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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容嬷嬷!第10部分阅读

过来?”

    看雍正正在盛怒,和亲王弘昼哪里还敢辩解,只得俯身叩头:“皇阿玛息怒,儿臣知罪了。”

    曳曳雍正的衣角,永琏跪爬一步:“皇玛法,五叔什么也不知道,是永琏求他陪着去的……”

    雍正喝道:“你找容芷兰做什么?谁命令你去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永琏身上,我摇摇晃晃地跪在,看到躺在床上的宝亲王弘历,脸色苍白,眼角也挂着泪痕,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也往这边看,他见我看他,挂着的泪珠儿立时滚落下来,鼻子抽吸了一下。

    有些瞠目结舌,显然永琏也不敢把真话告诉雍正,他的智商还不如我,立时被雍正问住了,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样子极其欠扁。

    冷笑了一声,雍正喝令道:“堵上嘴,着实打死!”

    no!

    永琏一急,蹦出一个英语单词来,吓了雍正一跳,架着我的人就要把我继续按倒,永琏急得脸都青了:“皇玛法,我把容芷兰带过来,是,是因为永琏要求阿玛……”

    bear!

    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这孩子不会说他把我带来,是求宝亲王弘历做主,想法子娶到我吧?方才永琏可跟和亲王弘昼说过,他看上了我,还被和亲王弘昼嘲笑来着。如果这个倒霉孩子以为这样说能救下我,那可大错特错,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秽 乱宫闱已经是不轻的罪过,如果我连几岁的孩子都勾搭上了,雍正还不得把我剐了?

    我的声音太悲摧了,沙中带哑,严重走音,永琏一哆嗦,眨眨眼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扑通。

    又是很沉闷地一声,宝亲王弘历又从床上摔下来,太监们面面相觑,连忙过去搀扶,宝亲王弘历强睁着眼睛:“皇阿玛,人,是儿臣让永琏带来的,儿臣,儿臣知罪了,请皇阿玛责罚,饶过容芷兰吧。”

    他说着话,眼睛恋恋不舍地看着我,颇多不忍之色,还流露出愧然来,恭恭敬敬地给雍正叩头。

    话说到这儿,宝亲王弘历是承认了这件事儿,可是他认了,却把这个罪名稳稳当当地扣在我头上,恨得我咬牙切齿,奈何此时并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沉默了一会儿,雍正一挥手,让太监们都出去等候,失去了人的搀扶,宝亲王弘历也有些跪不住了,和亲王弘昼跪行几步,过去扶住他。

    永琏也蹭到我这儿,可是他年纪太小,气力有限,没有扶住我,我针挑刀剜痛得冒火的身体,却顺势而倒,两个人摔在一处,把永琏压在身体下。

    好在我并不太重,永琏拱了几拱,从我身体下爬了出来,仍想扶起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双手撑着地,总算没有趴着。

    动一动,都疼得嗓子冒烟儿,额头和手心满是冷汗。

    雍正在屋子里边踱步,谁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决定,走了一会儿,雍正停到宝亲王弘历的跟前:“混账东西,几日的功夫都等不及?你额娘没有告诉你?”

    这句话,问得宝亲王弘历一脸茫然,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真的不知道,有些呆愣地抬头望着雍正,见雍正目光犀利,连忙又垂下头,含糊地答了一句,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大概雍正也没有听清楚,不过他也懒得深究,而是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道:“容芷兰,朕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儿都为你求情,朕就饶了你一次,留在这儿吧!”

    留在这儿?

    那就更百口莫辩,我才不信单凭着宝亲王弘历的三言两语,雍正会既往不咎,把我赐给弘历,他怎么会如此宽宏大量?

    头磕在地上,天旋地转,我觉得心抽搐得厉害:“万岁爷,宝亲王垂青,奴婢不敢受,求万岁爷恩典,让奴婢回去。”

    哦?

    雍正似乎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是朕的儿子自作多情了?既然你不愿意,去敬佛堂吧。”

    敬佛堂也在九州清宴,是处佛堂,里边有几个尼姑,熹贵妃钮祜禄氏笃信佛教,我曾经陪着她拜过几次佛,让我去敬佛堂,悔过还是出家?

