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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20部分阅读

    ?”馆陶饶有兴趣地问道。

    “什么也没说。”秦雷摇摇头,低声道:“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秦雳虽然难以割舍李家。但心里始终还是向着秦家的,他来秦雷这里就是为了通风报信,虽然碍于所谓的信义,什么都没说。但心思通明如秦雷,怎会不知老大此举代表的含义……

    李浑分明是要扯着秦雳这面大旗,用‘解救太上皇’地名义杀进宫里,把秦霆从皇位上撵下去,再把秦雳扶上去。从而在这过程中达到柄国的目的。

    而秦雳显然是想用他的离去,瓦解掉李太尉阴谋,从而继续维持这种共存的局面。

    ‘大哥呀大哥,你以为没了张屠户,李老混蛋就吃不了带毛的猪?’秦雷不禁暗自摇头,他可以笃定。在李浑的计划中,老大不过是一件很重要的道具,但远远称不上关键。

    阴谋一旦成型,岂会因为一件道具地失踪而停止?大不了就换一件嘛!

    “把石勇、沈冰和杨文宇找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秦雷吩咐道:“还有常逸,也让他过来吧!”

    石敢赶紧下去传令。

    见王爷有军务,馆陶起身道:“属下回避了。”

    “不必了,”秦雷摇头道:“也留下听听吧!你这个大总管得心里有数。”

    ……

    从前线班师回京,秦雷便给了京山军一个月的休假。这几天官兵们才全部归队。部队也刚刚恢复训练。眼下局势动荡,随时可能会有用武之地。杨文宇他们这些军官自然整天扑在训练场上,希望能早日恢复到最佳状态。

    传令的黑衣卫顺着指点,一路跑到后山的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中,在演武台上找到了几位将军……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下来,几位统领大人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将军了。

    听了黑衣卫的传令,几人不敢怠慢,赶紧下台上马,往城内奔去。

    “杨兄,你说王爷找咱们做甚?”疾驰中,沈青大声问道。

    “可能是为了接兵的事儿。”杨文宇也大声答道:“到了就知道了。”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一七章 兄弟保重

    “拜见王爷!”几位将军被石敢引进书房,恭敬地向秦雷行礼。

    “起来吧!”秦雷笑眯眯道:“这些日子几位辛苦了,都坐吧!”

    待几人坐下,秦雷也不废话,沉声道:“有任务给你们。”

    几人重新站得笔直,齐声道:“请王爷吩咐。”

    “你们都知道,这些年伯赏元帅一直在帮孤王练兵。”秦雷清声道:“现在第一期已经练成了,孤王准备派人接受一下。”

    “我们都去?”石勇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秦雷摇头笑道:“你们四大金刚只去两个。”说着肃声道:“文宇、石勇,就拜托你们了。”

    两人行个军礼,沉声应下。

    “到了南方之后现场整编。”秦雷道:“组成卫国第二军,文宇你任军长,石勇你任军副,可以把你们的幕僚属官都带走,各级军官我也可以给你们一些。”

    两人一下傻了眼,失声道:“王爷,您这是要让我们离开京山军啊!”

    “不只是你们两个,”秦雷轻轻摇头道:“京山军的一半军官都会随你们走。”

    “使不得啊!王爷。”一边的沈青憋不住了,连声叫道:“咱们这次扩军一倍,已经没有剩余的军官了,您要是再抽走一半,让京山军怎么办?”

    “提拔。”秦雷淡淡道:“中级军官的空缺用下级军官填补,下级军官用士官填补。再把所有上过战场地老兵提拔为士官。”

    “这……不会揠苗助长了吧?”常云渠也帮腔道:“资历不够,干训班也没上过,恐怕不能胜任吧!”

