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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逆九天第12部分阅读

    李明冷冷一哼,“有什么事快说,本王没那个空闲。”

    “看样子,你知道不少,何不把你手中线索告知与我。”

    李明眼角一挑,“为何我要告诉你?”

    “因为我们是盟友啊!”

    李明冷笑了几声,似是听到天下最可笑的笑话,半晌才道:“就凭你那点微末能力,我掐死你比掐死蚂蚁更容易。“

    “确实,你要杀我易如反掌。“李如荼一笑,走到李明面前,伸手想向他手上的绿绮琴身摸去,李明皱着脸一缩。看他小孩子气的表情,李如荼失笑道:“只是我如此低劣之人,却拥有你们没有的优势。”

    李明脸上一黑,知道她说的是容貌酷似新城能轻易获得皇帝的心,并能帮助庾夕弑君,随即想起之前比试自己胜了李如荼却最后因赐婚改嫁而功败垂成,脸都绿了。

    李如荼媚笑,继续道,“我知道你心系庾夕,但是皇上重用于你,派你来此保护荣承闺和我。对于你来说,一边是心上人,另一边皇命难违。既要维持平衡,又不可让两方察觉,你确实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过这三日内,我可以拧转乾坤,你解决目前困局,我的人生甚至你们的人生将会改变。”

    “我能相信你么?我确信你恨庾夕。”李明看着这女子地。乌黑浓密。因为月色染了光华。便如披了神圣光洁地头纱。

    李如荼忽尔。抬眼看到他地眼里。锋利地眼神包含自信。“我与他之间鹿死谁手不由得你去操心。不过先。我要在这宫廷生存便要有我立足之地。在这场女人地战争里。我希望你保持中立。不要偏帮任何一方。如此而已。”

    李明再次审视面前这女子炯炯目光中透出地坚定。突尔想起了之前在荣承闺后院中。韦正矩眼光柔和地看着一株淡色菊花。似是欣赏又似是透过这贞秀之姿想起了什么。当李明问他时。隐约听到韦正矩回道:“此菊名曰“木兰换装”。初开时呈莲色。夜间就会变为粉色。变化之间亦刚亦柔。英勇中又带女儿气。便如穿着衣裙地花木兰。”那时他眼中地是谁?李明此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轻咳一声。李明有点不愿。最终还是从怀中掏了个物事递给她。“拿着。”

    李如荼接过来看是个黄|色小蜡丸。一怔。该不是邪教那些要人效忠教主地慢性毒药吧?

    李明一眼看穿她地想法。冷哼道:“切勿在荣承闺处饮食。连水都要小心。如有异状便服此药。”说罢转身离去。却不肯告之此乃庾夕费劲心思为李如荼研制。切勿轻易弃之。依她性格。知道后很有可能马上扔在地面多踩几脚。

    李如荼一怔,想不到这是李明准备给她的解毒丸,对他背叫了一声:“翎儿!”

    李明背影一颤,站住了脚,没好气地问:“还有何事?”

    李如荼很想问他水底下给她渡气的人是不是他,此番又不好意思起来,只得怏怏道:“多谢你救了我。”

    李明突然转过脸来,面上一丝奇怪的表情闪过,李如荼却不明就里,只听他狡黠笑道:“总有一日你要还的。”

    李如荼看他走得飞快,想起他最后那句话,心中莫明一寒,只得转身偷偷回帐。一踏入帐内,迎面敏珠拦住她,轻声道:“公主你去了哪里?不久前荣承闺命玉竹请你过帐一聚,我推说你身子不爽早睡下了,看模样那玉竹也是个厉害之人。”

    李如荼点点头,心惊荣承闺怎么这么快就要动手,径直上了床睡下了。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车队继续向法门寺进,没到午时便到了。在延福搀扶下,李如荼以病弱的姿态下来马车,却惊愕在这佛门古刹之前。

    山门过后是数十丈的青石大道,远远的看见殿宇宏伟群立在绿树丛中,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青天白云微风中,空气中还有丝微微的檀香味。法门寺刚兴建不久,又属皇家寺庙,除了初一十五开放日,寻常百姓是不得礼佛的,此刻金碧辉煌的庙宇在香烟缭绕笼罩下,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这庙宇远远超越现今法门寺的规模,富丽大气之姿更是超乎李如荼想像。千余年后,佛依然伫立看人间,只是这墙这塔这树,依然全非。而她,李如荼,终究是淹没在这滚滚红尘中不留半点尘埃。

