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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明月之大明宫辞第22部分阅读

    鰘|乳|母周六娘也是妥贴的,是同安大长公主送来的。

    本来这月子里王润想自己喂着。一来,母||乳|好,也是亲娘的母||乳|最好,二来也促进母子间的感情。这是现代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放在古代人身上似乎说不通。不说别人,便是柳氏就坚决反对。王润把道理说与她听,反被她驳了回来,道:“你们兄妹都是我生的,可吃的都是||乳|母的奶,不都好好的,怎么你反而要亲自哺||乳|了?傻孩子,你若自己喂,身子恢复得慢哩……”

    李治是个男人,于此道上不通,但也知道从未有大户人家更甚至于皇室女子亲自给孩子哺||乳|的。便也不大愿意,今又听岳母说不好,便也不答应。王润还未说服他们,那奶水便已缩回去了,无奈之下,只得罢了。不过对于儿子,多数时间都带在身边。她可不希望出现武氏的儿子与其姐贺兰夫人更亲的事情。

    李治就着||乳|母的手看看儿子睡得正香的脸,而后便叫她下去。而后便在床沿坐下,道:"今儿气色更好了。"

    王润吃得一笑,道:“天天这样补,能不好吗?”不得不说,不喂奶,果然产妇恢复得快。宫中不乏妇科圣手,三日一请脉,开了调理身体的药吃着,即使是在月子里,她也不见憔悴,反而肤色更好,只是较怀孕前更丰腴了些,想必等她出了月子,控制一下饮食,便能很快恢复身材了。

    李治顺势坐在她身边,握起她的手,只觉细腻温润,滑不溜手,目光不自觉落在因起身而拉扯后并未掩好的襟口,鼻尖处犹充斥着淡淡的||乳|香味,喉结处不由咕噜地动了一下。一个换位,便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口中只是笑道:可&1443o8;是么,只便宜了这小子!"手往下一滑,便到了王润的腰上揉搓。

    王润被他的动作给撩红了脸,道:“你这人,做什么呢?”

    李治嘻嘻一笑道:“我怎么了?”

    王润啐一口,道:“都是当阿爷的人了,还这般,也不怕人笑话。”

    李治笑道:“谁要笑话谁笑话去,你有了平郎,当了阿娘,便不理我了不成?”语气含酸,颇有醋意,但眉目之中却带了笑意。王润便知道他是玩笑,越发忍不住笑起来,道:“唉哟,你别闹我,我可受不了了。”

    李治看她这样,也笑起来。

    坐月子真不是人干的。虽然如今天冷,丫头们也将室内收拾地干干净净,但不能随意洗漱,实在让人太难受了。李治倒还好,没有顾忌月子里不干净,连房也不进,日日来看妻子儿子,又陪着说笑一回。不然王润心里非得气死不可。

    为什么女人辛苦生孩子,男人还在那里嫌东嫌西的?要真是这样,她可能会仗着“产后忧郁”去把李治先给掐死,省的日后遇上武才人来害自己呢!

    这里夫妻两个说笑一阵,外头丫头们都悄声听着呢,原来有些脸红心跳,后来见只是是说笑,倒也放心了。

    这里李治见王润笑了一回,方道:“有一事,要和你说。”

    王润道:“什么事?”一手拢拢鬓发,一面又有些好奇。

    李治道:“平郎的满月宴……”

    王润奇道:“满月宴怎么了?”

    小孩子的满月、周岁皆是大事,不管民间还是皇家都一样。平郎是晋王李治的第一个儿子,又是嫡子,身份自然非同一般。王润这边又有同安大长公主,王家等几大家族看着,他的满月宴自然简单不了。但是李治上头还有个李泰,他的第一个嫡子今年五岁了,当初满月宴的场面众人还是有记忆的。平郎的自然不好越过他去。(太子没嫡子,自然没有满月宴之说了。)故王润早和李治商议过了,将满月宴斟酌着预备起来,以免到时候慌乱,失了礼数。

    李治有些犹豫,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担忧,道:“是阿爷和阿娘的意思,说是平郎的出生是这段时间以来,皇室最大的喜事,所以要好好热闹一下……”

    王润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李治道:“阿爷说,按原来的例子加一半……”

    这是为什么?平郎虽是晋王一系的嫡长子,但是却不是圣人皇后的第一个孙子,有必要这样大肆庆贺么?圣人也有罢了,时不时有抽风的时候,但皇后殿下可从没有这样的状态出现过啊!

