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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第83部分阅读

不合规矩,便该早些替他补办一张。唉,这道人也是自己不小心,怎地早些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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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七章 见天子演说智慧,祈甘霖大内斗法(三)

    钱逸群哈哈一笑,起身道:“反正今ri已经觐见过了,小道这就告辞了,老道长也不用担心我对陛下不利。”他说罢便要走,顿时又吓得那些太监龇牙咧嘴。

    从来只有皇帝说见谁不见谁,谁留谁不留,还从未有人敢在皇帝面前说什么告辞的话!

    崇祯也被气笑了:“你这道人自己身份堪疑,竟然敢给朕甩脸么!”

    “我就站在这儿,一心秉持道祖教诲,哪里堪疑了?”钱逸群语渐快,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若是谈不拢,如何从这皇宫之中逃身。不过好在他有化沙、鬼步、水风井……必要时还可以用木替身,要想全身而退倒也不难。

    再不济,抓了这皇帝当个人质,也不是不可以嘛!

    “你不在道录司名录,还不堪疑!”江奎大声道。

    “祖天师在道录司名录么?”钱逸群反问道,“人行大道,号为道士!愿意知会一声道录司是道人敬重天。若是我不愿意说,你难道还能灭了我的道行!”

    “大胆!你们竟然敢在圣天面前放肆!”一个太监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挡在崇祯身侧,随时准备救驾一般。

    钱逸群倒是认得他,正是那个带路的宦官。

    “王承恩,退下。”崇祯挥了挥手,又对江奎道,“你也别较真了,天下之大,道录司哪里能将所有道士都找出来的?不过你这厚道人的确不厚道,拿份假度牒出来岂不是给自己惹事?”

    “那度牒可是真的。”钱逸群道,“小道是从正儿八经的道观里拿的。”他那度牒上有苏州穹窿山上真观的招牌。现在只说拿的,却是不想连累赵监院。

    “私造度牒。当判以流刑!”江奎叫道,“还请陛下将这伪道交付有司审罚。”

    “因我受过张真人指点。有感于斯,对你一直退让。你这老道咄咄逼人,岂是修行人所为!”钱逸群斜眼shè去,声音已经变得冷冽了许多。

    “胡言乱语!”江奎怒道,“我天师府怎么会与你这来路不明的野道有什么瓜葛!”

    钱逸群没有分辨,退开两步,足下踏出天罡九星步,没有丝毫凝滞,流畅非常。江奎看了目瞪口呆。心道:天罡九星步是天师府秘传,所学者甚少,他难道真与本府有旧?

    钱逸群走了两遍,停下脚步:“江道长,这是什么?”

    江奎紧紧抿着嘴唇,不肯答话。

    “江道长,这是什么?”这回却是崇祯帝问的。

    “回陛下,”江奎总不能违抗天的询问,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天罡九星步。”

    “是你天师府的绝学?”崇祯本xg聪敏,见江奎这般反应,已经看出了大概。

    “是。”江奎头皮麻,只觉得一张老脸通红。

    “野道士说不定是哪里偷学的呢!”钱逸群冷冷道。

    崇祯也好奇道:“会是偷师学来的么?”

    江奎这回真是闹心挠肺。只恨自己之前说得太满,却不能撒谎欺君,回禀道:“九星步自有口诀秘法。不得其真,空有其形。必然散败。”

    “所以,不是道人我偷学来的咯?”钱逸群讽笑道。

    “大约不会。”江奎咬了咬牙。头也抬不起来了。

    钱逸群从鼻孔中嗤笑一声:“道人还说要传书张真人,让他做个人证呢!这下倒是省了事。”

    崇祯闻言不由来了兴趣,道:“朕见《志异》中说道长有一门飞鸟传书的法术,虽千万里之遥都能传到?可是真的?”

    “确有此术,名作鸿雁传书。”钱逸群将这法术的要求一一解说,纠正了一些市面上的讹传。

    饶是如此,也让皇帝和孙承宗眼前一亮,纷纷暗道:若是以此术传递政令、军情,岂非大杀器!

