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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23部分阅读

    也须先尽了馆子卖,馆子要不了的才许外边卖去。如此一来,这“蓬莱春”酒便只有家里馆子有,也算是家里的半个作坊吧!”

    啊,这样啊!那麻烦了,酒精度数不够,只要是好酒,咱可以蒸馏,这个难不住咱。可是若是酒就不好,咱便是蒸馏过,那也不是好酒,充其量酒精罢了!酒精好办,讲究的是个纯度,可这好酒就麻烦了,酒精度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方面,几百种各色菌类长时间发酵的结果,便是上辈子的科技水平都没闹腾明白,我脑袋进水了,自个便想鼓捣个五粮液出来?

    异想天开、闭门造车、好高骛远、好大喜功说的就是我啊,凡这类的贬义词一律没旁人的,全夸奖我一个人儿的!家里田地里原先有娘跟四叔操持着,眼下有方崇珂跟得宝主持着;机械厂里有江头、得福、徐帐房几个尽心归置着;学院里有赵光毅、得财几个忙活着;坡塘上有李戬帮衬着;鸭子有王胖子掌管着,便是原本筑坝,也是两位李先生前后奔波了大半年时间,若没这些个人帮衬着,那我算个啥,能顶个啥事儿?前几天尾巴都翘了天上去,满心觉得所有的功劳全我一个人的,凭咱穿越人士领先上千年的学问,随口指点指点便是大把的功劳,娘跟四叔全这般看,人前人后的甭管谁出的力气大,功劳一并全算了王家少爷头上,这咋,咱自个也这般看待了?我懂个啥,典型的流水线产品,典型的说起来啥都懂,动起手来啥都不会的主儿!放了原先,用着啥咱设计,设计好出去买去,连买都有专人买,牛哄哄的采购经理,放了眼前,用着根钉子都得现打造,便是有钱又哪里买去?

    不说比不上得禄会赶大马车,不说比不得俩李先生、李戬精通水利,不说比不得方崇珂地里的行家,就说我最拿手的,人模狗样立了机械厂里,摆了一副行家的嘴脸,放了机械厂里我能干啥?没这些个匠人忙活着、打造着,说句话、比划个图样便能给打造出来,打造的比着图样还好着些,我能干个啥?

    这是我命好,投了个地主家,还是大地主家,这若是命不好投了旁的穷困点的家里,就是个眼高手低饿死的命!便是机械厂里忙碌十年,有了谋生的手段再去寻些赚钱的门路,没这等家业却哪里去寻本钱?便是有了本钱,哪里来的名声?要知道这年头没个名声连人都招呼不起来,便是招呼起来,官上许与不许还在两可!

    信不信,比尔·盖茨回了大宋都不如个技校学生回去管用,技校学生还不如个不识字的老农回去管用。若是比尔·盖茨真的回了这年头,兴许连要饭都不会要,饿死路边都没人理,嘿嘿,旁人咱比不了,咱比比尔·盖茨强些,不信你让比尔·盖茨过来试试。

    气馁了,冲王胖子发作道:“不酿酒了,不酿酒了,呆了边上干啥?该忙活啥忙活啥!”

    气的放了一串的响屁,哼哼,没错,便是机械厂里没这些人帮衬着,没王家少爷这个身份驾着,我就是个屁!至少说话旁人全当了放屁!

    第七十四章 阿拉伯数码

    人嘛,就是个心态,心态摆正了,不合常规的事儿都能看顺了眼,合着规矩的事儿更是嬉笑从容了。若是心态不正,看个笑脸也觉得别扭,没旁人的事儿,全自个想不开,自个心不正,自个给自个填堵、找麻烦。

    五粮液倒是不酿了,可这应下李戬的事儿该办还得办不是?功劳全旁人的,咱不争,全你们的,咱只要落下实惠落下钱粮便是,你们功劳越大,家里仓库越是饱满不是!嘿嘿,咱悄默声的当个实惠的地主就挺好!李戬么,功劳大,又不肯收了家里的酬金,我王家少爷,随着李先生的喜好,起个作坊专供李先生好酒也是应当的嘛!

