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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探社第13部分阅读

    有微笑,没有指,我猜错了。

    声音很轻,可在狭小寂静的空间里,能被无限放大,“阿贝尔!”犹如一场飓风,把灰尘都吹上了天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第五十七章 另一个灵魂

    有时候我不是我,体内住着另一个灵魂,它不能控制身体,却能阻挠思想。.就如当下,已经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却也无法摆脱其他思绪困扰。

    每个人身体里都住着另一个灵魂,它会破坏已有的行进道路,令你人生陡生诸多不顺。有些人会认为这是个一种磨练,于是他战胜另一个灵魂,全面占据自己的身体;有些人会认为这是个打击,一蹶不振,任由另一个灵魂挥霍仅余的热情。很多人会想成为前者,最后却变为后者。

    我体内有另一个灵魂,最常在睡着的时候跑出,演绎一出又一出戏剧,就如同现在眼前的世界,是不是正在我的梦里。

    梦里不会感觉疼痛,梦境有时毫无逻辑可言,所以我应该不会在做梦。老头就像一位出色的驯兽师,对着一只叫“阿贝尔”的怪物伸出抚慰的手掌。

    阿贝尔神情漠然,两眼大睁,瞳孔视老头的上方,而我清楚感觉余光闪着身后的文诗,似乎有许多话语要倾吐,可急促的呼吸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好像停一下就会马上窒息而死。

    老头把手从阿贝尔头上移开,身子往后退一步,而且迫使文诗也跟着后退一步,险些摔倒,被王警官扶住。

    文诗犹豫、挣扎着试图提起勇气走向前去,一两次都以失败告终。设身处地,我也不敢轻易上前,因为无法相信眼前的怪物会是自己心爱的人。

    阿贝尔从开始的急躁渐渐缓慢下来,可能意识到沟通或许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人类除去语言以外还有运用肢体来沟通,可它好像也已无能为力。

    它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老头的一声召唤之时松散下来,强烈支持着的生存意志也在那一刻消亡,感觉不到的呼吸和死一般的眼神是能看出的。

    在阿贝尔身上生了什么,无法去明了,它还存在人类意识,但似乎有点无法控制身体,被另一个灵魂完全占据。另一个灵魂控制下的身体在此刻死亡,原本存在的灵魂想挣脱另一个灵魂的控制,咬牙切齿般的越来越挣紧肌肉。

    是求生意志的使然,还是努力做最后的反抗,夺回身体是不是能继续站立前方。阿贝尔在不断的颤抖,度从低频慢慢提高,一度几乎感染到我,令膝盖开始冰冷,觉得会不会它因为环境的寒气逼人才会抖的这么厉害。

    它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亡,极力用唯一生存的灵魂来证明什么,或者说出最后知道的秘密。灵魂会不会就是以电波的形式存在?死亡身体的颤抖就是电击后的那种神经反射吗?

    即使有再多的不理解,也没有人会想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讨论,大家对眼前的这一幕可能都有自己的猜测,就连最明就里的老头也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第六感》里的麦尔康医生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亡,只是为了挽回遗憾,阿贝尔也无法承认自己的死亡。我很想去告诉它,就像老头说的那样,让一切都结束,重新回到最现实的世界。小男孩没有告诉麦尔康真相,他从开始的害怕到理解,从相识到分离,小男孩让他自己找到答案。

    阿贝尔在找答案,虽然面无表情,可让我能觉得它正充满愤怒,死气的眼睛重新烧起光芒,原本的灵魂终于要再次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它的颤抖开始有所改变,微弯的双脚上下幅度不大的运动。

    起始困难的一下,而后第二下,渐入佳境的第三下,脱离地心引力的第四下。不过阿贝尔不是跃向正上方,不协调的双脚,使得跳跃产生较大偏差,重重撞到一旁的墙壁上,把防爆材料撞出沉闷的抨击声。

    我们所有人都后退了,包括文诗,及不情愿的被王警官拉向后方,准备躲入拐角过道。阿贝尔卷缩着侧躺在墙边,继续着毒瘾作般的僵硬颤抖,嘴巴一张一合,幅度小到类似金鱼进食,好像是说“我,我,我……”。