    “荒谬!”江奎听完,不等分析其中真假,内心已经排斥。他上前道:“陛下,天下符箓不过龙虎、三茅、合皂三山。三山符箓,世代相传,从未有过这等邪术!”

    “千里传书是利国利民之术,为什么说是邪术呢?”钱逸群见他又跳出来,不由心中暗道:刚才的教训难道还不足以让你闭嘴么?

    “非祖师爷所传,便是邪术!”江奎怒视钱逸群。

    “的确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钱逸群脸上丝毫没有波澜,“是郭璞郭真人所传,他是净明道的祖师爷,应该不算邪人吧?”

    净明道如今也归于正一之中,自然不是邪道。

    江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这伪托祖师,欺君罔上,实在是大不敬!”

    “没有啊,”钱逸群平静地看着江奎,“小道在玉钩洞天拿到了五sè笔,拿到了郭真人法术书,拿到了《符说》……哦,对了,《符说》已经给了你们

    天师府的符少符玉泽,他可以作证。”

    江奎不信道:“莫说符玉泽不在这里,就算在这里,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钱逸群毫不客气道,“好好做你的官吃你的饭,什么事都要插一嘴,老脸就这么不值钱么!”

    崇祯自幼长在深宫,从皇而信王,由信王而皇帝,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听得新奇不已,不由掩口想笑。

    钱逸群已经转向皇帝,从鱼篓中取出一张画好的飞鹤符,道:“陛下可以在此符上随便写些文字,乃至图形,不可让旁人知道。”

    一边侍立的王承恩察言观sè,连忙上前接过符纸,转送到崇祯面前。

    崇祯取了笔,果然奋笔疾书写了起来。

    钱逸群又道:“王公公,请你跑一趟,去个别人看不到你的地方。”

    王承恩偷看崇祯,见崇祯轻轻嗯了一声,连忙撒开腿跑了起来。他是司礼监秉笔,养尊处优,跑起来就像是一个肉球。

    不一时,崇祯写完字,翻过一面,让人递给钱逸群。

    钱逸群将这张符折成纸鹤,口诵咒言,激活了符文,抬手一送,纸鹤便翩翩飞走,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不过是江湖戏法!”江奎叫道。

    钱逸群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一时,王承恩手捧纸鹤,一溜小跑回来了,额头上已经见了汗。他小步趋到崇祯面前,道:“陛下,刚才这纸鹤围着奴婢转了两转,便落在了奴婢手中。”

    崇祯从他手中取过纸鹤,小心翼翼展开一看,正是自己刚才写的文字,墨迹犹未干透!

    “好法术!”崇祯由衷赞道,完全无视了那位道录司左正。

    “恭喜陛下!”孙承宗待尘埃落定,方才起身道,“圣天有德,得天笃厚,受传此术!若是将这传书之术用在军情传报,建奴、流寇何足为惧!”

    江奎一张老脸红得几乎滴血。

    崇祯却叹声道:“天下又有几个如道长一般的高士呢?”

    这便是交关所在了!若是我在眼前这个交关推一把,我中华说不定真的能踏上另一条灵xg文明的道路!能否成功我虽然说不准,但灵xg文明并不妨碍科技文明的展,完全可以视作额外所得,成功固然欣喜,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钱逸群下定了决心,慨然道:“这法术所求不高,即便是我刚收的徒弟,也能使用,唯一的关口就是激灵蕴而已。”

    “那能否凑到三十人?”孙承宗算的是九边重阵、江南战略要地与京师的沟通,若是当做急报,三十人也的确可以将大明重要据点连成一片。

    “三十人?”钱逸群一愣。

    “三十人若是太多,那十五人总是有吧?”孙承宗略有失望,却仍旧充满了希望。如果只是十五人,九边各镇可以只派一人,辽东一线多一些,除去江南漕运,大约也勉强够用。

    崇祯接道:“若是道长能为朕找来十五位异士,朕绝不吝惜官爵!”他说完这句,猛然现刚才给钱逸群的封赏实在太低了!

    以钱逸群的水准才给了一个正六品衔,那这些真正为国家效力的异士,岂不是只能封到七品八品?这些人如此有本事,一个七八品的小官难道能够满足么?

