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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逆九天第3部分阅读

    荼的容貌,现原来庾夕不只准备一个替身,还有杀其一的打算,如当头一棒,悲从中来。可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这段孽缘竟不可制止地在心底滋生,来得无声无息。

    翎儿感觉自己走了漫长的路,才到摇月苑门前,看着月光投在门前斑驳的痕迹。举目,

    月光轻柔如绢,覆盖在她乌墨青丝上,洒落于她温润如玉的面庞,就如某个遇见庾夕的晚上。四周万籁无声,半晌,翎儿悠悠叹了声,推门入内。

    那边厢,李如荼正在等待宰割,风雨前最是平静。和庾夕相处过就知道他并不多话。很多时候,如果不是授课时间,庾夕便不出现,这让李如荼一直误认为自己拥有部分自由权。

    “你打算怎样处置我?”李如荼惊极反安。站起身。拍拍身上地尘土。还嗅了一下手上地青草味。皱皱眉头。

    庾夕脸上风轻云淡。也不走进三步距离内。“我去过端州。”

    李如荼心头一紧。这人心思慎密。竟然真去了她瞎掰地家乡。这么短地时间。一定是日夜兼程。新城对于他来说。真地是这么重要吗?

    “可有见到李家老父?”李如荼来个死鸭子嘴硬。都要死了。偏不让你得逞!

    庾夕审视李如荼脸上每一丝表情。道:“庾某赶至小姐家中。李老丈已仙逝。”

    嗌?李如荼被说得楞头楞脑。什么跟什么啊?老爸在一千多年后地广州对着股市跳脚。金融海啸不知过了没?怎么会被庾夕查出在端州一带。还要死翘翘呢?这个老爸哪里来地?

    “据邻里告知,是村中恶霸因一言不合而拳打致伤,药石无效,卧床两日后离世。庾某已命人厚加安葬,并命官府办了那恶徒。”庾夕完全不管李如荼是否消化得了这些讯息,继续慢悠悠道:“至于令堂,我已经送至字据所立诺兰湖码头以北一百顷沃土旁的宅地中,白银一千两已奉上。”

    啊?还有老妈也穿越来了?不会吧……庾夕完全是在交待她的身后事一样,简单说完,多讲一个字亦嫌多余,便慢慢从袖中抽出一个物事来。

    她幽幽看着庾夕递过来的羊脂白玉瓶,样子象煞观世音手中救命的玉净瓶。呵呵,里面不是观世音手中救苦救难的甘露,是地狱来使的催命符。

    李如荼此刻心里面很平静。虽然从楼梯滚到古代来了,无端被迫扮作死于家庭暴力的公主,现在又因为没有潜质要处理掉,无端多了个老爸老妈,这些象谜题一样缠着她,却来得太快,让她没有足够的准备悲伤便要接受现实。如果没有时间解谜,可能也没办法回到现代去,便当成自己在古代重生之后,再有曾经疼爱自己的家人吧。在她短暂的生命里面,曾经有过一丝精彩。

    远处传来隐约的五更五鼓,五更天了,马上天就要大亮,她看着仿佛透出圣洁光亮的庾夕的手,在黑袍衬托下,更是手如柔荑。这双手的主人,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再看他朗星双眸,这双眼,看到的只有真正的新城吧?

    有一点什么,跟随着李如荼的心一起,出清脆的响声。是什么在无声的对望中碎掉了?

    李如荼无力地接过玉瓶,拔开瓶塞,一阵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她笑了笑,还好,相信味道还不错。

    仰头,毒药正要贯穿喉咙,日出第一抹阳光,投射大地。

    忽地,一道奇异的光,从奇异的方向,晃花了李如荼双眼。

    庾夕眼色一沉,疾如旋踵,业已跃起。随即,云谲波诡的剑气四起,笼罩着两人站立的几尺方地。李如荼从不知庾夕会武,从他一闪而过的黑袍瞬间融入刀光剑影之中,才惊觉他确实良贾深藏。