    “战场是最好的课堂,”秦雷摇头道:“去年那场残酷的大战,已经教会他们很多了,相信他们会做得很好。”

    说着对沈青和常逸交底道:“最晚今年下半年,京山军。神武军和虎贲军将合并成卫国第一军,下辖四个师。京山军将分成第二第四两个师。神武虎贲则分别改为第三第一师,皇甫战文任军长兼一师长,沈青任军副兼二师师长,常逸任四师师长。”两人赶紧应下,即能留在京山军、又能官升一级,自然没有个不高兴。

    “王爷,难道以后要常设军一级单位了?”见众人皆有提升。一边看热闹的馆陶也忍不住开口道,他在隐晦提醒秦雷,不要把太大的权柄授人,以免尾大不掉。

    “仅是战时如此,”秦雷摇头道:“一旦解除战争状态,军一级便会随之取消,改为军区。”他显然是早经过深思熟虑的,慢悠悠的侃侃而谈道。

    “军区?”众人面上露出疑惑地表情。纷纷低声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秦雷摆摆手道:“这仗还得打个十年八年,现在还不是考虑什么军区的时候。”其实军区就是以一省或数省为边界地一个个军事区域,最高长官的全名是‘钦命总督某某军区内防务将军’,简称还是总督。

    在秦雷的构想中,这些军区便是未来在华夏领土上,按战略区域设立的军队一级组织。直接隶属于由帝国皇帝领衔的统帅部咨议会。军区设有总督将军府,下辖数量不等的战斗部队和勤务保障部队,由总督将军负责日常的训练与辖区内地防务。

    但军区内的军队和总督将军,除非得到统帅部咨议会的特别命令,否则若是擅出防区,就是抄家灭族的谋反重罪。

    总督将军任期五年,任满后或是轮换至其它军区,或是升迁至统帅部,但决不允许在原军区连任。

    这一系列规定,显然是为了杜绝总督将军拥兵自重。将国家军队据为私兵。以避免把军区演变藩镇,武装割据甚至威胁中央。

    若是有战争状态出现。统帅部咨议会将调动各军区部队,临时组成军级单位,并委派将领担任军长,担任作战任务。秦雷相信,这一系列已经被后世验证成熟的措施,应该可以兼顾军队战斗力与忠诚度,使武将始终无法尾大不掉,却又保持相当高的地位,不至于最终被文官骑在头上。

    ……

    伴着王爷的一声令下,京山军立刻开始了大规模的军官离任与交接活动。秦雷为他们制定地原则是:主官尽量南下,空位由其副手接任。这样可以让成熟的主官去接受新的挑战,而熟悉原单位情况的副手接任后,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在这条大原则之下,新晋升为上尉营正的秦霸被点名南下,他的位置则由同样新晋升地中尉营副秦顼接替。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接任官应该请前任官吃一餐送行饭,算是表示对前辈的敬意,也可以取取经、得到点注意事项啥的。

    所以在得到任命的第二天中午,秦顼便向秦霸请了假,再请他去京山城内的酒楼吃饭。

    秦霸嗜好杯中之物,哪会错过这名正言顺喝酒的机会,自然是欣然然而往之。

    但两人显然对情况估计不足,要知道这次大调动几乎涉及京山军所有军官和老兵。大家可是都要请客吃饭的,就算把京山城的酒楼饭店妓院客栈全部占下来,地方也是远远不够的。

    接连进了七八家饭馆,结果都是人满为患,秦霸不由十分扫兴,秦顼不好意思道:“我看看他们有没有快吃完地。”其实他也知道现在正是饭点,哪有动作那么快地?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挨个包厢看了一眼。

    包厢里仅是喝酒划拳的军官,看着秦顼也不在意,偶有认识地还招呼他进去喝两盅。秦顼一边抱歉一边推辞,便走到了东头最后一个包厢,掀帘子一看,不由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里面那人也亲热道:“九五二七,快来快来。俺一个人吃饭可闷了。”只见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烧鸡、烤鹅、牛排、羊腿、肉丸、炸鱼,整整十七八盘荤腥肉食。桌前却只坐着一个人——秦俅。

