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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关系法第5部分阅读

    ——”

    “还……好。”他不停咳嗽,全身上下疼痛不堪,骨头像全散了似的,却仍不忘安慰她。“没……事。”

    泪融了,她心碎地望著他。

    “别……哭了。只是……小伤——”

    “我没哭。”她展袖拭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我……送你去医院。”

    “这才乖。”他朦胧一笑。

    第七章

    他伤得好惨。

    望著床上额头、胸口、腿部全绕著一圈圈绷带,看来狼狈不已的男人,汪明琦感觉自己一颗心似乎也和他一样,受了伤。

    一定很痛。

    可急诊室的实习医生在帮他料理伤口时他吭也不吭一声,为缓和她凝重的神情还偶尔开几句玩笑,之后,还将急诊室最后一张临时床位让给一个骑车摔伤的小男孩。

    “看来只有麻烦你送我回家了。”他对她露出招牌微笑。

    在青紫的眼圈及肿胀的嘴角映衬下,那样温煦的笑容显得格外让人心疼,她眼眸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她拚命忍住,强自平静地扶著他上车,刚上路几分钟,便见疲惫至极的他靠著椅背沉睡了。

    她放慢车速,让跑车以最平稳的姿态前进,直到在她住的大厦大门前停妥,才倾过身低声唤醒他。

    “我睡著了?”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有些尴尬。

    “你太累了。”她柔声道,在大厦管理员的帮助下扶他上了楼。

    “这是我家吗?”望著周遭陌生的装潢,他有些愣然,“我神智不清了吗?”

    “放心吧,你神智很清楚。”她微笑,“这是我家。”

    “你家?”

    “嗯,因为我家离医院比较近。”她解释,一面帮助他躺落主卧室那张超大尺寸的床榻。

    “我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嗯哼。”她点头,转身送管理员来到门口,顺便交给他车钥匙,“麻烦你帮我把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

    “没问题。”中年男子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睛充满好奇,“我还是第一次见汪小姐带朋友回来,是男朋友吗?”

    她只是微笑不答。

    看出她送客意味明显,管理员识相地摸摸鼻子离去。

    她锁好门,到厨房斟了一杯温热的开水,然后回到卧室。

    殷贤禹仿佛正看著什么,神色迷惘而惊奇,直到她进了门,才收回视线。

    她没察觉他异样的目光,喂他喝了水,“还想要什么吗?”

    他摇头。

    “那你睡吧。”

    “你呢?”

    “我在这里陪你。”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床畔。

    他微笑了,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一幕,只不过两人的角色倒过来了。

    “你睡吧,不要再说话了。”

    他却没有闭上眼,湛深的瞳眸锁住她,许久。

    “怎么啦?”她微慌地拢了拢鬓边发绺。

    “原来你也可以这么温柔。”他淡淡微笑。

    “嗄?”她一愣,玉颊飞上嫣粉。

    “传言说,你温柔起来时,能把一个男人宠上天。”他顿了顿,语气抹上某种深思,“看来是有几分真实性。”

    “你——”她脸颊更烫了,“从哪里听来这种无聊闲话啊?”

    “你那些忠诚追求者。”他盯视她,似笑非笑,“他们告诉我很多有趣的事。”

    “你跟……跟那些无聊分子混在一起干嘛啊?”她气急败坏地说,“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当然会亲自求证。”他意味深长。

    她的呼吸一紧。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要如此深邃,如此若有所思,教她心绪也跟著乱纷纷,绞成一团理不清的毛线?

    他是认真要追她吗?认真要挑战她为男女关系定下的游戏规则吗?

    她该……拿他怎么办啊?

    “贤禹。”她无奈地低唤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已合落眼睫。

    浓浓的、密密的、不像男人该有的漂亮眼睫。

    她记得湘爱曾半真半假地对她抱怨,一个男人实在不该拥有如此浓密的眼睫,摆明了要来勾引女人嘛。

    所以,她才被他牵动了吗?所以每回他用那双幽深的眸认真地望她,她总会微微透不过气吗?

