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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第46部分阅读

何其!”皇帝大喊一声,身体往后倒。

    何其手掌未碰到黑衣人,立刻飞身后撤,黑衣人弹剑倒转,划过何其左腰,猛的一拉,血雨蓬飞同时身形急转,将一个来偷袭的银羽侍卫格杀当地。

    “弓箭手!”何其尖利的嗓音刺耳非常,瞬间暗处隐匿的弓箭手出现在眼前,劲弓寒羽,杀意浓浓。

    黑衣人扫了一眼,殿内里三层外三层的银羽侍卫,加上梁上以及屋顶上的,不下百人,院子里可能更多。

    哼笑了一声,他飞指解开翠依被封|岤道,“我不过是来见见故人。皇帝太劳师动众了!”

    皇帝由一名银羽卫慢慢扶起来,自有人上前给何其包扎。

    “花追风,果然是你。没想到你命真大。”皇帝笑了笑,“在宫里装神弄鬼,想必是你吧?”

    翠依浑身一震,忙握紧了黑衣人的手,他用力回握,轻笑,声音依然动听,“是我。”

    “小花!”翠依用力的抓着他的手,以为他死了,她要随着他死,可是她却活下来,还嫁了人。她对不起他,因为一直苟活着任他一个人在冰冷的世界里孤独。

    直到那一次,那一次虽然他没有承认可是她知道一定是他。

    可是此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却一直等。希望总有再见的一天。

    女儿拿着她送他的帕子,让她本已枯萎的心突然春天来临一般,充满了活力与希望。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得到了依托,他还活着。尽管下一刻依然要死,可是,这一次她一定要陪他。

    再不会被孩子拖累不会管生死罪孽。

    “你真傻,难道不知道他们是用我引你出来吗?”她的声音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握紧了他的手,死也不再放开。

    “知道你在这里,我怎么可以不来?”他没有低头看她,声音却温软如流沙,有几次偷偷去看她,却都没有成功,宫里的银羽卫果然名不虚传。

    “花追风,多年前你本已是死人,既然大难不死就该躲出去好好地过活,掺和在这里算什么?想必还是不死心,图谋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吧。”何其冷哼了一声,捂着腰阴沉的盯着他。

    “是我有所图谋,还是皇帝有所亏欠,想必大家心知肚明。”他哼了一声,傲然地看着皇帝和何其,然后冷冷得扫视着剑光寒羽,淡淡道,“有陛下心爱之人陪葬,我们死得其所。”

    皇帝深邃的眸子遽然怒张,阴寒道,“花追风,你敢!”

    “我不敢,自然有人敢。你欠他的,他自然会讨回来!”花追风长臂揽着翠依,一颗不肯松手。

    “十三,是你吗?你也来了?”皇帝冷冷地哼着,身体往前挪了挪,坐在床榻边沿。

    “皇兄,你还记得臣弟,臣弟倒是荣幸!”清朗干净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人紫袍蟒带,风姿潇洒,大步而入。

    弓箭手被他气势所慑,加上没有皇帝命令,便让出一道,让他走了进来。

    “十三,你要杀兄夺位吗?”皇帝黑眸幽深,冷冷得横着进来的楚王,见他星眸俊面,依然是风采斐然,意气傲岸,自不是如今自己这副病体所能比的。

    “皇兄总是喜欢先下手为强。就算是指责人也不甘落后。二十五年前如此,而今亦是如此。只不过有了二十五年前的教训,愚弟若是再如此笨,就真的死不足惜了。”楚王傲然挑眉,坦荡地注视着他,“皇后,永康,沈睿,裴怀瑾一家都在愚弟手上。皇兄不管想做什么,都要三思才是。”

    “哈哈,十三,你果然露出真面目了?只是朕倒是怀疑这些天你躲到哪里去了?朕翻遍了京城竟然都找不到你。”皇帝轻巧地说着,声音波澜不惊,眼神冷冷地。随即,他笑了笑,淡淡道,“十三,你有心藏起来,怎么不出手帮帮你的儿子!”

    楚王冷眸微挑,愤然地看着他,“我会用你的儿子来抵命的。”

    “沈大哥,你不能伤害裴大人,他们是无辜的。”翠依听他将裴怀瑾一家也抓了来,不由得着急起来。

    “翠依,裴怀瑾最不无辜,当年如果不是他妙笔生花,帮着三哥篡改父皇遗诏,我们何至于沦落于斯?小花何至于如此?”楚王一脸冷傲,眼神写满愤怒。

    皇帝冷哼,讥讽道,“十三你好像忘记了,让花追风放下剑的是你!”

