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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劫倾城;绝恋大金第1部分阅读

住了最后一线希望;“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阿鲁环顾四周,声音沙哑,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夫人,我们出去说。”

    第三章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3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云层,毫不吝啬的将温暖洒在雪地上,两个人的内心却是一片冰冷。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阿鲁将完颜宗鬓几次找完颜宗维要挟他助自己夺皇位的事告诉了刑妃。

    “原来,他是早就……”刑妃的双眼渐渐潮湿,他只是不想拖累她们,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

    “大王早就猜到会有今天……”阿鲁的声音悲怆;“大王最后吩咐属下做的事,就是将您和郡主平安送回江南。”

    她的目光涣散,遍地的白雪折射着太阳的光,映入她空茫的瞳孔中。她突然觉得好冷,真的好冷,寒风席卷着的身子,带着世界上最深彻的无望。

    她冷的全身发抖,心痛到无力呼吸。有冰冷的水珠一滴滴打在脸上,她用手触摸,掌心上满是晶莹的泪珠。

    “阿鲁……”艰难地开口,冷风的呜咽中,她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午门外,押解着完颜宗维的囚车驶入刑场。刑台下围观的人群,有的交头接耳,低声私语,有的脸色沉重,仿佛,这是一次预先准备好了的祭奠。

    完颜宗维抬起头,阳光下,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气宇轩昂的肃王了。只是,那双犀利的眸子里依旧是倔强,如同他的生命,他的意志,永远都是那样坚韧落拓。

    头顶,一只海东青飞过,转瞬间,又冲上云霄。

    他的目光追逐着海东青消失的踪迹,浮现在眼前的,是曾经与暮柔的一幕幕。

    皑皑的白雪中,她正在南归的路上,在与他相悖的殊途上,与他越走越远……

    离开他,她又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她一定要幸福。为了她,为了他们,她,一定要比他幸福。

    时辰到了,监刑官发出命令;“行刑!”

    他旁若无人的注视着前方,却在人群中看见一张倾城的面庞,美丽的眸子中,泪光闪烁。

    暮柔?

    他睁大眼睛,不错,真的是她,是她……

    可她不是早就离开上京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刀光闪过……

    暮柔……他的嘴角噙笑,最后一次轻念出她的名字。以后,他们隔着的不再是深深的国恨家仇,而是生命。

    ——你以为你许我一句来生,就能把我打发了?

    ——过了今夜,你就是大宋的康王妃了。喝了这杯酒,从此以后,我们便是陌路中人。

    ……

    他的声音穿过光阴的缝隙,声声扣在耳畔,刑妃捂住嘴,泪光中蔓延着一片鲜红,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埋葬在心底十年的记忆,化作漫天的风雪,他英俊的轮廓依旧清晰如画,每一条轮廓,都勾勒着令她痛彻心扉的过往。

    她双手捂住脸,瘫软在颠覆的时空中,绝望的啜泣着。

    阿鲁及时扶住她,带着她匆匆离开拥挤的人群。

    静默的丛林中,空气凝结成了冰冷的霜,一切亦如破败的冬天,毫无生气。

    在阿鲁面前,邢妃不加掩饰,哭得撕心裂肺。

    “夫人,请节哀,您还有惜蕊郡主。”阿鲁双拳紧攥,十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刚才,他用尽了全力才抑制住自己冲上法场的冲动。他还要完成大王生前最后的嘱托,这是他能为大王做的最后的事了,无论如何,他不能倒下去。

    “让我最后再为他哭一次,以后,我不会再为他落泪,永远不会……”第一次,她不带一丝彷徨,为了他,为了他们再也无力挽回的过去。心碎了,痛到麻木。这一次,她要将它们和他一起永远的埋葬。

    阿鲁隐隐感觉到他们已经被人注意了,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将行程改在深夜。

    子夜凄迷,没有月亮,星星也都躲到了云层里。马车在雪地上飞快的行驶。

    阿鲁的心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又行了一段路,他停下车子,定定的看着一边的灌木林,喝道;“出来罢,我知道你们躲在这里。”

    果然,几十个黑影从林中窜了出来。

    阿鲁的双目几乎喷出火光来。那些人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他们的对手是大金第一勇士,他们虽然是人数众多,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我们奉宋王之命,捉拿完颜宗维的出逃的家家眷。”

    阿鲁跳下马车,上前几步,“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几支飞镖已经射了出去,紧跟着是几声惨叫,其余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阿鲁又朝马的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鞭。

    马儿受了惊,飞驰着越过脚下的尸体,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阿鲁的心中松了口气,她们暂时已经没有危险了,自己拼死也要拦下这一关。

    “上当了,追。”

    阿鲁一跃上前,手中的剑锋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花果期米的夜空……

    所有的人都躺在血泊中,阿鲁用剑支撑着,从血泊中艰难站起,循着前面车辙驶过的印记,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着。

    直到,他的鲜血流尽,他的身子,带着支离破碎的灵魂,终于沉重的倒了下去。

    迷离之际,他最后的目光依然不断地向远方黑色的夜雾延伸着。大王,属下尽力了。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支冷箭划过黑暗,直直的人穿入车壁。

