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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19部分阅读

就在那皇宫之中!”

    “可是……”秦雳刚要再发问,却被李浑硬生生接话道:“可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知情,对不对?”

    虽然这并不是秦雳要问的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你父皇被软禁了。”李浑面色沉痛道:“他被囚禁在宫里最深处的院落中,外面有无数禁卫把守,里面除了一间极简陋的屋子之外,空无一物……哦!还有你那一道被放回来的六弟陪着他。”说着又紧盯着桌案道:“但是没几天,秦霆怕他俩密谋,便在院子里砌了道厚厚的墙,把他们分隔开来。”

    秦雳地眉头皱得更紧,太阳岤上青筋突突直跳,狠狠一拍椅子扶手道:“太过分了!”

    见他果然动怒,李浑微微得意,继续加把火道:“还有更可恶的呢,你父皇被囚禁在方寸之地,无事可做、无人说话。好在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海棠树正好到了花季,你父皇便每天站在树下看花,这也算是他唯一的一点可怜的奢侈享乐了。”

    说着深深叹口气道:“结果不久后一天,他如往常一样,准备到树下看花,却惊奇地发现,周围的大树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李浑面色愁苦道:“你父皇苦笑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便回到了简陋地住所中。”

    “树又不会长腿!怎么会没有了呢?”秦雳的愤怒简直要出离了,他低声质问道:“难道又是我的好弟弟所为?”

    “当然是他!”李浑‘砰砰砰’地拍着桌子,如丧考妣道:“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连自己地一片花荫也保不住。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说着起身厉声道:“身为他地儿子,你不羞愧吗?还能无动于衷吗?”

    秦雳霍得站起来。面色冷酷道:“外公是从何得知的?”虽然是个爆仗性子,但秦雳从来不缺心眼。

    “虽然秦霆极力封锁消息。”李浑冷笑道:“你父皇毕竟是二十年地禁宫之主,受过他恩惠的侍卫大有人在。正是那些良心未泯之人,冒着被打击报复地危险,偷偷禀报给我的!”

    ……

    “这事儿我五弟知道吗?”秦雳咬牙问道。

    “人就是他送进宫里的,你说他知道吗?”李浑的回答很巧妙,纯属差水平发挥。

    “我去找他算账!”秦雳朝李太尉一拱手道:“外公告辞了。我现在就走!”爆仗似乎终于被点着了。

    “你去找谁算账啊?”李浑没想到秦雳如此性急,连忙出声阻拦道:“雨历啊!这种捅破天的大事可鲁莽不得啊!”

    “不行,我怎能坐视父皇饱受折磨无动于衷呢?”秦雳面色铁青道:“我要两个扒了小兔崽子的皮!”

    见自己说服的效果很好,李浑心中十分高兴,但面上还要语重心长道:“那禁宫岂是可以随便出入地?你也没有证据,若是冒冒然去了,大内侍卫岂会听你的?到时候非但救不了你父皇。还会让他受到更多的折磨啊!”

    “那怎么办?”秦雳愤愤的一跺脚,咔嚓一声跺碎青砖道:“父皇我是一定要救的!”

    “放心,你父皇是我的女婿,外公也同样着急。”李浑拍着胸脯道:“我已经有了计划,三天之后会审之时,你看外公怎么把真像大白于天下!”说着循循善诱道:“到时候你再解救陛下。自然是理直气壮,马到成功了。”

    “那好吧!只能让父皇再委屈几天了。”秦雳愤愤道:“不过我还是要去趟京山城!”