    真的支撑不住了,我痛得都想死去,还得叩头谢恩:“谢万岁爷恩典,奴婢愿长伴黄卷青灯,为万岁爷祈福。”

    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清清楚楚骂了一句,胤禛,老子顶你个肺呀!

    槛外也难掩风流

    暮鼓晨钟,听得耳聋,春燕秋红,看得眼矒,犹记做孩童,倏然成老翁。

    听着敬佛堂里边悠扬的玉罄声,心也跟着小尼们唱诵的佛经起落难平。

    满屋子都是佛香的味道,身上的伤痛,时时刻刻折磨着我,食之无味,夜不安枕。

    这是京都风格的四合院,院子有两进,正殿里边供着西方三圣,东西偏殿是经堂和斋堂。

    庵堂里边有十来个尼姑,住持叫做定虚,有五十来岁的年纪,好像从前是宫中的嬷嬷,后来落发为尼。

    十来年的修行,让定虚住持看上去慈眉善目,我被抬进来的时候,定虚住持一直在念弥陀佛,然后叫她徒弟宛妙照顾我,我就和这个小尼姑宛妙住在一起。

    宛妙长得倒是水秀,粉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只是有些呆,并不像宫里其他人,连笑都笑得伶俐。

    趴在被子里,后窗开着,可以见到院子后边的一片菜地,此时地里种的青菜,绿油油地惹人喜爱,间或三两只蝴蝶流连其间,翩翩起舞。

    已经趴了五六天,虽然可以起身,可还是吃不了劲儿,拄着一支木杖走一圈儿,浑身就出一层透汗。

    现在是早课时间,尼僧们已经念到了《般若多罗蜜心经》,侧着身子半倚半卧,实在无法驱散身体里一跳一跳的灼痛感,也哼哼唧唧地跟着念经。

    命里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难满升。

    到了现在,如果我还不坚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话,真的可以去撞墙了。

    经咒,不是这两天现学现念,我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三百年后,我就会了。

    别问我为毛学它,我不是优婆夷,也没有想过受菩萨戒,也许就是因为家离火葬场太近了,每天回家走的路,一年四季,都不知道要过多少灵车。

    老牌明星罗兰阿姨不是演过一个系列的灵异剧集《阴阳路》嘛,我天天都走在阴阳路上。

    耳濡目染?

    就像我以前,cj到只知道菊花可以明目,黄瓜可以拌菜,后来混了几个耽美群,在耽美狼孜孜不倦的指导下,终于明白了原来菊花每人一朵,黄瓜每人一条,只是菊花不分雌雄,黄瓜择性而生。

    夜路走多了,总怕遇到鬼,何况还有一副白莲花的玛丽苏情怀,每每想到那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孤魂野鬼,心有戚戚然焉,于是开始在午夜时分,码字歇时,念数遍《往生咒》。

    人心都是得陇望蜀,佛经的艺术性又介于哲学和文学之间,渐渐地迷上了经咒,还有那些梵音佛乐,音乐无国界,经咒也无国界,听得神清气爽就心生喜悦。

    如今算是明白了,原来都是为了穿越做准备。

    颂过了恒河沙数般的佛号,早课已然结束。

    不大一会儿,小尼宛妙进来,端着个漆盘,轻手轻脚地过来:“阿弥陀佛,你醒了?今天正好当令儿,宫里边煮了荷叶粥消暑,万岁爷每一处都赏了几碗,我看你心里积着火气,所以就求师父给你端一碗来。”

    尽管没有喝水,我还是被呛到了,伏在枕头上咳得额头上青筋都蹦出来。

    究竟是什么世道,居然怎么悲摧怎么来?

    我以前常写到荷叶粥,就是玄天宗的掌门澹台玄在揍完徒弟后,都会弄完荷叶粥安慰孩子们受伤的心灵。

    山水轮流转,如今端到了我面前,分明饥肠辘辘,可是要何等勇气,才能将这粥连同满嘴苦涩一同咽下?

