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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社会人的交流,于是不再在我单位里经常出现了,转而在溜冰场、书店和电玩厅消耗更多的时间。其实我想跟她说,我从来没有怪过她那么做,相反,还很感谢她给我制造的安静。我真的,也无力应酬这些人情世故。

    她父亲事发的很突然,或者说先兆太多,我已不知该挑选哪一样作为比较正式的切入,也或者正是早早有了预料,也早早有了心理准备。事情到来的那一刻我只有全身麻木,然后明白自己是知道了这个事情,却又滑稽地无法把人与事联系起来。他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冷静告诉了我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进洗手间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像是在给临死的人做最后一次清洁的那样,换上干净衣服出门,再没回来。我全身冷冰冰地沙发上坐着,忽然想起一样是前几天晚上发生的差不多的事情来。

    那天晚上他有些晚归,当时宁宁已经下了自习回来,早上床睡觉。我想着第二天工作上还有一些事情,更甚的却是莫名其妙的心绪不安,虽然上床了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最后只得重新起来,想着加一会班,睡意也许就来了。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听出是他回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回来得很晚,我知道问了也没有什么结果,没准还会惹来不瞒,识相的保持沉默。唯一让我有点奇怪的地方,是他以前回来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带回一点酒气,但最近非但没有,而且在餐桌上都有不再碰酒的行为。也许这事发生在别的家庭,主妇会觉得高兴,但在我这里,我只是觉得不安。究竟是为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回想一下,可能是他不再喝酒这件事时自己所表现的态度吧。他没有对人解释是想戒酒了,只是冷冰冰地笑,眼睛里在期待什么发生。我从那神色里感觉到不好的气息。还有他最近的情绪也是,不可思议地不再不受控制了,而是变得非常平稳。我被不安笼罩了。

    他开门之后进屋,拿了换洗衣服就去洗手间,没和我说话,也没看我。我闻到某种奇怪的味道,可还没分辨出来他就消失在我面前了。过了很久,洗手间哗哗的水声停了之后他也没有进卧室,我正想重新睡觉的时候,门外客厅突然传来指甲刀剪指甲的声音。

    咔——,咔——,咔——

    毫无来由的,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让我突然觉得烦躁又害怕。我想了想,还是假装上厕所走出房门,看见他坐在沙发上专注地修剪指甲。我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洗手间,关上门迎面就看见地上用垃圾袋包着一袋东西。我还是能听见门外传来的剪指甲的声音,蹲下去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他刚才换下的衣服。我打开袋子口的时候同时也明白了刚才闻到的奇怪的味道是什么,那是劣质的新衣服惯有的气味。

    这是一身新衣服,我从来没见过。他大概也是今天刚穿,然后就换下装在垃圾袋里要扔掉。不不不,这是不对劲的地方不假,可真正不对劲的地方不是这个。或者,我应该这么问自己——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摁了一下抽水马桶,把袋子重新系上,然后打开门走出去。他已经把指甲修剪完了,正在用锉面打磨,一边打磨一边翻转手心手背地看,稳定从容的动作。我盯着他的背影,消瘦,有点微微的驼背,是他常年走路姿势造成的结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十分确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感到害怕,回到房间躺下的时候开始深呼吸。

    第二天就有≈215;≈215;地方有人被杀的新闻登上报纸,可我当时并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看报纸。而就算是看到了,恐怕我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把它和自己家里联系起来,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人会吧。我是在他事发之后才想到去疯狂地偷偷摸摸地找报纸来看,也才知道了事情的发生,和整个事件是多恶劣的情形。

    他那天晚上是可以跑的,他之所以没跑就像他当初说过的那样,他是真的打算回来结果我们娘俩的。可最终他为什么没有做,我问他,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冷冰冰的笑容,没有回答。可我知道,他是这样打算的不假。

    ——“我问你,你那天晚上回来,是打算像当初说的那样,把我们娘俩也杀了,然后一了百了的是不是?”