    嘴里说着起个作坊,私下里却没个大点的动作,不是不想,没法子动作。画了个小型的蒸馏器,机械厂里精心打造的,一色的金光闪闪精铜打造,不像个蒸馏器,倒像个玩具,八仙桌子上便放得下,下边炭炉烧着,这边倒下去低度的“蓬莱春”酒,那边滚烫的高度酒汩汩的流出,全仿了后世化工厂里化学蒸馏的模样,还省的烫酒了。

    就是蒸馏器小点,出产少些慢些,自家里饮用还成,若是建了作坊只怕连本钱都收不回来,权当了自家里饮酒的器具便了。

    窝在屋里跟王厨子折腾半天方才折腾出一壶烧酒,抿一口便一条火龙一般从嗓子口直烧到肚皮里头,坏了,火候没掌握好,度数高了!自个觉得比着二锅头还厉害些。王厨子胖脸红扑扑的一口一口抿得起劲,这“蓬莱春”烧酒倒是对了王胖子的口味!

    嘿嘿,看起来不错,藏起来先,不怕你李戬再来找我打擂台,酿酒咱不会,可这蒸馏咱是行家,方崇珂外边带回来的烧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蒸馏过的,便是蒸馏过的,比着王家大少爷的手艺还差着远呢!这蒸馏器得保存好,备不住啥时候又是个来钱的器具不是!

    这几日没旁的事儿,再不像前几日上赶着去给自个抢功劳,夸奖人的话随口挂了嘴边,老和尚念经一般,从俩李先生一直夸到赵光毅,便是南洋没了的杨茂也没忘了赞上几句,但凡家里有点子身份的、出力忙活的便没个人不夸上几句,全实在话,全众人实打实忙活出的活计,就一样,不抢功,功劳全旁人的,没人听了不欢喜。

    看来人全一个模样,也不知道若是我再这般夸下去,能不能也变了前几日我的那般模样。嗯,不过,好在没几天便要学堂里求学去了!

    端正了心思,学院里任由赵光毅、得财领着瞎折腾,再不胡乱指点,这个夸赞几句那个鼓励一下,嗯,尽了你们折腾,不指着折腾出多少,一年有个一件两件的便够机械厂里赚钱的了。

    得福心思钻营的不是一般的灵份,这没几天工夫包钢的宝刀便卖出去一把,价钱吓死个人,就把破刀,得福楞能卖出十辆大轿车的价格来。后边旁人追了买,还对不住,没,这宝刀不是说打造便能打造得出的,靠了天地的灵气,啥时候有?这谁知道啊,后边等着吧!这得福,整个一个吊人胃口,偏偏还有人就认这壶醋钱。

    斜靠了椅子上懒洋洋的听了一干学员争吵着,手边放把紫砂壶,里边没茶全白水,不是我不讲究,没法子讲究,前几日兴致一起,六叔、燕青便一人送一把“雪枫刀”,俩人全大行家,一见之下便爱不释手,连骑不惯马的燕青都四处跑马演练着,回过头来俩人便说杀人的兵刃自该有杀人的招数,俩人轮番的折腾我。这一早晨折腾下来,都快爬不进桶里洗澡了都!这当口刚好依了椅子上缓缓气儿。

    今儿学院里讲的便是算学,徐帐房台上讲的热闹,时不时拿了炭条青石板上画着,下边学员拎了毛笔不住的演算,冷不丁一个不小心给碰翻了砚台,一干人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桌子,徐帐房俩手黑乎乎的也上来帮忙。笨的,没见人赵光毅还知道拿个布条包了炭条书写,一堂下来俩手干干净净的,这倒好,都赶上烧炭的了。

    冷不丁心神一动,这赵光毅拿了布条包了炭条书写,落个里外干净,这炭条外边包上木头不就是铅笔么?做出铅笔来,还省的砚台打翻了的事儿,李戬也不用随身带了篮子,走哪里都用毛笔写写画画的,铅笔方便啊,不用做了好看,管用便成。

    心思动了也就开始留心,老早便让学院里用阿拉伯数字,也不知道这咋就这么难,除开徐帐房觉得简便使用着阿拉伯数字,便没几个人再用。这阿拉伯数字的简便、方便已是举世公认,这咋就这么难涅?握了毛笔随手划拉着,嗯,这汉子全方格字,毛笔写着对路,这阿拉伯数码,咋有点不太对劲呢,左一个圈圈右一个圈圈的,咋比划咋有点别扭,也不知道是我心里存了先见为主的念想,还是旁人用了不顺手。这若是改成铅笔,备不住能好些?嗯,咱也别这边跟了混学历了,还是干点子正事儿,做铅笔去!

