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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17部分阅读

    什么电话联系。犹如您被告知的,这次任务的性质是非常——我得重申是非常非常的——重大和机密。”

    大使傲然地昂头望着并竖起他的一根手指。“那么我恐怕我不得不提醒你,先生,你的那个杜勒斯先生只不过是中央情报局的新上任的局长。他的正式委任在华盛顿从今天晚些时才刚刚生效,他的正式宣誓就职还得几天以后。象这种不合常规的高难度要求,我恐怕,我得需要更高层的指示。”

    布兰尼冈气得站起身来,一把从凯宁手中抢过那信放入袋中,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个人。

    “现在不如我们撇开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而直截了当地谈。要是你们这两个扯皮的饭桶不想让华盛顿夹碎你们的卵蛋,那么我建议你们就照这信上说的做。还有一件事,我在这里需要一个芬兰保安局的高级联络官,一个可以高度信赖的谨慎人选。我还需要所有你们能调唤得出的、信得过的、可以办事的人员。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要是你们俩或他们当中有人吐露任何有关这次行动的一个字给别人,我会把此当作为重犯而赏一粒子弹到他的脑壳里。”

    大使的脸被这吼喝声一下子激怒得涨红了,这是在他高级办公室里对他的粗蛮威胁和无礼叫嚣,但是布兰尼冈却不管这些。也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凑热闹地响起来。

    大使震怒无比地睁眼瞪着,然后他一把抄起话筒。

    “见鬼,什么事?”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停顿,然后大使的脸发白了,忙不迭地扳开一个开关启动防窃听的扰频器,最后布兰尼冈听到大使回应对方的第一句话是,“总统先生,我们正尽我们的一切努力。”

    那间光线昏暗临时辟出的行动指挥房间弥漫着香烟雾,挤满了汗水濡湿的人,不时发出嗡嗡的低语声。布兰尼冈现在操有六架匆匆装上的电话机,全部摆放在六张临时支在屋子中央的折叠式小台子上,七、八个从大使馆召来的人员围等在那两个交谈的人旁边。

    站在布兰尼冈旁边的那个芬兰人三十朝后,嘴上叼着个烟斗。他个子高高,但却长着张圆圆的脸,他那深黑色的头发在两鬓间已经微露出灰白色来,他讲着一口标准的英语。

    亨利·斯登伦德,芬兰反间谍情报局的局长助理,律师专业出身,愕然地环顾着周围那幢幢人影和那些临时凑起的设施。

    芬兰治安警察也有他们自己正式的指挥办公室,在拉塔卡图街的一幢三层高、阴森森、四处漏风的花岗岩办公楼里,统共十个人,配备给他手下最出色的情报人员的装备就是三辆壳体撞瘪的沃克斯威根轿车和六、七辆生锈了的自行车。那里的办公室可从来没象眼下这里这般热闹,这使斯登伦德禁不住产生几分兴奋,这可是自从德国人离开赫尔辛基后从来没有过的场面。

    他那时刚想离开办公室就接到电话,他带着布兰尼冈所需的文件资料来到大使馆。斯登伦德不用多问便能猜料到事情的紧急,除了那具体的核心真相无法知晓外。因为他从那中央情报局的人阴沉焦急的脸部表情便能知道事情确实是紧急、重大到要局长大人亲自打电话把他传召来的程度。现在他站在布兰尼冈旁边,两人浏览着一份名单。

    那都是些受雇佣的飞行员,为着芬兰秘密军事行动、中央情报局侦察活动和空投间谍而冒着生命危险飞行出没于苏联领空,这类行动都是芬兰官方矢口否认的。除了一个大胆无畏、被授过高级勋章的德国人以外(这是个脑子里俄国弹片多过脑汁、头脑顽固、意识偏激的前德国空军战斗飞行员),其余的都是芬兰人。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斯登伦德的国家长期以来就是俄国人的敌人,对它的那个强大的邻居向来就是又恨又怕。

