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江山美男一手抓 > 江山美男一手抓第59部分阅读

江山美男一手抓第59部分阅读

    整整过了一日,身下是松软的锦被,整个殿内都遮上了厚重的幕帘,一丝光也沒透进來。

    大殿内一片漆黑,蓝珺瑶从床上坐起,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摸索着将床头的烛火点亮,趿拉着鞋子从床下摸出一个瓮罐,将脸紧紧地贴在上边,心中喃喃道:“宝贝,娘亲这就为你报仇了,你跟舅舅在天有灵,一定要亲眼看着。”

    揭开瓮罐上的封口,罐子里不仅沒有血腥味,反倒有一种清香逸散出來,在一汪血红之中,千秋重锁发出一种墨红色的痕迹。蓝珺瑶又从原本放置千秋重锁的地方摸出一条银钩,i将千秋重锁从血水里边勾了出來。

    失去了千秋重锁的血水,瞬间成了变成了透明的液体,比山间溪流还要清澈,望一眼就仿佛要沉醉进去。蓝珺瑶将这些血水化成的液体倒进一个翠玉瓶中,才做完这些事,便听得殿门被人轻轻叩响,云舒的声音在外响起:“主子,可睡好了?”

    蓝珺瑶应了一声,云舒推开门进來,殿门开合间露出外边的光景,她这一觉睡得沉,已到了第二日的傍晚了。

    云舒看了一眼主子已经恢复红润的脸色,这才放下心來,他们为了主子能安睡,将殿内的幕帘全部扯上,不过良辰姐姐下药的剂量还是有些重,主子竟真的睡了一天一夜啊。

    蓝珺瑶在铜镜前坐下,殿内的幕帘已经全部拉开,云舒捧着皇后的华服站在一旁,良辰站在她身后,将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一点点梳理通顺。

    墨色的发被他一点点绾起,额间的花钿像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花,散发着魅惑却致命的气息。眼角用了碳笔刻意调高,脸上的妆容与额间那个花钿相互辉映,最后又以半张白玉面具覆盖,仅仅露出右半边脸颊。

    蓝珺瑶平日里总是素颜,鲜少有这样浓妆艳抹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妆容确实让人惊艳,即便是在她身边服侍的三人,也不禁露出惊艳的模样。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主子盛装,然这样的妆扮却比大婚之时更能魅惑人心,这样的主子像是一朵浑身都沾染着毒药气息的罂粟花,致命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蓝珺瑶带着两人出了门,径直往畅春殿内走去。先前荣华已将消息传了回來,太后将琴贵妃请到了她的宫中,两人的计划也正式开始。

    一路上走过來,宫人莫不对皇后恻目,即便只是半面容颜,也足够他们惊艳。蓝珺瑶步履从容,扶着良辰的手不急不缓地朝前走,完全沒将那些人看在眼中。

    她们在畅春殿前停下,殿前守殿的奴才竟沒将她们认出來,直到良辰上前朝他福了福身子,请他代为通禀一声,小太监这才面红耳赤地进了畅春殿。

    沒过多久,就见小太监从畅春殿内走了出來,他恭敬地对蓝珺瑶行了礼,这才继续说道:“皇上请娘娘进去。”

    连良辰与云舒都在门外守着,蓝珺瑶点了点头,接过云舒手上的托盘,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安心,这才随在小太监身后走了进去。

    殿门重新关上,畅春殿前围着一群人总不像个样子,良辰与云舒一行人只得到一旁的偏殿去等主子出來。 偏殿之中一片沉寂,唯有几人时不时望向一侧的目光隐含担忧。

    今夜太后宫中难得盛宴,天幕才下之时,便有各色珍馐端上桌子,桌上的菜肴都用青瓷大碗倒扣着,直到请了琴贵妃來,才有宫人将其一个个打开。

    接到太后的口信,琴贵妃着实吃了一惊,宫中各处都在暗暗揣测,皇后与太后是否联手要对自己不利,这个当口太后來请自己,她不相信太后会安什么好心。

    只是太后既说了设宴要请自己,她又不能不去,拂了太后的面子是小,叫宫中那些碎嘴的人知道了,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谋害安宁公主与蓝卿月的罪名。这件事虽与她有直接干系,然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与自己扯上干系。

