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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30部分阅读

    众人见刘醒吾神神秘秘地,以为他行地是什么高难度高档次高水平的令呢,见他行如此行令,便一齐大笑:“哈哈哈……”

    “醒吾,就这令词,还用思索吗?我随口即来,”李锦公在众人地笑声中,紧接着说,“我来行一个。上山遇见樊哙,下山遇见赵盾,路上拾得一把剑,不知是快剑,还是钝(盾)剑……”

    “我也会,我也会,我也要行令……”没等李锦公的话落,青霞身后地秋红便大喊大叫起来。所有的人都很吃惊:这个不善言语的丫头,除了照顾鼎元和青霞,一路之上都默默无语,怎么突然想之间想行令词了,是她文采好呢?或是刘醒吾所让行的令词太简单呢?

    一脸悲哀的青霞,也立时随着众的目光,转身望向秋红,她虽没开口说话,但她的眼睛像是在问:你行吗?

    秋红果断地冲青霞点头说,“太太,也让我行个令吧,我会行的。”

    “哦。”青霞点点头,便示意秋红开始行令。秋红好像早已想好似的,张口便说:“上山遇见鼎元,下山遇见醒吾,路上拾得一个屁,不知是鼎(顶)屁,还是吾(捂)屁……”

    “哈哈哈……”不等秋红的声音落定,众人早笑趴下了,而青霞也露出了这几天以来难得的笑容,这是她得知刘铁死讯之后的第一次微笑。

    小鼎元听到秋红行的令词中有他的名字,又见众人听了令词大笑不止,便急忙大声争辩说:“是我刘鼎元的屁!是我刘鼎元的屁……”

    鼎元的童言无忌,使众人的笑声更无止尽了。青霞一把揽过儿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刘醒吾,见青霞的脸上,终于泛出难得的笑容,便在众人笑音未尽之时,蹭地站起身,黑唬着个脸,故意装做很愤怒的样子,用手指着秋红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责怪她:“我说秋红姐姐,我刘醒吾提议行令,本是抱着抛砖引玉之望,看有没有才子佳人行出个绝世的辞令,却没想到,你竟然来个狗尾续貂……”

    刘醒吾话音没落,众人早又笑趴在地。秋红更是,她笑得泪流满面,边擦泪边说:“太太终于有笑脸了……”

    第102章:开封寻房屋,族人造绯闻

    秋日的正午,仍然燥热难当,如火的太阳,火炎炎地悬挂在万里无云的空中,疯狂地燃烧着,把开封城给烤得燥热腾腾,直冒白烟,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地面,那像一脚踏上去,就能把人的脚给烤熟了,烤伤了,烤烂了。而在这如炽热的天气里,青霞正带领着李锦公和刘醒吾,穿梭燥热滚滚的街道上,置身于如火海似的秋阳里。

    刘青霞一行人回到开封之后,青霞并没有立即回到尉氏,与刘氏族人对驳公堂,而是忍着悲痛,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顶着赤日炎炎的烈日,一连几天在开封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主要是为了寻找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和行革命杂志的地址。尽管她的心里,因为刘氏族的一系列强盗似的暴行,使她悲愤难忍,可她心里明白,安排好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和行革命杂志的地址,才是最重要的。

    青霞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行走在开封的大街小巷之中,顶着烈日,耐心地寻找着,不放过一栋她认为合适的店面。可偶尔的一想到尉氏大桥的刘氏族人,她的心,立时透心的凉,冰冻一样的冷。每在这种时候,她即使高仰起头,直望无云的蓝天和炽热的太阳,可仍能听到心里的风雪声,仍能感觉身体里冰冻的声音。

    自从在上海登陆之后,途径南京,听到刘氏族人的恶行和刘铁的死讯,又途经武汉,被二哥马吉樟宽慰一番,最后直达开封,可不知为什么,离尉氏越近。她便越来越感觉到,在日本的无限自由身体,正慢慢被无形的枷锁所捆绑,越接近尉氏,她便感觉被捆绑的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的让她有一种窒息地感觉,每在这种窒息得难受的时候,她便突奇想:也许突然的一瞬间,她因为窒息而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在日本。她曾经是那样的快乐,快乐得就像一只冲出牢宠的小鸟,只享受到了短暂地自由,可随着离尉氏的接近,她突然又有被关进牢宠里的悲哀;就像一片自由快活的白云,突然陷入到乌云地挟裹里。