    当斯登伦德查阅着名单时,布兰尼冈抬头看着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根据我的资料,有五十个人用他们自己的飞机为我们或你们的人作游侠式的行动。他们都是技术高超的飞行员。不幸的是,我们谈论的目标涵盖了从赫尔辛基东海岸靠近苏联的国境到西面的阿兰岛这整个区域。间距几百公里远。”

    布兰尼冈不禁将手抚摩着他的后颈背。“我的天。”

    斯登伦德叼着他的烟斗喷了口烟。“不过,我们可以排除掉大多数人,根据你要找的人是想要尽短尽快地飞越波罗的海,这就意味着那个飞行员可能会有一个十分挨近苏联国土的飞行基地。同样,天气也是一个限制飞行距离的重要考虑因素。现在,我们预期的即将来临的坏天气对空投正好合适。”

    布兰尼冈点了点头。“那么谁是怀疑的对象?”

    “有两个人极其有可能,据查他们过去都为中央情报局干过一两次。一个人叫哈卡拉,住在靠近斯普乔森的一个小渔村里。他在那里有一个飞机棚,一架德国的费斯勒·斯托奇飞机。第二个人是叫萨里宁。”

    “第一个人住多远?”

    “斯普乔森?赫尔辛基离东大约二十公里。开车一个小时来回。”

    “那另一个家伙呢?”

    “简尼·萨里宁。”斯登伦德参看了一份资料。“一个出色的飞行员。前德国空军战斗飞行员。根据我们的情报资料,他有时候利用在巴埃兰蒂特岛的一个地方,离这三十公里。这两个人的飞行基地到塔林的笔直距离是非常的相近。”

    “你会选哪一个?”

    斯登伦德耸了耸肩。“就象我说过的,两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们是优秀的飞行员,而且根据我的了解,都有足够大的胆子在这种我们预计的天气里去尝试飞越。”

    布兰尼冈犹豫着,小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紧张凝结起来。

    “那好,我们试最近的那个。哈克……?”

    “哈卡拉。”

    “先找他,然后再是这个叫萨里宁的家伙。我去弄一辆车子。”

    “就听你的。”

    布兰尼冈抓起插有一支点38手枪的肩挂式枪套,并将它系上,然后又检查着枪里的子弹夹,完毕再插回枪套,又转过身朝几个等在屋里的身形彪悍的人作了个手势,那些人也开始检查摆弄着他们的武器。斯登伦德怔怔地看着,当布兰尼冈转回身来时,他紧张地问道,“你认为会有枪战吗?”

    布兰尼冈穿上他的茄克和大衣。“要有的话,交给我和我的人来对付好了。”

    斯登伦德的额上都已渗出细小的汗珠来了。“那最好了。说实话,战争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一样武器。这辈子有过让盖世太保的枪顶着鼻子就已经够受的了。”

    斯登伦德敲了敲烟斗,然后穿上他的大衣并朝墙上的挂钟瞟了一眼。

    指针刚刚好指在晚上七点。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巴埃兰蒂特岛

    晚上刚过了八点,麦西站在厨房的炉子边取暖,他听见史朗斯基走下楼梯的声音。

    史朗斯基还穿着那套他一整天穿着的农夫衣装,但这一次因为里面衬着他的保暖衣而更显得肥厚。他带着一只有点破了的小皮箱。

    麦西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史朗斯基回答道,“简尼呢?”

    “在加油,并在冰地上排放照明灯准备作起飞用。他比我更经得起冻。外面冷得足可以把人冻成冰棍。安娜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在穿她的保暖衣。怎么回事,杰克?你看上去不大高兴?”

    “坐下,埃历克斯。”

    史朗斯基在桌边坐了下来,麦西拉过一张椅子。当他抬眼看着对方时,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有几件事我想讲清楚,埃历克斯,它们跟安娜有关。”

    史朗斯基点燃一支烟。“请讲。”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希望看见她受到伤害。无论是从克格勃那儿,还是从其他人那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喜欢你,埃历克斯。我看得出来。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一起执行危险任务时往往会变得亲近许多,除却其他特别因素,这主要是为了求得一种慰籍。但我不希望她在这次任务当中去跟着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或者说是因为跟你太亲近了而遭到伤害。她要得到回来的机会还是很容易的。而你,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史朗斯基以攻为守地说道,“听起来你好象对安娜有着私人牵挂。”

    麦西犹豫了一会儿,小心地选择着词句。“她经历的苦难已经够多了。就这样说吧,我对她有着保护的责任感。我希望她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回来,并尽可能少一些感情上的痛苦。”

    “我也是。”

    麦西犹豫着问道。“那么你会照我要求的去做?”

