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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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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绩抬起头,对着骆尘坚定道:“你只管动手。”

    骆尘得了命令,迅速的放下药箱,将其打开,取出了包带中的银针,然后对着秦颜手中的少商|岤扎下,这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迅捷。李绩下意识的去看秦颜的反映,半晌后,果然见秦颜的眼睫动了动,然后幽幽的睁开眼,其中双瞳漆黑如墨,如浸似染,如此近距离的望进眼中,令李绩微微失神。

    此时骆尘突然开口道:“现在臣要为娘娘取剑,请娘娘一定要忍耐。”

    秦颜这才用余光瞟了瞟骆尘,只是扫过一眼,便再次将眼睛闭上。

    李绩见她这样,抱着她的手不禁一紧,他低头在秦颜耳旁轻道:“不要睡。”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紧张,秦颜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骆尘却抢先她一步道:“请娘娘一定要保持清醒。”

    再次睁开眼,秦颜转头看着骆尘略带慌张的脸,有些吃力却无比沉稳道:“我不说话,只是……想保存些体力……”

    大殿中依旧很沉默,李绩也一时无言以对,骆尘闷声道:“臣要开始拔剑了。”说罢,他双手握住了剑柄。

    秦颜盯着骆尘的举动,眼睛一动不动,准备迎接拔剑时的剧痛。骆尘正要拔时,秦颜眼前突然一黑,原来是有人用手蒙住了她的双眼,只听到头顶有声音道:“不要看。”

    对于李绩突然而来的温柔,秦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恍惚中,一阵锐痛迅速夺回了她的神志。原来是骆尘正用尽全力将剑从她体内拔出,秦颜的身体因势被带起,李绩用抱着秦颜的手将她小心的按住。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在剧痛席卷全身时,秦颜仍是难以忍受的低吟出声,冷汗直出。就在她准备咬紧牙关强自忍受时,眼前突然一亮,李绩转而将手抵在她口中,语气微带失措,但声音仍是肃穆道:“马上便好了。”

    九五之尊的帝王竟然用哄骗的口气来说服自己,秦颜突然很想笑,于是她吃力的微扬起头,望向头顶。李绩久久等不到疼痛,低头时无意中对上了秦颜的目光,此刻她妆容被冷汗浸毁,发丝凌乱的贴在颈侧脸颊,不似往日的从容优雅,被水气浸染的眸中却透出将自身置于生死之外的坚韧和冷酷,这种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漠然令人心惊。

    骆尘这时已经拔出了剑,他迅速用银针封了秦颜身上几处大|岤,将她的血止住。李绩见秦颜双眼大睁,神志还很清醒,心下稍安,于是抽回含在秦颜口中的手,却没想到秦颜在他松手时突然将他的手紧紧咬住,不过片刻便松开。

    秦颜咬的并不重,李绩的手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上面的血也是沾的秦颜嘴角的血,他惊诧之余,有些怔仲的看着自己的手。

    看着李绩疑惑的目光,秦颜勉强笑了笑,轻道:“我突然间又觉得很痛……有些累,想休息片刻……”

    说话时,秦颜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看得一旁的杨溢心惊胆战。

    李绩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还未等他出口询问,骆臣已经掏出银针扎了她的本经腧|岤。他一边施针,口中一边沉定道:“娘娘目前还不能休息,您已经逃过一劫,到了如此地步却要放弃吗?”

    众人只关心秦颜的安危,却没有注意到骆尘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敬。秦颜微阖的眼蓦然睁开,她看着骆尘,咳了几声,声音微弱但坚定道:“你这庸医,若医不好便直说,何必拿我做借口……”

    骆尘顿时萌生出若她这祸害就此去了,世间也就清净的错觉。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在众人面前露出异样,他压抑着声音尽量平静的对李绩恭敬道:“请皇上速带娘娘去一个清净的地方,为臣还要替娘娘处理伤口。”

    他一说,杨溢便准备派人将秦颜送回寝宫,李绩冷哼一声,朝他道:“此次事件中刺客必然还有内应,你身为羽林军总指挥,若不能就此事做个交代,有何下场你自当明白。”

    语毕,李绩将秦颜小心抱起,头也不回的对骆尘道:“随朕去崇和宫。”