    男人戴着手铐脚链,听完我的问话,没有吃惊,只是冷冰冰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翻转手心手背,认真反复看着自己的手,不理不睬。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26 11:27

    (二十八)olivia

    那年的中秋节是在外婆家过的,她越洋电话给爸爸,说除夕的时候让他带上儿子还有宁阿姨都一块来澳洲,全家在这里过节。爸爸笑着说好,其实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瑞谦啊,你可给自己招了门好亲事啊,我和你爸都说你,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外婆打趣爸爸。

    我爸哈哈笑:“都是你和爸当年对我的栽培,哈哈,我们以后可还是亲家了哈。”我在一边听的一脑袋惭愧,旁边我妈的表情无比丰富,难以形容。

    中秋夜的时候我们在外婆家的院子里吃饭,聊天,christa有兴致把吉他抱出来,在那断断续续地弹着。我抬头看看渐渐明亮的月光,又看了旁边的庄宁,她盯着christa听吉他的表情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瘦长的脖颈和肩膀的线条在衣服的遮掩和月光的笼罩下,显出柔和又清冷的孤寂感。我被这种感觉刺激地心脏猛然剧烈跳动,一种尖利的渴望在小腹下面开始升起。扭头去看christa,她看到我,目光渐渐变得充满了某种心有灵犀的暗示,手指下拨弦的动作在悄无声息地转换,旋律里有了一些快而挑逗的语言。庄宁还是很专注的表情,可我却渐渐发烧,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听出了christa旋律的变化,可我却是明白那里面的暗示。就在我这样被christa逗得有点难堪的时候,妈妈突然把脸贴到我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庄宁也扭过头来看,我一边看着她的表情,一边听着耳边妈妈给我说的话,脸上颜色的变化,她一定也看见了。

    妈妈说完就把身子侧开,拍了我背一下给个鼓励的动作,我再看christa,她都要哈哈大笑的憋得难受了。庄宁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什么发生了,于是过来问我怎么了,口舌的气流喷在我半边脸和脖子那儿,简直是来害我的。我深吸一口气,稳稳,站起身来,对她笑:“e with 。”说完就牵着她手走开,到christa旁边的时候她忽然快速地拨了一下弦,停住,对庄宁挑了一下眉毛,“hood night”,她说。

    庄宁被我牵着,走到房子外面的转角时,忽然停下来,说:“christa刚才是在打趣我,我没干坏事她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调笑我,不行,我得。。。。”

    我没给她机会接着往下说这些废话,踮了一下脚尖就把她吻住了。你这个笨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可是有的时候怎么迟钝得让人这么痛苦呢。她开始回应我的吻,把我身子圈着压在了墙上。我心里那种躁都开始活动了,但是,可不能在这!

    我睁开眼睛打断她,她的渴望被打断了眼睛瞬间闪过不满,我刮她鼻子一下,扭头牵着她手继续往要去的地方走,“别说话,跟我来。”

    走到外婆屋后那座独立的小房子门口,我扭头朝她笑,她眼睛变得明亮,傻子也终于开窍了!开门的时候她从后面拥住我,咬着我的耳朵问:“你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告诉我。”我用肘顶她肚子一下,“你休想”,就打开门走进去,往二楼的小房间跑。她追上来。我打开靠阳台的房门,月光一下子全泻了进来,铺了小半间屋子。她看到这景象,眼睛睁得大大的,情不自禁地把鞋脱了,光脚踩进了地板的月光里,似乎是在感受那温度一样。我也把鞋脱了,走过去把脚踩在了她的脚面上,她抱着我,小小地在那一片光的区域转圈走着。christa的吉他声和外婆他们谈笑的声音远远地,因为寂静还是错觉,我们好像都能听见似的。我和她一边转一边解对方的衣服,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各自不同。

    她把床上的毯子扯过来铺在地上,压着我趴了下来,一边闻我,一边吻我,做着前戏。我身体被她触碰到的地方都是一股刺刺的痛感,被唤醒,也被麻醉。我固执地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借着月光看她头发的光泽和背部的线条与y影,用指甲轻微用力地抓着。她吻到一个地方片刻后,又会把身子撑上来和我接吻。我感觉到了她舌头上我的气味和她的气味在融合,汇成了另一种,那一片有光覆盖的地方渐渐充盈起了情欲的腥热味儿,我们的身体,都到了某个临界点。

    她把手指滑到了那个地方,仰起脸孔问我:“ao ?”

