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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29部分阅读

    地一下隔着几十米远的地,在空中划下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哧溜——”一声成功地降落到梁灼的怀里,两只微不可见的小爪子在梁灼身上抓来抓去,圆滚滚的身体也隔着梁灼的手心在那咕噜噜转过来咕噜噜转过去,又扭又摆的,小尾巴还得意的一甩一甩,嘴里不断发出,“唔唔~~”“唔唔~~”的叫声。

    梁灼看着它这一副小模样,哭笑不得,用指腹轻轻地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略略讥笑道,“你这是要弃暗投明了吗?”

    本来梁灼以为它听不懂的,谁知那小怪物倒是咕噜噜又转了一个大圈,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梁灼,连连点头。

    “小怪物,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唔唔~~”“唔唔~~”那小怪物一听梁灼要给它起名字,高兴地仰着头一蹦一蹦的叫着,眼睛又一不小心眯成了一个——缝隙!

    “呃……”梁灼看着小怪物一脸期待的鬼模样,缓缓道,“我想想……我想想啊……”

    小怪物往梁灼身上又蹭了蹭,“唔唔~~”叫了一声,歪着它那个大脑袋,仰起头来十分无辜地盯着梁灼看,傻乎乎的看了一会,又低下头去,半张着小嘴,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嗯……”梁灼微笑着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轻轻道,“我想好了,以后你就叫七宝好了。”

    “七宝好不好?七宝?七宝!七宝!七宝!”梁灼咯咯笑着对着它喊着。

    七宝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突然仰着脖子乐得“吱吱”直叫,小尾巴更是翘上了天,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大的眼睛又眯成了一道弯弯的线。跳到梁灼颈子上躲过来躲过去。梁灼拍了拍七宝,抬眼看着面前依然结界重重高大巍峨的风刃山,感慨万千,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风刃山上的情景,七宝不知道梁灼心里面的感受,窜过来在梁灼的鬓发间“唔唔”地蹭着,依然活泼开心。梁灼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手里的青玉清笛,觉得心痛无比。

    梁灼折腾了大半天,只觉得周身疲累至极,肩上扛着小不点似的七宝朝着前面一步一步走去,走到当初和阿起、青菱一起呆过的树林里,拾掇了一些干柴,升起了篝火,暂且搂着七宝沉沉睡去。

    睡着以后,梦里梦到一大片潮湿的深蓝色的雾气,大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心底沉闷得紧,似乎快缓不过气来了,梁灼本来以为是附近有怨灵,结果突地一下又醒过来了,周围依然是高不可攀的风刃山,千山万壑连绵起伏,峰峦叠翠,阳光如同金色的细雨,漫天散落。如此向上仰视,只看得到风刃山的主峰,云雾环绕,青岚依依,千年万年不变似的屹立在那,俯瞰众生。

    梁灼随便理了理被七宝揉皱了的头发,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风刃山久久不语。

    “唔唔~~”

    “唔唔~~”

    一边的七宝见她醒了过来,咕噜一下从草地上翻身爬起来,窜到梁灼的肩膀上,仰着脖子瞪着一双绿玻璃球似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梁灼,高兴地乱嚷嚷。

    梁灼叹了一口气,撇过脸,伸出玉白莹润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肩上的七宝,无可奈何道,“七宝七宝,奈何你这个庞然大物怎么会如此柔弱?”

    “唔唔~~”七宝一听,眨巴眨巴眼睛,害羞地低下了头,咕噜一声窜到了梁灼的颈子后面,咕叽咕叽的直哼哼,令梁灼直是摇头。

    梁灼看了看面前的风刃山,凝神细思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连忙从怀里拿出那本《莲华经》,细细的翻阅起来,又抓出身后的七宝仔细地瞅了瞅,不由得心下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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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2 冤家紧, 无处不相逢

    梁灼又仔细地看了看《莲华经》上所画的图像,分明与眼前的这个七宝分毫不差。原来七宝是灵界金木水火土五族中的金铃族四大神兽之一,梁灼心里面不禁觉得心旷神怡,伸出手来,逗了逗七宝,微微笑道,“七宝,原来你还是金铃族的神兽啊?”