    秦顼笑道:“再加一个不介意吧!不是外人,咱们大队副。”秦俅离开黑衣卫的时候,秦霸是他的大队副,所以秦顼用了这个称呼。

    秦俅咧嘴笑道:“那俺得出去迎迎。”便和秦顼一起,把老上级迎了进来。

    一看见油光满面的秦球球,秦霸也是十分高兴。用那只少了三根指头地左手,使劲拍着他肉乎乎的膀子头道:“你小子,也不会去看看老兄弟,是不是一高升就忘了我们了?”黑衣卫是王爷地亲兵,只有最精锐最有前途的官兵才能被选进去。经过几年学习磨练后,便会被打上‘王爷亲信’的标签,再外放定然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所以京山军的官兵都无比向往黑衣卫,但凡入选者。都被恭喜为‘高升’。

    ……

    “那哪能呢……”秦俅憨厚道:“俺也很想大队副和中队长,想原先的兄弟们,可俺一直没时间去。”黑衣卫除了承担王爷的保卫任务外,还有繁重的课业和科目要完成,若是不刻苦用功,在考核中被淘汰掉就太没面子了。像秦俅这种新加入地菜鸟。恨不得有点时间就扑在课业和训练上,哪还顾得上什么假期之类。

    秦霸也就是逗他玩,自然不是当真怪他,拉着他和秦顼的手,在桌边坐下。望着已经空了一半的碟碗,秦霸笑道:“又馋虫发作了?”此次调整不涉及黑衣卫,所以他知道秦俅只是打牙祭来了。

    秦俅不好意思的点头道:“馋虫发作了,一晚上没睡好觉,今天辰时一下岗俺就来了。”

    “怪不得你能有座。”秦顼轻声笑道:“大人再点些菜吧!”

    “不用了,吃桌上的就行。这么多吃饭的。还不知啥时候能上来呢。”秦霸摇头笑道。说着促狭地拍拍秦俅的肚皮道:“一下多两个食客,你会不会饿到啊?”

    “俺点多了。已经吃了七分饱。”秦俅也拍拍肚皮道:“大人不嫌就成。”

    “都是一个锅里抡勺出来地,有个屁讲究?”秦霸粗豪笑道:“让他们把新鲜的蔬果送上些,再拿两坛好酒便可。”秦顼点点头,出去找小二点了单。

    他这个要求简单,不一会儿便有用小二用大托盘端着新鲜的黄瓜、番茄、蜜桃、大杏上来,又拎了两坛荣军农场特供的‘五粮春’上来。

    “还有这酒?”秦霸欢喜异常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寻常酒店可没有,你们从哪弄到的?多少钱一坛?”所谓特供,是供给特定人群,让大多数人享受不到的意思。

    “寻常价格。”小二笑道:“这是王府特意送到各家酒店地,说今儿是诸位军爷的大日子,让我们每桌送两坛。”这时外面有人叫‘小二’,那小二赶紧高声应下,朝包厢里哈腰笑道:“三位慢用。”说完弓身退下,继续忙活去了。

    ……

    秦霸迫不及待的拍去泥封,贪婪地问问味,由衷赞道:“神仙佳酿啊!”说完倒上三碗,三人一碰道:“为了一起扛枪的日子。”便仰头干了。

    饮了一阵,秦霸又倒上三碗道:“为了都能从去年活到今年。”三人的面色顿时黯淡下来,他们当初所在的大队,是尖刀部队,着实打了几次硬仗血战,战前满编一千人,能侥幸活到现在的,只有不到三百人。

    换言之,在那场持续半年的战争中,他们大队阵亡了大队长以下的七百余名将士……

    一想到那些先去地袍泽们,三人便如鲠在喉,闷闷地喝了这一个。

    看着两个老弟都表情难过,秦霸沉声劝道:“我们得高兴,得好好过,好好活,把……”说话间想起了洛水原上的那个陷马坑,想起了被乱箭射死地秦亢,自己先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先掉下泪珠子来:“他们的遗憾都补上!”

    他这一哭不要紧,也勾得秦俅吭哧吭哧哭起来,就连平时感情不外露的秦顼也低头抹泪。

    三个人哭一阵,喝一阵,再哭一阵、再喝一阵。喝空了一坛,又把第二坛喝得只剩了最后三碗。

    秦霸高高举起最后一碗道:“为了明天各奔东西,弟兄们保重啊!”

