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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独钟第4部分阅读

急救持续着,莫元叔夫妇静默地聚集在门外。

    莫元叔搂着有些不支的夫人,一面凝重地了解事情的经过,最后护卫的报告让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侵入者已经毒发身亡?”任务失败,于是自杀?好一个阴绝的组织,可以控制人到这种地步。

    “是的,由于刺客服毒自尽,所以抓不到活口。”

    “浣儿从未涉世,怎么会有人想对她不利?”莫夫人颤抖地开口。她好不容易盼到故人之女,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知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马?”莫元叔一边安慰妻子,一边沉重地问道。

    “依他不顾一切的奇诡武功来看,可能来自暗夜门。”一名见多识广的护卫猜测道。据说暗夜门派出的杀手,特色是个个不怕死。毫无路数、一味不要命的砍法,反而出奇成功地制杀了许多江湖高手。

    “暗夜门?浣儿怎么会跟暗夜门扯上关系?她一个女孩子家,跟人无怨无仇的,怎么有人会雇杀手对付她?”莫元叔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老爷……”莫夫人忧心忡忡地看他。

    “你们先下去,近日要加强巡守。”莫元叔遣退护卫。

    “现在怎么办?”

    他叹了一口气。“目前只有先等浣儿度过这次难关再说。”

    “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除了身世波折,连性命也这么多磨。”莫夫人心疼地低叹。

    “浣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莫元叔轻拍她的肩膀。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她难过地偎进夫君的怀中。

    但愿浣儿能躲过这一劫。

    疼……好疼……浣儿在剧痛的黑暗中浮浮沉沉的,觉得全身内外像遭到火炙,痛苦难当,每次呼吸就像被一把针狠狠地扎入胸口,好疼好疼。

    “娘……娘……”她微弱地呻吟出声。在黑暗中,亲人在她身边徘徊了又走,她不舍地想挽留,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浣儿,浣儿,你醒了吗?”一股力道强拉着她离开这片黑暗,可是她身子好重,实在动不了。

    接着,一团狰狞的黑影又出现在她眼前,提着亮晃晃的大刀向她劈来。

    “大哥……救我……”她又怕又慌,突然听到莫殷磊的声音,挣扎着向他求救。可是眼前好黑好暗,她看不到他在哪儿,只有在梦里无助地啜泣着。

    “别哭,浣儿别哭了。是不是伤口疼?忍一忍,待会儿就好了。”莫殷磊温柔地安慰,一边尽量放轻上药的动作,只是眼底却泄漏出狠戾的怒气。他绝对不会原谅伤害浣儿的人,他要以牙还牙。

    上好药后,浣儿再度陷入昏睡,他为她整理好衣襟,才开门让候在门外的方流墨进来:“少主,我好像听到声音,少夫人醒了?”他探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的浣儿、“还好,刚才只是呓浯,没有完全清醒。”

    “算算日子,她也该快醒了。”她已经昏迷十多天了,照理说,最近就会转醒,莫殷磊点点头。“要你查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他的语气忽而冷凝下来。

    “幕后指使者极有可能是林家庄。”方流墨敛起轻率的表情,转为精明、“林家庄……”莫殷磊眼睛眯了一下。

    “近来他们在商场上动作频繁,屡屡干扰岩叶山庄的各种生意,有跟咱们竞争的意味,从各个线索判断,林家庄似乎想统整北方经济势力,野心颇大。”方流墨精明犀利的分析,不见乎日轻佻。

    莫殷磊沉思不语。

    “而且他们最近发出奇怪的风声。”方流墨补充道。

    “什么风声?”他挑起眉。

    “林家庄到处跟人说,他们和咱们岩叶山庄未来可能联姻。”

    “联姻?”莫殷磊的语气带着危险。

    “上回林岚芷才从这儿回去,怎么可能不知道莫家不久之后即将迎娶浣儿姑娘?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方流墨不以为然地从鼻子嗤了一声。