    每当青霞被巨大的悲哀所埋没的时候,她便急忙回想那些在日本东京同盟会里生活的事情,回想同盟会的纲领和宗旨。回想那些可爱的同盟会会员们忍辱负重,投身革命,将生死置之度外;回想孙中山先生讲过的那些激昂的救国言辞。可是。有时,人心是不由人地,只要一想起刘氏族人的那些恶行,她的心,立时跌进冰冷地深渊。她原以为,搬离大桥老宅,就永远远离了刘氏族人的欺凌,挣脱了捆绑自己的枷锁。可现在。她彻底明白了,就像二哥说的那样。她没有了丈夫,她和儿子只是孤儿寡母。而孤儿寡母是不健全的家庭;而不健全的家庭就应该过不健全的生活,比如说贫穷呀,摇尾乞怜呀!那才符合刘氏族人的心理需要。现在,只要她有钱,只要她生活地舒服,只要她过得快乐,刘氏族人地心里就不舒服,就开始找她的麻烦。她经过了日本之行,她知道她和刘氏族人地矛盾,就像知县马俊生说的那样,是一团乱麻,永远都扯不到头了;而这扯不到头地万罪之源,便是金钱。有时,她甚至突奇想,干脆带着儿子远走他乡,隐居在远离刘氏族的地方去,让刘氏族人们肆意去抢吧,去夺吧,去争吧,去打吧……,每当有这种想的时候,青霞便机灵一样惊醒了,可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正趁了刘氏恶人的心吗!那将是九泉之下的丈夫所不愿看到的,那将是九泉之下的婆婆所不愿意看到的,那将是自己的亲人所不愿看到的,也不是自己所愿意做的……

    自从得知刘氏族人的暴行之后,青霞的心里,便是雪雨交加、冰风猎猎、悲伤寒冷,可尽管如此,一连数日,她仍然每天都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她要把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地址给安置好。她知道,尽管李锦公和刘醒吾是大男人,可李锦公和刘醒吾,皆不是开封本地人,对开封比较陌生,不管是为革命,或是尽东道主之情,青霞都要躬身来做这件事情。

    经过几天的寻觅,青霞相中了西大街十字路口处的一栋房屋,而房屋的门上,则贴着“此房急卖”的宣传字样。青霞看到“此房急卖”的字样,满意的直点头,就好像上天专意给她青霞准备的一样,她要找寻的就是这样的合适房子。

    青霞之所以相中西大街上这处房屋,第一是:西大街地处开封城的市中心,北临宋朝皇宫遗址的龙亭,西临北宋御街遗址。而这栋房屋呢,正好坐落在黄金地段的十字路口,这边通向河道大街,那边通向南土大街,而这两条大街,都是刘家店铺林立之处,所以,这坐落在西大街十字路的房屋,于刘家在开封的两个总营都很便利;第二是,这处房屋,临街是五章的门面房,门面房后面,是一处庞大的院落,院落里育有花草树木,这不正适合做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吗,前边的门面房经营书刊做掩饰,后面的院落既可以让李锦公和刘醒吾做休息的场所,又可以做同盟会会员集议的地点,真是太好了!

    而这个房屋的主人呢,因为有难言之隐,急需卖掉这处房屋抵债还钱。可是,当初他仗着这处房屋地处繁华区的繁华点上,便狮子大张口,要价极高。可急卖遇不到争买,再加上他的要价太高,他卖了一个多月,问津的人不少,可买得起这处房屋的人却一直没出现。当青霞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向他咨询房价的时候车室,正赶上他因为着急卖房,而将房价向下滑落之时。也可能是着急卖房了,也可能是太急需用钱了,他向青霞报的价格,竟比当初报的价格低三分之一。低的就连青霞听了都大吃一惊:“这么好地段的房屋,怎么如此贱卖?”