    史朗斯基站起身来。“就我的本意决不想伤害安娜。但我无法保证我们俩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杰克。如果你对安娜实际上的情感要比你解释表白的更为深切的话,而且我也认为是这么回事,那么在这件事情开始之前你就应该好好地考虑清楚。”

    麦西沉默了许久,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那么就请答应我一件事。要是你们被逼得走投无路而有可能被抓的话,而她又不能及时吞下那药丸,那就确保不要让那些克格勃的混蛋活捉她。”

    很长的时间史朗斯基没回答。他看见麦西脸上发自内心的关注表情,然后说道,“还是希望这种事永远不要发生吧。”

    五分钟后安娜跑下楼梯,穿着她那农妇的衣装,衬在里面的保暖衣使她的身子看起来圆鼓鼓的,她还提着她的衣箱。桌子上有一瓶伏特加和一些小杯子,史朗斯基走过去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他递了一杯给麦西,然后是安娜。

    “紧张吗?”

    她看了他一眼,他们俩交会了一下眼神,然后她说道,“我人在发抖。”

    史朗斯基笑了一下,举起他的玻璃杯。“别担心,在你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这一切就已经过去了。”

    麦西从炉子那边走过来。他定睛看了安娜一会,然后一口吞下他杯中的酒并说道,“好吧,最后一次检查所有的物品。但先把你们的口袋都掏空。你的手提包也是,安娜。”

    他们掏空他们身上的物品,在桌上拢成两堆,麦西检查着每一样东西。

    “很好,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没纰漏。你们最忌讳的事情就是随身携带着让这游戏穿梆的私人用品。象口香糖,或者首饰,纽约出的一个戒指或一串项链。这种事以前发生过。人们因为紧张和兴奋把什么都忘了。”

    麦西朝房间里的角落点了下头,那里放着降落伞、帆布跳伞服、头盔、风镜和手套。还有多余的一顶降落伞是留给萨里宁的。

    “你们可以等简尼都准备好了再披上这些东西。还有一件事。要是你们跳伞后一时分离了找不到对方,或者在降落地点你们的接应人没来接你们,那么碰头的地点就在塔林的火车总站,在主站台的候车室里,时间是明天早晨九点。如果你们中对方或那接应人没有出现,那么第二天推迟一个小时再去那里,照我告诉过你们的小心谨慎点。要是到第三天还没碰到人,我恐怕你们就得各顾各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安娜说道,“你还从没告诉过我那接应人是谁。”

    “那是爱沙尼亚抵抗组织的一名成员。我恐怕我不能再告诉你更详细的了,安娜,只是以防你被抓住了。”

    安娜疑虑地盯着麦西,但没说什么,麦西将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手臂上。“尽量跟着史朗斯基,你就不会有事的。”

    房门打开了,一股强冷的寒风跟着扑进来。萨里宁带着个大号的手电筒走进来。他穿着件黄铯的油布雨衣并围着围巾、戴着棉手套,雨衣里面是穿着他的航空服。

    “我的天,够厉害的夜晚,”他说道。他抖了抖他的衣服并朝那伏特加酒瓶子点了点头。“来点这个就要好受许多了。”

    麦西说道,“你认为这样做妥当吗?”

    萨里宁咧嘴笑了,他脱掉他的手套。“放心吧,杰克。我是从来不酒后飞行的。一条腿的代价已经够了,没必要非弄成两条腿都没了。好了,小美人都喂饱了。我看你们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看了下他的手表,然后看着史朗斯基和安娜。“我想,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你们现在最好穿上你们那些跳伞服。”

    安娜和史朗斯基穿上他们的跳伞服。那“悉悉簌簌”的穿衣声令房间里开始聚起了紧张的气氛。麦西走到芬兰人旁边。“天气变得怎么样?”

