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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昭华第74部分阅读

是不敢面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加想知道他究竟想对自己做什么?

    云中秀只是睁着眼睛,却不敢坐起身来。她怕,她怕这房间会有人在默默监视她,尽管自己此时赤身捰体的不太可能,可她还是很怕。

    手臂在被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抬起,缓缓摸上了那一处还有些微微刺痛的肌肤上。

    他方才在她身上四处找寻时,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她才能做到不发抖,不让他发觉。

    怕了,真的怕了。从来没想到她云中秀还有酒后乱性的这一天,可是更加想不到,对方竟然是那白衣少年……一滴悄无声的泪从眼眶滑落,尽管背部很痛,可却没有云中秀心里痛。

    不知道为何有这种感觉,她觉得那少年一直一直在算计她,他没有喜欢她,没有爱她,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已经不仅仅是兵书而已了,还有其他的,一定还有其他的。

    包括他和她做那种事……也是有原因。

    否则他不会趁她熟睡之际爬起来,否则他不会趁她熟睡之际将她迷得更昏沉,否则他不会那么迫切地……要了她.在他将要登基的前一夜……而所有答案似乎却是来自自己,来自自己的身体。准确的说,是来自她的背部。

    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呢?

    此时的云中秀已经来不及伤心难过,她迫切地想要解开这个在自己身上的谜团,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蓦地,她忽然想到他方才似乎提到了一个名字……

    第三百零七章当头一棒

    玄……

    那男人方才喃喃自语中,不经意提到一个“玄”字。

    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又怎么才能让他将知道的,说与自己听呢?以他讨厌她的程度,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可是躺在榻上,云中秀却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

    她不敢起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昏迷”多久。一直捱到外面有的说话声,她才缓缓从榻上坐起了身。

    本想将外面的人唤进来,伺候她梳洗。可声音到了嘴边,她又连忙吞了回去。

    因为她眼神瞄到了那雪白被单上的一滩肮脏印迹,似是一个耻辱的讯号,在提醒着她,不一样了,今日和昨日不一样了,你再也不是从前的云中秀,你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别人质疑的目光,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我云中秀与他毫无关系……

    他与她昨夜发生的事,恐怕在这打个哈欠都会被传到千里的皇宫中,早已经传遍了吧?

    有多少人在暗中看她的笑话?又有多少人想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嫉妒到恨不得将她除之后快?怎么面对呢?她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日后的生活呢?

    紧紧栎,着那一滩耻辱的印迹,云中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恨自己,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重活一世和前世又有什么分别?她努力了这么这么久,最终还是逃不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啪嗒,啪嗒”一滴滴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抬起纤细的手腕,云中秀狠狠将自己的懦弱抹去。她掀开被子从榻上站起身,冷冷地开口唤道:“来人,侍候我梳洗。”

    这命令下达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门外早已准备好的宫女们,便手捧着各式各样的宫装、配饰已经梳洗用具推门而入,浩浩汤汤的足有十二最先进入的在房中摆了木桶,又有人络绎不绝地将水勾兑合适,最后剩下的不过六个。

    隔着一道屏风,谁也不敢往里面走。只是互相看了看,随后皆是跪在地上齐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奴婢们给您道喜了。”

    贺喜?娘娘?

    听到这刺耳的“道贺”声,云中秀娇小的身子在不断地颤抖着。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要面对时,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冷静,冷静,要冷静。

    一把将阻隔了外面视线的屏风推到,她咬牙切齿地低喝道:“你们叫我什么?”

    几个宫女还在喜滋滋地等待赏赐,屏风倒塌的声音吓得她们连忙抬起头,却发现一美丽的女子正披散着齐腰的长发,赤裸裸地站在她们面前。最主要的是,她眼中带着怒火。

    “奴婢¨一奴婢叫您娘娘啊。”犹犹豫豫地,宫女们还是开了口。

    她们实在想不到她为何要生气,能被皇上宠幸,还是那样一个俊美非凡的新皇,她该高兴不是吗?况且以她那样的身份,能爬上龙榻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她们该叫她小主才是,可是以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保不齐明日就会被册封呢几个宫女皆是伏在地上,瘦小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偶尔有人侧着眼偷瞄她一眼,那样子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她们的脸上没有嘲讽,有的只不过是趋炎附势的谄媚。

    在旁人的眼里,一定是她云中秀主动爬上他的龙榻吧?一定是她耐不住寂寞,一定是她想要攀龙附凤,所以才会勾引外表纯良的他吧?