    李如荼看得不真切,只看到星流霆击之间交手的是一劲装黑衣人,身段中等,手执刃宽较窄、刃口很薄的唐刀,脚法轻灵,出招诡谲怪诞,很是稀奇。

    起初黑衣人凭借剑走偏锋困住庾夕,只是庾夕修为本在其上,几个回合之后,逐渐掌握局势。

    庾夕左手一翻,已拍开从刁钻角度刺来的刀锋,握指成剑,向黑衣人胸前戳去。黑衣人身形硬生生向后一仰,避过一招,再行云流水般向后翻了几个后空翻。

    见动作一气呵成,犹如黑客帝国经典场面,李如荼非常想鼓掌大呼一个赞字,无奈黑衣人连翻几下,已到自己跟前,并且用唐刀指着她娇小的鼻子。她只得怏怏住了口,成为一个称职的人质。

    李如荼无辜地望向打翻的羊脂白玉瓶,香气四溢,想不到饮毒死还不够轰烈,现在改为刀弑。

    傻瓜,李如荼睇着黑衣人,终于明白悉才翎儿看自己是什么心情。“咳咳……你还是放了我吧!”你放了我,仗着轻功好,可能逃过一命,现在挟持了一个对方想杀的人,实在是……笨到家了。

    黑衣人有一对眼尾上扬的凤眼,李如荼心中一颤,从未想过人间居然有此剪水双瞳,清澈见底。这时黑衣人眼底布满忧虑,手中唐刀在身前划出一字,换个角度指着李如荼的太阴|岤,全身戒备,低声道:“退后五丈。”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庾夕有整以暇,站在五步之遥,根本就没有退后的打算,冷冷地看着两人。

    李如荼恨铁不成钢,气鼓鼓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来之前半刻钟,我在阎王殿前一直打转。你看看地面那个玉瓶便是我的催命符。”

    黑衣人不动声色,专注看着庾夕一举一动。

    李如荼翻翻白眼,没多久就听到远处有人声灯影渐近,想是已经惊动了公主府内众人。

    好啊,人来得越多越好,虽然她是冒牌公主,但是众口铄金,庾夕总不能当着大家面杀了自己,事情便可拖延一时半刻。

    庾夕跟黑衣人亦想到,两人电光火石同时间出手。可怜李如荼被当成|人肉盾牌,虽然庾夕不主动攻击她,但也不怜惜。每每黑衣人挡不住攻势,便拉过李如荼挡去一击。随着李如荼身上挂彩越多越重,黑衣人内疚之意渐浓,局势变成了黑衣人勉力支撑还要兼顾手上的拖油瓶。

    在庾夕第一掌打在李如荼的背上时,虽然感觉他已经收势撤掌,但余力已把李如荼打得龇牙咧嘴。本来就没有活命的奢望,在庾夕几番落手下,李如荼反而倔劲上头,心想与其死在庾夕手中,不如死前作些阻力。到后来即使黑衣人没有拉她做垫背,她自己倒贴上去挡了好几下。

    再一次,庾夕出掌横拍向黑衣人右肩,气势锐不可挡,心下打算一招了了缠斗之机。李如荼不知哪里涌出的勇气,旋身一抱,后背露出空门任由庾夕劲力拍至。

    疼,李如荼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疼痛,椎心裂肺地从背脊传遍身躯,象吞下了百枚刺刀,在全身游走,不断绞碎五脏六腑。随着喉咙一甜,李如荼念头一闪而过,马上拐头面对手中顿了一下的庾夕,噗一声,血如漫天开满的杜鹃,星星点点,即使庾夕遽已闪身后退,血雾还是污了他的一角衣衫。

    李如荼面上透出诡异的红艳,血丝还残留在唇上,媚眼如丝,本是姿色一般的容颜,出落得特别妖惑。此刻她深入骨髓的恨,因此获得一丝快慰,面上不由自主露出笑意,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她尚不知自己的笑靥动人心魄,黑衣人在此空档于暗袋中掏出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事,狠力往地面一掷,顿时浓烟四起。

    黑衣人籍机抱住李如荼力向东跑去,李如荼心中暗笑,你不是以为一枚小小烟雾弹就可以逃过庾夕吧?但是庾夕并没有追上,未几,她便在身心力竭中沉沉睡去。

    第六话 此夜曲中见扶桑

    庾夕醒时,天已大白,张成垂手立在一旁等候,一向沉稳的脸有点僵硬,问道:“大人身子可见不适?”