    刑妃浑身一颤,她紧紧的抱住女儿。漆黑的空气泛着浓浓的悲伤。

    “娘……”耳边响起女儿沙哑的声音;“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们,阿鲁叔叔会不会出事,我们会不会死啊?”她真的好害怕,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刑妃摸摸她的头,颤抖的手又从身上摸出了一支金色的锦袋,放到女儿冰凉的手心里。

    “蕊儿,这里面有一只金环……是,是你父皇当年送给我的……等你回到江南后,一定要……要将它亲手交给你父皇……”她的气息已经接近迷离,声音凝结着全身的力量与希望,依然断断续续,虚弱的如同窗外呜咽的风声,又如同被车轮碾过的白雪,细碎而飘零,苍茫而遥远,如同从光阴凿过的缝隙中飘渺而出。

    “你怎么不自己交给父皇啊?”惜蕊不明白,心中的恐惧却越发的强烈。这不是父皇当年给母亲的东西吗?可母亲为什么要让自己交给父皇?

    “因为……娘暂时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邢妃的声音越来越弱。

    “为什么?”难道娘不想见到父皇吗?她仰起脸,黑暗中,她看不清母亲的轮廓。

    “娘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要和娘在一起。”她的声音倔强起来。

    “不行,你不能留下来……”刑妃挣扎着直起身子,将怀中的女儿抱紧。“蕊儿听话,你是大宋公主,你一定要回去,要为娘……为所留在这里的族人完成心愿……”她轻抚着女儿的头,一颗颗滚热的泪水从眼中滴落。冰冷的黑暗中,她从自己的身上,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死,是她预先为自己安排的结局,却依然令她措手不及。世界上还有一颗跳动的心需要她去保护。而现在,能给的,除了无限的伤痛,就只剩下这些期望了。

    她顿了顿,凝结着最后的力量,声音加重了力道;“记住娘的话,无论多艰难,也不要放弃,要学会保护自己,记住,我会永远看着你……”这句话用尽了最后一丝余力,微弱的声音带着生的气息流失殆尽。她疲倦的合上眼睛。

    蕊儿,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比娘幸福。

    “我一定要回去,一定要亲手将它交给父皇。”惜蕊用力点头,温热的泪落在脸上,她立刻用手擦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惜蕊撩开车帘,外面夜色似乎快到了尽头,只是在凌晨,变得更深了。

    “娘……”惜蕊轻轻地摇着母亲,她以为母亲只是睡着了,天亮时一定会醒过来。

    但是,母亲再也醒不过来了。母亲最后的叮嘱,竟是她遗于人世最后的声音。

    清晨的光照在母亲苍白的脸上,母亲依然紧闭着双眼,嘴角挂着的一缕干涩的血迹刺得她睁不开眼。

    “娘,你醒醒啊,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江南,去找父皇的。我们安全了,是不是蕊儿不听话,蕊儿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瘫软在母亲的身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再也没有挪动的力气。娘不是说过会永远看着她吗,现在,她们真的安全了,为什么娘却不肯睁开眼睛看看她啊……

    她哭着用力摇晃母的身体,母亲却再也没有睁开眼,母亲……再也醒不过来了。

    车外,一个中年男子无力的跪倒在雪地上,他是宇文虚中。

    第四章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4

    三日后,皇帝完颜晟驾崩,太祖完颜旻之孙,完颜亶继承皇位。

    太阳冲破云层,挥洒着它金色的光芒。

    金碧辉煌的乾元殿中,正举行着新皇的登基大典。大殿上,黄袍加身,十四岁的完颜亶迎着朝阳,手中一把寒光凛冽的宝剑挥向天空。他向台下群臣朗声宣布;“朕,是与生俱来的皇帝。”

    群臣跪伏在地,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会秉承太祖遗志,革除我朝弊端,统一江南,兴我大金。”晨曦在他高大的身影上闪动,在他周身环绕着天神般的光芒。

    殿外,湛蓝的天空下,放飞的海东青冲向云端。殿内,群臣的煽呼声震慑瓦砾。

    五年后。

    冬季对北国总带着特殊的眷恋,已经到了阳春三月,仍没有退却的意思。

    懒散的阳光下,两匹骏马在原野上驰骋着。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一个身着华丽胡服的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沿着头上的金环瀑布般垂到纤细的腰际,在迎面的清风里悠然的舞动着。

    前方突然闪过一只欢子,少女的眼睛一亮,足尖轻蹬,白马像箭一样向前方冲了过去,还不忘回头对同行的少年调皮的大喊;“别跟上来,它是我的。”

    少年果然没有跟上,眨眼间,少女和那只欢子便不见了踪影。

    跑了一段路,那只欢子逐渐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少女心中暗喜,连忙搭上弓箭,对着欢子射了一箭。

    见欢子的左腿被射穿,她勒住马,不同的神色在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变幻着,而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那只欢子已经闪入了附近的草丛中。