    门前已经有几个高僧模样带着一众弟子排成两列等候。此时李如荼才敛神跟在荣承闺身后,默默看他们说话。

    很快的,为方丈定远大师把慈祥的目光转投在李如荼身上,双手合十作礼,道:“新城长公主病愈不久,不宜在此立久,贫僧已为两位施主准备了厢房,请先行休息。”

    说罢便把两人请了进去,说是厢房,其实是两所隔了一段路的独立院子,就在法象庄严的庙宇后方的林间,内有静雅禅房以及亭轩,看那摆设用度便知专为皇家所设,精致非常。

    李如荼的院子在前头,分手时荣承闺邀约她晚间一同用菜,李如荼面上堆笑答应,手指下意识摸了一下袖袋内的药丸。

    领路的僧人叫澄然,看上去非常年轻,穿着半旧的白色僧袍显得俊拔严正,说话间自然流露爽朗的笑容,很是夺人目光。李如荼不由得偷偷瞄他,他的笑容居然与鹤有几分相似,先是眼波流淌笑意从眼角散,到嘴角轻轻抿起。

    “施主,此院与庙中医僧禅房较近,如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澄然一笑,却看见李如荼以复杂的眼神凝视他,心中一惊,马上低下头告退。

    “澄然小师父请留步!”李如荼叫住他,半晌低声问:“师父俗家可有兄弟?”话出口,李如荼心中不觉笑自己傻,明知道鹤故国不在唐,看见与鹤有那么一分相似的人便忍不住追问,仿佛非要得到一些答案才能斩断单思,何其幼稚。

    澄然听见李如荼没头没脑的问题,一怔,眼光一闪,笑道:“澄然早孤,家境贫寒,自小于会昌寺出家,前不久方到法门寺驻学,以求参悟佛法。”

    “哦。”李如荼很是失落,却并无意外,“谢过小师父。”

    “施主可是想起故人?”

    李如荼苦笑摇摇头,深深一礼,道:“前尘往事,迷惑人心,还望小师父多加指点。”

    澄然笑着谦虚道别,转身离去间,僧袍飘然若仙风道骨,李如荼深深望了一眼,便在敏珠搀扶下入了禅房。

    禅房内布置得颇细心周到,皇家女眷所用之物皆一应俱全,李如荼换下礼衣,病弱的身子很快便觉得困倦,上了榻小憩,以养精蓄锐对付今晚与荣乘闺第一轮对决。

    第四十六话 娇痴睡倒别人怀

    李如荼的院子与荣乘闺的相隔一段不短的林荫小道,李如荼却不喜乘轿,特别提前出门。

    李如荼此番出行目的不宜声张,来时只带了敏珠与延福贴身跟随,只是延福毕竟不方便入寺,就在寺外的屋舍住下了。

    在赴宴的路上,李如荼边走边打着腹稿,荣乘闺城府颇深,想越过她接近武后是不可能的,但是要征得她的信任,更是难上加难。倘若说假凭荣乘闺的聪明必定当场看穿,说真话保证只有两个后果:一是被困在地牢里面当预言兽般禁锢,二是当成傻子当场打死。

    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自己的来历,李如荼暗自下定决心,这个秘密只能腐烂在肚子里,也不可对人吐出半个字。突然闻听空林中传来法鼓声声,但见远处香烟缭绕,满目绿意却盖上了玫瑰红的朝霞,这真是一片山中净土的景象,仿佛与人世烦嚣离得很远很远。

    “公主,到了。”

    李如荼顺目看去,荣乘闺的院子与她的大同小异,古色古香的建筑,精巧玲珑,与门前十数盆傲菊相映,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姿的工笔国画。

    在玉竹相迎下,李如荼等进入雅致的小院,果然看见不少从宫中带来的名菊奇株,不久便看见荣乘闺端坐在主位上,见她入内,起身略略行礼便坐下了。

    待李如荼坐好上了茶,下人已被玉竹使唤准备菜、焚香等等都下去了,前厅中只剩下荣乘闺与李如荼默默坐着,各自身旁站着贴身女婢。

    荣乘闺呷了口茶,再抬眼瞄了瞄如坐针毡的李如荼,玉手拈着茶盏盖子,拨弄里面浮沉不断的茶叶,嘴角冷笑,“新城长公主现身在何处?”