    铅笔起名叫做“铅”笔,其实并不含铅,上辈子学的便是机械,没少爬图板,没少跟铅笔打交道,这玩意儿小儿科!铅笔用得便是石墨,石墨跟粘土混合好了,窑里烧好便成,简便好用。这粘土么到处都是,老朵顶下边石头缝里便是上好的粘土;这石墨么,咱登州自古便没缺少过,随便寻上十个山头打个洞子挖下去,至少便有一个洞子挖得出来,这丘陵山地的,石墨、云母遍地都是,去年家里筑坝时,还在水库南边山上看着了裸露的石墨呢!

    说干就干,也不理会旁人,出门招呼了柱子领几个人便给打发山里去了:“去年筑坝时,山里黑的、比石头沉不少,不仔细便蹭了一身黑,就那,捡好点儿的刨两篓子回来;老朵顶那边,石头缝里的粘土,去年跟面包他们几个摔泥娃娃玩的那种,也刨两篓子回来,打马去打马回,赶紧,有用!”

    这边上赶着分派道:“有福,家里药碾子搬了机械厂里来,赶紧!有财,随我机械厂里去,叫江头或是得福边上侯着,有事儿!”

    有福卖力,敲碎的石墨块儿药碾子里一点点变碎变成细细的粉末,嗯,这活儿就得有福来干,有财么有眼色,还是留了身边使唤着顺手。得福一边看得满头雾水,不知道这石墨药碾子里头碾了跟机械厂里有啥关系。

    指挥了有福石墨粉末混合了粘土,朝鲜族打糕一般的使唤木槌不停地砸着,黑乎乎的打糕一般的模样,估摸着差不多,塞了木模子里压出几个长条,小心翼翼的倒在青砖上,指派着有福送了打铁的炉子边上烘烤着。

    “都看看,有啥不妥的。这石墨磨成粉末混合了粘土,打匀和了制成圆的石墨条子,外边两半树枝子粘了一起,用着的时候刀子削一削便能使唤,帐房上记个帐、学院里验算个啥、机械厂里制个图样的,不比使唤笔墨来的方便些?还省得研墨了,要紧的好处便是绘制图样,都能拿把木尺比量着画了,有好处没?都说道说道!”边上等着烘干的时候跟得福唠叨道:“粘土添加的多些,写出来的颜色便轻些,粘土添加的少些,写出的颜色便重些,添加多少合适,还得后边一点点试过方知!怕旁人家学了过去,不叫石墨笔,便叫做“铅笔”如何?”

    得福嘴里胡乱支应着,眼珠子不停地乱转,这小子,但凡看着点啥稀罕玩意儿便琢磨着卖个啥价钱,咋卖,都快钻了钱眼里了!眼下哪里有工夫跟我说话,脑袋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正说话间,有福呲牙咧嘴的捧块砖头过来,小子傻笨,连垫块湿布都不知道,给烫成那样,烫死活该!

    啊,这啥啊,铅笔芯子还是江米条?咋成这样子了,弯曲的奇形怪状不说还都断成了一堆鱼饵一般,这咋办,打头里便没想着铅笔弄不成!说酿酒咱不成,那咱认账了,可这铅笔也弄不成可就有点子说不过去了!话虽是这么说着,可看了一砖头弯弯曲曲的鱼饵还是傻眼,太伤自尊咧!

    得福没管这套,全没点失败的觉悟,满脸喜色的捏起个鱼饵,拿张白纸按了桌上便开始设计变形金刚,没等设计完便起身新闻发言人一般的大声宣布:“能成!”

    “啊,这样啊,咋成?”

    得福豪迈道:“咋不成?机械厂里那样东西不是试过几十遍、几百遍的才成?眼下这铅笔虽说不成,可这烧成的芯子书写起来甚是便利,无非是多试上几次,烧出些直溜点的芯子便是。了不起烧砖窑子、瓷器窑子里寻个行家里手回来便是,是个啥了不得的事儿?只要是这芯子能够烧成,木匠的活计倒是好说,机械厂里好手艺的木匠还寻得出来几个!”

    “啊,当真能成?”

    “自然成!”得福信誓旦旦道:“平少爷的主意岂有不成之理!放了机械厂里,少了十天八日的,多则不过一俩月,这铅笔定能打造出来!”

    赶紧给推了出去:“那这铅笔便交你主持着如何?没工夫倒腾,赶着往登州学堂里去!”

    得福眼珠子乱转,道:“平少爷只管放心交了小的便是。只是,若是机械厂里打造出这“铅笔”……”

    “好你个得福,心思动的!就个破铅笔,还啥打造不打造的,也不寻思寻思当得起当不起打造这个词儿?”

