在他的胸前,。那是个寒冷而漫长的旅途,他人缩身躲在那散发着鱼腥臭的小船货舱底下,胃因为饥饿而发痛,但更为伤痛的是他那颗幼小的心灵:他已经家破人亡了,那个充满亲情、温暖的家所仅存的留念实物就装在那个小盒子里,在这整个动乱的世界里,这是留给这个茫然失魄的小男孩唯一的一点温馨。

    他看着那两绺头发,他是多么地爱他们两个人,匹提亚和卡蒂娅,他一直想能保护他们。他还依稀记得那个暴风雨的晚上,小匹提亚是如此地害怕。黑暗中躺在自己的床上,史朗斯基听到他在哭,他害怕那雷声和闪电,害怕外面那令人心悸的怪叫声。

    “你怕吗?”黑暗中,史朗斯基问道。

    屋子的窗外,电闪雷鸣,匹提亚仍不止地哭着。

    “别怕,来,睡到我这边来。”

    匹提亚过来钻在他的身边,那头卷曲的黑发和胖嘟嘟的身体挨近着他。当史朗斯基用手臂围住他、把他紧紧抱住时,他仍在抽泣着。

    “别哭,匹提亚。我会永远保护好你的,要是有任何人或任何野兽要伤害你,我就把他们全部干掉。你明白吗,匹提亚?等妈妈有了小宝宝,我也会保护好宝宝的。”

    那天晚上他就这样一直紧紧地护住匹提亚,温暖而安全。

    但是之后他还是没能保护好他。也没能保护好卡蒂娅。

    史朗斯基将那两绺头发轻轻放在一边,一绺是黑色的,一绺是褪淡的金黄铯,这都是匹提亚和卡蒂亚遗留下来的。然后史朗斯基又拿起那张旧照片,久久地凝视着里面的人像。

    有两个人将车停在离森林间小路五哩远的地方,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行在盖雪的树木丛中,最后来到那空旷地,这是在湖对面的一块平地地方,前面被松树遮挡着,这是他们在前一天发现的最理想的一块地方,可以很方便地观察那小屋。

    他们化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支好他们的装备——伪装色帆布的帐篷和三脚架的高倍率军用望远镜。此刻已经是过了两点了,天气是非常的刺冷,地上泛起一滩滩雪渍的白影,两个人疲累地钻入他们的睡袋,抵着寒气进入梦乡。

    第二十一章

    曼哈顿,

    纽约,

    2月21日

    卡罗·隆巴蒂坐在科特·布劳恩的对面,这是在下东滩码头俱乐部楼上他的私人办公室里。

    隆巴蒂喝了口他的苏格兰威士忌。“那么有什么鸟事?”

    “有点活让你干,要是你感兴趣的话。”

    隆巴蒂咧嘴一笑。“只要有钱,我总是感兴趣的。”

    布劳恩说道:“钱是少不了的。先给我那情报。”

    隆巴蒂在桌上摊开新英格兰州的地图然后用那套满戒指的肥短手指指点着。

    “你的朋友仍在那湖旁小屋子里。我叫了我的人看紧着,不过是小心谨慎地看着。上星期有另外一个家伙到那里,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大块头,他妈的看起来象是个山里跑出来的乡巴佬。他还呆在那小屋里。这都写在上次最后的情报里面了。”

    布劳恩皱着眉并倾前着身子。“我读了。你有他的照片吗?”

    “这次没有,要我的人去靠近实在是太冒险了。”隆巴蒂朝那地图做了个鬼脸。“他妈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去住在那块地方?这可是地地道道的乡下角落。”

    布劳恩说道:“小屋那个新来的人,我要知道他是谁,到那里干什么。”

    隆巴蒂耸了耸肩。“去跟你的朋友雅克辛说吧,他会发现出点名堂来的。我嘛,我可不想只为了让我的人靠近看得更清些而把事情给搞砸了。”他看着布劳恩。“那么现在要怎么样?”

    布劳恩化了将近有一分钟的时间讲了一遍。当他解释完了以后,隆巴蒂吹了记口哨。“性命交关的生意啊。”他又吹了记口哨。“他妈的真是性命交关啊。”

    布劳恩从口袋里掏出个信袋并将它扔到桌上。隆巴蒂拿起来捏了捏里面一厚叠的钞票。他这次总算克制住没再吹记兴奋的口哨。

    他站起身来,眉开眼笑。“菲因斯可以一起去。”

    “他行吗?”

    隆巴蒂呵呵笑着。“他行吗?大人,让我他妈的来告诉你一件事,菲因斯在摇篮里就用牙齿啃枪管了。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考虑到苏联的船再过二十四小时就要到纽约了,我想这事越快越好,你说呢?”