    “唔唔~~”

    七宝一听梁灼已经知道它的身份,便得意地昂起头来努着嘴,兴奋地嗷嗷叫,颇有一番炫耀的意思。

    梁灼失笑一声,点了点七宝的头,道,“可是你这神兽怎么会被人困在那水族结界之中?”

    “唔唔”、

    “唔唔”七宝一听,啪啪啪甩动着尾巴跳上来,扑到梁灼的脖子上,转过身,用小尾巴扫了扫梁灼脖子上所戴的青铜吊坠,发出唔唔的呜咽声,似乎依旧对这个青铜吊坠心有余悸。

    “这个?”梁灼拿起那枚青铜吊坠随手扬了扬,七宝立即跳到梁灼手心上,拼命地点头。

    “哦哦。”梁灼低头看了看手上拈着的那枚小小的吊坠,自然而然地对它产生了敬畏之意,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呢,竟然可以困得住金铃族的神兽,看来这个吊坠一定十分不简单。可是水族之中,除了许清池梁灼好像还从未听过什么特别厉害的前辈,这个用青铜吊坠封印了神兽的人到底是谁呢?自己又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起这枚青铜吊坠呢?

    一时之间,梁灼思绪万千,疑窦环生。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重点,梁灼捏了捏手中的青玉清笛,抓过躲到颈子后面玩闹的七宝,轻柔地摸了摸它,它见梁灼对它十分亲昵的样子,也是开心不已,不停地在梁灼下巴上直磨蹭,柔软的茸毛弄得梁灼直痒痒,连忙脸往旁边转了转,用双手捧住它道,“七宝,你能不能打开这风刃山上的结界,姐姐有事要穿过这座山……”

    “唔唔~~”七宝又伸出它自己的那个硕大无比的大脑袋来,抵着梁灼的下巴蹭来蹭去的低吠着,很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梁灼拍了拍七宝的大脑袋,用脸颊轻轻地与它磨蹭了片刻,笑道,“去吧,打开结界以后姐姐一定带着你。”七宝愣了愣,仰头看了看梁灼,一双骨碌碌转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呼——”地一声开心地窜了出去,在风刃山前伸着头,甩着尾巴,那一副誓死斗争到底的模样,简直像一头要和别人决斗的老黄牛。

    本来梁灼以为它肯定又要变成那个潮绿色的大怪物才能打开结界,不料这一次七宝并没有变身,而是自身体内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强光,那光越来越强,越来越大,简直比太阳光还要强烈。金光缓缓上升,向四周里外扩散,很快,整个风刃山就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放眼望去,仿若置身于一个金子铸就的世界里,到处是金光闪闪。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地“咣当——”声,

    梁灼差点还以为七宝这个小莽夫将整个风刃山推倒了呢,结果就看到七宝摇头摆尾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朝她飞扑了过来,梁灼接住它,低头蹭了蹭它的大脑袋,笑道,“嗯嗯,七宝表现不错呢,看来姐姐要好好奖励你一下,说吧,你都喜欢什么啊?”

    梁灼话刚说完,就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原来是七宝那个小怪物正伸出它淡绿色的小舌头舔着自己的面具下遮盖住的唇角,梁灼大吃一惊,心想幸亏自己是戴了面具的,不然自己岂不是被一头小神兽占了便宜。梁灼朝它看去,它又倒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低下那笨重不堪的大脑袋,“咕叽”一声藏到了梁灼的颈子后面。

    梁灼愣了愣,无奈地笑道,“七宝,你不会是男的吧?”

    “唔唔”

    “唔唔”

    七宝在梁灼的脖子后面叽叽咕咕的叫着,小身板也是十分淘气地扭来扭去,似乎想告诉梁灼什么,可是梁灼也听不懂它到底说的是什么,唇上一扬,脚下轻轻一踮,举身御风而去。

    风声呼啸,红色的长袍在大风之中犹若血色蝴蝶,梁灼看着身下的郁郁葱葱,想起了第一次来风刃山上所见到的情景,那些人,那些没有了心脏的人,那些美丽的太过妖冶的血色蝴蝶。

    以前,梁子雄保护着她,后来重生过后,许清池也是有意无意地保护着她。所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等她见到时,等她要通通一个人承担时,那些保护她爱她的人又全都死的死,离开的离开。