    李绩走在前面,步伐从容稳健,行走间,秦颜大红的衣杉从他怀中滑落,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飘扬飞散,无依无凭。

    骆尘眼中一阵辛涩,他在心中长叹一声,这般辛苦的强撑着,又是何苦。

    暮色苍茫,冷风吹过殿堂,空旷中更显冷清。

    寝宫中,香炉里袅袅的散发出清幽的香气,寂静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大殿。

    李绩坐在床榻边,暖帐中秦颜双眼紧闭,面容平静的昏睡着。她的长发如墨,散落在枕被之上,衬得她失血的脸庞更加惨白无色,连那冷清的眉目也越发的淡去了,可李绩却清晰的记得那双眼睁开时是何等的惊艳,可以令所有的色彩瞬间失色。

    第一次这般仔细端详她,李绩心中一时千头万绪,无法理清。

    秦颜很少做梦,因为她总是无法安然入睡。

    这次她睡了很久,所以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弹指流年,所有的记忆纷繁而过,年华美好,岁月无声,很多事情她已经不敢去想,不能去做,只能义无返顾的向前走,一切过往在她身后灰飞烟灭,无处可寻。

    在梦中,那些许多年前忘记的,记得的事情突然都变得清晰起来,在一瞬间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身在何处。

    梦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走了这么些年,竟然什么也没有留下。

    李绩并不知道秦颜做了一个漫长而晦涩的梦,因为她睡着时的容颜十分祥和安定,与世无争,所以在秦颜突然睁开双眼时,让他小惊了一下。

    李绩见她醒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道:“你醒了?”

    秦颜仍是不言不语,就在李绩有些不耐时,她却突然笑了,笑容浅淡无声,却不知是牵动了伤口还是如何,这个笑容转瞬即逝,错让人以为她刚才的笑容不过是个梦境。

    “我一定睡了很久。”秦颜突然道。

    李绩不知她为何说起这个话题,只好如实答道:“睡了已经有两天,御医说你的剑伤还需要静养些时候,等它愈合便好。”他突然顿了顿,口中迟疑道:“只是你的左手伤了筋骨,日后怕要留下些麻烦……”

    闻言,秦颜努力抬起她的左手,只见上面被纱布层层包扎,倒象是一个巨大的白馒头,她心中觉得好笑,口中便随意道:“平日里左手用的也不多,无多大妨碍。”

    听着她这般口气倒象是习已为常,李绩随口道:“你们秦家人,都是这般不畏生死么。”

    倒是没有想过他会问起这个,秦颜想也不想道:“生死并不可怕,世上有许多事物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惧。”

    听她这般说,李绩来了兴致,想到了秦颜夜间不熄灯的习性,于是玩笑道:“是怕黑么?”

    原以为秦颜会反驳一番,没想到她浅浅一笑,应道:“皇上说对了。”

    不知为何,此刻秦颜的笑容看在李绩眼中突然觉得有些刺目,他很想知道这种异样的原因,于是他开口问道:“那皇后为何会怕黑?”

    秦颜半晌没有回话,就在李绩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突然道:“我不会说的。”

    “若是朕命令你说呢?”李绩坚持道。

    “我还是不会说。”秦颜断然拒绝,她轻笑道:“我永远不会对皇上说出原因。”

    “至少朕现在可以确定,你们秦家人确实不怕死。”李绩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他直直的看着秦颜,声音低沉道:“你是朕的皇后,却总是这么胆大妄为,日后若是因此闯了祸,让朕如何是好?”

    秦颜倒是因他的话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片刻后她爽快的答道:“若出了事,念在夫妻一场,皇上不如放我出宫,我一定隐姓埋名,连父亲也不见,闲来种田务农,过过悠哉自在的日子,皇上只当我死了,这样好不好?”

