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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第5部分阅读

“流动大军”。她们经常是随客人朝向而动,不固定在某处,而且在几个甚至十几个夜总会或娱乐城留有手机号,然后哪叫哪到,属于天马行空类型。

    何薇手头也握着二十几个此类小姐的电话号码,真的是人员紧张的情况下,这些“外援”还是很借力的,当然入乡随俗,该交台费交台费。

    尽管如此,何薇还是比较谨慎,因为这种人通常属于高危人群,基本上做台的少,出台的多。除非是客人实在太多了,否则何薇很少会主动叫这些人,因为说不上哪天,这些流萤就会给她或给娱乐城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即使是在派台的时候,如果是非常重要的潜在客人,她宁可叫自家小姐们串台两边照应,通常也不会考虑安排这些人上去,因为她担心这些“候鸟”会带跑客人。

    张小莉曾经试着想做回候鸟。一次听一外来小姐夸奖某个叫大森林的歌厅有多好,客人给的小费有多高,架不住诱惑,她跟着人家就去了。

    到那一看,一群四川妹子把那个歌厅给占了。用张小莉的话讲:满世界的辣椒粉味。而且领班是个男的,三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嘴上连个胡子都没有。他盯着张小莉看半天,最后眼睛盯在张小莉那鼓鼓的大胸上,说:“你是蒙古族?”

    张小莉老老实实回答:“是蒙古族。”

    那领班噢了一声,说:“刚来先熟悉一下情况,也了解一下这里的规矩。”张小莉问旁边的小姐:“这有啥规矩?”那小姐乐,说啥规矩到时你就知道了。

    第一天没派张小莉的台,眼瞅着长得歪瓜裂枣样的小姐都被派了出去。

    张小莉有些坐不住了,去找领班。那个男领班不急不火,拉过张小莉的手瞄着张小莉的大胸,用柔柔的四川话说:“你想到这里来是真的吧?”

    张小莉抽回手说:“人都站你面前还会假吗?”

    他又说:“你想赚更多的钱是吧?”张小莉说:“没错。我缺钱哪。不缺钱我来这干吗!”

    他说:“既然没台你就坐我的台吧,你得让我知道蒙古女人与四川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台嘛,有的坐了,这里我说了算!”说着就把那只白得像鸡爪的手向张小莉的衣领处伸了过来。

    张小莉“噌”的一下蹦了起来,说:“真想看是吧?早说不就得了!”

    那个领班说:“爽,蒙古女人真爽!我想到床上看去。”张小莉“哧拉”一声拉开上衣拉链,那个大|乳|差点从胸罩里弹出来碰到这小子的鼻子。

    那领班想伸手,张小莉躲开了。“还想看吗?”那个男领班有些激动,说:“想,你这么豪放的女人少见!”

    张小莉撩起上衣的后摆,把绷得很紧的肥臀扭向了那领班,除了看到一丰臀,那领班还看到了腰上一把做工精美的蒙古匕首。“你带刀干吗?”那个领班有些紧张。

    “没事儿给一些臭不要脸的男人刮刮胡子,可惜你没长!”张小莉故意扭了扭,那蒙古匕首上的饰链在那叮叮作响。

    那领班的脸都青了,连说:“别,别……”张小莉骂了一句:“嘴上连毛都没长,还敢日你娘?!”

    后来张小莉又回到了这里,很多人都问她那天别着刀子做什么,她说:“那是心里没底为了防意外。”

    她把这个故事当作笑话讲给众多小姐时,恰巧被何薇听到。何薇骂了她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男的,我也得按个地收拾你们,我夜夜入洞房,天天做新郎,你以为所有的领班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有时京城治安风声紧,赶到夜晚查证什么的,遇到一些麻烦时通常需要有人出手帮助,相对而言,像何薇这样长期在北京又身有所靠的人,通常会帮她们摆平一些事情,所以找棵大树好乘凉,好多小姐们也是本着“烂死一窝,臭死一块”的想法基本上很少有挪窝的。当然也有的出于多年的交往感情,像提娅。