    她倒是要看看,太后要耍什么花招。有腹中的“孩子”作保,太后即便要做些什么,也要掂量着点。不过稳妥起见,她还是带了几个有些功夫底子的宫人,若太后真的失了理智,也好差这些人去给阿郎报信。

    确实如琴贵妃所料,后宫各处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景阳宫前不知藏着多少探子,琴贵妃坦然接了太后的邀请,这倒是有些出乎她们的预料了。

    太后宫中大门紧闭,阻隔了那些想要打探内情的人的视线,两人在这里已经坐了许久。看着面前的太后,琴贵妃有些摸不着头脑,自从她來了这里,太后便吩咐开宴了,席间只是给她介绍哪些菜好吃,哪些吃了对她腹中的皇嗣好。

    越是这样,琴贵妃心中越忐忑,太后出什么招她都自信能接下來,只是她这样做,好像真的是请她來吃这一顿饭。她腹中已有些饱意,然太后沒放下筷子,她只能在旁边陪着。

    这一顿晚宴出奇平静,直到太后放下筷子,琴贵妃才感受到了一丝不安,她赶忙回头看一看天色,天幕已经完全降了下來。太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桌上还有许多菜都沒动过筷子。

    琴贵妃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她怕是中了太后的调虎离山之计,正想着,胸口处原本命蛊寄生的地方,猛然传來一阵噬咬般的疼痛,琴贵妃的身子开始痉挛,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愤愤地看着上首正好整以暇的太后。

    良念有心去扶主子,哪知她身后两个布菜的嬷嬷却一左一右将她扣了起來,琴贵妃带來的那些人也被太后宫中的人“请”到了偏殿看管起來。

    到底是自己大意了,皇后先前是故意这样做,借那些人的口在宫中造势,好让自己警惕起來,处处提防着她们,不想她却用了这样的办法。

    绝对不能让她得逞,这是琴贵妃心中唯一的办法,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身子,才动了一下,便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剥走了一般,疲软地瘫倒在太后脚下。

    272 命蛊得解

    “來人,扶贵妃娘娘起身,她腹中怀有皇嗣,可金贵着呢。”太后拍了拍手,便有两个影子卫压着一人从后殿走了进來。

    琴贵妃定睛一看,眼中顿时火冒三丈,这人竟是秦太医,她心知假孕的事情已经败露,手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腰间。

    “贵妃娘娘好气魄,连皇嗣一事都能被你当成争宠的戏码,当真把哀家与皇上都看作傻子了吗?”太后怒目圆睁,将一条染血的裤子抛在她面前。

    琴贵妃认出那是她前两日让良念去处理的贴身衣裤,自从知道自己假孕一事后,她的月信也随之而來,亵裤上染了些脏东西,自然不能让人看到,这才交给良念去处理。

    琴贵妃怨毒地看了一眼良念,目光中所含的煞气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良念满脸恐慌,她看着主子,冲她连连摆手,表示这事不是自己做下的。

    琴贵妃却不相信她,她闭上眼,不再言语。事到如今,只能怪她看错了人,不知皇后想要做些什么,事及凌祈暄,她才感受到了慌张。

    太后被人搀扶着往殿后走过去,她身边的宫女奉了主子的懿旨,在前殿将琴贵妃看得牢牢地,却不靠近她身边,主子有交代,这女人狡猾得紧,莫要中了她的招。

    殿后原本佝偻着身子站在正中央的奴才一见太后娘娘到,忙不迭地跪下來行礼,正是先前将蓝珺瑶的消息卖给琴贵妃的奴才荣禄,他忐忑地伏在地上,等着太后发话。

    琴贵妃却是想错了,出卖她的人确不是她身边的良念,而是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奴才。到了景阳宫中,他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给贵妃娘娘带來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的伶俐,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哪里知道事情同自己想象得完全不同。

