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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36部分阅读

    的掌声,热烈而激动地鼓起自己的掌声。

    而坐在马吉森身后的谭士兵桢和孙家鼎这些众股东们,心里是悲天呼地,心里是大声号啕。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大懂事长为什么要这样自找难堪?当他们看到马吉森也满面春风地站起来,激动而热烈地鼓掌时,谭士桢突然低声惊叫:“大股东是不是疯颠了!”

    立时,他们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马吉森他已经失去理智,已经走火入魔了,怪不得在没有现银的情况下,马吉森仍然理直气壮地竞标呢!怪不得此时此刻,他还站起来替自己将要遭遇难堪而鼓掌呢!于是,他们的心里开始疼痛,开始替大股东马吉森难受……

    在众人的掌声全部落定之后,赵大也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马吉森,双手抱拳,满脸的兴灾乐祸,大声说:“马懂事,我赵大自愧不如马懂事,甘拜下风,恭喜你马懂事中标了!”

    赵大那兴灾乐祸的表情,和洋洋得意的口气,突我让马吉森大吃一惊,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可就是马吉森逐渐清醒,意识将要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台上的钦差大臣高声宣布:“彰德府原六河沟煤矿股份有限公司的马吉森懂事已中标,请带上现银,上台签约中标书。”

    立时,马吉森彻底清醒了:银子还没到位呢!怎么办?马吉森不甘心地望着竞标会场的外边,希望出现奇迹。可是,他绝望了。

    难道说阳株会社的青井早已料到了这就是结果?难道说六河沟新煤矿的开采权就这样落到阳株会社的青井手里吗?不!因为安阳有我马吉森,六河沟新煤矿的开采权绝不能落到外强的手里,这是我马吉森的耻辱。可是,我马吉森没有现银呀……

    马吉森焦急地望着观众现场上的笑声和期望,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看向他自己公司的众股东。只见他们个个凝固成面无表情的雕塑,僵硬坐竖在那里,盲目而迷茫地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悲苦而痛绝。

    马吉森的心,突然像针扎一样疼痛:是我马吉森害了各位股东,开封的银子如果不立即到达现场,我马吉森将因为扰乱竞标而犯了欺君之罪,怎么办?我马吉森已经豁出去了,可他们怎么办?我马吉森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不能连累这些曾经与自己患难与共、风雨同舟的众股东们呀……。

    马吉森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赵大得意的表情和笑声,台下台上的笑声和期望,怎么办?还有谭士桢、孙家鼎和众位股东的表情,还有透过敞开的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是幻觉,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僵硬成一块石头,已经枯萎了,枯萎成一具木乃伊,灵魂正不甘心地在他的身体里呻吟、哀鸣……

    第117章:寸土不肯让,争得开旷权(2)

    当钦差大臣再一次高声而威严地催促,让马吉森把会场外边的现银挪到前台,让他的人验收之后,立即签中标合约时,被逼到死角里的马吉森,突然灵机一动,决定先让众股东们逐个离开,留下他一个人来承担这次扰乱竞标所犯的欺君之罪。于是,他猛地回头,大声命令谭士桢:“士桢,怎么回事?还不快去,吩咐我们的人把现银挪至前台来,好让钦差大臣带人去验收!”

    谭士桢本来就僵硬的表情,越悲苦地望着马吉森,心里为吉森的走火入魔难受而疼痛。可当看到马吉森用眼神向他暗示着什么,立时恍然大悟,明白这是马吉森让他借此离开。但是,这生死关头,他谭士桢如果在这种时候离开,可真是无情无义呀!

    就在谭士桢僵硬地坐着,犹豫不决之时,马吉森又一次大声命令他快把会场外面的现银挪到会场前边,便于让钦差大臣验收。谭士桢无奈,但一想到,竞标作假的事马上就要露陷了,别再到时候,人受牵连,公司的银子也跟着被没收;眼下当务之急的是把押运到会场外面的一百多万两银快运到公司。谭士桢想到这里,立即站起来,大声说:“是大股东,我们的现银就在这会场外边,谭士桢这去让人抬到前台,让钦差大臣验收。”

    在众人的观望之中,谭士桢像一具活尸,僵硬地站起,脚步机械地像跳坑跨沟一样,一步一步向会场外边走去。

    马吉森与谭士桢的举动,让竞标席上的赵大和观众群中的日商青井立时目瞪口呆。隔着众多的观众人群,赵大遥望望着青井,用眼神急切地问:怎么回事,你青井不是说马吉森没有那么多现银吗?可他们这么理直气壮呀!