    “正因为地段太好。所以才没有人卖得起呀,我也因为债主所逼,不得已才贱卖此房的。”房主无可奈何地回答青霞。常言说:褒贬是买主,而青霞却嫌房价低,所以。房主在心里猜测青霞,根本就不是个买主。

    而当青霞,在他原来地报价上,又适当提升一些之后。并要求立即签订买卖契约时,房主仍然做梦一样,怔怔地望着青霞一行人,不相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这是真实的。当青霞吩咐家人当场掏出银票给他时,房主立时慌了神,他像久旱的土地突然遭遇了暴雨,像久病的人突然痊愈一样。面对巨大地喜事,高兴的不知所措。

    而数日来。青霞数与李锦公和刘醒吾在开封地大街小巷寻找房屋之事。早已惊动了整个开封城。也惊动了刘氏族共同拥有股份地公茂典。公茂典里地大掌柜刘少德。连夜奔回尉氏大桥。没有回自己地家。而是直接拍开了刘宪德地家门。他一见到刘宪德。便劈头盖脸地连声说:“回来了!回来了……”

    “谁回来了?”刘宪德立时一头雾水。

    “她刘马氏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年轻貌俊地男学生。三人招摇着在开封城里走街过市。轰动了整个开封。她刘马氏出钱。为两个留洋学生租了房子。准备长期着那个小白脸呢……”

    刘宪德目瞪口呆:“什么。她刘马氏还养两个小白脸。胃口真不小。就知道她到日本寻快活去了。可再留洋。总也得一马一鞍吧。她小孤寡妇一下子弄了两个。晚上怎么睡呀!这传出去。丢地可是咱刘氏族地人呀!让咱刘氏族地脸往哪放呀……”

    “我得再通知其他人……”刘少德说着。离开了刘宪德地家。他仍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向另一家刘氏族人跑去……

    就这样。不到一个时辰。刘少德把青霞回国带两个小白脸、并在开封地大街小巷里招摇过市地菲闻。在尉氏大桥村给宣扬地家喻户晓。

    刘氏族人,得知青霞带着两个小白脸回来地消息,既恐惧,又兴奋。恐惧的是,青霞回来了,决不会对他们的一系列强盗之行不管不问;兴奋的是,青霞带回来的两个小白脸,正好让他们有借口反咬一口青霞。立时,他们又一次寻找主心骨一样,集中到了刘宪德家里,尽管此事之前,他们还因为刘宪德瞒着他们私自到青霞的店铺里疯狂借银而正极度仇恨他呢。可是,当他们与刘宪德所共同的利益全涉及到一个人时,立时,他们与刘宪德之间的仇恨,瞬间冰释,前嫌尽消。

    而他们地到来,正合刘宪德心意。

    刘氏族人商理地结果是,刘宪德到开封,悄悄派人监视青霞,捉j捉双之后,锣鼓喧天地送j妇j夫们见官,把青霞永远驱逐出刘氏族,那样以来,她将无有任何权力拥有刘氏祖宗所遗留的分文财产。

    于是,刘宪德与刘少德,天不亮便启程去开封了,而刘氏族里地其他人,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预谋着,揣测着,若刘宪德把青霞捉j在床的话,他们好时刻做好寡分青霞地家来,而如果悄悄跟踪监视的结果是纯属乌有的话,他们好时刻准备着与青霞口枪舌剑地争吵,想要退回到手的粮食和银子,门也没有。管她养不养小白脸呢,都要一口咬她青霞不守妇道,从外国带回来两个小白脸供自己玩乐。

    1907年阴历九月初三,开封市中心的河西大街上,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中,由青霞在暗中捐资的大河书社,在一片锣鼓喧天之中,开张营业了。店主人李锦公,身着斩新的吉庆衣着,和身着斩新衣服的店伙计刘醒吾,一齐将蒙在门头上的红绸缓缓揭开,立时,黑底招牌上的四个闪闪光的金字,瞬间映入了围观的眼帘:大河书社。

    第103章:忍恨又吞痛,以恩报仇怨

    青霞将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处安置好,并负责把做掩护的大河书社开张,进入正常营业之后,才带着秋红和儿子,回到了尉氏。

    她没有回师古堂,而是直接去了县衙,按照二哥马吉樟的暗示,以一品诰命夫人的名义,递交了诉讼状。因为青霞经过前几次的教训,这一次,尽管刘氏族人,有数家参与了哄抢秋粮和暴力借银,可她吸受了马知县的审案经验,只状告挑起战事的刘宪德。