    人生就是如斯一场凄绝的讽刺。

    梁灼的耳边是风声,眼前是风刃山上急速倒退的一大片风光,她的人在空中飘零,往昔种种在那些嚓嚓而过的风景里,如风景一般,成了回不过头去的旧时记忆。

    离开风刃山,便是一大片广袤的人间繁华地,炊烟袅袅,或溪边或桥头,或站或行约有三四人,交头接耳,寒暄打照面,暖风吹过,杨柳依依,衣袂翩翩。妇女们的罗裙在风中晒成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鲜花,鬓发上的环佩叮当,仔细听去,还能依依听到豆蔻梢头的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似是人间的春天了,草长莺飞,二月半的风筝彩的、画燕子的都在晴空里飘。梁灼也不禁被这美好的情景感染了,她的心太苦了,有许多事甚至根本不能停下来去想,一想就会觉得此生无望生无可恋。可是此刻,看到这样的情景,梁灼忍不住想要停留,想要借一借这人间的一点儿温暖,好让她在苍茫尘寰中不至于落寞如独。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淡淡的稀薄的阳光熨烫得刚刚好,将心底的每一个毛孔都熨得服服帖帖。七宝大约是在那水族结界中困得太久,陡然见到这白云蓝天,绿树暖风的,一时之间兴奋不已,在梁灼的身上窜来窜去,不时地还昂着脖子,大眼也眯成了一条缝隙,愉悦地“唔唔”叫。

    梁灼飞了片刻,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山坡上停了下来,七宝正徜徉在软绵绵的白云朵朵里,猛然看见梁灼降落了下来,愣了一下,极不情愿地咕噜一声滚了下来,正好掉进了梁灼的怀里,咕叽一下翻过身去,捂着大脸,小屁股朝上,尾巴直甩直甩得表示抗议,嘴里还不停地哼哼唧唧的。

    梁灼笑了笑,拍了拍它的脑袋,笑道,“七宝,你要是不愿意,就先在白云里玩一会,等我回来好不好?”

    “唔唔~~”七宝似是听明白了她的话,咕噜一声翻身坐起来,瞪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瞪着梁灼,瞪了一会,又猛地甩了甩头,“倏——”一下跳到了梁灼的脖子上,囚着梁灼的头发死死抓着不放手,直逗得梁灼是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七宝,淡淡道,“那你要藏好了,可不能吓着别人……”

    梁灼说完便朝前面走去。这里离风刃山大概有数百里,可是人烟稀少,水草丰茂,完全是一副盛世年华农家村庄的模样。

    七宝“吱溜”一下顺着梁灼的衣领处跳了进去,梁灼怔了怔,脸上一红,觉得不知哪里有点儿奇怪,但一想,七宝也不过只是一头不通人情世故的小神兽而已,也就放松了戒备,努力正了正身子,深吸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过了一座年代久远的杨木拱桥,就是这里的集市了。天色还早,集市的人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卖绸缎的铺子,卖茶叶的铺子,还有金玉首饰店……

    路面上有一些小摊贩卖着些零零碎碎的琐碎物件,什么糖丝捏人了、荷包玉佩了、冰糖葫芦了、胭脂水粉了……

    路两边沿着路面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百姓挑着竹担子卖一些新鲜鸡蛋、瓜果蔬菜什么的……

    梁灼沿着街道一一看了看,也随手随便买了一些,那些摊贩大约看她的穿衣打扮也不是当地人,一样东西也总要卖给她贵一些,梁灼也不做计较,倒是七宝那个小鬼头一直愤愤不平地要从怀里窜出来,被梁灼轻轻按了下去,急得叽叽咕咕直叫唤。

    是春天了,在人间春天预示着新的一年又即将开始了,每一年的春天人们都会怀着对来年的希望和期盼,挑花打织,编织出一些欢喜节庆的斜纹布裙给未出嫁的姑娘穿,祝愿她们来年的春分可以早日觅得如意郎君。那种裙子就叫做“欢喜结”。

    以前,每一年的三月初三,梁子雄和余氏都会送给她一大堆欢喜结,她从来也没仔细看过,觉得不过是凡俗之物,俗不可耐。

    后来,许清池也送给过她一条,可是在那场浩大的灾难当中,那些美好的稀薄的回忆连着许清池的逝去也一起消失不见了。梁灼站在那个卖欢喜结的摊位前,拿着一条暗花织纹的斜纹粗布裙子,久久没有回神。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七宝什么时候已经冒出一个大脑袋来,翻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她。

    “卖欢喜结了!卖欢喜结了!”旁边的一个中年商贩手里拿着那些手工编织的欢喜结环顾左右大声吆喝,又凑上前扯了扯梁灼手里面的欢喜结,涎笑道,“怎么样,姑娘拿一条吧?”