    “是呀,皇兄够卑鄙,同一个伎俩耍了多少次,对沈醉不也是如此吗?如今不如我们还换一换,看看皇兄是不是肯为了你所谓的爱放弃你的皇位。”楚王上前,与他对视,铮铮寒光映着英俊沧桑的面容。

    “十三,你别忘了,就算你有本事杀了他们,却也没本事全身而退,更加别妄想坐上皇位。满朝文武,哪个会服你?你从前的旧部早已经随着你的离去而尘封残年。况且,你以为朕没防到这些吗?朕早已经写下遗诏,若朕有任何意外,文有文仲武有萧漠,自可以拥立新君,除j铲恶!”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本来病态的面容竟然泛着奇异的红润,似是突然健康一般。

    “况且,你以为朕猜不到是你勾结南梁吗?你们杀害北方使臣,不就是想逼迫北方与我大周开战吗?十三,如此你逼死了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很痛快?”

    飒飒秋风,靖靖有声,椒房殿内,雕花镀金的灯台上,烛火璀璨,微微摇曳着在各人脸上冷冷地讥笑。

    楚王沉默,脸上有着浓浓的悲痛,眸中流露出凄凄的伤情。“三哥,你就不怕,我以牙还牙?”

    “那么我用你的孙子交换呢?”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楚王抬眼,眸光冷冽,“三哥一对一,你还是赚。”

    “那么十三,你说呢!”皇帝笑了笑,抬手扶在何其的胳膊上,缓缓起身,“我也活不过几天,本来今夜就要死的,害怕你们不来。”示意何其扶他往前走,到了楚王跟前才站定。

    两人默默地对视。半晌,皇帝笑起来,“十三,让哥哥好好看看你!实际你和父皇长得最像。”

    “你的眼睛比我像。”楚王冷冷地说着,没有半分笑意。

    “十三,我可以告诉你,父皇本意就是让我继位,诏书我从没改过,信不信在你,我也不是跟你解释。”皇帝淡淡地说着。

    “事隔多年也只能随你说,只是你能否认你杀了父皇吗?”楚王额角青筋跳了跳,怒视着皇帝,“为了给父皇报仇我隐忍至今,你认为如果满朝知道你的劣迹,他们会原谅你吗?天下人还会承认你这个皇帝吗?我对做皇帝不感兴趣,但是我要你付出你应该付出的。”

    “十三,你不必忙活,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今夜只怕也是我们最后见面的机会。”皇帝冷笑着,目光如刀冷冷地刮过众人脸颊。

    翠依紧紧地抓住花追风的手,身体微微发抖。

    “小蝶,别怕!”他轻柔地说着,低头看了她一眼,覆面的黑纱遮去了他的容颜,也让她在他的视线里变得朦胧。

    翠依摇摇头,紧张地看了他们一眼对花追风道,“我们可以离开吗?”

    “小蝶,你真的,真的舍得吗?”他声音微颤,握紧了她的手,那边对峙的两人似乎都与他无干。

    “幸亏我为了女儿活着。”她用力地回握他,拉低他的头,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在他说了一句。

    他怔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又听她低低道,“你见过她了。”

    花追风只觉得心被什么激烈地撞击着,竟然……是真的,瞬间巨大的喜悦将他包裹,几乎难以承受,只低声不断地道,“小蝶,对不起,对不起……”

    他内疚了那么多年,这次就算醒来都不敢去见她,但是又不甘心,所以将裴菀书劫了去,就当是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地话,然后让自己觉得可以安心赴死。

    “所以,你要劝沈大哥,放了裴大人,然后我们带着女儿和外孙离开京城,躲到远远的地方去。”小蝶轻声地说着,不断地摇头,回应着他的对不起。

    突然,那边传来皇帝一声大叫,两人急忙转身,只见皇帝口喷鲜血倒在何其的怀里。一侧楚王傲然而立,冷冷地盯着他,没有半分怜悯。

    “三哥,如此,你是否死的瞑目?你害死了连玉蝶,又逼死了她的儿子。我便用你的皇后和你的儿子来偿还,如此,你可满意?”