    忽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中似乎清明了几分,道:“东宫……”

    李治听了这话,便知道妻子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了点头,道:“太子那里似乎不大好,前两日又打死了两个内侍,而且叫外头的言官知道了几分。阿爷和阿娘很是担忧。”

    王润心思电转,以太子如今半死不活的状况,这样的事情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在出事之后,长孙皇后的人马已经重新掌控了东宫上下,居然还有太子蓄意杀奴的事情外传,这便不是小事了。魏王只怕没少插一脚。

    想到这里,王润不由冷笑一声,将手从李治手里抽回,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毯子,道:“咱们平郎福薄,哪里当得起圣人皇后这样看重?”仅以圣人嫡三子的嫡长子身份,却办出未来国储满月宴的样子,这不但扎了太子和魏王的眼,还把风头都给吸引到了这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孩子身上,让这个父母寄予希望平安健康的孩子陡生了许多危险。

    李治叹一声,道:“润娘……”

    王润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不过是来传达结果罢了,圣人皇后的联合决定,自己还没有资格拒绝。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总不能白白吃了富贵哑巴亏了。当下便在被子下狠掐了自己腿上一把,疼得眼圈儿都红了,垂头道:“圣人皇后的圣恩,我感激都来不及,只是平郎还小呢,只怕他福薄,消受不起。”把个担忧儿子,却又不得不接受命令,心中担心不已,泫然欲泣的可怜母亲模样做了个十足十。

    李治见了,不由心疼不已,更恼上两位闹腾的兄长,忙拿了枕旁的帕子来,一手搂了她肩膀,一手与她拭泪,哄道:“可哭不得,听说月子里若是落泪,日后可要伤眼睛了。”

    王润本是生掐的眼泪,此时疼痛劲过去又那里还哭得出来,便顺势收了眼泪,偏过头去道:“你又来哄我。”

    李治道:“并不是哄你……”擦泪的手顿了顿,凝声道,“你放心就是了,日后我总叫你出这一口气就是了。”

    王润听他说的斩钉截铁,心中不由一动,面上却是越发真诚,道:“什么出气不出气的,我不计较,我只希望咱们平郎平平安安的就是了。”

    李治正色道:“你放心,我自然会让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王润顺势依入他的怀中,叹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咱们自己倒是不怕的,可要是平郎有个好歹,可叫我怎么活啊?”原来是装的,待说到这里,想到自己还未满月的儿子,便要处于烽火浪尖,不由心痛如绞。

    李治听了这话,不由更搂紧了怀里的妻子,仿佛立誓一般,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出一点事的。”

    王润无言,一时室内静默无语。

    李治去后,王润唤过袁十娘来,沉吟了半晌方道:“平郎的满月宴只怕要更热闹些,你好生带了人预备了。”

    袁十娘吃了一惊,如今她是这府里的总管事,又是王润的心腹,事事都是经过她决定的。原来平郎满月宴的事已经预备得差不多了,不想来这么一出。她也不是笨人,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便道:“是,奴知道了。只是王妃不必太担心,您这月子也一定要坐好了,月子里多思也极伤身的。”

    王润苦笑道:“我倒是想闲一闲呢,只是这事儿你心里需得明白。两个||乳|母那里的饮食衣饰等物须得更谨慎小心。平郎多数都在我这里,但总有错眼的时候,绝不能离了人,可明白了?”袁十娘听到这里,不由起了一层的汗,忙答应着。

    王润看她不放心,自己又坐月子,很多事不好动手,那么只好:“——明儿去请我阿娘来吧!再有请同安大长公主也来府里,平郎的满月宴既然这般盛大,我又不能时时看顾,总要请长辈们来帮忙看着。”