    梁灼怔了一下,看了看那个商贩,又看了看手里的欢喜结,还有些回不过神,支支吾吾道,“那个……我……”

    倒是那个商贩机灵的很,上下打量了一下梁灼,见梁灼面带犹疑,手里拿着欢喜结,嘿嘿一笑道,“只要姑娘你买了我这欢喜结,我保证不管姑娘你长成什么样,来年也定会觅得佳婿的!”

    梁灼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声地笑了,“那个,我要了,多少银子?”

    “二十文钱。”

    梁灼一手拿着那条欢喜结,一手从腰际掏出银两来准备付给那个商贩,谁知此刻忽然从远处传来了叮叮咚咚摇幡响铃的声响,那声音飘飘渺渺缭缭绕绕,恍恍惚惚间还带着几分不辨族宗的灵力,梁灼再细一听,隐隐约约的古筝琴音之中又似乎还夹杂着女童的唱和之声,梁灼连忙付了钱,欢喜结也没来得及拿,伸手将面具又扶了扶,抓出在怀里面一直不安分的七宝,急急地往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躲去。

    “灵尊圣长,初蕊花开,千秋万载,举世不殆!”

    “灵尊圣长,初蕊花开,千秋万载,举世不殆!”

    只见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辆宽敞奢华的巨轮马车,马车前前后后大约有十来辆,每一匹马远远看去亦是高大挺拔神勇非凡,但是每一辆马车又皆是脚不沾地,悬浮在半空之中,依约粉瓣飘零如雨……

    马车上也全部用粉色的帷幔遮挡,层层叠叠,影影绰绰,看不清里面究竟坐的是什么人,只知道入眼是漫天粉色,仿若跌进了花的海洋,粉光流潋,天地刹清。

    每辆马车外依约还站着几个十一二岁的女童,身着粉衫粉裙,手执各色乐器,琴筝琵琶,各种不同却又相互贯通,一边轻奏一边唱道,

    “灵尊圣长,初蕊花开,千秋万载,举世不殆!”

    “灵尊圣长,初蕊花开,千秋万载,举世不殆!”

    那琴音古筝声也越发地聩耳欲聋,夹带着女童空中带有灵力的声波,又和着马车壁上、帷幔上的特殊铃铛,声声音波里俱是带着很强的蛊惑性,一般普通的凡人很容易被这样的乐音教唆使唤,从而做出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

    果不其然,乐音过处,那些街边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正在站着或者走着,正在洗衣服或者搓麻将都齐刷刷地聚拢到马车边,齐齐跪了一地,他们个个皆是眼神空洞,表情木讷,只是双手伏地,看似颇为虔诚的高唱道,

    “灵尊圣长,初蕊花开,千秋万载,举世不殆!”

    “灵尊圣长,初蕊花开,千秋万载,举世不殆!”

    看到此处,梁灼心里已是十分明了,这些人全部是来自灵界,而且应该也全部是金铃族初蕊夫人的弟子。

    丝竹唱响,这些人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往前面驶去,突然,七宝从梁灼的手心里探出头来,向那群马车东张西望的看去,梁灼想把它按下去的,但一想七宝本来就是金铃族的神兽,于是拍了怕它的头柔声道,“七宝,我放你回去好不好?”

    七宝一听,将大脑袋朝后一缩,歪着头瞧着梁灼,口鼻之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接着大大的绿眼睛猛地一瞪,高声长啸了一声,“唔~~”。

    这一吼不要紧,那些马车上的神马倒是受了惊吓,一匹匹神马纷纷仰脖长嘶,在原地单膝跪地,不再前行。

    “谁?”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一辆马车里传了出来。

    梁灼见躲之不过,便走了出去,站到马车车下,淡淡道,“是我。”

    “也是本族之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