    该死,竟让它在眼前逃了。她跳下马,愤愤跟进草丛,红色的小靴子在里面穿梭着,发出一阵哗哗的声响。

    枯草上覆盖着一层残雪,如飘在天上的朵朵白云,从远处看,又像是大片盛开的山茶花。

    只是,那只欢子真的不见了。

    她不甘心的四处找,因为不久前的马上狂奔,虽然是冬天,汗珠依然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草地上又传来沙沙的声音,头顶的阳光突然被挡住,她抬起头。

    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凌厉的目光,刚毅的轮廓将完美的五官衬得天衣无缝,阳光似乎也被这样俊美的男子所吸引,在他的周围反射着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带着春风般的闲适气息,身后跟着一匹高大健硕的雪锥,上面拴着一只猎物,左腿被一支箭射穿,带着一丝血迹,看似已经没有生气了。

    她的眼睛一亮,那不是她射的欢子吗?怪不得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原来被这个人拿走了。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那个人也在打量着她,深邃的眸子中射出了两道光,直直的射入少女的心房。

    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移开。“我……没有,是这样,你的马鞍上挂着的猎物是我的。”

    “哦?”他诧异;“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你的?”

    “你不信,可以看那支箭上是否刻有‘宇文’二字。”

    “你姓宇文,难道你的父亲是宇文虚中?”

    她大惊,只看箭上刻着的字,就能猜到她的身份?这个人竟然如此精明!看他华贵的衣着和轩昂的气势,不像是普通人。虽然外表闲适从容,周身却仍四散着如山峰般险峻的气息,即使是真正王者的威严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望尘莫及。莫非,他会是完颜氏皇族?

    不过既然已经被他看穿,她也无需隐瞒。“不错,家父的确是宇文虚中。公子,那支箭的确是我的,不信,你可以看上面的字。”

    “好,那你自己来看吧。”他把那只欢子从马鞍上解下来,递给了双颊绯红的女孩。

    “怎么可能?”当她看清欢子腿上的箭,不禁惊呼。那支箭又粗又长,就算不看上面是否有字,也能断定它一定不是自己的。可他手中的猎物的确是自己刚才一直追射着的欢子,箭伤处也完全相同……他一定是在戏弄她。

    “只要你找出证据,我就把它给你。”他又走上前一步,凉风习习,将他们飘逸的发丝纠结在了一起。突然,他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拖住女孩的下巴,寒冷的冬日,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动着,女孩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汉家也有这样貌美的的女子。”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赞叹,俊毅的嘴角微微牵起,勾勒出邪魅的弧度。一双灼热的眼睛在她的双颊上游走着,连同他炽热的气息,俘虏这她娇羞的红晕。

    她大惊,慌忙躲开那只大手的触碰,抬起头,看到他居然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又羞又恼,挥手扬起系在腰间的软鞭,狠狠地向他挥了过去。

    “无耻!”

    红色的鞭子被他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握住,他又是一拽,她借着拉力跌进了他的怀中。

    他一脸坏笑,她却有些慌了,用尽全力挣脱着,“放开我。”

    “好,如你所愿。”他手臂一松,风一样的速度闪到一边,她一时重心不稳,险些跌倒。

    “把鞭子还我。”看着那个家伙竟然抱着双臂,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她气得直跺脚。

    男子牵过雪锥,跃身上马,对气急败坏的女孩丢下一句;“你跟我走,鞭子和猎物都是你的。”

    “你——”她气结。长这么大她从没见过像他这么狂妄轻浮又不可理喻的人。

    一阵清朗的笑声伴着轻快的马蹄声荡在耳畔,他丢下气急败坏的女孩,竟策马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白色中。

    而他的笑声仍在空中盘旋着,带着强大的征服力道,仿佛,那是永远挥之不去的魔音。

    第五章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5

    三年一度选秀的日子到了,全国佳丽云集于金都城上京。按照祖制,历届选秀只有金人贵族之女有资格参加。本次皇上对宋人格外施恩,钦点了南朝降臣,现已被封为国相的宇文虚惜蕊参选。

    落满夕阳的相府后花园,湖边,两个少年在激烈的争执着。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进宫选秀。”少年的情绪很激动,他的双臂用力环住了女孩的肩,仿佛在担心只要他松开手,就会有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女孩从身边带走。

    “承彦,我不能。”女孩摇了摇头,夕阳如火,拂过她冰凉的脸颊,她清澈的大眼睛里溢着满满的泪光,“让我入宫是是皇上的旨意,我不去就是抗旨。”

    “那万一你被选中怎么办,难道你要一辈子呆在皇宫里?惜蕊,我带你离开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像回江南吗,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到了江南,大金的皇帝就管不到你了。相信我,一定能保护你平安到达大宋的。”他提高了声音,仿佛是加上了生命中全部的重量在向她保证。焦虑的眼神定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期待着她能够说一声‘不’。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可如果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义父怎么办?宇文全家上下上百人的性命又怎么办?他们能走的了吗?”女孩哽咽着,泪水在少年的怀中,溃不成军。“承彦,我不能这么自私。”

    被一语击中要害,少年焦虑的心中瞬间碎的千疮百孔。他为她拭着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