    是啊,若她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这么认为的……

    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关系?她云中秀从来不是靠别人活下去的。外面那些人早已经将她编排成|人尽可夫的荡妇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还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她不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如果只是因为闲言碎语她便恼成这样,那她不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没关系的,谁在乎呢?他们越是想击垮她,越是想看她笑话,她就越要活得坚强,比任何人都坚强。不气,不气,她真的不气……

    水雾不知不觉又溢满了眼眶,云中秀迅速转过身抹掉,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脆弱。她深深地吸气吐气,尽量让自己愤怒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冷着声音命令道:“叫我夫人,谁的嘴里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她的嘴!”

    这声音阴沉沉的,丝毫不像那妇人以往的柔和语调。

    几个宫女皆是一哆嗦,随后连连应道:“是!是!夫人,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

    这些宫女左不过十三、四岁的豆蔻年纪,是司远重新为云中秀挑来的一批人。她们初入皇宫,懂的事情也不多,看起来也就是个孩子而已。此时因为害怕,瘦小的身子都在不停打颤。

    那模样,像极了她的巧儿……

    叹了一口气,云中秀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都起来吧,以后记着便是了。”说话间,她走向热气腾腾的木桶,提脚迈了进去。

    水温稍稍有些烫,可是却舒缓了她酸痛的筋骨,以及紧绷的神经。

    闭上眼睛,有人替她按摩,有人替她拭着身子,而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

    按理说以她太傅千金的身份,这些都是她应该享受到的。可云中秀一向朴素,老太傅也一向节俭,她从来没有这么奢侈地享受过他人的服侍。

    可她累了,真的太累了,身心疲惫。

    旁人都道她性子好,从以酋到现在,一直都是。

    旁人也都以为她好欺负,从以前到现在,也一直都是。

    这宫中,她不知道还要呆上多久,若是一直这样性子好下去,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还说不定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如今是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了……

    不知不觉中,云中秀已经穿戴完毕。看着铜镜中装扮华丽的自己,她觉得有些可笑。将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拿下,她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

    几个宫女面色不悦,可是想着她方才刚刚发过火,也不敢说些什而云中秀起身站了起来,却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去哪里。看着眼前的几个宫女,她想起了巧儿整日在她身旁叽叽喳喳的模样¨一变了,一切都变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以为命运终将会被她改变,却没想到她还是逃不掉这可笑的命运。总想着努力为自己争一个美好的未来,争来争去却还是一场笑话。

    她倦了,累了,也怕了,什么也不想要了,如今的她真的什么也不想要了,什么也不想管了。

    如果能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那她就尽量去解,如果解不开,那便让她成为一辈子的迷吧。

    不过在离去之前,她一定不能放过一个人……

    站在寝宫门前,云中秀咬着牙,却怎样也没勇气将她打开。

    她一向是不怕流言蜚语的,可不知道为何,她此时却觉得那样可怕。可怕到如洪水猛兽,让她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

    今日是他册封的这一天吧,想必没有人会理会她这尚华宫的一个小角落的。

    走出去吧,不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啊。不怕,不怕,我不怕.深吸一口气,云中秀终于将房门拉开。

    外珈有许多在忙碌的宫女太监,在她房门打开这一瞬间,全部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云中秀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板着脸,刚要出声怒斥,可震天响的号角声却在这一刻响起,吸引了所有方才还在注视着她的视线。

    愣了片刻,云中秀也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不过很快地她便低下头,趁着这个空档快步地走了出去。

    她去的是那绝色美人住的方向,可是走着走着,云中秀却渐渐止住了脚步.一不能去,她现在根本不能去,那男人一直以为她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样冷不丁去找沈之玄,敏感多疑的他一定会发现的……

    脚步踟蹰,云中秀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秘密跟着她,也不知道身后的人究竟有没有受他什么特别的嘱托。她开始懊悔自己的冲动。

    如今的她应该故作娇羞地躲在房中等着他,怎么也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去找另一个男人。

    可是都已经出来了……

    看着前面的分叉口,云中秀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朝着另一端的方向走去。那里住着巧儿,那里住着她至亲的巧儿,此时她或许应该呆在房中,可在这种时候她若是来寻最亲的人,那也没有人会说出什么,不是吗?

