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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桃树下的绞架第4部分阅读

    莉说:「他射杀了他的祖父 母。」

    美凤微笑着,脸红得像个中学女生。瑞普莉再次对她看起来如此愉快感到惊 讶。瑞普莉知道她是个中国间谍,亲手杀过不少人。所以瑞普莉猜想美凤对此已 经司空见惯了。尽管如此,瑞普莉还是想知道是否有什么别的原因,她听见美凤 问德里克:「你处决过多少人?」

    德里克迅速地扫瞄了他的听众一下,格雷和琼看起来孤僻沉默,南希一幅要 爆炸的样子,但美凤和瑞普莉明显很有兴趣;于是他继续说:「11个,很快就 有12个了,妳看,大部分犯罪都会留下受害者,如果有人被谋杀,他的亲属可 能会申请志愿行刑者,即使是强j犯、抢劫犯或是伪证犯,总有些强硬的家伙愿 意亲自跑来「主持正义」,我通常在一边督导,但很少亲自执行,不过如果是大 规模骗税或是反政府的罪犯,那某人就不得不亲自出马了。」德里克假装地耸耸 肩,说:「我想他们认为我更有资格。」

    美凤满意地点点头,说:「的确如此。」然后她用下巴指了指绞刑架的方向, 问:「你一次最多绞死过几个?」

    德里克热心地告诉她:「9个。是个开飞行摩托抢劫的团伙,有人叫他们扫 帚党,有6个男人,3个女人。」

    美凤听得全神贯注,瑞普莉想,她还真是乐在其中,她比我坚强,她在生活 中付出了更多,也得到了更多。于是也问道:「他们。。。当时怎么样?」

    德里克大笑着说:「女孩们大多在2分钟之内结束了,有个白人男孩挣扎了 5分钟。他们在受刑的时候都穿著自己的皮夹克,戴着金链子,真是值得一看!」

    瑞普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德里克把她们带到大厅外面,瑞普莉注意 到在大门处通讯囊云集,她想,看来新闻网络都到齐了。

    美凤扫了它们一眼,瑞普莉想美凤真是训练有素的间谍,她肯定已经把这些 玩意分析得很明白,说不定还已经找到了康顿的媒体。

    绞刑架耸立在10英亩的一大片草地中间,显得绿草如茵,生机勃勃。

    瑞普莉从中分辨出了黄铯的毛莨科植物和苜蓿的白色头冠,同样白色和黄铯 的小蝴蝶在草叶间翩翩飞舞。

    绞刑手们穿著鞋子或长筒套靴,而女犯们则光着脚。

    瑞普莉感受着脚跟下的草地,那是如此的柔软和碧绿。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回 到了童年,在草地上欢笑奔跑的时光,也许那句谚语是真的;只有在死亡面前, 才知道生的可贵。

    绿地还使瑞普莉回想起在肯尼亚的日子,那时她的父亲带着她走遍了塞伦基 提保护区,她总是喜欢坐在有金属栅栏保护的飞行车里,放出带摄像头的通讯囊 去近距离观察动物,她通过三维镜头看过长颈鹿、犀牛。

    但她最爱观察的还是狮子,她欣赏雄狮和母狮的交配,母狮们的协同捕猎, 分享猎物,抚养幼崽,还有其它的一切。。。

    瑞普莉看看格雷,心想,格雷是我的绞刑手,格雷是我的法官,也许格雷会 裁决我的灵魂。

    格雷是我的受害者,我带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格雷还是强j我的人。

    瑞普莉微笑着想,心中有一丝苦涩,她想到,我不能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男 朋友,第二天就因为愤怒闯下车祸,今天我是个幸运的女孩,因为我不可能和别 人分享同一个强j自己的人了。

    一行人到达了绞刑架下。

    瑞普莉注意到每根柱子上,在与视线平齐的地方都有狭小的开缝,上面用开 花的树枝装饰着。

    瑞普莉对这些花没有什么研究,但其它两个姑娘看起来注意到了盛开的鲜花。

    「桃花」美凤说,她扭头对德里克欣喜地说:「你给了我们桃花!」美凤看 起来很兴奋。

    南希却很不高兴。她说:「桃树是拥有克制鬼魂魔力的树,他们想确保我们 死得「干净」!」

    「啊,」瑞普莉记起来了,她的母亲曾经在她小时候给她讲过中国故事,中 国道士总是用桃枝来驱逐鬼怪。她想着,也许这是司法部的幽默。

    「没错,」美凤说:「桃园三结义妳们听过没?」,大家都迷惑了,美凤解 释说,在三国演义的故事里,三个伟大的战士发誓结拜为兄弟,同生共死!