    钱逸群见崇祯脸上y晴不定,笑道:“只要陛下博采天下,十人并不算多。”他这一路走来,如果只是觉醒灵蕴,能够传授符法,十人的确不多。他望向江奎:“以灵蕴而论,光是天师府就不止十人吧?”

    这邪道莫非要抽干我天师府血脉么!

    江奎听了惊怒交加。

    钱逸群见他这般表情,微微摇头,暗道这人器量太过狭隘。若是张天师在,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步入政治中心,在天下推展教义,这是任何一个教团的中心思想,根本无需掩饰。这种思想甚至越了国籍、民族、历史、文化、仇恨……正如耶教之于罗马人,伊教之于波斯人,全真之于蒙古人,萨满教之于金人,乃至前世的正一教之于满清。

    而且从为政者的角度而言,尤其是华夏的为政者,并不介意教团的这种“野心”。因为皇帝本身就是天帝在人间的代言人,充满了神权sè彩。任何一个宗教,一旦敢于挑战这种隐xg的神权,必然会被毁灭。

    只有尊重和借助这种神权的教团才能存活,同时又在无意间让这种神权深入人心骨髓。故而对于皇帝来说,这绝不会是亏本的买卖。

    之所以历代天师和高僧们之前做不到,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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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八章 见天子演说智慧,祈甘霖大内斗法(四)

    o     在皇帝面前,所有让人恐惧的能异术绝不可以出现。

    万一招来忌惮,非但自己得死,就是宗门都逃不了天罚。

    唯一能被接受的法术就是科仪祝祷。然而每次祈晴祈雨风险太大,一旦失败就会成为污点……天师府还曾因此有过被褫夺“正一真人”封号的历史。

    而现在,飞鹤传书闪亮登场,就好像是为了道门势力卷土重来量身定做的法术。

    没有杀伤力,没有太高的门槛,于军国大事又有极大的助益。崇祯自从登基以来,最关心的不过就是军事和天灾。从他任用统帅的态度上,便可以看出这少年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只要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臣可以!”立刻就能委以重任。

    然而崇祯却没想到一个问题:身为成年人,状况还没搞清楚就口出狂言说什么五年平辽、三年平乱之类的话,这种人可靠么?

    秉着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劲,崇祯为了这个法术得以应用,就算公侯的爵位都不会吝惜。

    王承恩是崇祯在藩时候的老人。从信邸一路走来,他已经见过了形形sèsè的文人、武将、文人一样的武将和武将一样的文人。只要眼前这个道士,让他看不透。

    ——他图什么呢?有这种本事,肯定有的是人求他收钱,看起来又不像是想当官的样子。若说想弘教演法,他却堵死了皇帝册封真人的路子。他到底想什么呢?

    王承恩一边学着狗儿的模样哈哈喘气,面带微笑,一边心中琢磨。

    钱逸群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身上,循之望去,看到王承恩颇似小丑的模样。他暗道:这太监跟了崇祯一辈子,最后陪着崇祯上吊自杀,也算是忠烈了。他这么看着我是想干嘛?内外勾结么?

    “小道今ri前来觐见圣天子,无非是被孙阁老忠心王事所感动。”钱逸群道,“我一个道人。要官没意思,要钱……恐怕我比你还富裕些。”

    崇祯脸上一红。

    明朝的财政政策虽然一直被后世攻讦,认为是朱元璋的小农思想作祟,然而皇帝的私房钱与国家公款分割却是值得称道的。皇帝非但动不了国库,反倒还要拿出内帑里的私房钱去干公事,就连万历那么吝啬的铁公鸡,也被朝臣挖出了数百万两银子去打三大征。

    泰昌帝在位数月,只是沉溺后宫女sè。内帑倒是用的不多。可惜天启帝是个没理财概念的皇帝,一心玩木工,魏忠贤贪污大兴东厂、练内军,配备火器,这些银子自然也是走内帑出的。

    崇祯登基之后,惊恐的现,传说中爷爷万历留下了百万两的内帑,竟然空空如也。即便如此,大臣们还以国库亏空,要皇帝出钱救灾。

    钱逸群见这少年脸上泛红。知道自己戳中了痛点,微微摇头:“身为天子。穷到陛下这个样子,的确不容易啊。”