    “去那干吗?不要打草惊蛇啊!”李浑连忙劝阻道,他实在是怕了秦雷那个妖怪,不想让秦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外公放心,孩儿我岂会不知轻重?”秦雳洒然笑道:“今天的事儿,我不会提一个字的。我只是去把兵部诸位接回来,他秦霆既然让我管兵部,孩儿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要人。”

    “对呀!秦霆这个笨蛋,竟妄想让我们内讧。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浑一拍大腿道:“去吧!赶紧把你二姥爷他们接回来,这些人平时不起眼。但缺了还真玩不转。”

    “我知道了。”朝老太尉行个礼,秦雳沉声道:“孩儿告辞。”

    ……

    待把秦雳送走,李浑急匆匆地赶回书房。

    这一会儿功夫,屋里多了个人,便是那僵尸脸的阴先生。

    一进屋李浑便咧嘴笑道:“先生你看,老夫的表现如何?”

    “甚好甚好。”阴先生颔首笑道:“效果很好。”他方才一直躲在密室之中,透过气孔窥视场中,差点没被老李头拙劣的表演给气死。但对着一个随时可能暴起伤人地老疯子,除了表扬还能做些什么呢?

    “也没那么好了。”李浑谦虚道:“好几次都忘词,若不是你提前写在桌子上,老夫就要抓瞎了。”

    “但是您不该答应大皇子去京山城。”阴先生摇头叹息道:“他心里还有疑惑,不可能只听我们的一面之词,定是去找秦雷求证去了。”

    “那我把他追回来,告诉他不用去了。”李浑紧张道。

    “那就成欲盖弥彰了,他反而会更想去的。”阴先生摇头道:“不过按说也没什么,京山城那位在家里抱孩子,对宫里的事情应该也不了解,秦雳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可是那家伙巧舌如簧,”李浑不安地搓着双手道:“万一把秦雳给说过去了呢?”

    “应该不会吧……”阴先生缓缓摇头道:“这都是真人真事,我们又没有骗人,秦雳还是会相信我们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升起团不安的阴云,在他的印象中,京山城那位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这可是你说的,”李浑愤愤道:“要是他再叛过去。我就把剐了你!”说着狠狠一拳捣在案台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极为坚固地紫檀木大案,终于承受不住接二连三地重击,‘轰隆’一声化为一摊木料。

    还把个猝不及防的李太尉也闪了一下,狼狈地摔在那堆烂木料之上……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一六章 百年孤独

    秦雳向来雷厉风行,当天下午便让侍卫问明方向,打马直奔京山城而去。

    从中都出来,一路上车水马龙的繁华风貌,深深震惊着大皇子殿下。东方前线的萧条破败还犹在心头,转眼却换了天地,让秦雳不得不深思,是什么样的力量,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越靠近京山城,就越能感受到一种太平盛世的味道。尤其是进城之后,那整洁宽阔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沿街林立的店铺,实在让人无法相信,仅在三四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破败的棚户区。

    大殿下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好奇,以至于把兴师问罪的初衷都搁在了一边。一见到出门相迎的秦雷就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雷笑着把他迎进前厅,轻描淡写的解释道:“这没什么,只不过大秦现在的条件环境,对百姓的盘剥过重,又严重打击了商人的积极性,这才阻碍了财货的流通,使国家日益疲敝。”说着伸手请大哥用茶道:“我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们创造了个宽松的环境罢了。”

    “就这么简单?”秦雳难以置信道。

    “确实如此。”秦雷正色道:“你一路来所见到的勃勃生机,本来就压抑在我大秦的肌体内,只要我们尽量不马蚤扰他们、盘剥不那么重,他们就会还给我们十倍百倍的收获。”

    “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可又没法理解。”秦雳认真寻思一会。终是苦笑一声道:“罢了罢了,反正这些事情我也不懂,你好好干,让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都成。”

    秦雷淡淡一笑,瞅着他道:“大哥不会只是来参观指导地吧?”

    “嗯!我是来兴师问罪的。”秦雳环视左右,对屋里的侍卫宫女道:“你们都出去一下。”

    ……

    见秦雷点头。侍卫宫女们齐齐施礼退下,屋里只剩下两人说话。

    “父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一见没了外人。秦雳劈头问道:“我要听实话。”

    “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秦雷两手一摊道:“按照二哥的旨意,我把父皇和六弟从潼关秘密送到宫里;然后又遵照皇祖母的懿旨,不再过问此事。”

    “皇祖母的懿旨?”秦雳皱眉道:“难道她老人家没痴吗?”