    所以,她才不敢过分接近他,不敢……爱他吗?

    所以,她才拿他毫无办法吗?

    “我该怎么办?”她无声自语,望著他熟睡的脸,胸膛忽地窒闷。

    那张原本斯文俊雅的脸,因为她被揍得鼻青眼肿,狼狈不堪。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丑,反而觉得一颗心如著了魔似地不停被吸向他。

    她著了魔。

    她痴痴地望他,许久许久,缓缓低下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擦过他浮肿的唇。

    然后,她将晕红的颊贴落床褥。

    “饶了我吧,贤禹。”

    她哑声低喃,没察觉身旁的男人悄悄扯动了嘴角。

    “……能在这么短时间就召集人马,可见他平常一定跟道上有联络。”汪明琦对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说道,“你帮我查查看,如果确定是他——”

    “你想怎样?”

    樱唇一抿,“吊销他的律师执照。”落下的言语毫不容情。

    “呵!这招够狠。”男人朗声笑了,“看来那家伙真的惹毛你了,明琦。”

    她不语,明眸掠过一丝锐芒。

    好一会儿,男人停住笑,一声叹息,“那个朋友对你一定很重要,明琦,很少见你这么激动。”语气微微遗憾。

    她听出来了,歉意地闭了闭眸,“先谢谢你帮忙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男人干脆地说。

    “谢谢。”

    她会让那家伙好看的!

    挂断电话后,有半晌,汪明琦只是冷冷瞪著话筒,然后,她甩了甩头,正想回到厨房继续工作时,一个低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找人帮我讨回公道?”声嗓蕴著笑意。

    她一惊,转过身,“贤禹?你起来了?”

    “嗯。”

    “现在才八点多。”她瞥了一眼墙上时钟,“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睡够了。”他微笑,缓缓走向沙发椅坐下,“刚刚那人是谁?”

    他都听到了吗?

    她咬唇,瞥了他一眼,“你不认识。”

    他挑了挑眉。

    他该不会以为跟她通话的是某个黑道小混混吧?

    她倔强地别过头,不想看他批判的眼神。

    他却温声开了口,“是很好的朋友吗?”

    “嗄?”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她愣然。

    “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顺便也帮我谢谢他。”

    “什么?”

    “不过我不希望他因此惹上什么麻烦,所以其实可以不必……”

    “没关系的。”她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小case”

    “可是——”

    “其实我那个朋友,你见过他一次。”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解释。

    “哦?”

    “记得你开车撞到我那天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

    “当然。”

    “那天有个男生拿伞来找我。”

    “是他吗?”殷贤禹微微讶异。

    “嗯。”她点头,浅浅一笑,“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他爸爸是警政署高官,他本身也在调查局工作。”

    “警政署?调查局?”剑眉再度一扬。果然是有力人士。他笑了,“我可以预料到派人来揍我的那家伙,下场不会太好了。”

    “肯定后悔不迭。”她以玩笑般的口气回应,可眼瞳闪烁的辉芒却凌厉而认真。

    她真的生气了。

    是为了他吗?

    有种奇特的滋味在殷贤禹的胸膛漫开,他悄然调匀呼吸。“你那个朋友还是单身吗?”

    “嗄?”她又是一愣。

    “结婚了吗?”

    “没。”

    “有女朋友吗?”

    “大概有吧,”她迷惑地望著他。他今天总是提出令她诧异的问题。“我不太清楚……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有个小问题。”他严肃地说。

    “什么?”

    “我在想,他跟你的交情好到什么程度。”

    “有什么关系?”她蹙眉。

    “搜集情报是很重要的。”星眸含笑,“你不晓得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简而言之,我要知道他是不是也是我的对手之一。”

    “对手?”