    “你……”皇帝怒目贲张,抬手指着他,却说不出话。

    “三哥,你想让沈睿做皇帝没关系,臣弟勉为其难,做个摄政王如何。”楚王似调侃般说着,视线落在皇帝唇边的鲜血,笑意渐浓。

    “你,休想……”一阵激愤,再一口鲜血喷出,便只有低低喘息的力气。

    “何其,还不带皇上上榻上去休息?”楚王似笑非笑地瞥了何其一眼,他双眸一垂,立刻扶着皇帝,恭敬道,“是,摄政王。”

    皇帝翻眼看着何其,睚眦欲裂。

    “陛下,您先好好休息,这样才能保证安王殿下和皇后娘娘,永康公主平安无事。”何其躲开皇帝的视线,虽然他不能怒斥,可是那如冰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

    “何其,把这些讨厌的侍卫都轰出去,只留下我们的人,还有遗诏拿来!”楚王大喇喇地走到一侧的紫檀宝座前哗啦一撩袍角坐了下去。

    然后看了花追风一眼大笑道,“兄弟,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终于有所偿报,哥哥做了摄政王,不会亏待你,一定封你做个一字并肩王,我们说好的一辈子兄弟相称。”

    “大哥,请允许我们离开吧!”花追风拉着翠依的手伏地请求道。

    楚王眉头压了压,似是不耐,“小花,你是我兄弟,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大哥受苦的时候你不离不弃,害你至此,难道如今大哥好了,你反而要弃我而去?”

    “大哥,小弟惟愿您健康平安,得偿所愿,富贵于小弟,实在如浮云。小弟如今只想带着小蝶离开。天涯海角,我永远都是您的兄弟!”

    花追风没有拉下面罩,那声音却如往常真挚,只是楚王听来却似乎带着某种讥讽。

    “过一段时间再说,现在一切都不稳定,我们不过是控制了皇帝和太子,并没有站稳脚跟,大哥还需要你。”见花追风还想说话,楚王面色一沉,不悦道,“就这样吧,你要尽快控制景怡宫的守卫,黄赫,萧熠几人,尽快拿下。”

    花追风沉默不语,却依然点了点头,然后道,“大哥,我,并不能坚持太久,你给我的药也只能维持功力一段时间,吃得久了便失效了。”

    翠依一听忙关切地看他。

    楚王挥了挥手,不耐道,“好了,那你们下去叙旧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第一百零九章

    楚王待其余人等退下之后,缓缓上前,在皇帝跟前蹲下,怜悯地看着他,“三哥,你不是问我躲在哪里?你也不想想,躲在哪里是你搜不到的?”

    皇帝气息微弱,怒目贲张,不甘地盯着他。

    他之前为什么想不到,本以为她已经爱上自己,可是没想到……哈哈!他狂笑,血从嘴角涌出来。

    他的皇后,他此生挚爱,如此待他。

    好!好!好!

    他满脸愤懑,却一句话说不出,死死地瞪着楚王。

    “三哥,我真的不稀罕你这破皇位,况且沈睿当实际和我一样。我也不放告诉你,你不是一直想问那一年到底是谁偷情了吗?你一直以为是我和玉蝶……”楚王笑得兄弟情浓,“哈哈!”

    “你,你……”皇帝双眸蓦地一睁,眼眶血线蜿蜒,不一刻,七窍血色凄浓。

    楚王叹了口气,看着他依然不肯咽气的样子,淡淡道,“三哥,这也算是我们一报还一报,你拆散我和玉蝶,我便勾引了你的皇后。反正她本对我有情。只是要多谢,你替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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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露华浓,天地清明。

    “来,给娘娘看看你的馋……”一边笑着伸出指尖轻轻地点着孩子的嘴角,引他哈哈大笑着,露出粉嫩的小舌头,咿咿呀呀地叫着。

    “殷虹,你今天有没有去看永康公主,安王殿下也没看见吗?”想到和孩子玩了那么久,估计沈睿该来将孩子抱走了,从前不管多忙,最晚在申时他都会将孩子抱走,今夜竟然迟到。

    “夫人,奴婢去了,但是椒房殿附近大量的侍卫把守,不给进去。”殷虹说着便过来帮她照看孩子。

    “我母亲去了椒房殿,回去了吗?”她一边拿厚毯子将孩子抱住,准备有人来了便让他们抱走。

    “夫人,这倒是没去呢。”殷虹一边用彩带将毯子轻轻地绑在孩子脚下地方,惹得孩子啊啊地大叫起来,一边吮着自己的拇指。

    两人正说着听得门外宫婢惊呼一声,随即没了声响。惊诧之下忙回头去看,却见翠依和一个黑衣黑纱覆面的高大男子走进来。

    怔了下,裴菀书忙迎上去,“娘,这是--”