    “无事,不想那歹人弹中藏有独特迷香,待我现时已不支。”

    “大人,此香不属中原一带。”

    “知道了。”庾夕没有作声,思索着刚才每个细节与线索,眼尾扫到衣衫一角,黑色衣服上沾了几点血迹并不起眼,却让庾夕忆起烟雾中的血色笑靥。

    手中一紧,庾夕轻唤:“敏珠。”

    敏珠立即推门入内为他更衣,问道:“少主,这换下来的……“

    “烧掉。”他皱皱眉,不再看那黑袍。“张成,你随我来。”

    两人便走向书房,开始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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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荼非常懊恼自己身子骨不错,她居然重伤之下,还能醒过来。全身上下大大小小三十多道伤,加上庾夕雷霆一击,本应奄奄一息的她,趟在车厢一角,瞪着宝蓝色厚重的车帘。

    这是?她感觉车轮不断与坑洼的路上压到石子的震荡,这令她全身的伤象被重新撕裂一样,内脏因此翻江覆海,喉咙有如羽毛撩动,不知何时会忍不住再度喷出血雾。

    避震系统实在太差了吧?这是什么烂马车。车厢内陈旧不堪。旁边放杂物地小几随着震动会砸到她地小腿上。不要啊。小腿可能是身上唯一没有受伤地部位。

    她昏迷之际。便感觉有人在背后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抵于她背脊。有种温暖得诡异地热气缓缓输送全身。令她一度要沉入黑暗地无力感被驱逐。天啊。让我晕倒吧!李如荼只剩下瞪眼睛地力气了。只好认命地躺在这个温暖地怀抱。她感觉背后是一个男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生怕弄伤更生怕亵渎。那肯定不是庾夕。李如荼眼中突然横生一点雾气。本以为。这些天她卖力扮演一个唐朝公主。他会看到她地努力;本以为。在他心目中。酷似新城地她多少有一点地位;本以为。见是她掩护。他不会出尽全力痛下杀手;本以为……太多期望了。期望越深。失望越大。不是吗?谁说冷汉尚有柔情。庾夕地柔情已经全随新城远去。那一掌。把李如荼还没有长成地心苗打得稀巴烂。

    可能是时间太久了。那男子地身体有点僵硬。李如荼心中暗笑。肯定是那个笨蛋黑衣人。傻乎乎地劫持她想要逃。后来却为了她困于缠斗。现在抱得累了。内力也消耗不少了。怕她颠簸。也不把她抛开。可能又想起陌生男女抱在一起有碍观瞻。内心又挣扎起来了。

    “你。醒了吗?”

    男子说话字正腔圆。如珠玉撞击之声。脆而温润。只是。有那么一丝怪异。在李如荼心头蔓延。

    李如荼不管他。闭上眼脸。男子可能想探头看看她地脸。温热地鼻息掠过她地耳垂。引起一阵瘙痒。男子看李如荼没有应声。只好复又依着车厢内壁。假寐半刻。

    “喂。”李如荼终于存够开口的力气。

    “嗯……啊?你醒了?”

    笨!难道在说梦话吗?李如荼心中翻了个白眼,气若游丝,道:“水。”

    男子空出手来,在腰间取出一精致的羊皮水囊,拔开塞子,准备给她灌下去。马车几下颠簸,差点把他手中的水泻在李如荼身上。唉……分明就是个纨绔子弟,从来没有服侍别人的经验。

    喝了几口,李如荼便提手接过水囊,优哉游哉地靠在这个人肉椅垫上喝水。水的味道很清润,只是,有一丝什么气息很熟悉,似有若无,她拿过塞子,再嗅了嗅。

    灵光一闪,李如荼挣扎地要起来,那男子扶着她靠在车厢的角上,还在她腰下垫了一条毯子。

    李如荼看看他身上的一套黑衣,还有依旧明亮清澈如盈盈秋月的双瞳,没有什么破绽,只是,他出卖了他自己。

    李如荼不顾礼节,拉过对方的手,黑衣男子却不挣扎,呆呆地看着她在自己手心画些什么。

    李如荼画的是菊花,十六片花瓣的菊花。还未画毕,黑衣男子手中一颤,缩回手,半蹲在厢内,后退一小寸,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中戒备,打量着她露出笑意的脸。

    果然,李如荼心中了然,轻轻念出奇怪的音,“托么达奇,哒嘎喇。”

    男子眼中掀起,惊讶不已,在他眼底,很清晰地映出他心底的震惊、怀疑、挣扎。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依然用汉语,问道,只是,音即使如何标准,还是掩饰不了他短频音的习惯。

    “你是倭人吧?”李如荼完全忽视他弩张剑拔的表情,指着他的水囊,“你下次来唐,记住学好汉语,还有,水囊装过清酒之后,要洗干净再盛水。”

