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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殊途第9部分阅读

    放辣子多搁醋。”突然话锋一转,“梅梅不容易,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在法国给一个教授当助手,蒸蒸日上。为了我,回来受这份罪,一个女孩子,真不容易呀!”

    因为梅梅的家世,我曾一度以为她是自费留学,熟悉了以后,才知道她和那些“留学垃圾”根本不同,有邀请有奖学金,有补助还有工资,表面在读研,实际是给导师当助手,协助研究东方经济学。看来我早都应该放弃画画了,只迟不早。

    在夜巴黎包间里坐定,我正在打量金碧辉煌的装饰,梅爸突然叫我给秦助理打电话,核心小组趁着吃饭再合计一下。我们边喝冰镇香槟边抽雪茄,等着梅梅和秦助理。梅爸就房间里挂的几幅油画,问了我不少问题,我一一作答。他兴致勃勃,叼着雪茄夸奖贾宁:“每个人都有长有短,在艺术上,我算是个文盲,文明就是教授,还是有文化好,把生意做大的人,都有文化底蕴。”贾宁今天话不多,一直不停地观察我,听了梅爸的话,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我从上班第一天起就提心吊胆注意着别人的看法,也练出了些许敏感,感受到了他肚子里的讥笑,就看着他如何做答。贾宁抽了口雪茄,大口吐着烟雾,没有说话。梅爸浑然不觉:“文明,我为什么不搞上市公司,还是因为知识,只能是老太太卖鸡蛋,抠鸡屁眼儿,要不然也不必装孙子拉人家这四个亿,关键还是厂子里抽不出太多钱了,开饭馆的关门,赚了些锅碗瓢盆。”

    我说:“董事长谦虚。”

    贾宁也跟着说:“谦虚谦虚。”“妈的,搞网站的那些毛孩子,一年就赚十几个亿,富豪榜上都是他们,我们这一代人弄不来,只能搞实业,有多大个嘴就烙多大个饼,要不连锅都打了。星火的将来,就看你们了,搞上市公司,拆分再上市,我是把戏台搭起来了,就看你们以后咋挂胡子咋抡大刀。”

    梅爸说了两个“你们”,指谁,我、梅梅还是贾宁,还是我们三个都包括?我和贾宁都没有反应,静静听着。

    “梅梅是女孩子,有她的局限性,将来关键还是看你。”梅爸马上明确了目标,无所顾忌,“你贾哥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们这么些年,我也把他反复试验过了,将来绝对是你的好帮手。”贾宁脸上马上闪过一丝失落,又有些不服气,连忙看着窗外掩饰。没办法,家族企业后代继承,还是以梅梅的好恶为准,我也没有横刀夺他的爱,他恨我就随他去了,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找他当帮手。他野心勃勃,肯定要功高盖主,不敢盖梅爸,盖我没商量。

    秦助理恰好赶到,毕竟年长一些,也好和梅爸闲谈,话题有所偏转,我和贾宁才摆脱了尴尬。

    梅梅带着餐厅女经理推门进来,把女经理介绍给大家。那女的和梅梅年纪相仿,落落大方中有股风尘味儿,给大家递上名片。别看这个西餐厅不大,但整体下不了两千万,年轻有为。开胃酒上来,樱桃白兰地,女经理给大家递酒杯:“叫朋友来啊,叫朋友来啊,当然,您也多赏脸。”梅爸边品酒边给我交代:“喝点开胃酒,舌头上停一下再咽,麻醉一下味蕾,把对中国菜的记忆暂时忘了。”

    女经理非常夸张:“哎呀,李叔是个行家!”

    梅爸自傲得不得了:“除了不会生孩子,我弄啥不是个行家,哈哈。”

    女经理很知趣地告辞,表情还带着歉意,带着两个厨娘打扮的女服务员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穿燕尾服的男侍。生吃牡蛎吃完后,接着大菜一个一个被传进来,要么衬着锃光瓦亮的布飞炉,要么盖着明镜生辉的保温罩。每上一个新菜,旧菜连盘子换了,餐具也跟着换。烤鱼配的是干白,我才知道面前这把宽刀是吃鱼专用的;煎牛肉配的干红,也有专用的刀叉,倒酒的杯子也各不相同;芝士蜗牛配着甜品,吃蜗牛也有专门的夹子和签子,还有一种半叉半勺的工具。