    看着我发愣,宛妙蹲下来,很关切地:“是不是伤口又崩开了?让我看看。”

    没有。

    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每天都被她脱光光地看了好几回,她好意思,我却腻烦。

    宛妙也没有勉强,她扶着我起来,放了一张炕桌在我前边,把粥放了上去,好有两样小咸菜,碗筷只有一双,看来又是特意给我端来。

    布谷!布谷!

    外边传来两声很低的鸟啼,叫得很是婉转,不过现在已经快七月了,那布谷鸟应该在初春的时候才叫。

    听到鸟啼声,宛妙的脸无端端一红,青虚虚的头皮都带着几分羞涩,她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声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

    又等了一会儿,布谷声已经渐行渐远,宛妙有些着急,连漆盘都没有拿,宛妙就匆匆地出去。

    粥推到一旁,饿得前心贴后心,可是没有一点胃口,一拉被子,把头蒙上,无意中被贴身的荷包

    咯了一下,那里边装着好多药片。

    身疲心倦得想长眠不醒,却没有一个能够说服自己自杀的理由。

    宫廷的路,恐怕就走到尽头了,再过几十天,雍正就死了,弘历继位,谁还能想起来敬佛堂的我?

    除了永琏。

    刚刚想到永琏,听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走进来的人,是故意放轻了步子。

    永琏?

    应该是永琏,算算日子,他也该千方百计地溜过来了。

    未等我起来,来的人已经到了我身边,声音很低很暧昧,嘴里心肝宝贝儿地乱叫,隔着被子上下其手。

    听声音是个男人。

    先是被吓住,没有想到皇宫里边也有流氓?

    要是在庵堂里边遭遇色狼,我还是死了干净。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我心口,我攒足了气力,一拳从被子里边挥出去,那人哎呀一声,也不知道被我打到了那里,听到脚步踉跄的声音,然后咣当一声,大约把脸盆撞翻了。

    被子拉下来,看清了来人,我立时傻了。

    和亲王弘昼。

    和亲王弘昼一手捂着腮帮子,眉头挑起来,刚骂了半句:“歪秃剌,你属驴的……”然后看到了我,把下半截话给咽了下去。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互相瞪了能有半盏茶的功夫,谁也说不出头一句话。

    晕倒。

    我扑通一声,假装晕倒,就当方才是梦游。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和亲王弘昼的动静,难道他还不趁机溜走?

    半睁开眼睛,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和亲王弘昼地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睁开一半儿的眼睛,噗嗤一笑:“装什么?容芷兰,你手劲儿也太大了,比皇阿玛打得还重,我和你有那么大的仇吗?”

    他居然没有生气,还和我半开着玩笑,果然这个人行事不能按照常理推断,应付着干笑两声,牙疼似地说道:“王爷方才也说了,万岁爷和王爷也没有什么仇儿,还不是一样挥拳?”

    和亲王弘昼还是笑嘻嘻地:“皇阿玛是爱之深,责之切,难道你不爱我四哥,也不爱永琏,喜欢上我了?”

    这话让我怎么接,可是被人调戏了还要沉默下来,真的就会变成受了。

    幸好宛妙拉着永琏进来,和亲王弘昼看到小尼宛妙,立时就弃了我,过去就把宛妙抱住:“听到爷来了,怎么不去老地方候着,小妮子,居然学会耍滑了,爷要罚你!”

    当着我和永琏,小尼宛妙万分尴尬,急急地往外推和亲王弘昼:“王爷,王爷请放手!”

    本来满眼焦急的永琏,此时却嗤嗤地笑:“金簪子掉在井里边,有你的自然有你的,她又不能长膀飞了,五叔你急什么?”

    被永琏不怀好意地嘲笑,小尼宛妙窘迫急了,在和亲王弘昼的手臂上狠命拧了一下,和亲王弘昼哎呀了一声,手臂随着松开,宛妙才逃出来,瞪起眼睛:“你还好意思说?哪回不是我先到老地方,然后提心吊胆地等你?你倒好,没去也就算了,怎么还弄了他过去?”

    她说着,指着永琏。

    和亲王弘昼笑哈哈地:“宝贝儿,不会把永琏当成了爷,急急地投怀送抱,没吃亏吧?”

    呸。

    宛妙满面通红地啐了一口:“他才多高,你当我是什么?连你都不认得?”