    不对,阿贝尔不会说中文,我英语的程度还没好到从嘴形就能知道单词。“o、,”是什么,obck是后退,是过来,我疯似的去理解它的意思,却根本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文诗肯定知道,我看向她,虽然惊恐挂在脸上,还有更多挣扎,原来阿贝尔在叫“y”,文诗的英文名字,文诗早就应该知道,她需要一点点斗争,不论是谁都不会坦然自若的走上前去,而不做一丝准备,这样会变成一部意欲夸张的喜剧场景。

    王警官同文诗相隔最近,还抓着文诗的胳膊,深怕略一松手,她就会如脱缰野马般扑向阿贝尔。

    文诗的心理和阿贝尔是相同的,从最初的急躁到现在的平缓,同即将到来的爆。文诗的表达又是不同的,惊恐着的急躁叫失控,惊恐着的平静叫无助,惊恐着的爆叫疯狂。

    她挣脱王警官的手,像找到久别重逢的亲人般,大哭大号的跑向阿贝尔。几次都向前跌到,样子同朱莉·贝克的叔叔一样,有些东西掉在地上后是永远都无法重新拾起的,即便你不断的去尝试。

    老头伸出双手,阻止我们去拉住文诗,笔直坚定的站在那里,“让他们再待一会儿吧。”

    无论在什么状态下,这个时候我应该会毫不顾忌的一拳砸到老头的后肋骨处,骂着粗话,指责他人道丧失,道德沦丧。可一切都没有,老头现在就像威武的斗士,那种气魄能把任何人拉到他身边,心甘情愿为他做出牺牲,阿贝尔是这样的吗?

    文诗跑到阿贝尔身边,最后的场景:不动的阿贝尔紧闭的双眼边,有一颗类似泪珠的东西穿破灰尘掉落地面,嘴角没有耷拉,证明最后时刻他为胜利夺回自己的身体而骄傲,或许是文诗的理解而满足;不断颤抖的文诗,跪在地上,弯曲后背,双手掩面,不敢正视,无法抚摸,哭泣没有声音,甚至不掉下一根落魄的头;静止的世界,依然静止。

    我们体内都有另一个灵魂,它爱捉弄你,当你想着一件事的时候,它就想到另一面,你犹豫了;当你努力想做好一件事的时候,它就想捣乱,你搞砸了;当你费尽千辛终于完美做好一件事的时候,它就又给你另一个难题,你绝望了。

    我没试过让另一个灵魂来控制我的身体,或许有人试过,结果他们最后都疯掉了。“当我上楼时,碰见一个原本不在那里的男人,今天他还是不在那里,我希望他离开了。”这是麦肯·瑞夫的自述,一个拥有11重人格的人,如此的凶残可怕。

    第五十八章 视频日记

    他们在做什么实验,创造了一个如此恐怖的失败品,怎样才算会是一个成功品,是寿命上的延长?还是不会变成这种古怪的模样?

    “阿贝尔”有奇快的度,能瞬间在你眼前消失,还有锋利的指甲,撕开墙壁和人类脆弱的身体。它不会说话,平时看着像一具僵硬的尸体,肌肉被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程度,粗大的血管挤压皮肤,像到处插着管子的怪博士。

    体表的毛似乎没有了,皮肤被撑开后变得透明光滑。脸部有较大变形,那也是看过文诗给的照片得出的结论。没有像阿凡达那样,头部骨骼不会变动,双颊类似注射过多的肉毒杆菌,收缩厉害,令额头看上去变的好大,有点像et。头也会脱落,留下颜色不一的头皮。眼窝被过度深陷掉,我在想一个东方人可能不会这样吧。最大的改变在鼻子,软骨几乎被蚕食,只剩表皮下垂,像一堆鼻涕挂在没有鼻子的鼻子上。

    阿贝尔同“阿贝尔”都死了,只有最后破破烂烂的躯壳,老头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我也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文诗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王警官同情它为什么这么做。

    老头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上不知道的部位变出一部烟盒大小的玩意,上面还有基地醒目的城堡标志,“如果你们需要,刚才经过的第二个房间会有最朴素的尸棺,但是我想阿贝尔可能已经不愿意再离开这里了。”

    “文诗不想他成为另一个实验的实验品,被你们这群人解剖。”

    老头沉凝一下,他一路都有负罪感,或许是演的,或许真就如此,“你们应该离开这里,留下来只会遭遇更多误会。”

    “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如果文诗不想留下。”

    “她会走,她会选择逃避问题,而不是刨根问底,”老头将那个盒子交到我手中,“带她离开。”

    “你呢?”