    “因此,浣儿成了他们扩展野心的绊脚石?他们算盘打得真好!竟然妄想利用联姻来制衡岩叶山庄。”莫殷磊嘲讽地冷笑一声。

    莫殷磊回头看了看仍昏睡在床上的浣儿,然后向方流墨说道:“过一阵子,浣儿伤势稳定了,陪我去办一件事。”他的脸上冷凝着一股肃杀的风暴。

    “少主尽管吩咐就是。”

    血腥的预兆,隐隐飞动……

    在莫殷磊和方流墨的全力救治下,王浣儿惊险地度过生死交口。当初来到岩叶之前,才大病初愈,却又接连受到重伤,因此,浣儿的身子恢复得极慢,足足休养了两个多月,才下得了床。

    自从受伤后,她消瘦很多,体质变得虚弱,脸色也因大量失血后显得极为苍白,难得红润。

    洗春端着盅,服侍浣儿喝下炖品。

    “我不想喝了。”她轻轻推开洗春的手。

    “小姐!怎么可以不喝?多喝一些,你才会赶快好起来呀。”洗春像老嬷嬷似地,坚持要她喝完。

    这阵子她一直在浣儿小姐身边照顾,朝夕相处下,主仆两人早已热稔,而且无话不谈。

    “每天都喝这些补品,早喝怕了。”她望着浓黑的汤汁,浅浅蹙起眉。

    “可是,这是夫人命人去采买最昂贵的药材回来煎煮,给你调养身子的。不喝不是浪费了?还辜负了她老人家。”洗春扮着委屈的脸,聪明地抬出夫人的名号。她很了解小姐心里很感激庄主和夫人的疼爱,绝对不忍拂逆他们的好意。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喝。”浣儿今天有些烦躁,难得地使了些小性子,洗春有些讶然,不过她没再说什么,体贴地移开盅碗。“既然小姐不想喝,就别勉强了。”

    “洗春,对不起……”遇着洗春软化的态度,浣儿反而有些歉然。

    “没关系,只要小姐心情舒坦、精神愉快,洗春就开心了……而且,那是炖再多的药汤也换不来的。”

    闻言,浣儿浅浅一笑,瞬间一扫连日来的沉郁气色。她的容颜虽然消瘦苍白,却更显清丽,让洗春不禁看得痴了。

    洗春摇摇头。“我现在才知道,美人就算在生病的时候,也能有这么好看的笑容,天生丽质果然就是不一样。老天真是偏心,我也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怎么我生起病来的时候,总是一脸蜡黄蜡黄的,真希望我也能跟小姐一样。”

    王浣儿闻言有些啼笑皆非。“你说什么傻话,健康的气色才是最漂亮的,像你一样,多么娇俏,我才羡慕你呢!”

    “真的吗?”洗春喜不自胜,高兴得红了脸。

    看着洗春无忧无虑的模样,浣儿忽然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好像小月,个性单纯,容易满足。”

    “小姐,小月姐如果地下有知,她也不希望你一直为她难过的。打起精神来,否则少主会担心……啊……”话说完,洗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干么现在提起少主呢?她懊恼地想。因为莫殷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看王浣儿了。

    更正确的说,两个月前他就出庄了,至今还没回来,连行踪也没交代。

    浣儿明了洗春脸上古怪的表情,但没说什么。

    她猜测莫殷磊也许有要事缠身,所以才没来看她。

    可是,他一走就是两个月,即使她再怎样理智地安慰自己,要自己耐心等待他的归来,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凄楚。

    两个月前她受伤的时候,听说他曾守在床榻看顾她十几天,直到他确定她已没有生命之虞,便神秘的消失,连方流墨也一起不见踪影。没人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庄主夫妇也对儿子怪异的行径感到一头雾水。

    所有人都对少庄主的行为摸不着头绪。当初他明明为王浣儿心焦神伤,现在却又不闻不问,谁也不知道岩叶山庄的少主心里怎么想,只能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位尚未入门的浣儿小姐,纷纷猜测这位少夫人在少主心里占了什么样的地位。