    梅爸能很熟练地使用这些刀叉,看来吃过不少西餐,把自己那杯巴巴拉推到我面前,和我的拉斯凑成一对:“我血脂高,不敢吃这些。”然后用餐巾擦擦嘴,拽下来扔在桌上,很在行地评价:“冰淇淋上来了,就和咱陕西人嫁女子一样,最后上个丸子汤,丸子就表示完咧。”

    梅梅笑着说:“不是,后面还有几道,冰激凌让你换口味的。这种法国大菜,一般都是吃个两道三道,我今天请客,让你们多吃几道。大盘子分餐,没有给每人弄一份,就是上菜速度快了一点。在法国有一次参加一个老师的生日宴会,吃了八九个小时,就吃了三道主菜,生日蛋糕才上来。”燕尾服听得频频点头。我真是羞先人呢,整天还以莫奈的信徒自居,却一个他的家乡菜都不认识,赶时髦去过比萨堡、汉堡屋几次,学会了使用刀叉,吃过麦当劳肯德基无数次,不过是手抓快餐,有个洋味儿,跟眼前这些精致的法国大菜难以相比。

    果不其然,下来上了个烤斑鸠,吃完连面包一起撤了,再上了个肥鹅肝。我们叫梅爸吃,他连连摆手:“不吃了,不吃了。”

    秦助理也吃得皱眉头:“后面还有没有?”梅梅乐开了花:“还有,还有两个菜,然后就上蔬菜沙拉了。”

    秦助理连忙说:“不要了,直接上沙拉,我和你爸吃点蔬菜。”

    燕尾服照办,蔬菜沙拉配着奶酪端上来,盘子里摆着好几种洋菜叶子,没切也没用沙司调味,梅爸和秦助理作难地嚼了几片,又各自难受地吃了一块奶酪,用咖啡送了送才咽下去。梅爸非常感慨:“在法国,我家梅梅就吃了四年这东西,可怜的,呵呵,不好吃。”梅梅吃得很香:“哪能,一个月吃一次不错了。”

    这个我相信,梅梅在欧洲的照片我都看过了,打扮随便自然,一副学生样子,当然在那边谁不认识谁,欧洲人也不讲究门第这些,回了西安就是惹人注目的公主,不穿givenchy就失了身份。

    梅爸没东西占嘴:“那时候我到法国去看她,比现在胖得多,整天奶油面包,黄油香肠,现在瘦了!女孩子,该胖的时候就要胖,现在想胖都胖不起来了。”秦助理看着燕尾服笑了一下:“西方人讲究吃饭不说话,咱们中国人,就是在饭桌上才谈事情。”

    燕尾服双手交叉握抱在小腹前面,回报一个乖巧的微笑。

    一直不太说话的贾宁突然开口:“也说呢,要不然梅梅刚说的那顿饭,三个大菜,怎么吃了八个小时。”秦助理笑了一声,拿起一个蛋奶酥咬了一口,又看看燕尾服:“那也说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燕尾服这下“黄点”清了,微微鞠了一躬,轻轻拉开雕花门出去,又轻轻合上。

    梅梅笑笑说:“说话,他们也认为餐桌是沟通的最好地方,餐不语,咱们理解得有些偏差,人家是嚼东西时不说话。”“哦,我有个想法,趁着都在,说一下,老总,大家都琢磨一下。”秦助理说着,想起梅梅刚才的话,放下蛋奶酥,咽干净了嘴里的东西,“我在想,咱们准备得再充分,要是出一点差错,就前功尽弃了。我在想,到机场去接人,要是被对手接去了,咱们就白忙活一场。”

    梅爸很感兴趣,已经猜出老秦的想法,但是不说破,秦助理偏偏也不说破:“要不然叫马助理去深圳一趟,把他们迎接过来?”

    梅爸见秦助理还不说心里的主意,只是否定:“不行,那样就太急切了,反倒坏事,好像咱们要吞人家的资金,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心里也怕。”秦助理只好把想法说出来:“不行了通过嫂子,开个绿灯,以吸引投资的名义,弄成政府行为,特批咱们去机场里面接人。”

    梅爸真是老j巨猾,沉吟了一下:“那倒不必,我在民航有朋友,回头打个电话,他们要说手续严格,咱们再办手续。这个主意好,咱到舷梯接他,给足了面子,他也就要给咱面子。”

    我听着听着,脑子就转走了,看看窗外的夜色,突然想起了病床上的安莉娜,开着台灯,我见尤怜的样子,缩在被窝里百~万\小!说,程华东在一旁哈欠连天。梅梅又轻轻踢了我一脚:“你想什么呢?”