    瑞普莉很快明白了,她立刻表示完全赞同,抬起下巴说:「我,瑞普莉?陈, 在这里起誓与美凤、南希?泰结为姐妹,愿在余生中和彼岸与她们分享一切。」

    美凤咯咯地笑了起来,让人吃惊的是南希?泰也跟着发了誓,于是每个姑娘 都许了同样的誓愿。

    南希说:「现在我们是桃园三姐妹了!」

    格雷和琼都看着德里克警官,希望他对此有所反应,但还没等他说话,一个 通讯囊就从众多通讯囊中冲了出来,并迅速展开了一幅女人的全息影像,瑞典女 记者开始采访:「瑞普莉、美凤、南希,还有各位先生们,你们中可能有些人认 识我,但我还是首先介绍一下自己。」

    她介绍完之后,说:「我们的网络获得了报道权,所以我会跟着妳们进行全 程报道,我能问妳们几个问题吗?」

    姑娘们都保持了沉默,女记者说:「好吧,妳们能就自己的案情对观众们说 几句话吗?」

    于是每个女犯都说了些和法庭上差不多的话,女记者看起来对此非常同情, 但德里克却明显地不耐烦起来,他按了一下便携通讯器上的按钮,于是大家都转 向他看去,德里克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到这里是为了执行法庭的判决, 我想,妳们不会打算在这附近「挂上」一整天吧?」

    剩下的交谈就此中断了,大家不知道有多少观众听懂了这句双关语。接着瑞 典通讯囊向上升高了大约三英尺。然后,他们押着南希?泰向她的目的地走去。

    他们在绞索面前停下来,绞索是由柔软的白色海军缆绳制成的,上面打了7 层套环。

    德里克说:「琼主任,请将绞索交给泰小姐。泰小姐,请妳吻一下将会绞死 妳的绞索。」

    他们照办了。然后德里克又说:「琼主任,请用绞索套住她的头部,将绳结 置于她的耳朵下方。」

    琼依令行事,德里克说了句:「谢谢。」

    南希的身体开始僵硬起来,她的整个身体都发白了。

    最后,德里克指着一座看起来就像4英尺高金字塔般的梯子说:「琼主任, 请将你的犯人带到绞刑架上就位。」

    琼回答:「好的——走吧。」似乎他在引导一个上课迟到的学生。

    南希没听懂,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开始慢慢地爬上梯子,因为她的膝 盖在颤抖。

    瑞普莉今天第一次开始祈祷,上帝,请帮助她坚强。

    南希在离梯子顶部还有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琼赶上她,轻轻地推了一下 她的屁股,但是她抗拒着不肯前进,琼看起来不知所措,于是德里克说:「高度 足够了。」

    德里克又说:「好的,琼主任,在你的通讯器上有个按钮,看见了吗?它可 以调节绞索的松紧度。」

    琼在上面按了一下,绳子开始向铝制横梁内收去,直到只剩下不到1尺的余 度,绞索的绳结正正地立起来,与南希的脖子上的绳环形成一个直角。

    德里克赞赏道:「很好——干得不赖,现在,按照惯例,我们给犯人5分钟 时间,让她和上帝交流一下,然后你踩那个踏板,让梯子倒下,让她下落。」

    琼和南希同时回答:「好的,」声音出奇地和谐;德里克说:「看来妳们已 经准备就绪了,我去让格雷和瑞普莉准备一下,琼,我猜我们再见的时候你已经 收工了。」

    两人注意到,德里克说再见的时候没有提到南希,但他们对此已经习惯了。 虽然如此,琼还是对南希说:「再见。」

    南希站着发了一会儿抖,然后她闭上眼睛,扬起头,就像电影里的女人一样。 她突然注意到那个通讯囊又飞了过来,就在在她旁边。

    瑞典女记者又出现了,她显得很紧张,她问道:「南希,全世界的朋友们还 有最后几个问题。」

    南希点点头,于是女记者问:「南希,为什么今天妳会被绞死?」

    南希回答:「因为我杀了自己的孩子。」

    女记者又问:「南希,按妳的观点,自己应该被绞死吗?」

    南希盯着女记者,好象在看一个白痴,最后她闭上眼睛,说:「是的。」

    女记者赶紧说:「南希,最后一个问题,在妳见到上帝后,妳想对他说些什 么?」

    南希说:「我会说对不起,还会说我很高兴。」然后她瞪开眼,坚决地对女 记者说:「现在妳可以走了。」

    通讯囊迅速关闭,飞到离她三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琼看着一下他的时钟,就像在给学生田径计时一样,他减去了南希和记者谈 话的时间,让她度过了完全的5分钟,她的膝盖开始大幅度地颤抖起来,似乎随 时都会晕倒,但琼还是问道:「南希,准备好了吗?」