    袁十娘会意,忙道:“是,奴这就派人去请两位来。”

    不久,同安大长公主和柳氏都来了,三人关起门来商议了许久,方才定下章程。

    果然晋王嫡长子的满月宴热闹非凡。

    不但同安大长公主,王家,崔家,柳家等近亲来了,皇室中太子、魏王,长乐公主、城阳公主等嫡系,吴王等后宫所出的皇子公主皆到场,最后连圣人皇后也亲自带了两位小公主莅临,另朝中各数得上的臣子莫不恭逢其事,这是何等的荣耀?够让长安城的百姓们热议纷纷许久了。

    与此同时,圣人看了这位小郎君极喜欢,竟亲自赐名,煦,立为晋王世子。长孙皇后抱了孙子也不撒手。才满月的世子,未来的晋王爷,这真是实打实的恩宠啊!魏王泰如今五岁的嫡子还没有确立世子的身份呢,竟让这小婴儿抢了先?一旁,魏王的脸黑了。

    太子原来半死不活的,但看魏王的脸黑了,他还是高兴的,可是转念一想,这晋王的恩宠是不是过头了?还是阿爷阿娘有了什么新的念头?

    失去了心爱的人的太子承乾的脑子里终于有了一丝理智:不行,他已经没有了称心,不能再没有了太子之位。战战兢兢了一段时间的承乾脑子其实已经不太清醒了,此时的他没有想到自己应该振作起来让阿爷阿娘重新对自己树立信心,却是往一条疯狂的歧路上走去——

    要保住太子之位,只要我当上皇帝不就行了,只要当上了皇帝,那谁还管得了我?什么魏王,什么晋王,谁拦得住我?

    称心,称心,你不能白死了!

    抱着儿子接受众人的恭维,几乎把脸都笑僵掉的王润,此时却不由打了个哆嗦,要变天了吗?不由更抱紧了儿

    60谋反

    不说这一场满月宴带来的风起云涌,李治与王润更是被各处的或刺探或示好的事情给拆腾得人困马乏。便是袁十娘等人也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其中也生了不少的麻烦,但是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这边且说太子承乾,在圣人皇后日日关怀备至的照顾下,渐渐恢复了昔日孝顺上进的好继承人模样,友爱兄妺,勤于政事,让圣人皇后欣慰万分,暗叹没有白废这段时间的功夫,终于使儿子浪子回头。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但这对至贵夫妻和所有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都犯了同一个错误。

    那就是但凡孩子犯错了,总会认为是别人带坏了,自己的孩子本质是好的,只要好好教导,改正了就还是好孩子,反正做错的绝不是我家的孩子。

    在这样的念头下,一旦孩子们做出改正的模样,父母们便欢喜极了,以致于没有探究背后真实的情况。太子承乾如今就是这样。对长子期望过深的这一对精明的圣君贤后,竟荒唐地被儿子给瞒过了。

    但对一个人了解最多的,除了亲人,那就是敌人了。更多的时候瞒过了亲人,却不能瞒过敌人。这个敌人正是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魏王李泰。

    对李承乾的重新受宠,不,应该说是更加受宠,李泰又岂会不嫉妒?

    早说呢,老九家的小郎君怎么这这样受帝后宠爱,两老又不是没见过孙子。原来是还为了老大!他白费那么些工夫在老九身上了。

    但初时的嫉妒过后,李泰就有了另外的发现。太子无懈可击的表现下似乎有些不对头哟!太子似乎和一些武臣交往过密哟!

    有了这一发现的李泰险些兴奋地脑充血。

    太子要干什么?李泰压抑着小兔乱撞般的心跳,双眼几乎红成兔子一般盯紧了李承乾。

    果然,李承乾要干坏事。

    他居然要造反!居然要簒夺阿父的江山皇位!

    这李承乾是疯了吧

    李泰的心里是又兴奋又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阿爷?可是阿爷会信吗?会不会以为他是在说谎?