    我抬起身子吻她的鼻尖,顺势搂住了她的脖子,用嘴唇摩擦她的皮肤:“it’spleasure。 please。”

    我的身体膨胀燃烧起来,像被一种特殊的火焰宠幸。我依旧没有闭上眼睛,她也一样,一上一下的互相对视着。我眼看着她眼睛里的光华越来越盛,那已经不单单是被投s的月光,更有她自身热量的释放。有谁说过月光温柔的?呵呵,等我真的在这月光底下经历了,它完全不是。满月的光华,让人心莫名地躁而乱,好像真的有千百年来传说其间的狼一样,压在我上面的那个人,她此刻所有的动作和表情都充满了攻击性。而要命的,是我竟然渴望更多。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允许,并且,我请求你这么做,也只给你这样的权利。你比我自己还熟悉我身体某个地方皮肤的构造,了解它每一寸的敏感度。那种初被侵犯时的羞耻和日后每一次被占有后的骄傲,矛盾而又体贴,我看着你温柔与攻击混合的眼神,忽然明白,终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再被另外的谁这样占有了。我不允许有人比你还要了解我的身体,绝不!我必须有东西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你的,是永远为你保留的,即使你不在我身边,纵然你不再爱我。可是,我爱你。这就足够我为你做任何事了。

    我的嗓子干燥,饥渴,伸手抓过一旁放着的水,倒在了庄宁的背上一点,水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淌,也流在我的身上。我就着水杯喝了一口,又用嘴滤给她,缓解了她的干燥。我舔了一下她锁骨的皮肤,尝到了上面薄薄的带着咸味的汗水。她被刺激地浑身发抖,额头抵住我的胸口,把我送了上去。

    一时只剩下喘息和月光流淌进房间的声音,我把鼻尖贴近她的鼻孔,嗅吸着她呼出的气味。我偏爱她的味道,尤其每一次欢爱过后,更是必须嗅着她分泌了过多荷尔蒙的气味才能真的平静下来。她此刻已尽数收起刚才的霸道和攻击,蜷在我怀里,像个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想讨赏的孩子一样表情。我吻她的头发,手放在她的背上从上到下抚摸,以免她的后背敞开产生空虚。重复了一会,她忽然仰起脸看着我的眼睛,以一种想要扑捉我灵魂的认真说道:“我永远,都再不会给别的女人这种快乐了。”我愕然,不知道拿什么话去接,她却又把脸埋在我的胸口,继续道,“你的身体宠坏我了,olivia…。。”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26 11:28

    (二十九)宁妈妈

    我看着他走出家门,却喊不出一句阻止的话。我心知这扇门跨出去他和我的以后就完全无法预料,或者说,我和他,这个家,还到底有没有以后了都是个未知数。

    “你回去找你爸吧,哼,他不会真对你不管不顾的。我知道他恨我,告诉他,我也恨他。”他扭头对我说,然后就关上门出去。等我们再见面,就是在拘留所里,他以重刑犯的身份,坐在我的面前。

    我只能在沙发上坐着,动弹不得,却又浑身发抖。墙上的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响着,我忽然想到宁宁快要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说怎么说?我不知道要如何思考的时候只是想到了我女儿的脸,还有她父亲的脸,我父亲的脸,所有人的脸,在互相变换互相重叠。他刚才告诉我,他回来小区的时候有人和他打招呼问他最近在干嘛,他笑着跟那人说:“≈215;≈215;有人被杀你知道么?”听的人一个错愕,他接着道,“我就去干那件事去了。”我估计他脸上当时冷冰冰的笑一定把人吓到了吧,因为他的怪异无人不晓。虽然坐在屋里的沙发上,可我几乎能感觉到外面已经议论纷纷的声音。

    门口传来了开门声,闪念间我以为是他又回来了,可是接着我听出来那开门的动静是属于宁宁的。宁宁,你回来了,我要怎么跟你说呢。为什么死的那个人就不是我呢?为什么我就非得面对这一切呢?