    殷虹刚要开口,花追风抬指一弹,一枚银针射进她的|岤道,顿时昏了过去。

    裴菀书忙回身将孩子抱在怀里,毯子里的婴孩依然呀呀地叫着,伸出小手去抓裴菀书头上垂下的泥金带子。

    “小欢,这是花追风,你见过的!”翠依欣喜地给她介绍。

    裴菀书凝眸看过去,笑道,“你好!”

    花追风难掩心头的激动,便想上前,翠依忙拉住他,“小欢,你收拾一下,我们可能很快就要离开。”

    “娘,花大侠,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菀书倍感不解,如今她被软禁在这深宫里,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小欢,楚王殿下来了。他已经控制了皇帝,我们自由了。你,你花叔叔会带我们离开这里的。”翠依上前扶着她的肩头,欢喜道。

    裴菀书转首看向花追风,他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的。”待看到裴菀书神色黯然之后,轻声安慰道,“小欢,你别怕,沈醉肯定没死。”

    “如果我走了,他回来会找不到我的。”她笑了笑,在自己亲眼看到他之前,她不想让自己激动。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所以也不让自己悲伤。他去了远方,在战场,不管多久,也许最后是在奈何桥上相望。她都坚持,他会回来。

    “你放心,我会让他知道我们的下落。现在我们还是先带着孩子离开的好。”他的笑容隐藏在黑纱之下,裴菀书却感觉到了春风般的醺然。

    “花大侠,你受了那么苦,却能活下来,教了沈醉功夫,还能等到楚王殿下归来。恭喜你!”她说着福了福。

    花追风情难自已,立刻上前扶她,目光落在孩子的脸上,笑道,“一定跟沈醉小时候一模一样。”

    “花大侠,我娘,就托付给您了。”她笑着看向翠依,看到她红润而羞涩的脸颊,心头也充满欢喜。

    这时候长天万分火急地找了过来,说孩子该吃奶睡觉了,便想从裴菀书怀里抱孩子。

    花追风剑指点向他的手腕,长天一愣,忙快速反应,反手一掌推向花追风的手腕,另一只手飞快地点向他的腋下。

    “小子,你不赖,是柳清君手下的吧。”

    长天诧异地看着他,机警地护在裴菀书身前,却也不否认,“阁下是?”

    “虽然你们没见过我,但是我认识你这招折花手。”花追风笑道。

    “师叔?!”长天不确定地叫了声。

    “正是!”花追风颔首,右手并指,在空中飞快地划出几道弧线,外人看的毫无头绪,长天却激动非凡,那正是他家公子最厉害的凌云冲霄剑的第一招。

    “长天拜见师叔!”拱手过头,跪地下拜。

    花追风一笑便将他扶起来,“你在甚好,过几日我们要离开京城,你家公子的病好了?”

    长天喜不自禁,点头道,“多亏了瑞王殿下,好了!”说完却又意识到沈醉已经不再不由得又难过起来,微微垂了头,神情黯然。

    “那就好。”花追风颔首,见他神情黯淡,笑道,“沈醉是我的徒弟,几个北方的刺客怎能杀了他?”

    “可是黄大人已经带了他的尸身回来。”长天也不想是真的,可是又不能不相信。

    “那尸首可确认是沈醉?”

    隔着面纱,长天依然感觉到花追风微微侧的脸上,黑眸湛湛。

    此刻想起来,当时棺椁抬进宫的时候,他去看过,那尸身头部已经腐烂,虽然穿着沈醉的衣服,但是--似乎真的不能断定就是。

    看着他的神情由初始的悲伤渐转迷茫最后竟然一副欣喜之色,裴菀书不由得心速加跳起来。她竭力地忍耐,不想露出欣喜,不想以后又是失望。

    忽然长天“啊”了一声,面色顿时又黯淡下去,裴菀书眉头一跳,随即深深地慢慢地叹了口气。

    “师叔,我有话要对您说!”长天先回身对裴菀书道,“夫人,我先抱小王爷回去吧。”

    裴菀书看了看他,咬了咬唇,还是将孩子递给他。

    长天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轻轻地哄他,几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