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女人十日谈 > 女人十日谈第8部分阅读

女人十日谈第8部分阅读

    你潜意识里渴望了多年的东西,只不过这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罢了。”

    “不,不,这不可能。”娜塔莎喊道,可她脸却红得象块红布。

    “就是这么回事么。”瓦伦蒂娜笑道。“你应该承认这一点。

    幸好你已经从中摆脱出来了,不然你也许会精神崩溃的。大家看看我:是不是很健康?

    可我有一阵子几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唯一能解救我的就是背着丈夫干一次坏事。我讲讲好吗?

    “好。”

    故事之四

    “大人物”瓦伦蒂娜给大家讲了一种保持精神健全与情绪稳定的方法。

    我丈夫有个童年时的好朋友叫柯斯提亚。许多年后我才见到他,一直是听我丈夫讲起他的事——说他多么聪明,多么有才,为人多好。我真想见见他。这位柯斯提亚的工作很奇特,常年住在国外,只是偶尔回一趟莫斯科。他一回来,我丈夫就急着去看他。我十分好奇,想看看他什么样。每次我丈夫去莫斯科看他,我都心急火燎的,老想着这个神秘的人物。在我的想象中,他是电影《春天的十七个瞬间》中的施特利那样的人,也就是詹姆斯·邦德那类英俊潇洒、两眼深沉的密探。

    一天巴威里克接到柯斯提亚一封信,看完后乐得手舞足蹈,举着信高喊:“柯斯提亚要来我们家祝天喽。”

    嘿,真不得了。巴威里克几乎把执委会的委员部闹了个底儿朝天,只为给他的好朋友搞点好吃的。他让我烙馅饼,说“柯斯提亚最爱吃俄国饭了。”

    我每天下班后就赶紧到各大商店转着采购,回家又是忙里忙外,夜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老在想象着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柯斯提亚。我们盼望已久的客人终于来了。他进来时我差点晕过去:他简直和电影里的施特利一模一样——坚毅的下巴,深沉的眼睛,全都一样。

    他看见我惊叹一声:“嘿,巴威尔,你可找了个俄罗斯美人儿。在国外根本看不到这样的姑娘,除了巴伐利亚,可那儿的姑娘却没有我们俄罗斯姑娘的灵气、活力和神韵。毫无疑问,她是个地道的美人儿。”

    我有些害羞,但还是壮着胆子回敬一句:“那你干吗还老在国外呆着?你回来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给你找个中意的。”

    “不行……我信奉独身主义。”

    “也是职业的关系吧。”我丈夫加了一句。柯斯提亚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也是职业的关系。”

    这就更使我确信柯斯提亚是个密探了。太浪漫了。

    他在我们家住了三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跟我丈夫聊,或者两人一同去散步。我整天忙着给他们做早点、午餐、晚饭。

    柯斯提亚没太注意我,这使我十分伤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三天飞也似地过去了。柯斯提亚显然在这儿过得非常愉快,临走时他拉住我的手吻着,对我说:“以往回来时我总是在旅馆里住,真是再傻不过了。如果女主人不反对的话,我以后就常来您这儿。”

    “非常欢迎你来,”我答道。

    从那以后每年柯斯提亚都来我家住些日子。这对我丈夫是件乐事,对我可是一种折磨。

    我很清楚,用那种渴望的目光看着他是没有用的。我配不上他,况且他跟巴威里克的情谊是那么深厚、真诚,他绝不会做对不起巴威尔的事。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柯斯提亚也悄悄地喜欢着我。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我感觉到了。我起身往厨房走的时候,后背便感受到他那灼热的目光。这是女人特有能力,好像全身都长着眼睛。我当时陷入一种可怕的状态:柯斯提亚来之前的一个月,我每夜都睡不着觉,老想着他。为了他我心力衰竭,几乎到了难以言表的程度。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永远也没有机会跟他好一次呢?”