    孩子进来了,她看见我的时候脸色很可怕,也许是因为看到我可怕的脸色所以因担心也变得可怕了吧。我看着她,控制不住嘴唇的颤抖和脸上的泪水,只能无力又简单明了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宁宁,你爸,你爸,他杀人了。。。。。。”

    孩子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好大好大,定住,不再动弹。我们对视了片刻,然后她低头去看自己的大腿,我也一样看过去,她的裤子内侧开始颜色变深。失禁了。随即通的一声坐到了地板上,两眼大大地盯着我。

    我当时真想晕过去,可我怎么就没有晕过去呢。

    父亲当晚就连夜赶过来了,一块的还有另外两位亲人,和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在屋里来来回回忙活,父亲只是沉静地指挥着,并且不时和同来的那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交换意见。我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我的脑子和耳朵自从听完他跟我坦白的事情之后就变得嗡嗡作响,只能在沙发上坐着。宁宁在我面前坐着,看着茶几,眼睛一眨不眨。过了好一会,她外公忽然开口对我们说道:“赶紧起来走啊,还在这坐着干什么。”我抬头看他,竟然张口问:“他呢?他在哪?”

    父亲皱眉一个厌恶的眼神甩过来,愤怒,“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空管他,死了最好。你赶紧起来跟我走,不要在家待了。”宁宁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明白当下是非走不可。起来的时候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而站立不稳,全身僵硬,大脑迟缓。连自己是怎么走出家门,又是怎么坐上车,身边的孩子到底在不在都没有知觉。我直到这时才陷入半是昏厥的状态,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陌生的宾馆里。宁宁就在我对面的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空d地盯着墙面。

    我希望这是一场梦,哪怕它是一场噩梦,我也希望它只是一场梦。

    可它不是。

    他很快就被逮捕了,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想逃跑的想法。他一直都在这个城市里,和我们母女一样,在某个宾馆的房间里等着警察去抓他。他也不会去自首,因为是本来就有想假手他人死掉的打算了吧。他认为自己留下的线索足够警察在很短的时间里找打他,事实证明执法部门确实没让人民失望。穷凶极恶的罪犯终于落网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了。不用担心这个情绪无法自控的人,忽然在自己周围出现,给自己带来危险。

    父亲气得暴跳如雷,因为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他也被警官上门拜访。这对他而言岂止是奇耻大辱!好在去之前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许是事先叮嘱过一番,因此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难堪。否则我真不敢想象以父亲的脾气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他把我们母女安排在这里,目的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要求太多,而且,就是现在的情况我也根本不知道要要求什么。

    宁宁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宾馆送来的饭菜根本就动不了筷子,一放就等到凉了,我们互相看看,都象征性地动几下筷子,然后又是各自出神。她一直坐在床上发呆,眼神空d。有时我能从那里面看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狠来,但转瞬即逝,不知是不是我自己眼睛里的狠投s进去了也不一定。我感觉自己的体力快要到达极限了,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了一样。既然我都这样了,那孩子能好到哪去?果然,没几天之后,宁宁发起高烧了。

    我打电话给父亲,他叫来了医生,并且自己和母亲也跟了过来。我没有扑到母亲怀里抱头痛哭,现在我自己的孩子都快要生死未卜了。父亲一直冷静的可怕的表情,不说话,我只能从母亲的哭声和断断续续里知道了一点更多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越是这样的时候我反而开始冷静了下来,我想我确实是遗传了父亲的性格,而宁宁又遗传了我的性格,所以我们祖孙三人的关系才会这么别扭又难受。我看着床上躺着接受医生检查的孩子,她闭着眼睛也难以掩藏的痛苦和恐惧,全身都是止不住的在抖,冷汗。那一刻开始,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起来,也绝对不能倒下去。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孩子,这是我唯一有的东西了,如果我不小心让她倒下了回不来了,那我才真的要完了。

    我跟父亲说我要回去,他闻言瞪大了眼睛看我,咬着牙说“你疯了”。我双手握了握拳,告诉他我没疯,我是要回去,我必须回去,否则,我才是要疯了,孩子也要疯了。父亲气得摔门出去,母亲赶紧撵出去劝。我拿起毛巾开始擦宁宁脸上还有身子不停渗出来的汗,每擦一下,就坚定了我必须回到事情断掉又变成起点的地方。

    “宝宝,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妈妈就剩下你了,真的就剩下你了。”我把她烫的骇人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像她还是一个小婴儿时候叫她,眼泪全落在她头发里。那一刻我真希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