    李如荼在男子手心画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纹”是日本皇室家徽,创始人便是神武天皇,即传说中日本第一代天皇,建立最早的大和王权,为日本开国之祖与天皇之滥觞。还有种说法指神武天皇就是被秦始皇派遣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方士徐福,他和数千个童男女随从在到达日本之后一去不返,徐福更成为后来的神武天皇,而现时的日本人就是徐福和这群童男女的后裔。

    “托么达奇”就是日文中“朋友”的音,虽隔千年,音有所不同,不过在黑衣人耳中却很是震撼。

    “你到底……”

    够了,是你劫持我来的,不是我捉你来的,怎么比我这个肉票还害怕呢?“我是朋友。这个时候,你只能信任我。”李如荼打断他拔剑的动作,坚定地望入他的双眸。

    黑衣男子顿了顿,迷惑地回望她。直到,马车突然停止,李如荼定不下身形,向他扑去,黑衣男子稳稳地抱住她。也许耗费了太多精力,也许在他怀内太舒适了,她累极,睡去。

    接着一段很长的时日,李如荼在昏迷与短暂苏醒之间徘徊。日夜陪伴她的便是那黑衣男子,从承马车转到水路,他一直笨拙地喂她吃药,擦汗,更衣……

    更衣?李如荼刚睁开眼睛,很想马上又昏迷过去。手臂很麻,她转眸看见一段白皙的后颈,一人伏于床沿,想必是累极,睡了,还压到她的手。这个白痴,李如荼心中嗔骂。

    正忖思着推醒他,他嘤咛一声,头换了个姿势,脸朝床头。李如荼倒吸一口气,只见那家伙没有蒙面纱巾之下的容貌,肤如凝脂,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长长的羽睫下是因为劳累留下淡淡的暗影。几缕丝凌乱地散落在他轻颦的眉峰间,随风偶尔撩动鼻翼,“哈啾”,他打了个喷嚏,混混沌沌张开星眸,盈盈眼波落在李如荼面上。

    他呆了呆,顷刻芙蓉绽放,“你醒了?”顿时,室内所有物事皆褪色,李如荼眼被灼得花了眼。

    李如荼咽了一下,纳闷地说:“原来上天是公平的。”一个人笨,所以上帝给了他超美型的外貌。

    “呃?”他又呆了呆,星目中渗出水来,“你已经睡了十数天了,大夫说你要是再不醒,可能就……好了,你快吃过药再睡睡吧。”

    李如荼喉咙一堵,心中有种异样的温暖升起,塞在心头。面前此人与自己因为偶遇,是敌是友尚未分清,便衣不解带服侍在旁,与庾夕对自己确是天渊之别。从他殷切的眼神内,饱含了忧虑、欣喜与期待,这么一个傻瓜,她看着他眼底的黑印,心底有丝疼痛。

    李如荼摇摇头,不肯饮下黑绸的药汁,“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吟半刻,眼中慢慢如云雾散去,抬眼深深看着她,“大海人。”

    “呃……”李如荼一时语塞,虽然日本历史基本上没有念过,但是这名字马上就证明了他的日本皇家身份。

    天皇自称是天照大神的后代,是现人神,所以没有姓氏,只有名,所以日本天皇及皇室成员都有名无姓。在古代日本,姓是用来表示职位或功绩的,是天皇赐给大臣的。日本在1868年明治维新以前,一般平民不准有姓,只有贵族统治以被封赐的家号、称号、官职、爵位等为姓。直到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政府实施户籍法。为了登记户口,编造户籍,才准许平民有姓。但是作为“神”的天皇以及皇族另有《皇室典范》,不在户籍法的管辖范围,所以至今依然无姓。

    “我是……大唐当今圣上御妹新城长公主,李瑱。”李如荼垂下眼脸,不敢面对他华星秋月般的容颜,心中内疚得芒刺在背。

    “我探听过那是公主府,却料想不到你就是新城长公主。”大海人笑意沿着嘴角,迅速燃亮满室。

    他是倭国皇室,为何来大唐?如果是随遣唐使来,怎么会落单?难道是有预谋,要对大唐不利?李如荼摇摇头,不可能,虽然小日本在现代对中国残忍侵略,但是于唐代只有点头哈腰的哈巴角色,如何敢于龙头锯角。但是,他确实探听了新城府邸,然后贸然闯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