    私下里何薇也嘱咐这些小姐们:别没事儿瞎折腾,折腾出点事来哭都来不及,说不上哪天你们让人弄走了,到昌平筛沙子我还能给你们送点吃的穿的,要是让人给害了,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今晚白小秦和李雪梅是一块儿搭伴儿来的。白小秦上身穿了一件齐腰的白色紧穿衣,裸露的腹脐处还贴了一个玫瑰花的纹图。下身着了一件七分长的毛着边的牛仔裤,而且膝盖处还割了两个直角口。

    “哟,今天拾掇得这么花哨,好好的衣服怎么还弄俩口子,像个要饭的。”何薇打着哈哈。“什么呀,薇姐,这叫乞丐装,正流行呢,明儿个你也买一件。”白小秦红了脸,急忙解释,并顺手把手中的绿箭口香糖递到何薇嘴里一片。

    “乞丐?还不是要饭的。傻瓜!”何薇嘴里嚼着口香糖,有些含糊地说。

    “还是薇姐这衣服漂亮,到底是品牌的……”

    何薇有些沾沾自喜地在那翻着眼皮。她听着白小秦和李雪梅上楼梯了还在说她裙子。

    小河南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进来,有个客人要提前订包,她问何薇留哪个包,何薇问几个人,“五个。”小河南还没撂电话。

    何薇说:“去那个‘牡丹亭’吧。”小河南应承一声转过通道上了楼梯。

    “小河南,等等!上去告诉一会儿我开会!”何薇忽然想起了什么冲河南的背影喊了一声。

    夜色深深时,所有人的眼中都会顾盼着一种晶亮的神采,白日里,去掉厚厚的妆容后呈现种苍白或瑕疵,美丽在这里不但打折还有时差。

    休息室的门洞开着。此刻这群来自天南地北,语言和风情各异的女孩子们正在忙着收拾自己,空气中是浓浓的脂粉气息。

    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嗓门最大的就是张小莉。她说有个夜总会小姐印了一堆名片,竟然还派专人像发小广告一样把这些名片塞进居民楼的门缝里。有家男人因为背着老婆藏起了名片,老婆发现后生气地说你这是有备无患怎么着,于是跟那男人闹起了离婚。那男人一发怒,给那名片上的小姐打了一电话,说:“我因为你都离了,你不嫁我谁嫁我!”

    旁边的小姐听了都乐,说你讲的这事儿咋有点像你呢,抢别人老公你最有本事,不会是你往人门缝里塞名片了吧。

    张小莉说:“靠,告诉你们是好事儿。没事儿防有事儿。都回家翻翻你们老公的包,没准儿里面就有这样的名片。”

    何薇上楼来狠狠地骂了张小莉一句:“跟叫春的猫似的,唯恐公猫们听不到!”

    里边的座位不够,何薇叫小雨从三楼宿舍里搬下来两个简易凳下来。小雨送进去时,张小莉正在里边大着嗓门白话。看见小雨,她的话匣子卡了一下。有位小姐对她说:“唉,你‘黑金刚情人’来了。”

    “屁!老公埋地下十年再挖出来也比他精神。”张小莉有点不屑一顾,当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过,小雨还是听到了,但是他没作声,然后低着头出去了。有小姐把化妆棉和面巾纸扔到了地上,何薇绷着脸提醒她们注意保持环境卫生,并要求五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手上的化妆工作。

    张小莉嬉皮笑脸道:“还是我省事,和人打架都揪不着我头发。”

    何薇训斥道:“就你话多,没心没肺的那样儿!把谁家厨房用的钢丝球扎到你头上了?你呀,先学会做女人然后再做小姐。也学点温柔乖巧,好有男人捧你场,省得老嚷缺钱。”

    “大哥,我想死你了。”张小莉在那捏着细嗓还轻轻地飞了一个温柔的眼神给何薇,何薇气乐了。

    “她呀,没钱养自己,有钱养小白脸。”有一个女声说道。

    张小莉不依不饶:“养小白脸怎么了,你脸白我还养你呢。那是我老公。”

    “还你老公呢,屁事不做,你养他,他养她媳妇,你脑袋肯定浸水了。”

    “养他我愿意。有能耐你也养一个。”张小莉让人弄得有些穷词儿。“人家我老公他们家还和那个皇帝叫溥……溥什么来着,有亲戚呢,和我祖上好像也有亲戚关系。”