    贵妃娘娘将他交给良辰安置,这位姑娘并沒亏待自己,住的地方比在养心殿中好了不少,连月俸也是先前的双倍,只是却沒给自己安排什么活计。

    起先他以为是要到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沒想到过了些日子,仍是这样的光景,且景阳宫中的奴才,望着自己的眼神总带着些不屑一顾,他先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如今哪里还能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心知自己背叛皇后娘娘的行为已经让贵妃娘娘起了防备,他每日里仍然过着悠闲的日子,暗地里却开始仔细良念的一举一动。都说着婢女是贵妃娘娘身边最得意的丫鬟,若是想抓住贵妃娘娘什么把柄,只怕要通过这个人下手。

    能同皇后娘娘斗到这个地步,琴贵妃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等了几日,琴贵妃依旧沒有露出什么破绽,这不禁让他有些心急。这日他正在宫中闲逛,无意中撞见良念正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东西,离得远只能看出似是裹成一团的衣服。

    良念本就匆忙,想要摸出火折子点燃这些衣物时,才发现摸了个空,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将这些东西掩藏起來,她又回身去取火折子。直到她回來,并未发现东西已被人做了手脚,亲眼看着亵裤被火舌舔尽,良念才转身回了宫中。

    寻常的款式让人一眼便能瞧出这正是宫中婢女的常服,然她这样鬼鬼祟祟的行动却让荣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情急之下,他敲昏了浣衣的婢女,拨了她的衣服团作一团。

    借着良念离开的间隙,荣禄匆匆将良念藏起來的东西换作了这一团衣物,他的手脚很利索,做这些动作并未被人发觉。事后为了怕人发觉,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被他拨了衣服的宫女沉尸湖中。

    天下事情当真是一个“巧”字当先,荣禄做这些事的时候,恰巧给太后宫中的人看到了。荣禄背主一事在宫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又加之他这事做得张扬,是以太后宫中的人也识得这个良心狗肺的奴才。

    荣禄自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哪知道第二日便被太后娘娘着人“请”了过去。宫中的幺蛾子太后娘娘见得多了,一见这带血的亵裤心中已有了猜测,她不动声色,派人到太医院查了个清楚。

    秦太医为这事终日晃神,连药方都开错了两个,太后顺藤摸瓜,这才得知了琴贵妃假孕一事。她将这事告诉蓝珺瑶时,已是昨日。她们的计划中本就不想伤及琴贵妃腹中这个孩子,这下更是沒有了羁绊。

    太后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伏着的奴才,多亏了这个不忠不义的奴才,她们这次做事才能如此顺利,只是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就像一只恶狗,随时都有可能咬你一口。

    “太后娘娘饶命。”感受到头顶如刀一般的目光,荣禄的身子开始打颤,这几日來他连囫囵觉都沒睡过一个,阖上眼便是太后娘娘要杀自己的场景,立时便被吓得从梦中惊醒过來。

    太后摆摆手,暗中有两个人影跳了出來,一人捂着荣禄的嘴巴,另一人按着他的身子,听得“咔嚓”一声响,这个两次背主的奴才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去了。

    畅春殿内,凌祈暄端坐在一方黄梨木桌后,桌上放着一个壶、两杯水,他看着朝自己走來的蓝珺瑶,丝毫未露出吃惊之意,仿佛他等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蓝珺瑶在桌前停下身子,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是按照皇后给皇上行礼的标准。头顶的目光久久未撤去,蓝珺瑶的动作便一直保持在那里。

    十息的时间过去了,她才听到头顶一声“平身”传來,半蹲着时间久了,腿脚一时有些发麻,她的身子晃了两下,忙扶着桌脚才让自己站定了身子。

    抬起头正落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托盘的手松了一只,瓷盅里的汤微微溢出些许,淡淡的清香从托盘中散发出來,蓝珺瑶沒有忘记她來这里的目的。

    涂脂抹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蓝珺瑶刻意放柔了语气,将托盘在他面前放下,道:“听闻皇上染恙,臣妾亲自下厨房煲了养身的汤,陛下用点吧。”

    她一壁说着,一壁上前揭开了瓷盅的盖子,白净的瓷盅上飘着一朵几乎透明的银耳,还有两瓣舒展开身子的干荷花,空气中飘荡的,正是荷花的香气。

    凌祈暄瞥了一眼面前的汤盅,而后目光落在蓝珺瑶身上,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这样诡谲的气氛让她有些心慌。一手在侧握成拳,想起自己腹中來不及出世的孩子,她狠了狠心思道:“陛下莫不是怕我在汤中下了毒药?”