    “大哥保重!”三人一齐饮了,抱头痛哭一阵,便各奔东西去了……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一八章 周维公

    白乐天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中都的四月天,已是繁华落尽、绿荫如墨,人们聚集在茶肆中、树荫下,一边吃茶喝水,一边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最近的大事小情。但小老百姓能知道啥?无非是人云亦云罢了。就像行在大海上的小舢板,只能看到高高卷起的波涛,却感觉不到隐藏在水下的暗潮汹涌。

    其实与跌宕的欺负的昭武末年比起来,这些日子实在是平淡无奇,能称得上波澜的,无过于太尉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四部会审虎牢关失守一案了。

    这件事着实曾令中都百姓怒不可遏、以至于上万人围住太尉府和皇甫家,辱骂讨伐长达如日,但那已是去岁的事情了。而今随着大秦军队反败为胜,失地尽收,百姓一高兴,再没有去年那种恨不得‘食其肉,噬其髓’的怨气了。

    现在之所以持续关注、保持热议,很大程度上,不过是给平淡无奇的生活找点调剂,想看看热闹罢了。

    这会审确实是有些看点的,譬如说看李太尉如何审理自己的堂弟……按说有这种亲戚关系,太尉大人应该是回避的,但朝中那些熟读律法的大人们,偏偏选择无人提出异议,好像笃定他会公正严明一般。

    再譬如说,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能让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不杀一人、不打一仗。便拱手让出好不容易夺下地虎牢雄关。

    ……

    就在京都百姓纷纷的议论声中,对相关犯官的审讯开始了,这一天是天佑元年四月初九,历史会铭记这个日子。

    在森严肃穆的大理寺大堂上,立着两排凶神恶煞的皂衣衙役,在‘公正严明’的大匾下,按尊卑坐着太师太尉李浑、刑部尚书魏筝义。都察院左都御史王辟延,但主审的却是官职最低地大理寺卿周维公……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大理寺本来就是审理官员犯罪地地方。

    眼下堂中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寺卿手中那方四寸惊堂木上,只等他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便开始这堂背景复杂的审讯。

    周维公的右手按在醒木上,面容严肃沉稳,但心中却又是一番别样的思绪……

    他刚上任不到一年时间,原先的大理寺卿是有着‘文党死忠’美誉的曲岩曲大人。前年文彦博倒台。昭武帝并没有株连太多人,只是把曲岩这样过于碍眼地家伙撵出朝堂而已,用的名义也不是‘结党营私’,而是‘贪渎受贿’这件屡试不爽的利器。

    身为左少卿的周维公自然顺理成章的接任。但有道是‘蛇鼠一窝’,正卿有问题,少卿能干净到哪去呢?是以周大人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哪天也被扣上相同的帽子,追随曲岩而去。

    便在忧心忡忡中煎熬着。直到皇帝东狩,素来仁慈的太子爷登了基,周大人这才长长缓了口气。是以从内心讲,周维公是感激天佑帝的,也想着把这件看似无奇地差事办利索了,也好上报天恩。下对百官,为将来的仕途加码。

    但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打乱了周大人的如意算盘,让他终于清晰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桩普通的官员渎职案件,而是一齐有预谋、有计划地政治事件……

    ……

    事情还要昨天傍晚说起,身为此案的钦命主审官,他按例要进宫面觐皇帝,汇报一下准备工作,请示一下上级精神。这并没什么稀奇的。

    但这是皇帝第一次单独召见他。意义非凡啊!因此周大人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跟着引路的太监到了御书房。周维公终于见到了温润如玉的天佑帝。

    诚惶诚恐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高呼道:“微臣大理寺卿周维公奉诏觐见!”

    天佑帝搁下手中的书简,微微一笑道:“周大人请起来说话!”

    周维公便赶紧谢恩爬了起来,只听皇帝吩咐道:“给周大人搬个墩子。”

    便有小太监搬个锦墩过来,周维公连忙惶恐的推辞道:“折杀微臣了,我还是站着回话吧!”

    “坐下吧!”天佑帝微笑道:“朕不喜欢仰头看人。”

    周维公这才斜欠着身子坐下,举止颇为拘谨。

    天佑帝摆下手,伺候太监便躬身退下。待沉重的紫檀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