    “看起来要比预计的恶劣点,不过别担心,我碰到过更糟的。”

    突然间,头顶上的灯闪灭了好几下,萨里宁抬头瞧着并说道,“真讨厌。发电机看来要出毛病了。来,让我跟你关照一件重要的事情,杰克。”

    萨里宁已经在下午示范给麦西看过怎样起动发电机,现在他又走到屋子角落那张小桌子旁边,掀开罩在上面的厚布。底下看起来象是一个体积庞大的收音机,上面有开关和转盘。

    麦西走过来。“这是什么?”

    “无线电信号发送机。或者更准确点讲,是台无线电指向信号机,用来帮我回来时着陆。天线绕在飞机棚外。”

    “发了这信号又怎么样呢?”

    萨里宁笑了笑。“它是我这个家的标志,杰克。它可以给我方向指南,摩尔斯讯号可以传到五十英里远。我起飞前会把它开上,就象这样。”他扳开发送机上一个开关,面板上的一个绿色指示灯亮了。“它已经充足了电,要比那发电机还可靠,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那绿色的灯灭了,那就表明电池用完了。这应该不会发生的,但真要发生了,你可以把无线电发送机连插到发电机的电源上。”

    他指着一根弯弯曲曲绕到墙上电源插座旁的电线插头。“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最重要的就是你要保持那发电机运行。不然的话,要是我回来着陆时失去了标记信号我就麻烦了。还有另外一个我需要发电机的原因。我在外面冰地上放了临时跑道照明灯。”

    “那要是有其他飞机飞进这个区域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照着你的指向信号着陆?”

    “我想今晚不会有很多的飞行。而且,他们要先调到我的信号频率范围才能收到这信号,这信号频率跟赫尔辛基的军用、民用信号都不相接近。”

    麦西点了点头。萨里宁回到桌边,提起伏特加酒瓶子帮他们每个人倒了一大杯,然后帮他自己倒了一点点。

    史朗斯基和安娜已经穿上了绿色的厚布衣服,并戴上了头盔和风镜,但手套留在最后时刻戴。

    萨里宁微笑着并举起他的杯子。“看来我是打破了我的终生规矩。只是沾一点点求个吉利。干!”

    他一口喝干酒,其他人也照着他的样做了。

    此刻,麦西能够感觉得到房间里增浓的紧张气氛,几乎连肌肤都能感觉到。他放下他的杯子,看了遍安娜和史朗斯基,然后是萨里宁。

    “我们可以走了吗?”

    萨里宁点了点头,咧嘴一笑。“出发,上天。”

    他一把抓起手电筒和他的降落伞,其他人跟着他钻出门外。

    在赫尔辛基迈尔密机场,有着一间作为芬兰空军地面联络指挥所的小房间。尽管角落里那个砖砌的炉子将炉火生得旺旺的,但还是令人觉得非常地冷。空军指挥官刚刚被从在皇宫酒店举办的一个宴会里紧急传召回,当他抬起头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空军准尉时,他那张阴沉的脸现出愠怒的神色。

    “他们这是在胡闹,马蒂?”

    那空军准尉年纪约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身子高且微有点背驼。

    他身穿着航空的厚大衣,扎着领巾并带着手套,在他的帽子底下则套着一副不是跟航空衣着配套的翻毛皮耳套,使他看上去显得有点滑稽,但这样做可以让他的耳朵保暖。

    “我恐怕得照做,长官。这是一号特令。要是那架飞机飞离了地面,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它截下来,不能让它飞入俄国的领空。”

    “国防部的人脑子肯定出问题了,要我们在这种天气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鬼事?上头的指示在哪?书面命令呢?”

    准尉耸了耸肩。“我希望我能知道怎么回事,长官。但你也知道部里的那些高官。他们向来是把我们当作培植的蘑菇——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