    浣儿自己也不了解莫殷磊深不可测的心思。有时她可以察觉得出他待她的确情深义重,可是不知为何,有时她又觉得很不踏实,迷惘得说不出所以然来。

    “少主还没回来吗?”她强装笑容问道。

    “嗯。”洗春无奈地点点头。

    浣儿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显出淡淡的失落。

    “扶我出去透透气吧!”冲动地,她想出去闻闻花香、晒晒太阳。

    “可是,小姐你身子还很弱,禁不起风吹的。”洗春有些担心。

    “没关系,我披件衣服,再继续关在房里,我会闷坏的。”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洗春就走,洗春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只好乖乖地陪浣儿到花园散步。再说,小姐也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出去透透气了。

    出房门后,在往花园的路上,途经上次她发生意外的地方,浣儿的脚步迟缓了下来。

    再回顾当时,浣儿真觉得恍如隔世,只剩肩膀不时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她,她真的曾经在这儿历经了九死一生的惊险。

    为什么有人要加害她?她心头一直萦绕着这个疑问。可是,没人回答她,只说是盗匪伤人。、叹了一口气,由洗春扶着走上凉亭。

    待她在凉亭中坐定,恰巧庄主夫妇来探望她,正要起身迎接,被莫夫人上前压了下来。

    “浣儿,怎么出来了?可别感染到风寒,身子才刚好,要多注意。”莫夫人坐到她身边,有如多虑的慈母细细拉拢浣儿的披风。

    “你的气色好多了。”莫元叔坐在一旁抚着胡须,端详她的脸色后做出满意的结论。

    “谢谢爹娘关心。”浣儿眼眶红了起来。她衷心感谢他们,在她失去了所有至亲之后,毫不吝啬地给予她最丰沛的温情。他们无微不至的细细呵疼,着实烙进她心底,一生难忘。

    “看来流墨和磊儿那两个小子的医术真没话说,当初送他去天山跟着神医贾代敷学医的决定做对了。”莫夫人难掩一股母亲的骄傲。

    “还说呢。是谁送儿子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骂那个神医是个专门拐骗小孩的‘假大夫’。”莫元叔不留面子地取笑。莫夫人登时满脸红霞,恼羞成怒地捶他一下。“你……在小辈面前泄我气!谁教他什么名字不好取,竟然叫‘假大夫’的。”

    浣儿几乎失笑,不过她保留地垂下眼,小心掩住笑意。可是洗春就没这么好功力,当场噗哧一声笑出来。

    “对……对不起。”洗春急忙捂住口。

    “无妨。”话是对洗春说,不过莫夫人的目光却不留情地杀向罪魁祸首,仿佛在说:待会儿回房后你给我小心一点。

    莫元叔挑眉,接住她的威胁。

    浣儿注意到庄主和夫人之间传递的亲密眼神,和无言的浓厚默契,霎时间,觉得好羡慕。

    她也能有机会拥有这般彼此相属的感动吗?浣儿悄悄叹了一口气。

    浣儿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失神地发呆,任洗春梳直她披散下来的发丝。

    “小姐,好了。”

    “谢谢你,你下去休息吧。”浣儿回过神,遣退洗春后,她仍然迳自坐在椅上,动也不动。

    突然砰地一声,一阵风吹开一扇窗户,将她吓了一跳。

    她没有多想,起身过去关上窗,才回过身,便惊觉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

    “啊……”才叫出声,便教一只大掌捂住口。

    “嘘!大家都已经睡了,明天早上我自然会通知大家我回来的事,不必在此刻急着吵醒所有人。”戏谑的耳语贴在她耳边响起。

    浣儿讶异地转头。“大哥……你……你回来了……”

    莫般磊似笑非笑的鹰眼在她身上逡巡了一下。“嗯,气色还不错。”他满意地看着她莹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粉色。“看来你被照顾得很好,明天我得好好谢谢爹娘。”

    浣儿无法理清心口的情绪,只觉得心头上的一片马蚤乱升至眼眸处,化成了水雾。她清澄的大眼眨了眨,泪珠便一串串地滚落下来。

    “大哥……”两个月不见,一见到他,她才知道她好想好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已经沉沦,思念早已经生了根?