    马吉森见谭士桢出了竞标会场,又立即命领身后的众股东说:“你们也一块去。与士桢一起,招呼咱们的人把银子挪到会场的前台。毕竟是几十车现银……”

    望着马吉森的眼神暗示,众股东无可奈何地站起来,与像谭士桢一样,跳着僵硬地脚步,脸色悲苦地向会场外边走去。马吉森望着众股东一个一个走出会场,却突然现里面唯独少了年迈的孙家鼎。他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只见孙家鼎面色沉着冷静,仍然稳如泰山地坐着。微笑着,似乎准备迎接任何一种可怕地结局。

    马吉森的心里立时疼痛难忍:孙家鼎一生仕途官涯,能平平安的走到今日,实呼不易,我马吉森决不能让他的晚年,不得善终。马吉森想到这里,又一次焦急甚至是愤怒地催促孙家鼎:“孙老,他们年轻,您有经验,也出去招呼一下吧!”

    孙家鼎明白马吉森的用心良苦。但他志意已决。不管今天的竞标事情,恶劣到何种地步。他孙家鼎决不离开竞标会场,决不把马吉森一个人丢在这里。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因扰乱竞标而不得已犯下地欺君之罪。于是,他冷静沉着地望着马吉森。面色悲苦地微笑着说:“吉森,我年迈,你就别在这个时候驱逐支唤我了,我今天哪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

    没等孙家鼎说完,观众群里的青井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吩咐人去向竞标席的赵大报信。

    赵大得知马吉森命令他地股东们快速到外面招呼人向会场内挪银,以为了逃避受牵连之罪而快速离开场时,他立时恼羞成怒,不等报信人说完,便腾地站起,面向钦差大臣,大声而焦急地禀报说:“禀钦差大臣,他马吉森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现银,他今天参与竞标,纯属是扰乱竞标会场;您是朝廷派遣主持此次竞标新煤矿的钦差大臣,他马吉森今日欺骗戏弄您,那就如同欺骗当今天圣上,草民赵大请求钦差大臣,立即宣布刚才的竞标无效,重新竞标,以彰显圣明和钦差大臣您的禀公严明,还我们竞标人以公正竞标的权力……”

    赵大地一番激昂铿锵之语。如同巨大地蚂蜂被突然给一棍捅了下来。竞标现场立即嗡地一声巨响。哗声大乱:

    “赵大这是怎么了!竞标失败了就诬陷马大股东……”

    “也是呀。马大老板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地。今天怎么了?莫不是真如赵大所说地那样吗……”

    “不会地。马大老板做事向来稳重。在我们彰德府地口碑是有权威诚信。再说了。像他这种身份和家世地人。决不会开这种玩笑地……”

    “马大股东为什么不快点把银子抬进来呀!省得他赵大信口胡说……”

    “赵大这人真不东西。平时没少。”

    在众人巨大的哗然之中,有怀疑赵大信口胡说地,有相信赵大指责的,有大骂赵大无中生有来诽谤马吉森地。连钦差大臣也被搞糊涂了,他不知是该相信赵大的,还是该怀疑马吉森赵。于是,他立即又一次大声而威严地宣布:“中标人马吉森,立即将中标现银交到会场院的前台,否则,宣布中标无效,并追究欺骗戏弄本钦差大人之罪……”

    面对众人的哗然,面对赵大的指责,面对钦差大臣的催促,马吉森如一尊雕塑,僵硬地站在那里,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会场入口处,担心众股东们是否安全离开了。可是,在他担心的同时,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会场的入口处,突然出现小妹青霞和马前的身影。

    可是,他的视线里,除了众人的惊诧,除了赵大的指控,除了钦差大臣的催促,他再没有看到他迫切想看到的一幕。心中昏天黑地的他,心中凄风血雨的他,心中疼痛难忍的他,正准备向钦差大臣如实相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奇迹突然出现了:他看到谭士桢一路小跑地又奔回了竞标现场,而谭士桢的身后。是马前和青霞小妹……

    立时,马吉森地心里。瞬间春暖花开,瞬间晴空万里,瞬间阳光明媚。于是,马吉森面向钦差大臣,抱拳揖礼,铿锵而自信的说:“钦差大臣。我马吉森向来言必信,这是彰德府人所有目共睹地;而他赵大,受不良之人蛊惑。指责我马吉森扰乱竞标现场,欺骗戏弄圣上,纯属诬陷,大人您看,那不是马吉森按中标数额交与大人的现银吗!”

