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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25部分阅读

    用!跟江头一商议,索性封了屋门,免得被旁人看了过去!旁人若是问起,只说是豆腐作坊浑人耳目便是。”鼻涕虫边说着,边在桌上摊开张图。

    屋里封的严实,光线昏暗,进来跟鼻涕虫说这半天话,眼刚适应过来。低头看看图,全铅笔画成的,线条笔直笔直的,明显的使用着尺子,三维立体图一般,紧要处尺寸标注的明白,还都一个比例下来,都不用问,定是学院里定下的绘图的规矩。只是明显缺乏着画法几何的知识,这是器械简单,若是复杂点儿的,只怕这般的画法不成。

    也懒得理论这些,啥规矩都是人来定的,眼下这般画法便没啥问题,能说道的明白便成,将来若是器械复杂了,学院里自有人来寻思着定好新的规矩。只若是能说的明白,规矩咋定都成,谁敢说这画法几何便是最好的规矩?便算当真是最好的规矩,学院里也自有聪明人能够琢磨明白,犯不着啥都我来指点。要知道,有的时候,不是知道个结果能解决问题的,单知道个结果不知道为啥,还不胜个知道为啥不知道结果呢,好多时候,探究原因探究道理时方才长学问。

    譬若说我,知道画法几何如何绘图,可知道这有啥用,为啥要这般画我便不清楚,这事儿,急不得,还是一步步来,基础打得扎实了妥当些。

    图看明白了,没啥,就是靠了风车带了几个皮带轮一级一级的增速,最基本的设计,难得的是鼻涕虫跟赵光毅琢磨明白了其间的道理,边上算术算得明白,一级一级转速增了多少,还全汉字数码、阿拉伯数码两种一起计算的精确。

    “嗯,正该如此,难怪赵先生夸赞,委实是个拿得出手的东西!”不由得连声夸赞。没半点虚假,全实心实意,要知道,这机床便是所有器械的母机,只要有了机床便能置办出千变万化的器械来,眼下,虽说土点原始点,离了我想象的差着远点儿,好处便是有了点子基础,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半么。

    还是忍不住指点道:“跟赵先生通个气,抽调几个人手,把这器械好生琢磨琢磨,眼下的还不成。其一,精确上差着些,这上边使唤的轴套啥的,拿了这个器械重新打磨些精确点的轴套装上不更好些?其二,这磨盘,眼下使唤的是寻常的磨刀石,这不成,寻些硬点的矿石,砸碎了用胶粘起来,用着多大小便做成多大小,不比着石匠打造磨盘便当些?其三,好生寻思寻思,既然是明白了其间的道理,便得将这道理发扬光大,除开这个器械,用着这个道理稍微变些便造不出旁的器械?喔,这个,有名字没?”

    “喔,还没?嗯,那便叫做“磨床”如何?就这么定好,就叫“毕氏磨床”,“毕氏风力磨床”!”

    中午喝酒,小弟酒量浅,生怕耽搁了,赶着发一章!

    第八十一章 白羊

    原理差不着多少,无非是一个磨盘带着一个工件转着罢了,几个人受我提点略微改改,原始简易的车床便有了模样,为难的是车刀,眼下又没个高速钢、硬质合金啥的,拿啥来切软钢?

    这好办,这难不住咱,精钢打造的刀具切软钢不成,切木头总还成吧?亲手操作着车床,一件造型精美、巧夺天工的擀面杖般的家什便有了模样,干啥用咱不管,就是这个意思,演示下能干啥用!

    “这家什,能干啥别问我,寻得福合计去,这小子脑袋好使。”转转又道:“嗯,不错,这个便叫做“毕氏车床”如何?看,眼下使唤精钢打造的车刀,切个木头啥的能成,切个铜套估摸着也成,先拿了车床上车一下再拿了磨床上打磨,不也是省下不少的力气?唉,只是这车床若是连软钢都能切好,便算是大成,有了这等的车床、磨床,机械厂里变得出多少花样?”

    鼻涕虫一天里连着得了俩“毕氏”荣誉称号,正处于虚荣心严重恶性膨胀的当口,当下便捶胸顿足的接下活计,发誓俩月便造得出能切好软钢的车床来。赶紧鼓励两句,嘿嘿,俩月,二十年你能成便是巨匠的级别!我倒是懂了,甭管高速钢、硬质合金的我全懂,可全懂有个啥用处,全懂也做不出来,为啥,没材料啊,用着的这个元素那个元素,后世是拿钱就买,还不给全款,眼下甭说拿钱买,听说都没听说过,总不成我四处找矿冶矿去?这咱也不懂啊!