    老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径直走向过道头的那扇门,我依然站在原地,想看清楚门后会是什么场景。可惜开门瞬间从老头头顶就飞出一颗轻质手榴弹,逼迫我们躲进挂角过道。

    文诗几乎是被王警官抱过来的,硝烟过后,门已经关闭,我们无法进入。警报声再度响起,整个基地陷入轻微的震动状态,可以感觉有流水进入,基地即将淹没。

    幸好进来的升降电梯还可以运作,我们爬上岸边堤坝,精疲力竭的坐在岸边,任由寒风刺入脖颈。稍微清醒过后,突然想起在等待的小妮子,正好到我交代打电话的时间,于是急忙叫她开车来接。

    12月12日,晚上21:3o。

    江对岸能看见灯火繁星隐藏在一座矮山身后,隔绝世界和我们的联系。我不明白文诗为什么会选择和我们出来,而不是去找她父亲,那里有很多她要的答案。过了明天,这里就不会再有一点线索给我们去寻找,我选择离开也是最差的,可我真的很想走。进入基地后有种被裸剖掉衣服的感觉,大家用眼神述说他们甚至比我更了解我,刘一波如此,老头如此,连灰尘都如此。

    等待的时间里,我拿出老头交我的盒子,那是一部dv摄像机,他没有交代这是谁的东西,又是交给谁的。

    我和王警官对一下眼,看看坐在我们中间呆滞、彷徨的文诗,按下播放键。画面起初非常摇晃,主人正在调整镜头,而且还自言自语,声音很空阔,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灯光也不亮。

    文诗听出声音是谁,视线被吸引。晃动停止后,一位身穿便服的小伙子,头没有对镜子整理,所以还有几根卷的很不自然,微笑着盘坐在床上,非常满足,非常快乐,屏幕边边还能看见被他藏起来的脏衣物。

    是阿贝尔,他有点紧张,傻笑足有1o秒,眼神到处乱看,像找一张丢失的演讲稿,其实根本没有那个东西存在。“嗯~,今天什么都没做,不过还是习惯记录下来,我突然有个创意,想站在长城的墙沿上,对着高山大呼……好吧就这样,我是爱你的。”

    第一幕非常简短,文诗接过摄像机,王警官点上一只香烟。阿贝尔的视频日记对于文诗会是最好的回忆,也是最不好的回忆。

    我转过头,去看其他景色,猜想基地现在会生的事情,没入的江水让里面的人该如何逃生,虽然他们都有常人不具备的能力,以及先进仪器,或许放水早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等一会儿就会有一艘奇怪的船从我们眼前的江上开过,老头还会出来跟我们挥手,像久别的水手。

    耳朵会听见阿贝尔日记里的话,语气从最初的幸喜进入到迷漫,然后是困惑,唯一不变的是那句“好吧就这样,我是爱你的”,永远那么自内心。其实很多英文我听不懂,王警官甚至已经不去理会阿贝尔,更多关注文诗的状态。

    稍微有点好转,文诗很平静,有时候会轻轻微笑,有时候会把摄影机抓的很紧,最多的时候会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就没听见她吐出来。

    突然阿贝尔说出几句逗人的中文,把我们的注意力又重新吸引到那日记上,起初完全第一声的音调几乎让人着急到破摔破罐,慢慢开始好转。

    场景已经改变,不是那张邋遢的床,而是另一个昏暗小房间,阿贝尔说话都有颤抖,紧张占据他的身体,还有恐惧。

    “嘿!文诗,”他不看屏幕,转头抿嘴想稍微镇静一下心情,回来时装出一副谁都知道假意的笑容,“我做了件愚蠢的事,让自己都觉得蒙羞,因为学了一中文诗,可有人说听着比鹦鹉都要差劲,但我继续坚持了,一直练习十几天,就想在今天读给你听,你说今天你会回来的。”