    “当然没有了。”秦雷摇头道:“身体不好是真地,但她老人家心思通明着呢。”说着从袖中里掏出一份杏黄铯的书信,扔给老大道:“这是刚刚收到地,皇祖母又一次询问我何时能把军队练好。”

    秦雳轻抚着信瓤。并没有打开看,口中沉声问道:“又一次?难道她老人家时常给你写信不成?”

    “我回来四十多天了,收到了五封信。”秦雷轻声道:“不知算不算时常呢?”

    听秦雷如是说,秦雳不由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缓缓问道:“每次都问你军队的问题吗?”

    “不错,从战力到战备,可谓事无巨细。”秦雷坦然道:“但很可惜,我在南方训练的军队。只有第一期的勉强堪用,其余两期还是半成品。”

    秦雳也知道秦雷在南方练兵,但具体多少却无从知晓,以前他不便询问,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听他沉声问道:“一期是多少人?”

    “十万。”秦雷波澜不惊道:“但全是步兵。”

    “那就是三十万……”秦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道:“你养得起吗?”

    “不是说了吗?全都是步兵。”秦雷微微笑道:“三个步兵的花费也不如一个骑兵,还是比较省的。”

    “怎么着一年也得六七百万吧?”秦雳面色发白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哈!紧紧裤腰带吧!”秦雷打个哈哈道,其实他的部队装备好、待遇高,虽然远远无法与京山军相比,但一年一千多万两银子是打不住地。这些军费被他以地方守备军的名义,向国库索要一部分;再分摊到南方各州府一部分,剩下的则是由秦雷来负担,大概是四百万两左右。

    还有他的嫡系京山军,待遇条件都是当世最高的、尤其是在扩编到五万之后。朝廷拨付的那点军费。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为此他每年要多拿出三百万两来弥补亏空。

    再加上为了让新入伙的神武军和虎贲军死心塌地地跟随。秦雷又答应给他们跟京山军相同地待遇,这样一下又多出了四百万两的开支,而国库是不可能负担这一块的,秦雷只能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这三方面加起来,一共是四十万大军,不得不说,武成亲王府的实力,已经可以匹敌任何一个国家了。而秦雷要付出的代价同样昂贵,尽管转嫁出去相当一部分,但每年他在养兵一项的开支上,就达到一千万两左右。

    这个恐怖地数字,显然不是单单勤劳致富或者生财有道可以支付的起。

    而王府在几年内修建了中都城、疏浚了京水河、开凿了引水渠,实现跨越式发展,所耗费的金银何止千万?同样不是年轻的武成亲王府可以支付!

    就像大殿下所疑惑的那样,是什么样的力量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其实很简单,就是举债。当然秦雷称其为‘融资’,换言之便是‘花别人的钱办自己地事’、‘花明天的钱办今天地事’。最大地好处是四两拨千斤,可以实现大跃进的发展,极大增强自己地实力。

    当然坏处也很大,毕竟借钱是有利息的,借地越多、拖得越久、利息就越高,王府那精明专业的会计处,通过一系列复杂地演算。已经明确告诉秦雷,他和他的子孙后代。极有可能永远都还不上这笔巨款。

    所以即使在王府很多人眼里,王爷这都无异于饮鸩止渴,但秦雷仍然坚定不移的集资、借款、发行债券,想尽一切办法举债举债再举债,摆出一副不把天下钱财借光,绝誓不罢休的架势。

    难道他当负翁上了瘾?非要把子孙后代都拖累到穿着龙袍要饭?当然不是,作为一个阅历超越时代的政治家。他的任何举措都以未来为导向,有着难以言说的深意。

    当他站在世间地最顶峰,终于可以天地为棋盘,以万物为棋子,下一盘决定华夏千百人命运的棋局时,他又一次不满足了,他要试图扭转这个民族几千年王朝更替的宿命,他要赋予它伟大的转折!