    “朕方才还以为秦家人是真的不怕死。”李绩越发觉得她说话有趣,他朗声笑了笑,语气有些责怪道:“你一个皇后,怎能轻易将‘死’字挂在嘴边的。”

    “人总是要死的,我又不能真的活到一千岁,到我老了,鹤发鸡皮,大约连皇上也认不出,那样很是难看。”秦颜蹙起眉头,目光中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百年后的情形。

    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第二十九章

    腊月的时候,旌德宫后院里的梅花全开了,横疏直扭,斜挑的枝桠上挂着洁白的花,微微吐出冷香,现出卓绝的姿态。

    昨夜起起了一阵大风,将这些花刮落了大半,清早起来时,秦颜见地下铺了雪白的一片,空气中还透着清新的香气。这情景十分雅致,令秦颜难得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她便命宫人将落花扫了堆在一处,这样也不至于让这些落花被往来的宫人踩踏。

    后来秦颜看着树上不多的梅花想了想,认为这些花总是要落的,不如乘还有用的时候多做些贡献。所以她吩咐环儿将树上的花采下来,用来温了一壶酒,多余的花瓣便按环儿先前的法子封存起来,留待再用。秦颜这样做,只是想一年当中都能喝到梅花浸的酒,再等到来年梅花开时,如法炮制,就不受时光迁徙的影响了,她对这个想法十分满意。

    天气有些寒冷,秦颜却不愿意窝在寝宫里,此刻她裹着厚厚的一身狐裘,独自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着池塘里枯黄的残荷,桌上还有环儿事先替她温好的酒。

    将酒斟满酒杯,秦颜举起来浅酌了一口,一股淡香伴随着温热的液体吞入腹中,慢慢的在身体里燃起一团暖气,驱散了四肢的寒意。

    当骆尘例行来替秦颜诊治的时候,秦颜正斜靠在石桌上,惬意的品着酒,她身后几株梅树上只有零星的几点白花,在冷风中有些萧瑟的矗立着。

    “花开正好,何必辣手摧之。”骆尘行至秦颜身旁坐下,有些好笑道。

    “只是眼观不大实用,能为他人尽一份力也算是死得其所。”秦颜抿了一口酒,神色不以为然道。

    若能在时光绚烂时将它封存,可不见凋零。

    骆尘原本替她把脉的动作一滞,眼中温和的目光散去,他抬起头神情肃穆道:“你何时才能清醒些。”

    闻言,秦颜端着酒杯轻笑了一声,望着前方荷叶残败的池塘道:“我一直都很清醒,就是因为太过清醒所以才很烦恼。”

    骆尘一怔,片刻后嘴角浮现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语气消沉道:“是我错了,忘了你的个性,什么事情都看得太透彻,算的太清楚,不肯糊涂一时,这样的人总会落个两不相就的下场。”

    秦颜依旧看着前方不言不语,只顾喝着杯中的酒,骆尘的话显然对她毫无影响。

    骆尘最终无可奈何道:“有时候做人不要太执着,放过自己也是放过他人。”

    秦颜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她转头看着骆尘,一字一句道:“我这一生不过靠的一个信念,你让我放弃执着,从今往后,我该置自己于何地?”

    骆尘无法反驳她的话,一时无言以对,最后他轻叹一声道:“我这一生也治过不少疑难杂症,或多或少总有些应对良方,对于你,我真的是束手无策。”

    “骆御医难道不清楚能医不自医的道理吗?”秦颜偏头笑道。

    “不错,路是你自己选的,旁人左右不了,是我多事了。”

    骆尘不再强加劝阻,只是替她把了脉象,确认伤势已经大好,便松开手道:“娘娘已近康复,只需多加修养即可,只是要多加注意受伤的左手,日后只能提些轻便的东西,写字倒无多大妨碍,以后骆尘便不必再来替娘娘诊治了。”

    秦颜点点头,当是知道了。

    骆尘正准备起身离开时,眼光无意中扫到桌上摊开的书,瞄到其中一句,他目光怀疑的看着秦颜道:“你竟也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秦颜顺势看了一眼他念的句子,露出深思的神色,片刻后才抬起头道:“这句我并不懂。”

    “你竟不懂?”骆尘虽然语气诧异,但神态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秦颜扫了他一眼,随口道:“确实不懂,所以看不下去。”

    实在无言,骆尘只好拱手道:“臣告辞。”