    这样好,这样便挺好,弄得出弄不出的旁人上火去,我么,只管放火,点起火头来,烧成个啥样子便啥样子,看火候不够了再点把火,旁的,旁的不关咱的事儿!嘿嘿,估摸着小三有的苦吃了,这车床、磨床的一出,打头里头一样便是量具,这机床加工出的物件,哪里是寻常尺子能够量好的,没个游标卡尺,便是能够做出来也量不出来,不知道做的咋样不是!等着挨鼻涕虫挤兑吧,小三也有的上火的了,我么,嘿嘿,我不上火,我只管放火!

    啥都好,就一处不好,转眼间机械厂里摆弄磨床、车床的屋子外边便栓了两头高头大狗,人称恶犬甲乙,伸着舌头不住的哈着粗气,甭管啥,但凡靠近屋子一丈之内,遇人咬人遇佛咬佛!看这保卫等级给搞的,都懒得机械厂里转悠!

    学院里没啥好玩的,鼻涕虫,喔,眼下叫不得鼻涕虫,得叫个“毕教授”或是“毕先生”,领了一堆的人,鸡抢食吃一般,头聚了桌子上还都撅了屁股,手里还都拿根铅笔,吵一阵说一阵的,都没个人搭理我!手里拿根铅笔手指间转来转去的玩,嘿嘿,眼下这铅笔,学问的标记,学院里臭哄个人都说“辜废了铅笔”。

    农忙,机械厂里、学院里都忙,没人搭理我,柱子、有福、有财簇拥着四处瞎巡视,后边还跟俩细狗,纨绔一般,就差手里提流个鸟笼子肩上挎个猎鹰啥的了!

    方崇珂忙活的脚不沾地儿,四处奔波着就剩了骂人了,偏偏庄户人都还爱听这个,一副挨骂的贱骨头模样;得宝脾气好些,本来就是村里的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牵连着,哪个都骂不得,跑的汗都顾不上擦;李戬忙活,四处指派着挖沟放水的,酒葫芦空了都没个工夫灌酒。驴头几个一起厮混的伙伴都没我清闲,跟了大人屁股后边有模有样的乱忙活,没啥法子,这两年三熟好是好,这农忙时忙活也当真忙活,全村上下甭管男女老少的便没个清闲人,就连面包,也没了工夫演练武艺了,被瘸子叔吆喝着水库上放水。这瘸子叔,一边放水一边还心疼,这水库眼瞅着水位噌噌的朝下走,心疼个啥,修了水库本来就是使唤的,水没了,下场雨不就有了?这六七万亩的田地改了两年三熟,等不得老天爷下雨,全得水库里的存水浇灌着,不放水咋成?

    嗯,要说呢王家大少爷就是高明,这无为而治,只怕就眼下我这模样!唉,单作个地主,时不时有点子辜废了我这块好材料?

    去年秋天上四叔贩运回来的白羊,眼下被些收留下来的老弱病残赶的远远的,没啥法子,村里又开出不少的荒地,近面点儿的地方草少,还不敢放羊,单给冬天上下雪羊群跑不远的时候留着的。

    看放羊的老伯清闲,站了一边没话找话说,没啥法子,村里人都忙,这般清闲的能拉个闲话的便找不出几个。

    “这咋这般清闲?不怕羊跑没了?”

    老伯不认生,王家大少爷又是出了名的没啥架子,蹲了土坷垃高处都没站起来,鞭子虚虚指指远处:“不怕,少不了!放羊看住头羊便是,剩下的全跟了头羊走,看住了头羊便成!”

    顺了方向瞅过去,一头健壮些的白羊一边吃草一边不时抬头叫唤几声,引来羊群一阵的回应,边上不远还有头半大的狗崽子巡视着。老伯顿顿又道:“这干啥都得有个挑头的,这羊群如此,这人也是这般,比若说咱王村,平少爷便是咱王村的头羊,村里人便没个不夸赞的!”

    夸赞,夸赞啥?夸赞我是头羊哪!夸我还是损我呢,也不知道是我该荣幸呢,还是老伯的这头羊能跟王家大少爷相提并论荣幸呢!不过看这头羊国王一般,应该没这个觉悟,咱也不跟你个白羊一般计较。计较个啥,你再国王,惹恼了王家大少爷,一样给你开膛破肚杀了吃肉,让你知晓哪个是当真做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伯还真不赖,这也就一年光景,都自个给自个当成王村人了!