    对于这种疯子所思所想。其实我等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揣测,只能跟着他的所作所为,或是恍然大悟、或是捶胸顿足,或是拍案大骂、或是集结叫好!

    反正只有看的份……

    秦雷的痛苦也在于此,即使卓然如馆陶乐布衣之辈,也无法理解他的境界。他只能任由别人评说,而无法辩解一句。曲高和寡,孤独百年啊……

    ……

    所以对于大皇子地提问,秦雷只能敷衍几句,便岔开话题道:“以大哥看来,京里的形势如何?”

    见他不愿回答,秦雳也便再追问,面上有些不快道:“你秦雨田是什么人?看的不比我清楚?”

    “呵呵……”秦雷干笑两声道:“我只知道他们要掰一掰腕子了,至于谁主动、谁被动,哪方又有什么手段。可就一无所知了。”说着一脸诚实道:“你还不知道吧!皇祖母和二哥严令我不得返京,李浑又把我在京里的触角一扫而光。我现在虽然不是聋子瞎子,却也没法探知内幕了。”

    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秦雳沉声道:“昨天我去太尉大人那里了。”

    “走亲戚?”秦雷眯眼问道:“你可真孝顺啊!”

    “那只是个由头。”秦雳面色阴沉地盯着秦雷道:“我地目的你很清楚,不要老跟我耍花腔,看着气人!”

    “试探。”秦雷不好意思笑笑道:“大哥毕竟是姓秦,而不是姓李。”

    “嗯……”秦雳闷哼一声,垂下眼皮道:“但外公对我恩深义重,我不能负他。”

    秦雷心里翻个大白眼,苦笑道:“谁都会左右为难,但选择只有一个。”

    秦雳缓缓点头道:“所以我来了京山城,而且不打算再回去。”

    “你要回前线?”秦雷轻声问道:“其实你在京里是很有好处的。”

    “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打破脑袋当尿罐我也不管。”秦雳坚决摇头道:“但这个事上,我不能插手。”

    “如果我们秦家输了呢?”秦雷剑眉一挑,沉声逼问道。

    “你不会输的。”不理他咄咄逼人目光,大皇子洒然起身道:“原先我还不确定,但从中都一路走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天命是在你这边。”说完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绝不拖泥带水。

    “别说走就走啊!”秦雷跟着起身道:“大老远来了,总得吃顿饭再说吧!”

    “我不饿。”秦雳头也不回道。

    “不看看你侄女了?”秦雷紧走几步跟上道:“有你这么当伯伯的吗?”

    “下次吧!这次没带礼物。”说话间走到大门口,侍卫长牵过马来,秦雳执缰踏镫道:“求你个事儿。”

    “你还是直接下令得了,牛气烘烘的哪像求人啊!”秦雷撇嘴笑道。

    秦雳尴尬地笑笑道:“我求求你了。”

    秦雷扑哧笑道:“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不要赶尽杀绝。”秦雳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轻声道:“我知道秦李两家已经是你死我活了,说这种话着实不合时宜。”说着抬头望向蔚蓝地天空道:“但我地名字叫秦雳,乃是秦李两家姓氏合二为一,实在是割舍不下啊!”

    秦雷也仰头望天道:“不要瞎操心了,胜负还未可知呢,说不定李浑就把我们老秦家给剿了呢。”

    “若是你真那么窝囊。我会率军回来救驾的。”大殿下翻身上马,长啸一声道:“但百胜公都败在你地脚下。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击败你……后会有期啊!”说完便策马扬长而去。

    “我还没答应呢。”秦雷大声叫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远远飘来秦雳地声音,他的背影却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这家伙……”秦雷苦笑着摇摇头,在大门前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向里走去。

    ……

    “王爷,大殿下此行有何目地?”张谏之出现在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报信。”秦雷负手在院中徜徉。

    “哦……他说什么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