    新汉姆斯薛

    史朗斯基将车停在小镇的街道上。当他们步向那座落在协和街上的酒店时,这座漂亮的新英格兰州小镇每家每户的窗子都已亮起了灯光。坛上有一支舞乐队在演奏着,一名侍者将他们引到窗边的一张桌子,上面摆着鲜花和一支红蜡烛。这名侍者又拿来两瓶啤酒并倒入他们的杯子里,然后拿着他们点的菜单离开了。安娜打量了一下这家旅馆酒店的四周。现在是星期五晚上,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中年以上的人,但也有几对年轻人徜徉在舞池里。

    当他们的菜上来后,史朗斯基说道:“这里不象纽约,不过这里是当地人晚上出来消遣的地方。”

    “这是我在美国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突然间,一个高高个子、红光满面、神态显得开朗的人来到他们的桌边并朝史朗斯基伸过手去。他看上去五十出头,一头灰发,人很随和。

    “很高兴见到你,埃历克斯。老头子怎么样?”

    “很好,沃里。这个夏天你准备到湖里来钓点鱼吗?”

    那个人笑了。“那是当然了。我正迫不及待地等那季节来临呢。”他扭头看着安娜,两眼细细打量着她,然后又对史朗斯基说道:“现在别那么没礼貌,埃历克斯,你还不准备介绍你的小姐朋友吗?”

    “安娜,这是沃里·巴通。安娜是从纽约来想换换新鲜空气。”

    这个人握着她的手微笑道:“你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年轻的小姐。现在你们俩人好好享受吧。你知道,埃历克斯,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你摆弄你的腿脚跳过一支舞。看来我可以希望这以后你会经常跳的。”

    “你可别指望,沃里”

    那个人离开他们坐在他的肥胖的妻子身旁,他的妻子一直盯着他们的桌子。当安娜朝四周环顾时,她注意到桌旁附近其他一些男的和女的也都在瞄着他们。

    “他是谁?”安娜问道。

    “当地的法官。”

    “为什么他的妻子老是盯着我们看?”

    史朗斯基笑了起来。“安娜,在一个小地方,每个人都是非常地好奇。你要是把你的头发梳错边了,人们都会注意到。”他含笑看着她。“你知道,你今晚看上去非常漂亮。”

    她收回目光看着他,只见他专注地细瞧着她。她披着长发,抹了口红并化了妆,她穿了件黑色的衣服,也就是她在纽约跟他会面的第一个晚上穿的那件。

    “这里就是你常来找女朋友的地方?”

    他笑了笑,摇了摇他的头。“谈不上,这是我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他望着她,“跟我谈谈你自己,安娜。”

    “你想知道什么?”

    他喝了口啤酒并放下杯子。“凡是你愿意告诉我的。”

    “不,”她说道。“你得先告诉我你的情况。”

    他扬了下眉毛,微微一愣,又觉得颇为有趣,然后突然间他看上去更放松了。“没什么好谈的。还是你来问我你想知道的东西来得比较好。”

    “你是怎么到美国并住下来的?”

    他拨转着他的酒杯,似乎在斟酌着要告诉她多少。当他开口讲话时他的眼睛并没直接看着她。

    “我的老家是在靠近斯摩棱斯克的一个小乡村里。当我的父母死了后,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一起被送进莫斯科的一家孤儿院里。我那时十二岁。我恨那个地方。那里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所以我打定主意我们要逃跑。我父亲的一个亲戚住在列宁格勒,我想他会收留我们的。那天晚上我们计划好要逃走,却被逮住了。但是我还是设法一个人逃离了。在列宁格勒火车站爬上一列火车。当我到达列宁格勒时,那个亲戚并不很乐意而想把我送回去。我就流浪在街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来到码头区,我望着一艘船。我不知道它要去哪里而且我想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感觉到这艘船是命运安排好的在等我。”他笑了一下。“你知道俄罗斯有一句古话。我们将得到的种子其实早已经播在我们心田里了。于是我就偷乘上那艘船。”

    “那以后怎么样?”

    “两个星期后我又流浪在波士顿的码头上,又冷又饿。”

    “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能闯到这里可真了不起。”

    他摇了摇他的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到了波士顿上岸我才知道其实这艘船上还有另外四个偷渡客。在那个时候逃到国外要比后来容易得多了。”

    “那你最终怎么会跟瓦西里在一起?”

    史朗斯基轻笑道:“在我到了波士顿后,我给别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就象在莫斯科一样,他们把我送到了一家孤儿院,在那里只是食物好一些,人们更和善些。但是这对我不起作用。然后就有人出了这个聪明的点子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他是个好人,瓦西里。”

    “是最最好的那种俄国人。心地善良而且慈祥真诚。”

    “你的弟弟和妹妹,他们后来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当安娜看着他时,她发觉这是她第一次从他脸上看见他内心感情的真正流露,那是种阵然而起的万般痛苦的表情,但他用两只胳膊支在桌上向前倾压着身子似乎要把那痛苦克制下去,很快那丝怪异的微笑又回到嘴唇上来了。

    “现在轮到你了。”

    “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喜欢麦西吗?”