    阿贝尔开始哽咽,一些本不熟悉的咬字现在听起来更加难辨认,“咳、咳!那就开始吧,作为送你生日的礼物,在这里买不到什么东西,我觉得这个最珍贵。”

    他稍微低头思考了一下,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然后又是不自然的假欢乐,“其实本来是另外一,不过临时被我换做这,会有点难懂,你要一字一句的认真听下去。”

    他又低头思考,确切点,应该是把一些情绪压在心低,“如果真有来世,我宁愿即刻化做轻烟随风飘去,将今生的遗憾化为来生的缘,将串串泪珠化做芬芳的雨露,融化冰封的心扉,留一枚永远的种子,期待来生,重生一片完美的情缘。如果还有来生,你依然是我唯一的选择,茫茫苍穹下回荡着我们的誓言:来世再见——来世再见……”

    阿贝尔渐渐难以成声,几个字被压紧的喉咙锁住,需要忍住鼻息,才能艰难的叫出变高的音调。“我不忘,生生世世,岁岁年年。前生,你在我的眼睛里;今生,你在我的牵挂里;来生,你在我的血肉里……”

    他读的很艰难,几次声音都快小到无法辨识时就会又被突然抬高,最后,他把脸凑近,一只手伸向摄像机,要马上关闭,而又舍不得。渐渐的,阿贝尔出一个微笑,慢慢的,身体开始抽搐,缓缓的,眼眶反射光芒,“好吧就这样,我是爱你的。”

    屏幕开始黑屏,不会再有阿贝尔出现,不会再有讨厌的音调听见,文诗最后是笑着,哭着,安静着听完这一段,一句“蠢蛋”过后,把摄像机抛向映照着月光的江水之中。

    第五十九章 错了

    美景是会变化的,就像朱自清笔下的梅雨潭,如果你现在去不会再惊诧于它的绿了,一条家用塑胶水管里往外缓缓滴着水珠的瀑布,没有比下雨积水大多少的潭子,更多的叹息于它的变(骗)了。.

    文诗扔掉摄像机,扔掉过去记忆,也否定了自己四分之一的人生。她开始有勇气,刚才没有,我等待她跟我讲述一些事情,虽然我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就在几秒钟我还能感觉自己活在世界上,不过随着一片乌云划过,世界就变黑了,就连对岸的矮山也生移动,挡住所有凡世射出的灯火。安静,我能听见每个人呼吸的声音,奇怪,好像这片黑中不只我们三个人。

    突然而来的凉感使自己“呼”的一声从地上窜起,环视整个废弃港口的每一寸空间。只有门口传达室亮着黄灯,阵风吹过摇晃不止,这里荒芜,为什么消防队或火防局会安排一个人来看守呢?

    再待下去几乎会把三人的神经再度拉进威胁边缘,我们准备去大门口等待,走动几下可以缓解很多心理压力。

    不想什么,什么就会出现,有人正悄悄向我们靠近,我不害怕那些人,而更多担心小妮子。不管来的是谁,都不会伤害我们,“有多少人?”王警官向我问。

    我正用手挡住手机屏幕的亮光,向小妮子按电话,“至少有两个,一个在一号仓库,一个在传达室,”电话无法接通,更加让我心里失去安全感,这次来的可能真的就是“埃利”。

    这群雇佣军都有特工般的身手,他们不喜欢太多人一起行动,通过单兵作战能力和先进装备,往往挥整队人的实力。我有觉两个犀利的目光正看着我们,这时候最正确的做法是三人分开隐蔽行动,否则只会变成阴暗角落里猎手的猎物,可没人愿意分开。

    他们应该有麻醉枪,对于不想伤害又必须抓到,那是最合手的武器,或许还有麻醉弹,有这个东西,对我们更是雪上加霜。

    我心里乱成麻,小妮子不知道怎么样,急切的就朝翻进来的围墙跑去。文诗现在变的非常坚定,像一个不服输的小孩,紧紧跟着我们,这少许能减小我们的压力。

    压迫感越来越近,随着黑色空气蔓延在身边,脑子里会不断默想有划破夜空的子弹飞向自己,然后身体一惊,令跑步的动作僵硬一下,所以这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