    见骆尘的身影出了后院,秦颜仰头饮尽杯中的余酒,将酒杯放到桌上时,她看到书上的字,眼眸微阂,唇角勾起极浅淡的笑意

    有生皆苦,有念皆妄,灭尽无余,不受后有。

    傍晚的时候,小蔻突然到了旌德宫。

    秦颜见她这个时候来,猜她定是受了杨妃的嘱托。事实证明她猜的不错,小蔻果然是受杨妃之托替秦颜送来了许多珍贵药材,好让她调养身体。

    “杨妃久病不愈,听闻皇后娘娘遇刺不能早日前来探望,这些药材都是杨妃命奴婢送来的,其中一支千年野山参十分珍贵,对娘娘的伤势十分有益。”

    秦颜自然不会推辞,命环儿收下东西后,道:“替我多谢杨妃的好意,说等我身体好些便去看她。”

    小蔻突然道:“杨妃还让奴婢跟娘娘说一声,后日她想请娘娘一起出去散散心,说是对娘娘的病体也有好处。”

    秦颜点头道:“你回去对杨妃说我答应下了。”

    小寇跪拜之后这才离去。

    环儿抱着药材站在一旁,正想问如何处置,秦颜突然朝她走来,拿起一堆药材中最为显眼的野山参,对她道:“你先将这些药材拿下去放好吧。”

    环儿应了一声,便抱着一堆药材下去了。

    秦颜见四下无人,便将礼盒顺手打开,里面确实是一支难得一见的野山参,不过秦颜对它倒并不在意。她将人参拿起,盒子底部铺了一层柔软的红缎。她揭开布料,里面果然躺着一张白色的小条。

    秦颜将字条取出,然后展开,只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划着两个字,想是因为小寇不大识字,所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写成。

    看过上面的字,秦颜来到大殿日夜燃起的长信灯前,将它化为灰烬。

    默默的看着纸条被火焰吞灭成烟,秦颜听到殿外突然响起内官的通报声,一声一声次第逼近,她见纸条已经化完,便顺手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烟灰气,然后转身接驾。

    不多消片刻,李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殿里,墨色的银龙纹长袍配着黑貂皮裘,接近秦颜时,迎面带来满身清寒的冷气,他身后还跟着数名随侍。

    见秦颜这么快便出来见驾,李绩微微诧异,见她脸上妆容精致,看不出有何异样,他略一沉吟,对着秦颜道:“朕听御医说你的伤势大有起色,但还需多休息些时候,皇后现在觉得身体如何?”

    “这些时候睡的太久,倘若能多走动些,相信我的身体应当比现在更好。”秦颜悠然道。

    李绩不禁莞尔,他突然近身几步,牵起秦颜的左手,只见指腹间有一道清晰的伤痕纵贯而过,将她原本修长洁净的手硬生生的割出瑕疵,这么深的剑痕,恐怕再也消退不去了。

    心中蓦然一刺,李绩放开她的手轻道:“以后用这只手的时候要多加留心。”

    秦颜应承着点点头,她本就不常用左手,对日后的生活根本没什么影响,所以并不介怀。

    见她又是一副有口无心的模样,李绩便知道秦颜当日在病榻前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她是真的没将受伤的手放在眼中。他不禁要怀疑,秦老将军究竟是怎样教育自己的子女,才能让他们对受伤流血这种事平淡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秦颜自然不知道他想的些什么,只随口问道:“刺客的事皇上是否查明?”

    “刺伤你的女子被剑刺中时当场身亡,事后经人查验,她事先已经被人割去了舌头,并不会说话。看来刺客的组织筹划十分严密,想来就算是活捉她也不会找到丝毫线索。”李绩说到最后,眉头不禁蹙起,神色也显出一丝阴郁。他顿了顿,对秦颜柔声道:“朕本想将误伤皇后的羽林军治罪,却没想到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先行一步引咎自裁了。”

    一路听他说来,秦颜倒没多大意外。能够在皇宫重重严密的防护中私带暗器,宫中必然有内应,如此周密的部署又怎会轻易的让人发现蛛丝马迹,只怕有心人的势力已经安插在皇宫的每个角落,若想连根拔出,必定要费上不小的力气。

    正思索着,李绩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道:“这只人参还是朕当初赐予杨妃的,没想到七转八弯竟到了皇后手上。”

    秦颜顺势望去,只见李绩手中正拿着那只野山参把玩着,他看了片刻,一边将人参放回盒中一边不经意道:“皇后似乎跟杨妃十分投缘。”

    “杨妃为人温柔体贴,平日里深居简出,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