    “朕不忍开矿山之利以虐民!”崇祯无力地辩解道。

    神宗万历皇帝的银子,大多都来自于矿监。那些太监固然中饱私囊,荼毒百姓,但的确给皇帝带回了巨额私产,所以万历在矿监问题上死活不肯松口,甚至比定国本之事更加坚持。

    “有很多来钱的法子。未必要与民争利。”钱逸群叹了口气,“这样,陛下卖块地给我吧。”

    “你想要哪里?”崇祯没想过卖地。只要钱逸群不要他家祖坟,就算是紫禁城里给他一两处宫殿都没关系。

    前提是这法术得传出来。

    “河南云台山。”钱逸群道。

    “那里风景很好么?朕还以为终南山的神仙多些呢。”崇祯从未听说过那里,原本云台山就不是什么天下胜迹。

    “那里是祖师修炼的地方,臣要来只是不想让人开山伐林毁了。”钱逸群心中却道:以琳在那儿住了很久,说不定有感情了,乘着这个机会全盘拿下来,ri后建个别墅度假用也好。

    “放心,价钱不会让陛下失望的。”钱逸群微微一笑,从金鳞篓里取出一张白虎皮。

    这白虎皮毛根牢固,毛sè油亮,迎风一抖便荡起一阵光浪。白毛雪白,黑毛如墨,两不掺杂,即便是皇宫里也罕见这等上品!

    崇祯只感觉这不是凡品,却不识货。他朝王承恩招了招手,指了指钱逸群扑铺在地上的虎皮。王承恩以为这是买山钱,连忙叫了专司太监过来查验。

    那太监一溜小跑赶到的时候,钱逸群已经在往这张虎皮上垒黄金、白银了。

    “看什么看?这虎皮是添头,不算钱的。”钱逸群道。

    那太监刚要去禀报估价,被钱逸群这话吓了一跳,左脚绊在右脚上,差点跌倒。

    “那虎皮,很值钱么?”崇祯心中一动。

    “回陛下,那白虎皮实在是上品!”专司勘验的太监颤声道,“比暹罗国进贡的那张要大了一倍有余。毛sè也亮丽,硝制的手工更是一流。尤其难得的是,竟然一个蛀点都没有。”

    崇祯压低了声音:“值多少银子?”虽然钱逸群说了是添头白送,不过他仍旧想换成银两计算更为直观。

    那太监垂头想了想,道:“这种虎皮已经是无价之宝,若真要出手,五六千两银子是肯定有人抢的。”

    他们以为自己说得小声,却不知道厚道人的耳朵好,没落下一个字。

    “当初有人出一万两买这虎皮,小道都没卖。”钱逸群漫天吹牛道,“一时找不到包袱,就用它来包金子吧。”

    崇祯耳鼓震动,听见自己心跳砰砰作响,只是盯着厚道人的鱼篓。

    那鱼篓吐出一个个金锭,就像是永远吐不完似的。

    虽然在大明,白银才是法定货币,但黄金给人的震撼力却是白银的数十倍。

    尤其是整整齐齐摞起来的黄金!

    孙承宗看得额角汗,暗道:之前还以为这道人是来打秋风混饭吃谋个出身……老夫难道也已经老眼昏花了么!

    钱逸群拿完了从张家、王家收罗来的黄金,看看一张虎皮也已经堆得差不多了,足足有半人高。

    崇祯吞了口口水。

    “陛下,这些金子多少能救一时之急,还请妥善处置。”钱逸群记得前世的崇祯帝曾有过迁都的念头,跟驸马商量之后,现自己竟然连回南京的路费都出不起!两个月后只能上吊自尽。

    “如今国事动荡,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崇祯抬眼望天,好不让眼泪流下来。

    作为一个坚强得近乎倔强的崇祯帝不愿让人看到他的软弱。

    自祖龙以来,一千八百年间,恐怕被人用金弹砸得心中难过的皇帝,朕还是第一个吧。崇祯越有种想哭的冲动,转念想到了连饭都没得吃的汉献帝,第一次腾起了个不祥的念头:莫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