    咬人的狗不呲牙。

    真看不出来,这个有些呆呆笨笨的宛妙,只是表面上老实而已,难怪和亲王弘昼一进来就扑,原来是将我当成了这个小尼姑。

    想了生出几分气来,哼哼了一声:“你不认错,有人可会认错。”

    听到我弦外之音,宛妙瞪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有着几分醋意:“王爷?”

    哈哈,和亲王弘昼满脸笑意地打着哈哈:“好了好了,永琏你们谈你们的,妙儿,我们也去外边,爷可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不去。

    宛妙忸怩起来,带着几分气儿:“要说话,找我师父去说,我和王爷,一僧一俗,一贫一贵,又不沾亲又不带故,有什么好说?”

    一把拉住了小尼宛妙,和亲王弘昼笑道:“你和我没话说,也别碍着人家的眼,永琏可都急得一

    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好容易能偷偷地溜过来,你还不慈悲为怀,给他们开一开方便之门?”

    哼。

    小尼宛妙白了和亲王弘昼一眼:“我慈悲别人,可有什么好处?”

    和亲王弘昼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再忍忍,过两天我就想法子把你讨了去,到我们王府当格格,如何?”

    他们两个说说笑笑地走了,永琏才跑过来,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呜呜地哭起来:“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真的是我阿玛让我来找你,谁知道那么凑巧,皇玛法就赶过来了?而且,而且阿玛太不仗义了,他伤好了,就不认账了,还说我发疯撒癔症,差点儿揍我。”

    一边说一边哭,永琏哽咽难抬,拍拍他的肩头,勉强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不是没死吗?等我停床的时候,你再一次哭给够吧。”

    看我已经有了几分精神,永琏又破涕为笑:“师父,你总是持续病危,可什么时候停床啊?万一停了床,起了灵,又忽然诈尸了,我不是白哭了吗?”

    撑着身子,忍着疼痛,靠着枕头坐起来,拉着永琏的手,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别有事儿没事儿地往这边儿跑,小心被人看到,宫里边的人,眼睛太多,耳朵太长,我已经是这样,还能坏到哪

    儿去?别把你自己搭进来,让弘历无缘无故地揍你。”

    抽泣了一下,永琏揉揉眼睛:“师父,我害得你挨打,如果你也想打我一顿讨回来的话,我去惹阿玛生气,让他打我给你出气。”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哑然而笑,一把抱住永琏,伸手为他擦拭腮边的泪,心里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不舍中带着微酸,然后还有令人唏嘘的暖。

    不知不觉就想起那次,我昏沉沉地病了四五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腹腔里边把抓柔肠般地痛,开始村上诊所的大夫给我输液,打了几天的消炎针,也没有效果,他就建议我去医院,可是医院太不讲理,你不掏钱,他们就坚决不给你治病,而且你掏了钱,还未必能治好,故而我一拖

    再拖。

    那天中午bear就给我打电话,我在电话这边落泪,她在那边哭得稀里哗啦,叽叽咕咕地絮叨:“师父你去医院吧,你可不能不负责任的就真死了,你还欠我很多东西,你还没有看到红尘出书呢,你说要送我亲笔签名的书,我还要跟灵儿去东北看你,你还要请我吃土豆煳饼……”

    到最后,我们都泣不成声。

    下午,再也坚持不了的我去了医院,结果是肠梗阻,幸而去得早,不然要是梗阻到肠壁穿孔,我就真的挂掉了。

    住院的那段时间,收到好多短信和电话,我躺在床上无法写字,就口述着让老公帮我记录,难为他连小学都没有读完的一个人,连拼音带白字地帮我记着。

    终于熬到出院,还是不敢侧身和俯卧,老公鬼画符般的字,歪歪扭扭,辨认不清,一万字的结局我打了好几天,终于完结了《压寨夫君》。

    更文的时候,看到很多人留言,带着安慰和祝福,那种感动,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掉下的泪,比码出来的字都多,bear会这时才笑嘻嘻地嘲笑我:“师父,不舍得死了吧?”

    师父。

    永琏把我抱得更紧:“师父你且忍耐几年,等我长大了,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我就求阿玛把你赏给我,你就能出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