    那时我跟巴威尔已经有了孩子,家庭生活很幸福。可是柯斯提亚一来,我就变得疯狂起来。有一次他刚到,碰巧我丈夫正要出差,事情很急。他们只聚了一天,第二天我丈夫就走了。柯斯提亚也收拾东西准备上路。我对他说:“你着什么急呀?再住几天吧。我烙了这么多馅饼等你吃呢。”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留下了。那一夜是我找的他。他住我丈夫的书房。虽然他也在期待着我,这我能看出来,可他还是说:“你疯了,瓦丽娅。巴威尔怎么办?”

    “五年来我一直盼着这一夜。我只要一夜,剩下的都是巴威尔的。”

    那是怎样的一夜呵,我的天。我们交合的时候我觉得这五年来的痛苦与渴望从我的每个细胞里倾泄出来,流进柯斯提亚的身体里。我愈来愈觉得轻松了,解脱了。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已经从这非法的爱中完全摆脱出来。我看着柯斯提亚,他眼睛四周发黑,里面燃烧着黑色的欲火。早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瓦伦蒂娜。”

    “我知道你不会忘的。但我现在可以忘掉你了。现在你不会毁掉我的生活了。”

    “和我难道不好吗?”

    “很好,柯斯提亚,比和我丈夫要好一百倍。但这跟你没关系,主要是我那些疯疯傻傻的怪念头。现在好了,都没有了。我的相思病已经治好了。你去国外吧,记住这个‘瓦丽娅之夜’,我也重新投入生活。当然是在这儿,跟巴威里克。”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在门口,他紧紧地抱了我一下,几乎把我的骨挤碎,又说了一句:“我永远也忘不了你。”

    然后他就走了,永远。他再也没回来看过我们,在给巴威里克的信中总说工作脱不开身。现在我想起他时轻松多了,我常常想起他,暗笑自己的大胆,继续着我的生活。

    “真好,瓦伦蒂娜。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真的,连你爱上间谍我都不在乎。”

    这是阿尔宾娜说的,下面该她讲了。

    “我可没这个胆量做这样的事,”佳丽娜叹道“所以你才这么瘦呢,”阿尔宾娜笑道。

    “你都快被道德啃光了。我要是能有瓦伦蒂娜的体格该多好,去你们的道德吧。

    我来给你们讲讲一个狡猾的家伙是怎样背着自己的老婆跟我玩儿的。“

    故事之五

    空姐儿阿尔宾娜的故事充分地例证了男人为了背着妻子乱搞,采用的手段是何等高明。

    我曾经跟一个列车餐车组长混过一阵,跟他交朋友主要是想弄几件新衣服穿穿。冬天马上就要到了,我还没有大衣、靴子。俗话说得好:买衣服靠赊账,挣钱靠上床,这样的女人永远穿得漂漂亮亮。列夫那家伙长得挺帅,挣钱也不少,我跟他睡过几次之后,他却没命地爱上了我,以至于一天没有我他都受不了。

    “唉,阿尔宾诺什卡,”他说,“要不是我有老婆的话我一定娶你。”

    跟他老婆的事很简单:她在“反对偷窃社会主义财产行政局”工作,是个怪吓人的老妖婆子,还不能生育。列夫跟她结婚完全是强迫式尽义务,就跟我们施行星期六义务劳动差不多:你可以不去,在你自己了,但是如果真的不去……他是因为犯了什么案子后才跟她认识的,她给他摆了两条出路:进监狱,或者去结婚登记处。那可怜的家伙放弃了有期限的劳改,选择了无期限的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的痛苦。他因此没去坐牢,但是,就算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硬骨头无产者,他也向往爱情,也想有个中意的女人一生相伴埃于是他抓住了我。

    “咱们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既呆在一起,又不被我老婆发现呢?”列夫·波里西什每次跟我过夜后都问。

    后来他想出个主意。他每次出车时都给我买一张到终点的来回票,不是一个座位,而是整个儿一个双铺的包厢——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起先他想让我到车上当乘务员,我不干——谁稀罕干那活儿呀,那帮家伙出差、旅游时的德性我早领教过。就是在飞机上他们还干缺德事儿呢,能让你恶心一个礼拜。更何况那爱吃醋的老妖婆子每次都送列夫上车,她也会起疑心的。