    不,以阿爷对李承乾的信任,他不会信他,反会疑心自己是不是在陷害太子以夺宠。一个不好,只怕自己也会失去阿爷对自己的信任宠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但是,这是一个扳倒太子多好的机会啊?竟要白白放过了吗?自己从前做了那么多,都未撼动太子的地位分毫,而眼前这事只要曝光出来,谁都保不了他!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他和李承乾的恩怨却仿佛前世就结下了。

    这辈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承乾逆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阿爷一生戎马,旗下名将武臣不知多少,你李承乾若是承继父命登基,那些老臣还能卖你面子,但若是纂位而上,那得到的就是诸将的群起而攻之了。

    李泰对于这位一母同胞的兄长的智商非常怀疑。怎么就想到了这一招?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其实就目前的情况看,以阿爷阿娘对李承乾的宠爱,自己入主东宫的机会并不大。太子只要安份些,等到了阿爷驾崩的那一天,他就能顺利登基。明堂正道地当皇帝。到时候,自己还不是要任他宰割?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李承乾竟要铤而走险?难不成他是为了要给那个什么叫称心的小郎报仇不成?想到这里,李泰兴奋归兴奋,但又觉得这个可能性荒唐透了。李家竟出了个龙阳情圣不成?

    但此时追究原因一点作用都没有,他要慢慢从长计议,怎么才能让自己在这件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也许能一举等上太子之位……

    一人计短,他又太亢奋,只好唤了几个心腹谋士到书房中,细细谋划起来。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世上更没有不透风的墙。

    宫里最不少的就是耳朵和嘴巴。

    太子自以为做事隐蔽,但不知道他的行为已经被人看在了眼里。

    魏王李泰是死对头,也就罢了。但是更糟糕的是还有一路人马——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不是个简单人。

    除了小时候吃了点苦,长大后,可是顺风顺水。

    将相依为命的妹妹嫁给了挚交好友,然后和妹夫一起造反打天下,智谋百出,深得信任,为李唐皇室立下了汗马功劳。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太宗皇帝临死前还惦记着他的出路(这一点让很多基友怀疑他们之间的“友谊”纯洁到了哪个地步。咳咳!)这样的人物,在李唐贞观一朝,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在他得到消息说太子有不轨的举动后,他的愤怒可想而知。虽然他早有让晋王李治取太子而代之的意思,但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都是自己的亲外甥,尤其是李承乾,那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妹妹的嫡长子,寄托了妹妹多少的希望啊!

    虽然太子不好,但是自己不帮着妹妹教导太子,反而来撬墙角,未免有点过分。

    但是此时听到太子意图谋反的事情,长孙无忌出离愤怒了!

    竖子不孝!乃行不轨之事!

    长孙无忌联想了一下最近圣人皇后的举动,自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虽然对妹妹、妹夫还有些抱歉,但是他不再犹豫了。太子不行,魏王也不是好的,就让他们斗去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打定主意要李治做那个得利的渔翁。自己再做那个协助新帝治理朝政,开创新世,并名流千古的名臣。

    他立即请来晋王李治,告诫他最近一段时间要安分些,不要出头。

    李治虽然也有所察觉,但是没想到竟是真的。慌乱、惊愕、恐惧,充斥了他的心灵。随后又有些自嘲的应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再后悔了。

    这种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事是太子自己造下的孽,他只是袖手旁观而已。皇室之内,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当晚李治回到府中时已是将近三更了。

    王润哄睡了儿子,左等右等不见丈夫回来,正急呢,想着要打发人去寻,却听缠枝忙忙进来回道:“王爷回来了。”

    果不其然,李治不多时已进来了。王润忙迎了上去,嗔道:“九郎怎么才回来,可急坏我了。”

    李治看向妻子,见她已卸了妆容,满头青丝只松松挽个偏髻,簪一支并蒂海棠花玉簪,身上是家常的短袄,脸上干干净净,一点脂粉也无,但晕黄的烛光下却显出另一种少妇的妩媚来。莹莹如水的双目中闪现的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