    这个问题在李如荼预料内,却仍能令她心中一凛,道:“天涯海角纵马行,目前不知所踪。”她看看手中的茶盏,茶香扑鼻却不敢喝下一滴,方才走了一段路现在喉中似有点干痒,清了清喉咙,道:“你如何知悉我的身份?”

    “你我当日槛泉初见,你与皇上……当时还是李冶见面也似是一场偶遇,在后来官道上崖下救了你鹤,却没有找到李冶,当时我与兄长甚是疑惑,加上你与鹤醒来后都没有提及他,我只道你们仅仅是路人而已。”

    李如荼听到这里。冷冷一笑。低声道:“我和他确实是路人矣。”

    荣乘闺今日甚是有意思与李如荼谈下去。并不在意她地插话。继续道:“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匆匆赶回京师入宫选秀。当我面见圣颜时。我便知道当日呵斥我之人便是皇上。我地夫君。”此时在荣乘闺眼角。不禁流露出一丝难得一见地温柔与景仰。似是仍陶醉在那日再见地惊喜中。李如荼从那里读到了一个骄横地女子被从天而降地威武男子打动芳心地故事。

    荣乘闺似是觉自己地心意被李如荼看透了。也不恼怒。苦笑一声。淡淡道:“我担心皇上对当日我地行径耿耿于怀。努力地去表现我地才情。苦心钻研他精通地棋艺还有“飞白”书法。可是他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一个偶然机会。我知道这些皆是他地妹妹新城长公主幼时常习地。我突然觉得嫉妒得心中难忍。”

    此时地荣乘闺眼中怨恨越来越浓。咬牙道:“我求了武后很多次。才把新城长公主宣了入宫。虽然荒诞。我亦要看看皇上重视地女子。即便是他地妹妹到底生得是何种模样。那天我很早就躲在殿中屏风后。你抬头时。我确实吃了一惊。”说到此处。荣乘闺抬起盛气凌人地眼。盯着李如荼。

    李如荼不禁心中又是一紧。脸上淡若无事。

    “当时我一直在思考为何兄妹泉相见却作互不相识。那天之后。我想方设法调查。很快我便知那天跪在殿下地是假地新城长公主。”她瞄了李如荼一眼。讥讽道:“新城长公主背上地胎记为梨花状。并非你那低微地小花形状。”

    李如荼听到这里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她背上那天生胎记似是一抹白色小花,所以她才取名“如荼”,此时居然被看成学凤不成反作小鸡的可笑模仿;可笑的是,这荣乘闺居然命人去偷看她洗澡了,实在是下三滥的手段。

    未等她气完,荣乘闺又道:“最后,我现了一个秘密。”

    李如荼一阵心惊肉跳,难道她知悉自己来自未来?不,不可能,充其量是关于公主府内或鹤的事情。

    荣乘闺凄然一笑,“直到你到我宫中赏菊,我才确定,皇上心中之人便是他亲生妹妹新城长公主李瑱,而你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说罢居然失仪地大笑起来。

    李如荼吐了口气,幸好她只把心思落在皇帝身上,关于她真正的身世、庾夕与翎儿等等秘密曝光将会演出血洗公主府的戏码,看来还是有一股神秘力量掩饰着部分真相,无论是荣乘闺或皇帝都没有获知更多情报。

    荣乘闺笑罢,转脸看她,问道:“你刻意跟我来此,不怕死么?”

    李如荼牵强一笑,“我并不想与皇上有任何瓜葛。”

    “哦?你所求何事?”荣乘闺挑眉,饶有兴味看她,似是研究着面前这李如荼说谎的表情似的。

    李如荼心中有气,暗道我又不是你们这些世俗女子只求作君皇胯下玩物,怎么就把我肺腑之言当成延命谎言了!只是她毕竟有求于荣乘闺武后,无奈地压下差点破口而出的话,再重申:“禀娘娘,我确实无心与皇上有任何纠缠,入宫只是想求皇上为民女作主,怎料皇上……”

    荣乘闺哈哈大笑,打断了她的话,笑罢凌厉地瞪着她,“怎料皇上即便知道你不是新城长公主仍是对你珍而重之?”