    “你们弄了半天是近亲啊,怪不得……”一位正在梳头的小姐打着哈哈。“傻瓜,他真要是皇亲你还用出来做这个,家里的破碟子烂碗都是文物?唉,准又一个炎黄报废子孙。张小莉,你可别拿我们这些汉人开涮了。”那小姐一边挽着她的头发,一边挖苦道。

    “张小莉,你是不是到了海边螃蟹吃多了?”提娅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无聊地在往茶几上摆着扑克牌。提娅刻意化妆的时候很少,她每次到这里只是换一下衣服。

    “没有哇,我从没到过海边,我吃海鲜过敏。”张小莉一头雾水。

    “尽放那没味的闲(咸)屁。”提娅把其中的一张红桃j往桌上清脆地一摔,大声说道。

    听到的人一阵大笑,张小莉挠着头皮想半天,好像还没明白。

    提娅又重复了一遍,等她回过味来,龇着两虎牙冲着提娅:“我掐死你,小杂毛!”

    何薇一捅提娅:“提娅,再教她两句。”然后一转头:“张小莉,你也学着点,同样是少数民族,你是光长胸脯不长脑袋。人家提娅说一句话让你琢磨了老半天,你也学学人家提娅陪客人的方法,多动动脑子,没事让提娅多教你几招,别坐那除了胡吃海塞的就是野狼嚎样地傻唱,敢情是人家来陪你来了。连个搭话的方法都没有,下回谁还来找你。上星期就有客人跟我反映说你陪客人的时候自管自地吃,所以结账时必须给打最低折。你可倒是小肚子吃的比谁都圆。还怪我说你!”

    “她是杂……四毛子,当然聪明了,她还会给人家相面、说笑话、头部按摩,我会吗?”张小莉在提娅面前的确是底气不足。

    “杂毛怎么了?你不会学呀!客人坐在那不说话,人家是眼生,我说笑话是想逗人开心,然后让气氛活跃点,都死板板地坐在那儿像进了火葬场一样,他不难受我还难受。看相说笑话那是假的,借机跟人套近乎,我还是想让他说话。至于头部按摩,那是没辙,你以为我愿意摸人脑袋闻那皮脂味?有人喝多了野性上来了,总想撕扯你马蚤扰你,光被动抵挡不成,你得主动出击,再说我给他一按头,他自然得老实躺那儿听我的,按摩头部有两种好处,一种是尽快清醒,一种是让他更加迷糊。最后他睡着了,我这钱挣得不就轻省了。你以为呀!”

    “听听,听听,张小莉,你就会吃!再跟你姐姐们学个十年八年的吧。下面开会……因为最近生意不是太好,旁边又起来好几家娱乐城,加上我们的地角有点偏,所以我们开包率低。你们各位大小姐也得多替我分分心。别总考虑拿小费,也得考虑到娱乐城的整体效益。别拉着个老客到这喝了两杯茶就走人了,连个果盘都不要。他消费了我可以给他打折,你们不要在中间充这个老好人。娱乐城不是你们单独约会的地方,做我们这行的口号就是喜新不厌旧。人多了我们的口袋也就满了。现在给你们的消费提成我觉得还有些低,如果可能,我将向老林建议一下,再给你们往上涨点。现在我宣布上个月小姐消费实际总额和名次……”

    何薇从脚上的短袜口处扯出一个小纸条,张小莉乐,小声说:“薇姐,你没脚气吧?”何薇狠狠瞪了她一眼,大声宣布:“第一名:提娅,`四万五千五百六十元;第二名白小秦,三万九千四百五十元;第三名李雪梅,二万三千四百二十元……后面的排名我就不念了,希望你们都自觉自动再接再厉。”

    何薇的目光扫过众小姐,最后停在李雪梅身上,李雪梅自始至终在看一本叫《家居装饰大全》的书,好像对何薇的发言没有任何的反应。

    何薇可能想考查一下李雪梅的个人能力,于是问道:“李雪梅,我刚才说什么了?”