    所有的人立即顺着马吉森手指的方向,望向会场入口入。只见来自开封的押银人及马吉森公司的众人们,正激动地抬着一箱箱现银,浩浩荡荡如潮涌,急急地奔向前台。

    马吉森顾不得高兴,五十岁地他。像突然被注入了灵活的魔力。他一跃而起,敏捷地跳离座椅。快步急走地奔下竞标台,迎着谭士桢、青霞和马前奔去。他的双眼早已潮湿。激动地抱了一下跑最前边地谭士桢,用力握了一下手。立即松开,又一把抱过小妹青霞,哽咽地说:“小妹!大哥知道,我的小妹是不会让大哥失望的,小妹是我们马家的骄傲,是我们整个彰德府的自豪,是一位救人于危机的贵人,这次竞标成功,小妹你应当立功……”

    最后,马吉森怒气冲冲地来到马前面前,不问青红皂白,用力猛推了马前一把,哽咽而愤怒地质问他:“推迟到今天,为什么不派人回来通知我一声,害得我们……害得我们……”马吉森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突然看到了马前的衣衫破烂不整、千孔百洞。而这种破烂不整、千孔百洞,决不是因为仪表的不整,而是经历了枪林弹雨,硝烟尘土的浴血奋战,才落下的破烂不整。立时,马吉森地心,疼痛起来。他一把揽过马前,抱着清瘦文俊而又苍老地马前,哽咽不成语地说,“你们平安就好……”

    在观众的掌声之中,在观众地惊喜之中,在赵大和青井目瞪口呆之中,马吉森来到钦差大臣面前,相请:“恭请钦差大人验收马吉森中标现银!”

    钦差大臣激动地验过马吉森的中标现银,满意地直点头,然后,他大声而庄严地宣布马吉森上台签中标合约书。立时,马吉森也大声而自信地命令谭士桢:“士桢,快拿出公司地公章,与清政府派遣的钦差大签中标合约书。”

    从谭士桢带着青霞和马前跑进来,从一箱箱银子抬到会场里,到中标合约书地签订,一直坐着不动的孙家鼎,仍然凝固了一样,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地坐着;年迈的他,今年七十三岁的他,本来已经绝望了,本来已经看不到丝毫希望了。可是,就在他绝望到顶点时,就在他绝望到不能再绝望时,就在他绝望到想一头碰死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柳暗花明的徒转,突然出现意想不到的奇迹,突然出现了他年迈的心脏不能承受的惊喜,突然出现了让他心跳加快想大喊大叫的结局。他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马吉森与清政府派遣的钦差大臣签合约,看着马吉森接过谭士桢手里的公司的公章,啪的一声盖在了合约了,他的心脏,也咚的一声,跟着震撼了一下。然后,他大声喊着谭士桢的名字,冲谭士桢摆摆手,示意谭士桢把盖过公司公章的合约,拿给他看。谭士桢便雄赳赳地走到孙家鼎面前,把合约递与他。

    孙家鼎浑身哆嗦地接过合约,激动地抚摸着,看看最下面的公章,又看看最上面的抬头字迹,突然像中了魔一样,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中标合约,仰向天挥动着,疯狂地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中标了!我们真的中标了!我们拿到了新煤矿的开采权了!谁说我们中国的土地任外强们寡分!啊?哈哈哈!哈哈哈!多年前的甲午战争!我孙家鼎因为主和!一直愧疚不安!一直不能挺直腰杆!今天终于让我孙家鼎扬眉吐气了!哈哈哈!哈哈哈……”