    李如荼从她如受伤野兽般的眼神得知她已经失去理智,她的骄傲已经被侵犯了,此番谈判是怎么都继续不下去了。今日看来,并不是荣乘闺愿意和她谈些什么,而是直接宣战,不过在李如荼看来,更似是下手杀死仇人之前,把杀人的原因说清楚而已。

    李如荼叹了口气,不死心问:“武皇后可知?”

    荣乘闺冷笑道:“我不说,难保皇后不日便知。不过,皇后高瞻远瞩,何时会把你这种蝼蚁放在眼中。你若敢前去向她道出今日所求,只怕皇后当场便杖毙你矣。”

    两人处于对答后的沉默良久,此时玉竹命人传菜。就在怪异的气氛中,准备好的菜很快就上席,一样样清雅别致,如艺术品一般。诸如用冬瓜做的“扣肉”,用洋竽做的“虾仁”,用土豆泥做的“青椒酿鱼饼”,还有豆腐皮做成的鸡肉、鱼肉、薰肠等等,样子非常逼真,难得的是全素的材料通过巧妙搭配出鸡鸭鱼肉的香味。

    看到荣乘闺眼中的杀气,李如荼确实很担心她在饭菜中下手脚,反正脸已经撕破了,便起身告退,“荣乘闺,说实话,我的俗身不习惯菜的口味,要舍弃大千世界的无穷诱惑的确太不容易,若有真正超脱,自是高人一等了。今日,我有缘与你一同用,只望荣乘闺“凡事在心”,不要过于执着,他日自是能结出不一样的果。在下就此别过。”

    荣乘闺没说什么,只是拈筷斯文地夹起精致的虾仁吃了起来。李如荼带着敏珠出了门,再不见身影,玉竹才走上前,问:“主子,这李如荼不得不除啊!刘公公说皇上近日似是想到什么法子,不如……”

    荣乘闺淡淡道:“无须担心,我不会毒死她那般便宜她。”她面上没有动容,只是手中不禁用力已经把虾仁夹断成两节。

    “主子,女婢还有一事。”

    “说。”

    “奴婢在她身上寻得此物。”玉竹恭敬地递上一粒黄|色小蜡丸,又道:“今日主子邀她来时我瞄见她手指摸了一下袖子,我方才迎她入内的时候扶了一下,探得此物,看样子她心怀防备。”

    荣乘闺接过嗅了嗅,一皱眉食指拇指一捏一搓,把丸磨碎再嗅了一下,忽而一拍桌子,霎时碟盆交错撞击,吓得玉竹后退了一步,她怒道:“这贱人居然早有高人相助破我这冰珠丸之隐毒!”

    那厢,李如荼已经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暗叫不妙,今天达成了不被毒死的任务,但是面对偏执的荣乘闺很是无力,脑海中映着她怨毒嫉妒的眼光,李如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眼看快到院子了,李如荼忽觉得心头一热,一种烦躁不安的热气从丹田游遍全身,然后越来越快在身上游走不定。她开始觉得脑中渐渐迷乱起来,暗觉不妙,难道是中毒了?一把摸了摸袖中袋子,惊叫起来:“我的药丸呢?”

    旁边的敏珠吓了一跳,摸了摸她的手,诧道:“你手怎么这么烫?”

    “我中毒了,你赶快去找十四爷来,说我的药丸不见了!”李如荼全身又热又躁,把敏珠猛地一推,自己向院子奔了去,大喊:“快!”

    敏珠见院子就在不远处,便扔下李如荼,向李明的住处奔了去。

    难道不是菜或茶?李如荼脚下踉踉跄跄,面部朝下时隐约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脑中一阵清明了起来,莫非是薰香?不过这荣乘闺也一起嗅的呀!此时她已经无力再思考任何事,热火在身上到处点燃,她把身上的披风狠狠扯下来,吹了下凉风感觉似是好些。只是没多久更热的火焰再度吞噬她的身子,象要把她身上所有的水份都蒸一般。

    这是什么毒药,这么古怪?

    李如荼推开禅房的门,里面漆黑一片,却是燥热难当。李如荼费力地踏入,反手关门,一边走一边脱下累赘的衣物,只剩下瑞草云鹤蜀锦肚兜,便摸索着上了床。

    好热,她挥掉被铺,却在挥动间碰到床更里边,黑暗中,她摸到一个身子。她颤抖着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