    “怎么哭了?不高兴见到我回来?”莫殷磊有些啼笑皆非地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怎知浣儿愈哭愈凶,抓着他的衣袖猛摇头。

    原来,她的心……她的心……早就遗落了。而她却现在才发觉。

    他叹息一声,轻轻带她到床边,将她拥进怀里一起在床沿坐下,像哄孩子一样地低声安抚她。“别哭了,浣儿,我会心痛。”如往常一般,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的声音,浣儿不知不觉便止住了眼泪。

    许久许久,两人静静地倚偎,享受自然安适的沉默。

    “这两个月,你去哪里了?”她问道。

    “去办一件事。”他简短回答,似乎不想深谈。

    “是为了我吗?大家都说那夜是盗匪侵入,无辜波及到我。可是,我晓得事实并不单纯。这件事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因为,那名刺客正确无误地叫出我的名字。”即使众人极力隐瞒,她仍旧聪慧地看穿真相。

    “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类似的事件发生。”他承诺。

    “你……怎么解决这件事?”她转过头审视他的眼神。在消失的两个月中,他一定做了什么。她了解莫殷磊的个性是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但是若有人逾了界,他肯定不会太仁慈。

    莫殷磊不语。

    以牙还牙、不择手段的过程中,多多少少一定会涉险。而她不愿他为了她冒任何危险。“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我一切都依循正途。”他知道她的顾虑:他不会赶尽杀绝,但是那些人为一己之私,罔顾人命的做法,绝对不容宽贷。

    “那方大哥呢?”

    “我让他回南方去了。他离开太久,该回去看看了。”莫殷磊说,不过他却故意不提他顺便办些‘事’。

    “原来如此。”浣儿放心地偎回他的怀抱。

    莫殷磊用手指梳理浣儿长而乌亮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几乎对指尖柔滑的触感上了瘾。浣儿则闭着眼,温婉地任他抚弄她的秀发。

    “你刚刚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吗?在想什么?”他对她柔顺带着淡淡香味的头发有些着迷,手指留恋不去。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的爹娘感情很好,令人羡慕。”

    “他们在年轻时,曾经遭遇过你想不到的风浪和历练,早看透了许多事。他们坚贞的感情,是用刻骨铭心的血泪磨难换来的。”

    “真的吗?改天说给我听。”浣儿感兴趣地抬起头,睁着圆亮的大眼看他。

    “没问题。”莫殷磊点点头。

    她偎回他坚实的怀里。

    “对了,我还听娘说你以前曾经跟过一位住在天山的‘假大夫’学医?”她好奇地问,言语间藏着轻淡的笑意。

    “你听到的还真多。”莫殷磊拥紧她笑道。

    “告诉我。”她拉住他的袖子,软语央求着。

    “他是江湖有名的神医,但脾气古怪也是非常出名。有一次,他来岩叶山庄作客,同时见我和流墨的资质不错,便坚持要收我们两个为徒。”

    “但是娘反对?”浣儿猜想心软的夫人肯定舍不得让儿子上山苦修。“当时娘直指师父的鼻子大骂他是欺世盗名的‘假大夫’。他一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嘲笑他的名字,那次他被娘戳到毕生痛处,师父他老人家差点气绝。”

    浣儿格格笑出声。“既是神医,怎么取名为贾代敷呢?”

    “只能怪师父他老人家的爹娘,当初怎么也没想到他以后竟然会以行医为志。”

    “真可怜了他老人家。”浣儿对他无限同情。

    “说到行医,我突然想到应该要看看你的伤口,诊察一下这两个月来的愈合程度。”说着他立即掀起她的衣衫,惹得浣儿一声惊呼。

    “大哥,你在做什么?干么翻我的衣裳?”她红了脸,双手快速压下他的魔掌。

    “不翻衣裳,怎么看你的伤?”他的口气是那么理所当然。

    “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浣儿结巴着。他怎么如此大胆?

    “我们即将成为夫妻,还要避讳什么?”强硬的大掌不顾她的意愿,又要拉开她的衣摆。

    “我……我好了……没有大碍了……”她惊惶得抓住衣领,想跳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