    “啊,地里比起来,还是放羊轻快些!”

    “轻快个啥,不一样的活计,说不上轻快!”老伯眯眼道:“地里活计再辛苦,回了家里便没个牵挂,下黑也能睡个安稳觉。这放羊忙活的便是母羊产仔的时候,跟农忙时差不了老些,下黑也睡不得个安稳觉,越是冬天农闲的时候越是操心,草都不长了,白羊没啥吃食了。话说回来,像俺这样的老弱,地里出不得大力,还真是合适的活计!”

    “啊,倒是,冬天里村里有羊肉吃了。”心里感觉怪怪的,原本存着养白羊纺羊毛的心思,眼下这杨茂已经是折在海上,这羊毛只怕是一时半会纺不成,这养羊吃肉的,养了山羊不是更好些,山羊还泼辣些好养活。

    “吃肉,只怕吃不了这许多。”老伯不留情面,道:“去年秋天千多头的种羊,俺这边分了两百多头,这一年下来都四百头上说话,照了这个模样算下来,只怕几处合了一起,没三千头倒也差着不远!眼瞅着天儿一天天凉下来,除开母羊、种羊,这雪花一飘,只怕宰杀的公羊得有上千头。不宰杀还不成,冬天里没这些草料养活这些没啥用处的公羊,除开宰杀吃肉,再没个旁的用场。”

    “挺好的,差不离一家分头羊吃。”柱子随口插句话。

    “好个啥?”老伯就是实在,这话都说得呛人:“咱这边人不会吃羊!膻气重,单是羊肉好些,这羊下水、羊骨头的膻气不是一般的大,吃又不会吃,扔了舍不得……”

    这都啥,养羊还养出错来了不成!实在不成就一家送些羊下水、羊骨头的,好歹是个荤腥,还就不信派发不出去了!

    可这,有点子亏,家里养下的白羊,这凭啥白送了村里人吃,还不定领情!咱起得养羊的头儿,咱得拾掇好,要不往后若是起个啥念头,还不定娘跟四叔咋拿这白羊说事儿呢!养羊咱不成,这吃羊咱喜欢!

    打老伯羊群里直接拖出俩肥胖些的白羊便要拉走,老伯给死活拖住,道:“少爷,这不成,全母羊,一个肚里还带着崽子呢!”

    “啊,那你定,拖两头肥羊送了家里交了王厨子,今儿下黑府里吃羊!”就说呢这俩羊咋这般老实,拉了便随着走,闹半天是母羊!这公羊咱就不去招惹了,招惹急了上来顶你一头划不来,还是让老伯送了家里去妥当些!

    太师椅上坐好,指了屋里两头白羊冲王厨子道:“老规矩,跟鸭子一样,浑身上下全给用好了,一处用不到便不算圆满!”

    呀,你个该死的,咋跑了屋里拉屎?!

    “就它,先宰它!让你跑了屋里拉屎!”让你知道,随地大小便后果是很严重的,王家大少爷很生气!

    呀,这咋还传染呢,你咋也跑了屋里拉屎?給气的,怒道:“赶紧给拉走,俩一块宰了,下黑府里开荤,全吃白羊!有福、有财,没个有眼色的,还不给拾掇干净了,赶紧!”

    第八十二章 全羊席

    晚上家里宴客,娘当间坐好,边上四叔、六叔、七叔、程帐房、燕青和几个家里有点子头脸的全坐好,评委一般,桌上空空荡荡的单等王厨子上菜。

    娘西边呆过的,倒不怕羊膻气,王厨子也西边呆过的,拾掇个羊肉啥的也不陌生,羊肉好办,大不了做成羊肉串满登州咱叫卖去,准保不比陈佩斯的羊肉串味道差些,难办的是羊下水,咱这登州不认这个。

    看给王厨子忙活的,到底是西边过来的,拾掇起羊肉来倒真是花样百出,看,红烧羊肉、葱爆羊肉、羊肉丸子、羊肉炖萝卜、羊肉炖冬瓜,连羊肉水饺都给上来了,羊膻气倒是不重,看燕青吃的直点头便知道口味咋样。