    这样,我们“车轮上的爱”便开始了。我在列宁格勒和其他乘客一同上车,坐在车厢里我就往外瞧着,看那母夜叉在站台上跟我的情人蘑菇着,瞪着小泡泡眼来回的扫着那些女乘务人员,看看里面有没有年轻漂亮的。我舒舒服服地坐在包厢里,很悠闲,车厢里毕竟就我一个人呀。一会儿,列夫·波里西什进来了,我俩就随着滚滚车轮的节奏寻欢做乐。

    回来的时候,他的恶老婆正站在那儿等他呢。

    我跟车来回跑了6个多月;整个冬天我在南方晒得黝黑,真是棒极了。说实话,我对他都已经非常习惯了,虽然我自己不愿承认这一点。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对他说:“列夫什卡,你干吗不抛开你那偷偷摸摸的行当,离了你的‘美人儿’,咱们一起到别处去过日子?”

    “不行啊,阿尔宾诺什卡,我怕她简直比怕地雷还厉害:地雷只爆炸一次,可那个母夜叉能把我这后半辈子扰得不安宁。没法子,我还得跟她将就着过……”你们知道这段恋情是怎么了结的吗?本来是不会了结的,可我后来坐腻了火车,觉得怪烦的,就蹬了他。有一点我直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他会不会不是因为怕那个母夜叉,而是怕失去他那份舒适的工作?

    我自己很清楚,唯一不让我讨厌的男人就是那种肯为了我而牺牲一切的人。可大多数人都只是喜欢乐一阵子,别的就谈不上了。所以咱也得想开点儿,要及时行乐嘛……围绕着男人能否为女人做出巨大牺牲这个话题,大家进行了一番热烈的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对阿尔宾娜来说找到一位心目中的英雄是不太可能的。然后大家又让佳丽娜接着讲故事。

    故事之六

    持不同政见者之妻佳丽娜讲的故事背景是现代社会中琐碎的日常生活。说的是她在朋友家发现了私通的迹象,她非常害怕……我前两天给大家讲过我有个好朋友叫柳德卡,是她给我和斯拉维克牵的红线。她也有一段“不同政见的罗曼史”:她的意中人在劳改营呆了7年。开始时他们书信往来——柳德卡几乎给所有的政治犯都写过信,寄过包裹,还给他们织毛衣。他们都叫她“不同政见大姐。”后来盖里克被放出来了,他们终于见面了,又产生了爱情,就结为伉俪。他们的婚姻非常幸福,我看着他俩,常常羡慕地想:“斯拉维克快放出来了,将来我俩也会这样的。”

    我非常想向柳德卡学习——看她怎样持家,怎样对待丈夫——我也要为将来的小日子做准备呀。每次在单位里跟朋友们聊起家庭生活来,我都会提起柳德卡和盖里克这对儿理想的夫妻。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知心朋友柳德卡居然在明目张胆地背叛自己的丈夫,真使我又惊又怕。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我事先没打招呼就去看她,只想随便坐一会儿聊聊。我按了按门铃,听到柳德米拉快步跑来开门。她猛然拉开门——她满脸放光,双眼发亮。可当她看见是我时,表情就变了:“嗨,原来是你呀,佳尔卡。好吧。那你就进来吧。”

    我进去后,发现桌子上摆着凉菜和一瓶伏特加。

    “你在等客人吗?”我问。

    她露出为难的神情,答道:“不是什么客人,就是一个人。

    听着,佳尔卡,告诉我你来干什么,然后赶快走吧,好吗?我有很要紧的事。“

    她不停地看着钟,显得非常紧张。我呢,呆了几分钟,借了几本书就走了。回家的路上还觉得奇怪:柳德卡那副焦急的神态,会是等谁呢?可能是刚刚放出来的政治犯,可她为什么要瞒我呢?我都有点生气了。

    过了两天我又去了——还书,我发现还和上次一样:桌子摆好了,柳德卡奔过来开门,只是这回她不那么兴奋了,眼圈红红的。显然她盼望已久的客人还没有来。出于好奇,我第二天又突然去了她家。柳德卡让我进来后,自己就坐到沙发角里,看着我。她摆弄着手指头,十分紧张的样子,眼睛也哭红了。我觉察到可能发生了一出爱情悲剧。我居然还一直以为柳德卡是个理想的妻子呢。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柳德卡,你还在等人吗?”