    “我想知道,除了上你的店报到的那些男人,我还有多少潜在竞争对手。”他凝望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调皮又温柔,拨弄著她的心弦。

    她霎时无法呼吸。

    “很多吗?”

    “贤禹,你——”

    “给我一个心理准备,明琦。”他眨眨眼,状似委屈,“我不想最后莫名其妙地惨败。”

    他在……逗她玩吧?他不可能是认真的!

    “你——”

    “我犯规了吗?或者这是一个不该探问的问题?我是不是犯了你的『三不政策』?”

    至此,她总算认定他在逗她玩,心情一松,却也不禁怨怼,镇睨他一眼。“不干涉、不强求、不欺骗——你犯了第一条,不能干涉我跟朋友来往。”

    “我没干涉,只是想问清楚你跟他的关系。”

    “你管不著。”

    “即使明知他对你有非分之想也不能管?”

    “那又怎样?不关你的事。”

    “我明白了。”殷贤禹点点头,“看来事情很清楚了。”

    “啊?”什么事情清楚了?

    见她怔愣不解的神情,他笑了,“你那个朋友对你果然还存在著异样情愫,谢谢你让我得到了这个情报。”

    她瞪他。

    “我会把他也当成重要对手的。”他似真似假地说。

    她深吸一口气。

    “你别闹了,贤禹……”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他忽地嗅了嗅。

    她一愣,好半晌,才从缭绕鼻尖的隐隐焦味中领悟到发生了什么事。

    “糟糕!”

    她惨叫一声,急急冲往厨房,果然发现炉上一锅粥已煮出一团咖啡色糊状,而原本银白亮丽的瓦斯炉面也沾满了自锅中溢出的粥糊。

    她连忙关掉瓦斯,好一会儿,只是呆呆看著眼前的小小灾难。

    “毁了。”她喃喃哀悼。

    “怎么了?”一阵脚步声逼近厨房。

    她一声轻喘,迅速盖上锅盖,旋过身来,望向正在门口张望的殷贤禹。“没专。”樱唇勉强拉开弧度,“你别过来。”

    “为什么?”他挑眉。

    “呃,总之你别管。”她挡住他的视线,徒劳地想掩饰自己的失败。“你伤口应该还很痛吧?回床上休息比较好。”说著,她展臂轻轻推他。

    他一动不动,只是含笑望她。

    “干嘛……这样看我?”

    “是煮给我吃的吗?”

    “什么煮给你吃的?”她装傻。

    他微笑,手指越过她的肩,比了比她身后的瓦斯炉。

    他果然发现了。

    她颓然,懊恼地瞪他一眼。

    他绕到她身后,看清瓦斯炉上一片惨状时,不禁迸落一串清朗笑声。

    她被他笑得双颊发红,轻咳了咳,掇拾残余的自尊。“你让开一下。”抄起一块抹布,她力持镇静地擦拭起瓦斯炉上的残渣。

    他好笑地看著她。

    待炉面稍稍干净后,她伸手欲端起锅子,却不意被炽热的锅面烫了一下。

    “啊。”她轻叫一声,还来不及缩回手,他已经反应敏捷地抓来检视。

    “还好,没发红。”他说,一面打开水龙头,拉著她的手冲了会儿沁凉的水流。“好了,这样应该ok了。”星眸又是含笑看著她。

    讨厌!他为什么总是有办法让她像个青少女一样轻易发慌?

    “本来……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她抽回手,再度拿起一块抹布,许是太急了,抹布一下落了地。

    殷贤禹又笑了,朝她眨了眨眼,“你不适合做这些,明琦,还是我来吧。”他弯腰替她拾起抹布,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炉面,又替她将锅子端入水槽。“给我一个垃圾袋。”

    “嗄?”她怔然。

    “垃圾袋。”他笑望她,“你不会连自己家的垃圾袋都不晓得放在哪里吧?”