    李雪梅似乎没听到,旁边的小河南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她一惊抬起头,说:“你说我们要喜新不厌旧,提高个人能力,少讲感情,多想提成。”

    何薇笑了,说:“到底是读了大学的人,总结都跟别人不一样,明儿个你当我秘书得了。”然后接着说:“我还得说一事儿,你们都注意点。前一段时间,有几个外来的小姐,竟然敢在客人面前脱衣服,影响很不好,她们走后,竟然有客人来找,说听说这的小姐特开放,所以想见识一下。这种事传出去很不好,当然一种可能是会带进一些新客人进来,但外界就会把我们这当成一个魔窟或者是滛窝,到时我们可就惨了。所以不管是谁,希望你们自觉一点,真想脱回家脱去,外面脱去,你们成了窝头,我也不会成好饼,所以千万别给我惹事儿!”

    白小秦在那不停地打哈欠,何薇看出有点不对头,说:“白小秦,你先到外面点根烟抽。”白小秦心领神会地出去了,躲到洗手间里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小河南的客人打电话来说今晚的订包取消了,小河南一脸的失望。

    有客人上来了,“小平头”负责照看的“望月楼”率先开了房。“小平头”一脸喜气,估计今天又能得小费了。虽然何薇一直强调不让服务员向客人要小费,但是“小平头”很是聪明,他会姐长姐短地把小姐们用甜言蜜语哄住,然后通过小姐的口帮他索要小费。

    这小子在服务的过程中也的确是有一套。有一次,一个日本男客人醉酒后非要光脚去洗手间,同行的人都拿他没办法,只有他愣是提着鞋,一路央求着跟进了洗手间,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客人还真就穿着鞋回了包间。过后那个日本客人还单独给了“小平头”一万日元的小费,拿着印着日本天皇头像的纸钞,“小平头”乐不可支。事后有人问他,你怎么这么有本事让他穿鞋,“小平头”说:这是秘密,也是本事。后来有人说看见“小平头”在厕所里那男人坐马桶上屙屎,“小平头”则在那里跪着给他穿鞋。日本人喜欢跪式服务,“小平头”歪打正着,所以他能拿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过后也有人说“小平头”为了钱骨头都软了。要是搁在战争年代,准不再梳平头,而变成了中间一道缝的头号汉j。

    “小平头”听完议论一咧嘴,“你没当汉j不也在为日本人服务吗?现在当汉j的人多了,男汉j女汉j,我一服务生哪讲究那么多,要钱还要脸呀,一万日元够我一个月工资了。再说了,我比那些鸭强多了。咱这也叫留胡节没辱。”

    第一个台通常很多人都想坐,早坐可以早点下台回家。何薇往那小姐们的休息室一站,就看出了好多小姐雀跃欲试的眼神,她冷着脸装作没看见。把小河南、张小莉、白小秦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派了进去。

    没过一会张小莉气呼呼地冲了出来,她重重地把门带上,末了还骂了一句:“傻b,长的那熊样,还他妈挑我呢!”然后下楼告诉何薇:“我被退台了,台费别朝我要了。”

    何薇闻听,急忙上楼,拉开小姐休息室的门,说:“李雪梅、提娅你们赶紧先到洗手间去,别让他们把长得漂亮的都挑走了,我得好赖搭配着来。快点!”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李雪梅和提娅还是接受了这种安排。

    她们刚一出房间的门就碰到了刚来的那拨客人,其中的一个男士眼睛直盯住了提娅,“呵,呵,这还有个毛子,喂,老毛子,是这的吧?你有台没有?”

    “有,下回吧。”提娅会心一笑,说道。那个客人有些失望。何薇说:“大哥,这都名花有主了,下回您来前打个招呼,我定把最漂亮的留给你。这是小姐休息室,你随便挑吧。”

    那个男人在玻璃门外向里望了一会,说:“就那个吧,靠墙角的那个长头发,不行,呵,不行,长得脸太长了。那个吧,穿吊带裙长的白的那个,黄毛。”

    何薇冲里面喊了一嗓子:“安丽,出来。”安丽出来时那个客人打量了她好半天,然后说:“呵,这丫头,个儿真高。”其实是那个男人太矮了,那个安丽脚下的高跟鞋足有六寸。

    这拨客人似乎很挑,没有一会,小河南也被他们给开了出来,原因有些可笑,她陪的一个客人刚让河南人给骗了几十万块钱,所以心里正犯堵呢。一听小河南没讲三句半就漏出了河南的黄天厚土味,正巧借着这个就扯到了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