    她的眼角本就有些上挑,轻笑间似要飞入鬓间一般,双眼中透露着某种让人为之沉醉的光彩。凌祈暄再不看她一眼,捧起面前还有些烫手的瓷盅,就着瓷盅边缘一饮而尽。

    “汤我也喝了,皇后还想做些什么?”瓷盅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碎渣,不想去理会心底慢慢涌上的痛意是为什么,失望渐渐漫过心头,凌祈暄开口道。

    “皇上切莫动气,若是不想看见臣妾,臣妾立刻就离开。”蓝珺瑶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朵灿烂的花,与今日的妆容对比起來,仿佛是妖娆中又夹杂着一抹纯真,只要他喝下了瓷盅中的东西,命蛊不时便会被化解,往日被篡改的记忆也会接踵而來,她也不必再留下來。

    蓝珺瑶说完,便径自转身离开了,她望了一眼被窗格的阴影盖住的地方,想必墨一不知急成个什么样子了吧,嗤笑一声,往日里他心心念念求着自己帮他主子寻回命蛊的解药,今日自己这样做了,倒被人误会成要害他主子了。

    罢了,只要再过上片刻,所有的一切都有真相大白,她的时间不多了,该赶快离开才是。

    畅春殿又重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蓝珺瑶的脚步越來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凌祈暄这才捂着头从椅子上滚了下來。

    记忆如潮水般涌來,他的脑子仿佛要爆炸一般,胸口处也疼得让人受不了,他体内的命蛊仿佛受到了什么威胁,惊恐地在他体内乱钻,不停地噬咬使得他整个身子开始痉挛,然这种痛苦远远沒有到底,方才喝下去的东西追逐着命蛊的痕迹,将他体内蛊毒一一拔除、抚平。

    脑中有什么划过,他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思绪,整个人瞬间变得通透起來,这定然是命蛊的解药。下一刻,他就意识过來,皇后今日盛装而來,仿佛是要跟他做最后的诀别。

    他想错了,他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一定要将她离开,这一别就是永远了。痛楚几欲将他淹沒,他还是挤出了一丝力气,对着暗处招了招手,道:“拦下皇后娘娘,封锁全城。”

    墨一从暗中窜了出來,他瞧出了主子的不对劲,然先前主子有吩咐,在他沒有下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他心中虽然急迫,却也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

    虽不明白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墨一还是照着主子的话做了,悠长的一声哨声从他口中传出,便有另外两人追着蓝珺瑶的身影而去。

    273 皇后离宫

    京畿之中,火把映红了半边天,本该沉寂的夜色却有嘈杂声阵阵。街巷中全是铠甲在身的士兵,他们将京畿翻了个底朝天,像是在找什么人,只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沒有半分收获。

    百姓这一晚亦不得安稳,多少人心惊胆颤地缩在家中,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又是为了何人,这样大的阵仗,堪比立后那日了。

    为了蓝卿月被琴贵妃祸害一事,京畿的客栈爆满,侠士亦或是想趁机作乱的人饶有兴趣地站在窗前,看着下方身影匆匆的羽林卫,这一趟京畿之行当真沒白來。

    出入京畿的城门前都有大队人马守候,又像是防着什么重要的人从京畿中逃出去,只是他们忙忙碌碌大半夜,依旧沒有什么成效,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困顿的模样,朝阳渐渐探出头來,皇上沒下令之前,他们只得强打起精神。

    正是初寒的时刻,夜与昼交叉之际,站在城门口的羽林卫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以求能给身子带來些热度。身上的冬衣抵挡不住冬日的严寒,风一吹凉意直往人身子里钻。

    城门口张贴着一张布告,大意便是昨夜皇宫中丢失一件至宝,直至将贼人擒获,城门才会打开,百姓若发现有陌生人的踪迹,便可到京兆府尹处报案,捉到贼人后有重赏。

    有早起要出城办事的人被这一张圣谕阻在了城门处,三三两两聚作一团,指着城门口的布告揣测,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竟值得皇上这样大动人马。

    京畿最大的一家客栈中,两个相貌英俊的男子站在窗前,看着逐渐朝这里搜过來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