    “哦。”她尴尬地蹲下身打开橱柜门,翻找半天,终于取出一卷垃圾袋,撕下一个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这个太大了。”比了比她方才制造出来的灾难,“我要一个比较小的装这些。”

    “哦。”她敛下眸,不敢看他愈来愈亮的眼眸,默默找出比较小的垃圾袋。

    他接过,俐落地替她收拾完厨余。然后,他靠著流理台,嘴角挑起三分邪气的弧度。

    “你都是这样帮你的男朋友做早餐的吗?”语气半嘲讽。

    她微微愤然,“我才……我从不帮男人做早餐。”

    “真的?”

    “都是他们做给我吃的。”说著,她挑釁地抬眸睨他。

    “是吗?”他扬眉,“那我可真荣幸。”

    “哼。”她别过头,玫瑰唇瓣不情愿地嘟起。

    他深深望著她无意间流露的风情。“既然如此,那由我来做给你吃吧。你想吃什么?火腿蛋可以吗?还是要培根?不要太高难度为难我啊。”

    “你开玩笑!”她蹙眉,“我怎么能让受伤的人做饭给我吃?”

    “但这是规矩不是吗?”他打开冰箱,搜寻起食物来。“既然是你定下的规则,我就打算遵守。”

    她瞪著他的背影。“你不是认真的吧?贤禹。”

    “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是真的想追求我,只是想解救我。对吧?”

    他回头望她,好讶异似地挑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别玩了,贤禹。”她磨牙,“别玩这种追求游戏,你根本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啊。”他坦然自若地说。

    她怔了,好半晌才颤著嗓回应,“你……你不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他强调。

    她瞪著他闪亮的眼神。

    可恶!他是打算整她整到底了吧?

    她闭了闭眸,费尽好大力气才压下胸膛那股焦躁的郁闷。“好吧,就算你喜欢我好了,那也只是像兄妹之间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他不是跟艾柏亚说过吗?他一直把她当妹妹!

    他不可能认真想追求自己的妹妹吧?

    一念及此,她喉间涌出一股酸涩,下颔却倔强地扬起,明眸傲气地睨他。

    对她满是挑釁的神情,他丝毫不以为意,关上冰箱,一步一步走向她。“一定要有爱情才能追你吗?”

    她心跳一乱,瞪著他嘴角挑起的神秘微笑。

    “你敢肯定那些追求者都真的爱著你吗?”他落定她面前,淡淡地、好整以暇地问。

    她呆了,绷紧身子,好一会儿才咬著牙回应,“当然不。”

    “那你是根据什么标准选择他们的?”他紧盯她,“为什么你肯跟你的前任男友们交往?因为他们爱你吗?或者因为你爱他们?”

    连串质问虽语气淡然,却逼得她透不过气。“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想找出一种规则,只想确定是不是一定要用真心才能跟你谈『恋爱』。”

    “什么意思?”

    他没立刻回答,伸手挑起她肩头一束发绺,闲闲把玩。

    他在做什么?

    她屏息,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愕然。

    这是……某种挑逗吗?一向斯文绅士的殷贤禹也懂得玩这种调情游戏?

    她不敢相信,怔怔地由著他牵扯著她的发绺,一寸一寸将她拉近自己,直到他温热的呼吸足以拂动她脸上最细的毛孔,深若古潭的眸足以召唤她的神魂沉溺其中。

    接著,他抬起拇指,顺著她的唇缘轻轻地、慢慢地抚过。

    她无法呼吸。

    “你喜欢坏男人。”他忽地开口了,嗓音低哑,“坏男人……很少用真心的,对吧?”

    他在说什么?

    她神思迷惘,除了见他性感的唇瓣不停分合之外,竟听不懂他话中含意。

    “所以,”他贴近她贝壳状的耳垂,挑逗地吹拂气息,“我也不用真心。”

    她身子一凛,一束奇异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既然你可以跟其他不爱的男人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也谈一段呢?”

    他问得好委屈,他的唇离她好近,他的呼吸拨乱了她的发,他的言语慢慢扯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