    第七十五章 鸭子满天飞

    还是念书好,也不知道为啥有些人打死都不愿意念书,念书多好,全没了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事儿,有心境了认真读些书,没心境了,学堂随了大堆瞎哼哼的混时间,课间混了一帮同窗里人缘混得妥贴,真不是一般的惬意!

    早几天得禄过来,除了捎来几只鸭子,便是带过来几只铅笔,铅笔做得细发好看,外边都挂上漆了!问问得禄,机械厂里单单分出几个人打造着铅笔,起个好听的名字,叫啥“马良铅笔”,单一供了学院里跟机械厂里使唤着。学院里眼下还没啥回音,机械厂里匠人倒是反响强烈,尤其是木匠,不是一般的稀罕铅笔,使唤着着实不是一般的便当。其他人里边就数徐帐房挑头,眼下机械厂里记账全改了铅笔,便是家里程帐房也拿了铅笔学着使唤,算好了数字再改了毛笔账簿上录好!

    没打算卖个啥好价钱,得福掐算的仔细,价钱订的不高不低,与研墨毛笔相仿,单单省下了研墨的麻烦!眼下得禄便带着不少的铅笔,俩用处,一个是得禄的账簿随了马车走,使唤着铅笔省事儿,二来呢,随了车马行四处奔波着,有点子关联的商号掌柜的、帐房先生一律一人送三只铅笔试用,小红绸布条扎的喜庆透着亲近,外带附送一把精致的小刀。嘿嘿,得福打得好算盘!

    燕青实在人,自个觉得平白无故收了“雪枫刀”的厚礼过意不去,撇下大刀长矛、撇下拳脚不理,整日价拉了六叔、姐夫马上、步下的演练马刀,临了不住手的折腾我。就觉得怪了,你不累啊,我好歹学堂里还能歇歇半天缓缓体力,燕青拉了六叔打天不亮开始,不是折腾我便是俩人对着折腾,除开吃饭便再没个停歇的时候,你累不累啊!偏偏俩人兴致高的没个边,啥鸡毛蒜皮的事儿全能计较半天,这不,寻思出来的这招反手刀法,燕青给起个名字叫做“白鹤亮翅”,六叔偏偏叫成“毒蛇摆尾”,旁的事儿争争倒也罢了,这叫个啥名儿有个啥关系?真是的,就这点子事儿都吵俩时辰了还没个定论,若是照我说,该叫着“断子绝孙阴损绝户刀”,靠了手腕前臂的力量一抖,反手就是一刀,速度奇快、出刀刁钻、狠辣异常,不去砍人,单靠着刀尖一两寸,从下阴一刀便给划拉到胸口,半分力气都不肯浪费,倒是合着原先我的说辞了,端的是一招见生死的杀招。

    燕青武学上的大行家,六叔战阵上勇武强横,俩人琢磨俩月,楞生生给琢磨出马上二十三式刀法,马下三十七式招数,全特种兵一般,出刀便是干脆利落一刀致命,绝不拖泥带水的纠缠。燕青自个还胡得意,说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才是武学的大高手,还有啥“一击不中,全身而退。”方是这套刀法的精要。合着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燕青压根便没个是非观念,满脑袋除了功夫再没了旁的!这么狠辣的刀法,别说旁人,我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打心里瘆得慌,燕青、六叔谈论起来若无其事,便好似杀个人比宰只鸡还容易些。六叔当年杀人无算,看来这燕青手上也没少粘着血腥。

    六叔不太在意,起初燕青倒是不满,不为旁的,单为这个数儿不好,马上二十三式,马下三十七的,便没听说武学上有这个说法,要么二十四,要么三十六,要么四十八,实在不成三十式也成,弄个二十三式不伦不类的像个啥?有心变成马上二十四,马下三十六,可是寻思来寻思去,寻思了无数的刀法招式,便再没一招一式配的上那马上二十三式;这马下三十七式倒是好办些,可是合计来合计去,哪招哪式都舍不得去了。

    六叔算学功底明显比着燕青不是高了一点半点,末了六叔冷笑道:“去啥加啥,马上二十三、马下三十七,老汉看来便挺好!年轻人没个见识,这二十三、三十七合了一起便是六十,便叫做六十式“雪枫刀法”岂不是好?!”

    赶紧跟了瞎搀和:“挺好,就这挺好,合着六十,岂不是天成?老天的归置!”得赶紧给停了,有多少便算多少,为了一招半式的,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