    这个问题令她不胜诧异。她沉吟着,眼光转向别处思索了片刻。随后她又转回目光说道:“他是我逃到芬兰时遇到的第一个好人,是我很久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真诚和关怀别人的人。他相信我并全力帮助我。要不是他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把我送回俄国。就为了这,我会永远感激的。”

    “你结婚了吗,安娜?”

    突然之间她真想把一切真情告诉他,但是她却反问道:“我们一定得现在谈论这个吗?”

    “要是你不想的话那就不必。”

    “那么我不想谈。”她换了个话题。“你相信波波夫吗?”

    他笑了起来。“那当然。”

    “乌克兰人是党卫军里最坏的禽兽。他们可以横心对妇女和小孩照杀不误,甚至连想都不会想。你们怎么可以相信他?”

    “就为了这所以你朝他的裤裆踢一脚?”

    “他这是活该。他应该记住他自己的教诲。”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是不是,安娜?”

    “象他这种人就是个卖国贼。他们背叛了他们自己的人民去为德国人作战卖命。他们j滛烧杀,无恶不作。”

    他听到她声音里的愤慨语气便说道:“你错怪波波夫了,安娜。而且你忽略了一个基本的事实。在俄国学校里,他们灌输给你的是一个被歪曲了的历史。乌克兰并不向来属于苏联的一部分。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强力征服了这个国家。然后是斯大林。他把将近五百万的乌克兰人杀死或送到西伯利亚去。男人、女人、小孩无一幸免。有的整个家庭被连根拔而被铲杀掉。你想象不出这种规模,而苏联的历史书是从来不讲实话的。”

    “那么波波夫不一样吗?”

    “他不是个战犯刽子手。他过去只是在营地当教导员,而且是个优秀的教导员。除此之外,他痛恨红军。”

    “为什么?”

    “在扫除富农期间,斯大林掠夺了乌克兰人的全部粮食导致他的人民大规模地饥饿而死。德国人是犯下了滔天罪行,但俄国人对乌克兰人干下的事还要令人发指。”

    他看着她,但她默不作声。他放下他的餐巾好象要转一个话题。他站起身并伸出他的手。

    “来。让我们跳个舞。现在有点太严肃了。”

    “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跳了……”

    “不管何时,重新跳都不会嫌晚的。”

    他带她到舞池,正好乐队换成一支慢节奏的曲子。他紧紧地拥着她,当他们跳着舞时他轻声说道:“对那天在山岭上的事……我得向你道歉。”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你不必为此道歉。”

    “但我要道歉。你说得对,当初我是不希望你一起去的,但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原因。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卷入这事而受到伤害。”

    “那你现在仍认为我还是不来的好?”

    他笑了。“现在我也无法那么肯定了。”

    他们又跳了两支曲子,她发觉史朗斯基搂得她紧紧的,而这又令她感到非常的舒适。舞会最后是伴奏一支欢快的曲子,一个人拉着小提琴,大家跟着节奏踢踏着脚,。这种舞逗得安娜大笑起来,当他们回到桌边时,又有一些人过来问好,安娜看见近旁的一些女人朝她投来妒忌的目光。

    史朗斯基微笑道:“你可把我在镇里的单身汉名声给全毁了。”

    “这让你感到懊恼吗?”

    “一点也不。”

    她跟一个男的一起跳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还记得在莫斯科河畔伊凡跟她跳舞的那个晚上,而突然间这似乎成为很遥远的事了,这不禁使得她感到一丝悲哀。

    当他们用毕晚餐后,两人又步行回汽车去,史朗斯基脱下他的外衣披在她肩上为她御寒。当他们钻入那客货车时。两人都没注意到泊在街对面的那辆深蓝色的福特轿车,里面的两个男的在注视着他们。

    当他们回到家时,发现麦西的车就停在屋外。他们进到里面,见他正和瓦西里一起坐在桌边喝着咖啡。麦西看见安娜,便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看起来你们两个人处得很开心。”

    史朗斯基答道:“整个训练过程都是,杰克。波波夫呢?”

    “上床了。明天一大早他就得动身回波士顿去。拿把椅子过来坐。”

    他们坐了下来喝着咖啡谈了十分钟,等瓦西里去上床了,麦西对安娜说道:“再过三天我们就得要走了。你感觉怎么样?”

    “紧张。”

    “还有什么你需要谈的?”

    “我们一路需要的身份证和其他证件怎么办?”

    “这个我们会很快办妥的。不用担心,那些证件跟真的是不可能分辨出区别的。你会得到所有的证件和证明信让你顺利到达莫斯科。其他还有什么?”

    “没有了。”她飞速地扫了史朗斯基一眼然后站起身。“要是你们两个不介意的话我想上床休息去了。”

    她道了晚安。麦西等她上楼梯后说道:“她今晚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她的眼神。你们刚才干了些什么?”

    史朗斯基拿过一瓶威士忌为他们俩人各倒了一杯。“一支舞、一顿饭和几杯饮料。这对她有好处。”

    “那么她训练强化得怎么样了?”

    “要比我想象得好。”他跟麦西讲了波波夫的遭遇,麦西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