    南希再次睁开眼睛,像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般回答:「好了。」

    琼抬起右腿踩了踏板,塔梯嘶嘶作响地倒了下来,南希向下坠落了2英尺, 然后在半空中被绞索猛地拉住。

    南希开始尖叫,声音透过绞索传出来像是一种「咯咯」的声音。她有三次似 乎想往上蹦,但绞索阻止了她,于是她开始试图从一边晃到另一边。

    南希又嘶喊起来,然后开始奔跑,绝望地奔跑,修长娇美的玉腿在黑裙下迅 速地交替挥舞着,她的身体飞快地前后摇摆,旋转,踢蹬。

    琼主任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本书,他觉得书上说得对,被处绞刑的女人就 像正在套索陷阱里挣扎的鹌鹑。

    在似乎过了10分钟以后,琼看了看表,其实只过了2分钟,但时间彷佛冻 结了一般。

    他再次向南希看去,她仍然在踢蹬,但幅度已经很小,好象正在足球场上慢 慢地带球,她的眼睛像玻璃般地无神,脸是蓝色的——他从来没有在活人脸上看 到的那种蓝色。

    又过了1分钟,南希的挣扎停止了,琼又看了下表,算出南希一共支撑了3 分20秒;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记录,或者至少高于平均水平。也许他该在b bs上发个信问一下。

    通讯囊现在一群群地围着南希的尸体,就像蜜蜂围着野餐一样,琼的通讯器 响了,德里克就在40英尺外,琼在通讯器的屏幕上也看到了他。

    德里克赞了一句:「不错——干得漂亮,你可以在她的尸体边休息一下,到 处决全部完毕后我们一起走。」

    在第二根横梁边,格雷带着一丝敬畏观看南希的绞刑,而瑞普莉则充满了悲 痛和恐惧。过了一段时间,格雷听到便携通讯器传来了德里克的声音:「格雷, 请将绞索套在你的犯人的脖子上。」

    格雷猛地回过神来,瑞普莉点了点头,然后格雷慢慢地拿起绞索,温柔地将 瑞普莉的脖子套了进去,并在她的耳朵下方系牢,但绞环究竟应该怎么弄?这时 德里克开始指导他。

    「如果你将绳结放得太靠后,也许会让可怜的小瑞普莉在死亡前挣扎半小时 以上,但如果你把绞索调得太紧,她有可能在下落的瞬间就昏迷过去——我们可 不乐意这样。」

    看起来似乎是个简单的差使,但格雷突然害怕起来,怕自己做错。他可以感 觉到在自己系紧绞索的时候,瑞普莉在簌簌发抖,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也 在哆嗦。

    德里克又开始指示。「格雷,请让你的犯人在绞刑架上就位。」

    瑞普莉应道:「好」就开始迅速地向梯子上爬去,好象在爬游泳池跳台急着 去跳水一样。很快她就爬到了梯子的顶部,她的膝盖颤抖得更厉害了,以至于格 雷担心她会摔下来。

    瑞普莉轻轻地叫了一声:「格雷。」

    格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车祸发生后的那些天里,他的心思过度地放在了 死者和伤者身上,充满了愤怒的力量,但葬礼以后,他见了瑞普莉的律师,知道 了是「一个年轻的好姑娘犯的一个错误……」在几个月里,他发现了越来越多的 事情,全国的大学生们通过视频请愿,要求宽恕瑞普莉。而他一看到自己幸存的 孩子就旧恨复炽,于是在仇恨中他申请成为瑞普莉的绞刑手。

    他曾经期望听到瑞普莉说些蠢话,期待她责备所有人除了她自己;但不知何 故,他从来都没有希望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女站在绞刑架下,脖子上套着绞索,浑 身发抖。

    「格雷,」她又叫了一声,希望得到响应,但格雷一声不吭,相反,通讯囊 倒是飞了过来,瑞典女记者开始做最后的采访。

    瑞普莉又回答了几个相同的问题,但她的答案完全不同,最后她对格雷说: 「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格雷,还有你的家庭。我祈祷——我向上帝祷告,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