    “没有,没想什么。”

    我打了一上午电话,根据秦助理提供的信息,把西安当地所有分公司经理和厂长的坐骑排了一遍,挑了四辆奔驰,加上s600组成迎接车队候用,梅爸说奔驰正规气派,官府味儿浓,其他车不要。我对诸位头头很客气,一直用商量的口吻说话,他们很大方,立即给司机做了安排,表示随叫随到,他们充分认识了这次引资对星火的重要性,都觉着老板要给宝贝女儿融资,应该凑趣。下午时分,我在办公室内坐着,脑子还在思索安莉娜这件事情。和几个女的同时谈情说爱,以前倒是有过,不管那些女的怎么样,反正我是逢场作戏,见了白猫说白猫好,见了黑猫说黑猫好,没往心里去过。这次却矛盾不已,梅梅还在眉头,安莉娜却上了心头,似乎两个都很挂心,我是不是有病啊?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拿什么来就这碗米饭,实在头疼也。安莉娜和程华东的感情算是完蛋了,现在不过是死而不僵,如果没有梅梅,那我肯定有机会,但是如果没有梅梅就没有车祸,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也认识不了安莉娜。我又想梅梅的种种劣迹,想了一会儿骂了自己一声,梅梅没有那么坏,不过是我把她想坏了。

    陕西地方邪,说谁谁就来,梅梅突然推开我办公室门,手里拿着一沓花花绿绿的纸张。我赶紧站起身来:“你咋来了?”

    “整死你。”梅梅朝我调皮地笑了一下。我笑着刚要反击,她却突然跑了,从消防通道“噔噔噔”跑上了六楼。过了一小会儿,我头顶的天花板就闷雷一样响了起来,梅爸的办公室肯定没别人,她就瞎折腾,在我坐的位置蹦达,使劲儿跺地板。

    桌上电话响了,我拿起来接听,梅梅打来的,她先疯笑了一阵,然后一本正经:“上来,老爸叫你上来,看看广告清样。”

    第二十五章 感觉很游离

    更新时间2011-4-10 22:43:12  字数:2752

    我进来先给梅爸回音:“车的事情安排好了,一水的奔驰。”

    梅爸招呼说:“文明,你以前在广告公司做过平面设计,也来看看。”

    原来梅梅刚才手里拿的是ho公社街头广告小样,来总公司汇报,准备喷绘后立在西安的各个繁华地段。我攒着眉头,认真看了各个方案的效果图,梅梅在一旁偷笑,又见到了最喜欢的臭德行——马文明皱着眉头思考问题。我觉得小样都挺好,大公司大人才大手笔,从各个角度出发都不错,比我们原来那个坑蒙拐骗不偷广告公司做的要好很多。“我的意见是这一套,很好地阐述了咱们的理念,构图简捷明快,能够深入人心。街头广告,就要一眼给人留个印象,色彩清新雅致,看着特别顺眼特别舒服。”梅爸拍板说:“英雄所见略同,就这套!我和梅梅刚才也说这套好。”

    梅梅很高兴,似乎终于见到败家子有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势头。

    “还是有一点小遗憾。”梅爸说,“能不能加上一句话,既说明咱们这次引资后,将成为西安地产新崛起的势力,人都有个慕大心理,又不把话说死,也不叫人较真,觉得咱们在吹牛。”我脱口而出:“打造西安地产五强,星火集团华泰地产。”

    父女俩听了都是一愣,思索了一下,又都笑了。梅爸更是欣慰:“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好,就用这句。”边说便把我的话记在便签本上,撕下来递给梅梅,转头对我说,“下午放你假,和梅梅一起去广告公司,争取明天竖起来,投资方来了,车队就拣有咱广告的路线走,叫他们也看看。”

    梅梅愉快地领受了任务。梅爸送我们出来,一直送到消防通道口,又对女儿交代:“华泰存在的问题,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入股的几个都是你的叔叔,他们也不靠这个,紧着你折腾,不必顾虑他们。”梅梅边答应,边推着我下楼梯,趁着我不注意,“噌”蹦到我背上,箍住我的脖子,双腿翘起来,梅爸笑着训“疯女子”,她抬头傻笑,特别开心。我把梅梅背下了楼梯,她特别高兴我今天的表现,原本收拾了东西锁门就走,却花了半个小时,她一直缠在我身上,搂抱亲吻,最后突然趴在我耳朵上说:“我想你了。”