    孙家鼎笑得眼泪横流,笑得嘴水垂在下巴上,像荡秋千一样悠晃。可他笑着笑着,身体和笑声突然凝固了一样僵硬到那里,没有了笑声,没有了动作,随着合约从他手里的滑落,他僵硬而年迈的身体,在众人惊诧之中,慢慢地倒在地面上。

    当众人意识到不对劲、并像洪水一样围上去的时候,孙家鼎已经气绝身亡。但是,他的脸上,仍然遗留着为中国扬眉吐气的骄傲和自豪,仍然凝固着拿到新煤矿开采权之后的喜悦幸福的笑容。

    第118章:众族人痛悲,刘宪德暗爽(1)

    青霞还没有带人从安阳娘家回到尉氏,她支持大哥马吉森二百万两银子的壮举,早已经传遍了开封,也同样传到了尉氏大桥的刘氏族人那里。这一次,刘氏族没有经过刘宪德的煸惑和挑拨,便像置身于世界末日一样,哭天号地起来。

    因为两年前,刘宪德利用青霞去日本的机会,煸惑族里的人哄抢青霞家的秋粮,背着刘氏族人用暴力借青霞典铺里巨银,但被从日本回来的青霞,以免还秋粮之计,巧妙地让刘刘氏族人把刘宪德给孤立起来了。再加上青霞为又利用刘氏族人退还的银子,重新修了刘氏祠堂,并为刘氏族人的子孙们创办了学堂,巧妙把刘宪德一时被刘氏族人孤立了起来,凡是刘氏族人的子孙,皆可免费入学堂读书,吃住及学杂费,皆由青霞负担。

    所以,这两年来,刘宪德在尉氏,不但被刘氏族人给孤立了起来,还因为刘氏族人到处张扬他刘宪德煸惑他们欺凌青霞孤儿寡母的恶迹和恶行,再加上他刘宪德趁儿子没了命根去扒儿媳妇的灰之事,别说在尉氏了,就是在开封,也被人传得纷纷扬扬。每次,他刘宪德进城上街,凡是认识他的人,便立即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戳着他刘宪德的脊背骨议论、嘲笑和谩骂。也就是说,这两年来,他刘宪德在开封,一直是个众矢之的的人。

    可是,刘氏族人得知青霞支持她安阳大哥马吉森二百万两银子的事,仿佛是刹那之间,便把曾经免了他们的秋粮、为他们刘氏族人重新修建了刘氏祠堂、以及为刘他们氏族的子孙创办的免费学堂之事,瞬间忘得干干净净;过去青霞为他们刘氏族所做的一切,与青霞支持她大哥的二百万两的巨银相比,那真是让他们刘氏族的人感到莫大的痛恨和可笑:他们痛恨自己被青霞地小恩小惠所迷惑,他们可笑自己被青霞施予的小恩小惠所满足……

    也仿佛是刹那之间,他们觉得这二年让他们称赞的刘马氏青霞,简直是可恶透顶了。可恶得让他们想立即喝她的血,立即吃她的肉;如果青霞就站在他们面前的话,他们已不再需要刘宪德的煸惑了,已再需要刘宪德的挑拨了,他们会主动把刘氏马氏青霞撕咬得体无完肤……,

    更仿佛是刹那之间,他们立即想到了这二年让他们到处张扬谩骂得已是臭名昭著地刘宪德,想到了刘宪德以前的种种好处。想到了刘宪德以前为他们刘氏族人出谋划策地劳苦功高,想到了刘宪德这两年所遭遇到的委屈。想到了刘宪德这两年夹起尾巴做人的可怜相。并在心里后悔,后悔这这二年对刘宪德的种种不公平指责……

    而刘宪德,得知青霞支持安阳大哥马吉森二百万两白银之事,尽管他心里瞬间对青霞恨得无以复加。瞬间对青霞恨得想上天入地地泄一通,但在痛恨青霞的同时,心里反而升腾起一种因祸得福的疼痛和舒服。这种疼痛和舒服,让他没有像其他刘氏族人那样陷入了世界末日的黑暗之中,没有让他想哭天号地想撕咬活剥刘马氏青霞,而是让他静静地坐在家里,疼痛并舒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些只会被蝇头小利所俘虏的刘氏族人。等待那些只会对小恩小惠所满足的刘氏族人。哭天号地的来到他面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