    而马知县接过青霞的状纸,略一浏览,便皱紧了双眉,将状纸退还给青霞说,走下公堂,躬身施礼,恭敬地说:“夫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马知县说着,请青霞进入后堂,寒喧敬茶之后,手托着青霞的状纸说:“夫人,你这诉讼状纸,状告刘宪德谋财害命,这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夫人可知,刘宪德他在去年这个季节,早已递过一份诉状,是状告夫人挑唆家人,视他刘宪德为仇敌,让家人在夫人赴日之后,打死刘宪德管家,并差点踢死他儿子,当时被以刘铁已死,夫人未归给耽搁下来了……”

    “这毒物,纯粹是诬陷!”青霞听马知县一番话,气得浑身哆嗦。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宪德会如此丧尽天良。

    马知县理解青霞的苦痛,一时也搔头弄,无有万全之策,他沉默了一会儿,见青霞稍稍平息了怒气,这才用春风细雨的语气说:“夫人,家务之事,例来难断,所以。才有清官难断家务事之说。可是,难断的家务事,无非就是因钱而起。就像夫人状纸上所述,刘氏族人哄抢夫人秋粮,又暴力到夫人商行及店铺里强行借银,刘铁带人去阻止刘氏族人抢粮,刘宪德开枪打死刘铁等,这一系列之事。不都是因钱而起吗!”

    “马知县,我刘马氏并不是守财奴,我并不吝啬钱财,自拙夫离世后,我已为刘氏族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于私于公,于族人于外人,我刘马氏已尽己能。也问心无愧,可是,这并不能使刘氏族人理解和同情,反而是得寸进尺,更加贪婪凶狠……”

    “夫人休提家务事!”马知县突然无可奈何地摆摆手,打断青霞的话说,“这次可不像上次,刘氏族人入室抢劫。而刘宪德去年秋后的状纸上,分明写着。刘耀德离世,夫人远赴他国,生死未卜,他们有权力代收刘氏祖遗留下来的田产和接管刘家所有店铺,并且,状纸还要求让夫人赔偿巨款,以偿还他管家性命……”

    青霞立时郁愤火起:“马知县,你应该实查,是刘宪德挑起事端。带刘氏族人哄抢拙妇秋粮。刘铁带人去阻止,与刘宪德生了口舌。并动了手脚,刘宪德开抢乱射。是他自己误伤了自家地管家,而陷害刘铁杀他管家,把刘铁给活活打死在贾鲁河里,一直连尸都找不到了……”

    “找不到尸是件好事呀!”马知县突然打断青霞的话,压低声音说,“这按大清律令,找不到尸,就要以活人论之,所以说,夫人呀,我理解你的悲痛心情,可什么事,都要从长计意呀……”

    “请马知县明示!”

    “夫人。别说刘氏族人哄家你家秋粮了。就是刘氏族人拿着袋子到你面前借粮。你给与不给?”

    青霞无语。马知县又接着说:“刘氏族人就是当着你地面借银。你给与不给?”

    “他们若贫困无依。我岂止给予。更要扶持他们富起来。可马知县。他们家家皆富足之户……”

    “所以说。”马知县接着宽慰青霞。“有时候。天地之间。是没有绝对地公正地。要学会适应。现在。你与刘氏族人若硬要对驳公堂。将永无宁日。不能忍受地时候。只管忍一忍。把事情给忍过去……”

    青霞无语。只是默默在听。

    “不过。夫人地诉状。还是应该递地。只是。刘氏族人暴力借银。皆有借据吗?”马知县见青霞地怒气消下去很多。这才涉及主题。

    “有,拙妇已经备齐他们的所有借据。”青霞回答。

    夫人先去向他们索要,最好是协商解决。过后,我再派遣公差,传唤那个刘宪德,以他冒犯一品诰命夫人的罪名吓唬于他,逼他退回借夫人巨银。但是,这样的话,他心里未必服软,这个刘宪德真不个省油的灯,他若能安稳了,其他刘氏族人皆好办,问题是他是个最聪明之人,只可惜没聪明才智用对地方……”

    青霞知道,马知县想用折中的策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