    “唉,我说王胖子,这咋除了羊肉还是羊肉的,旁的呢,全给你偷偷留下下酒不成?”看着便上火,羊肉还用你拾掇?比你多着上千年的学问,个涮羊肉总还是知道的,多少羊肉咱拾掇不了?下晌便没干旁的,单照着学院里绘图的规矩,中规中矩地画了几幅火锅的图样,画了幅简化版的羊肉刨片机的图样,早打发有财送了机械厂里打造着。

    王厨子为难道:“家里宴客,哪能上些下水?没见着哪家有点子身价的吃些个下水的……”

    不耐烦道:“啥宴客,家里不是宴客,考究你手艺来着。知道这下水上不得桌席也进不得大馆子,这千多头白羊宰杀着,便是羊肉全送了家里馆子里去,这千多副下水没个去处咋成?今儿不是宴客,单请了家里见多识广的老人考校你手艺来着,只管放出手段调理好送上来便是!”

    众人憋不住的偷笑,啥,只怕没人不喜欢做评委,没啥压力想说啥说啥,旁人还都得听着,尤其是美食的评委。

    王胖子连声的答应着,流水一般的上几道,哈,露出原形了不是?一色的炖好的羊下水凉拌,打老远都闻得到羊膻气,就这,天凉的时候哪个若是馆子里点这个才真是有病。

    都不用众人点评,王厨子自个便觉得没啥颜面,还自个解释:“便是西边,这些羊下水也只是穷困的下人吃食,小的跟旁人一样,也没当真下过工夫琢磨,煮熟便成,左右是苦力的吃食,讲究个啥口味?”

    没啥好说的,苦力便不讲究个口味?这是哪家的道理?家里馆子的档次在那里摆着的,眼下这年头但凡进得起家里馆子的,断不会点些下水来下酒。可啥东西都有个讲究不是,折腾不出来个好的吃法能卖出好价格来?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不是!

    胡乱寻个由头随了王胖子钻进厨房,这年头,王家大少爷钻厨房,若是被外人传了出去,还不定得笑话多少年呢。还别说是我,就是寻常庄户人家也没见哪家男人钻厨房的。

    大锅里一锅的羊杂碎混了一起,还汩汩嘟嘟的冒着泡,边上篓子里一篓子的白羊骨架剃得干干净净的,看我盯了看,王厨子直解释:“平少爷放心,费不了,家里几条狗几顿的好吃食!”

    气的就给屁股上踹一脚,笑骂道:“糟蹋了好东西都,还指着这骨头架子出彩呢!这咋,锅里炖着下水干啥不给骨头架子扔了里边?”

    王厨子眼瞪得老大,忙道:“不成,这下水羊膻气原本便重,这骨头架子膻气更是冲人,若是一锅里炖了,只怕就剩下放羊的能吃!”

    “你管这个,听我指派!”这全羊就得靠这骨头架子炖汤,后世全羊馆没少显摆这个,吃上几次羊汤,都不用你问,老板自个都能把这拾掇全羊的路数教了你去。

    指挥着王胖子给边上另一口大锅刷干净,整副的骨头架子扔了锅里,大火烧开,撇干净血沫子,葱、姜加些,几粒八角、几片香叶,末了加几粒丁香,小火慢慢焖上,等吧,要想炖出白白的好汤,没几个时辰可不成。今儿等不及,少炖会先吃着点再说。

    这边指点着王厨子,锅里炖好的得赶紧捞出来,羊肉好炖些,小半个时辰便能捞出来,时候再久了炖的稀烂没了咬头也不成;羊脸难炖些,多半个时辰也就得了;这羊肚最是难炖,得拿筷子插着看看,只怕一个多时辰俩时辰上说话。

    这王胖子看来得给送了冶金学院里深造深造,说小时吧他听不明白,说时辰吧我费劲。

    指挥着王胖子切着羊杂碎,羊血、羊肝、羊脸、羊肠的啥都切成薄片摆了大海碗里,羊肺没要,不知道旁人咋样,反正我是讨厌这种软不拉叽没啥味道的东西,吃嘴里跟嚼海绵一般。切点葱花、香菜撒上,啥,没香菜?没香菜吃的啥羊杂碎?

    还就纳了闷了,总不成这年头没香菜?不对啊,前些日子家里馆子里吃饭好像见过啊!钻了菜堆里扒拉半天,拎着几根巴掌长的模样有点像的问道:“这啥?”

    “啊,这,芫荽啊!”王胖子回到。

    鼻子凑上去闻闻不差,道:“就它,跟葱花一起撒上,先起旁的菜,等下羊骨头汤盛上送了桌上去,记好,盐碾成细粉、白胡椒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