    她点点头,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他还没来?”

    “没来……”

    “那就滚他的蛋吧。不来就算了,忘掉他吧。”

    “不行呀,佳洛什卡。我全得靠他呢。”

    她从沙发上抓起一只垫子,把脸埋了进去,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我惊呆了:柳德卡呀,我的小柳德卡,你怎么成了这样,你究竟干了什么事?就连我的柳德卡,有着这么好的丈夫,还因为一个什么臭男人而折磨自己呢,这世界上我还能再相信谁呢?

    门突然开了,盖里克走了进来。他看见摆的桌子,看见柳德卡在哭,又看见我吃惊的神色——却没任何反应。他走过去抚摸着柳德卡的头发说:“他还没有来?”

    柳德卡摇摇头,哭得更厉害了。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到底在等谁呀,老天爷?”我不顾一切地喊道。

    “谁,谁……?”柳德卡说,“水暖工。”

    “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厕所漏了一个多星期了,都快脏死了。

    我不去上班,就算是休假日,天天在家等着,可他们修缮科天天都说:‘等等吧,他明天就去了。’这个水暖工是个酒鬼,现在又喝上了瘾;而且就他一个水暖工。我留了点伏特加,想等他来了好给他喝。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她又开始放声大哭。

    我一直在“咯咯”地笑着,这时又放声大笑起来,像个疯子。等我平静下来之后,才告诉他俩说我还以为出了什么道德悲剧呢,看到柳德卡在盼着自己的情人……“你这个傻丫头。”柳德卡说道。“我可从来没像盼水暖工这样盼过盖里克——没有水暖工,生活简直不能忍受。”

    自然女人们马上又想起自己也曾等过水暖工、电工、修电冰箱的师傅,等等。娜塔莎说她等人来修房子等了两年,爱丽什卡说她订做一条超短裙,等裁缝做好时短裙早就过时了,又兴起了长裙子,她最后只好把裙子送给一位有孩子的邻居,让她改改给女儿穿。

    现在又轮到奥尔佳讲故事了。

    故事之七

    女工奥尔佳的故事说明,只有丈夫想法注意妻子的行为时才会发现她们对自己不忠;如果不想发现的话,他们就会视而不见。

    你知道吗,佳丽娜,你怀疑你的好朋友不忠,我听了好惊讶。我并不怪你——女人都这样,老爱关心这些事。可最令我惊讶的还是男人。即使他老婆没有跟别人眉来眼去,他也会醋意大发,因为一点点小事跟她纠缠不休:像她看了谁一眼啦,坐的位置不对啦,为什么突然换上新衣服啦——这究竟是为了谁,为什么?可一旦妻子真的不忠了,丈夫就会权衡利弊,仔细盘算:有没有必要去注意妻子的不轨行为?是不是视而不见更好?

    我们厂里有位师傅叫安顿。他年岁不小了,还是光棍一根。这人长得不怎么样——休态臃肿,脸像个大皮球,浑身没有一点汉子气儿。有点见识的女人瞧都不瞧他一眼,他只好去追那些刚从农村招进来的小丫头们。很长一段时间,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就跟换袜子差不多。那可怜虫坚信只要姑娘越年轻,越没见过世面,就越容易骗到手。结果他因此而吃了大亏,这也是活该。

    我们那儿有个从普斯科夫附近来的姑娘叫蕾梦达·扎莫什基娜。瞧他们农村人给女孩起的这名字,跟小猪小牛的名字差不多。像朱丽叶,赛尔维娅,蕾梦达之类。我们总得管她叫点什么呀,于是就喊她蕾卡。她还是个害羞的少女时,倒没什么,人挺听话的。安顿追她向她求婚时,蕾卡也很老实。

    她能怎么样呢?没有其它选择:要么惨兮兮地住在阴冷潮湿的集体宿舍,要么找个丈夫。上帝保佑,还真有位丈夫送上门来了。于是他们就结婚了,住到了一起。起初那一年,蕾卡还算守规矩。可后来就松开了裤腰带,在城里跟谁都来。这在厂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就连干活的时候她都在那儿“性解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