    这句话叫我惭愧,梅梅从来都不说这些,觉得自己这几天确实有些过分,把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也整成了这样,她感觉到了安莉娜的无形压力,以为能让我陶醉的就是这些话语,所以东施效颦,我理解她,但是也不想表现什么,安莉娜那短信本来就是个玩笑,不过如此。

    我们顺便又去她的文化宣传部看了看。梅梅刚从法国回来当部长时,积极争得梅爸同意,决心要创建星火ci,给宣传部抽了七八个人,各种设计草案摆满房间,到处都是。还曾经让我画过一个星火标识,我画了三颗重叠的四角星,焦红色调,下层的两颗星星边缘发虚,形同火焰,据说最后没通过,采用了不知谁设计的标识,没有创意,字母x叠在h上。星火集团行业太多组织太散,不好统一,加之华泰公司成立,梅梅过去忙房地产,ci系统工程搁浅,宣传部只留下了梅梅部长和两个办事员,两个办事员主要工作就是把各个分公司和工厂的广告企划整理呈给梅爸阅批,压低广告费用,防止下面钻空子。ci工程剩了一种纸杯子,上面印着那个没创意的logo,还有“星火集团”四个字,一直用到今天,硕果仅存。去广告公司的路上,梅梅似乎又回忆起那时的雄心壮志,或者从我身上看到了黎明曙光,边开车边雄心勃勃:“爸爸把事业已经做大做广,咱们就做高做精。”

    一到广告公司我就开始犯困,这几天梅爸安排的事情特别繁杂,每一项都很耗精力,需要费尽心思以期取得老板满意,最起码不能输于贾二哥哥。设计员修改了画面细节,加上了我诌的那句广告语,然后开始喷绘。实际我以前在广告公司那段,qq昵称就改成了“大喷绘”,用于招揽生意,不过有个北京的王八蛋,眼神儿不好还是怎么的,一直故意叫我“大喷壶”。

    喷绘弄好之后,广告公司经理信誓旦旦,保证连夜施工,你们明早开车检查一圈,保你满意。梅梅非要跟着看效果,于是我俩开着小奔,跟着施工的小卡车前往施工现场。第一张大喷绘蒙在北郊张家堡广场广告空位上,斜面对着迎宾大道,梅梅在下面指手画脚,不停地调整角度,最后开着车由北至南过了一下,又调整了一番这才满意。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广告公司经理的表情很无奈,心里肯定咬牙切齿说事儿妈,但还是很耐心地一一照办,工人们只有把怨气埋在心里,自认倒霉碰见了周扒皮。梅梅上车对我说:“钱花了,就要值。”

    我打着哈欠:“你来开吧,我不行了。”

    在钟鼓楼广场蒙第二块时,我坐在副驾睡着了,小奔空间小,梅梅叫醒我时,窝得我浑身疼,迷迷糊糊问:“好了?”“还没呢,你先回去睡吧,今晚住画室。”

    想想柔软的床垫,温暖的被窝,我心动了:“不,我陪着你。”

    “这有什么陪的,别跟着受洋罪了,多一个成本。你把车开回去,结束了让他们送我一下。”我扭头看看广告公司的客货两用车,还有那个经理的滛贱脸,还有那些个工人的粗鲁相,怎么放心叫梅梅和他们挤一辆车。“我打的回去,你也早点儿回来。”

    我回到画室先烧了一壶水,有小半个月没回来了,因为门窗紧闭,倒是没有灰尘,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断壁残垣的凄凉。等着水开的当口,我捏着画笔端详,不知怎么就出了神,那情景极煽情,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出现,就像太监端详着烈酒里泡着的宝贝;就像痴情男子抚摸初恋情人留下的一缕头发;就像被财主强犦的女佣借着月光在池塘里洗澡,表情悲戚痴呆,默默地搓着肩膀。

    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跳起来跑到厨房去看,水壶好好放在水池里,一摸是凉的,这才记起来睡前的事情:水壶鸣叫拔了插头;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把床上遮盖的床单团了团;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