    她还是太蠢,还是思考的太少,还是有些热血,本以为自己的心思就够缜密的了,可是一想到那男人,她却不敢大意一丝一毫。她的轻率已经让自己丢了身子,心也差一点丢了,日后她要时刻保持清醒,再也不会让自己掉入任何人的圈套……

    第三百零八章吃味了

    巧儿一切都好,虽然状态还不稳定,可是已经不抗拒任何妾近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云中秀很欣慰,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离去,那么巧儿将是她唯一的遗憾,唯一的牵挂,若是她能自理了,和来旺小两口经营着小茶园也是不错的。

    来旺算是背叛过她,可念在他一切都是为了巧儿的份上,她虽然不会再信任他,却也不会拆散他和巧儿的。

    等到将陆谦的问题解决后,她就找个时机彻底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受这劳什子委屈了。

    本来她是可以和连沐风浪迹天涯去的,可是怪她,选择了一条荆棘满布的路。如今她已经没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了。就算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她也没有资格了。

    呵呵,就算有又能怎样?他凭什么要带着她这个累赘?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总是依赖着他?

    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就算疼,她挑破了也要继续走下去啊……

    在巧儿那里云中秀从清晨呆到黄昏,膳也是在这里用的。能陪巧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她想多与巧儿相处一段时间,哪怕什么也不说,哪怕这么静静看着她也是好的。

    还有就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那男人……

    与巧儿坐在长亭里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云中秀连连叹息着。一个勇敢习惯的了人,竟然有一天也会想做缩头乌龟,想想还真是好笑。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夜色即将降临,云中秀刚起身打算把巧儿送回去,却用余光瞄见那万花丛中的一点白。那人影在远远望着她,似乎已经踟蹰了许久。

    登时,云中秀的心跳如雷。虽然昨夜是醉酒了,可不带她丧失了应有的记忆。脑海里那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一闪而过,她连忙转过身,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丝毫的异样。

    可是已经晚了,那人似乎察觉到她已经注意到他,开始缓步靠了过来。

    他行的很慢,脸上的尴尬之色并没有比她好多少。

    “你……还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对立了许久,那男人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心里在谩骂着,云中秀却转身给他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民女云氏云中秀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声音里的疏离,让司远有些不知所措。

    叹了口气,他将她扶起,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动容地开口道:“秀秀,你是在怪我吗?对不起……我也是情难自禁了。但是你放心,我已经拟好了诏书,明日便侧封你为云妃。

    就算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依然会将你留在身边的,绝不委屈了你。”

    听这话,云中秀笑了。她争来争去,竟然变成了一只笼中鸟?

    “陛下不要忘了,妾乃是有夫之妇,您的抬爱妾实在不敢当。”

    她也想笑呵呵地接受,也想故作寻常女子一般,听到这个天大的恩惠便乐不可支,便什么也不再去想,只一心一意地陪着他享受这份荣耀。

    可是她不能,她是云中秀,虽然她现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可她依然不能这么坦然地接受他。不是她假清高,而是如果她就这么接受了,他反倒会怀疑。

    这话音落下,司远心中虽然很不愉快,可他仍然努力忽略,故作轻松地开口道:“陆卿那里秀秀便不要担心了,这个人趋炎附势,欺上媚下,若不是有了他的‘帮助,,我也不会那么顺利……”说到这里,他止住接下来的话,随即冷笑道:“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朕已经赏他流沛边疆,终身为奴去了。”

    他的语气倒轻松,可云中秀听后,却是大惊失色,她失声尖叫道:“什么?!流沛边疆?他……他已经在路上了吗?”

    那是一种难掩的担忧啊。方才那话,司远是笑着说出来的。因为与云中秀认识这么久,她深知这妇人是恨极了那男人的。他以为自己说出来她会开心,会雀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表情。

    一种莫名的酸涩溢满心房,又涨满口腔,司远隐在衣衫下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这种感觉来的好奇怪,越发地扰乱了他平静的心绪。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气,不要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可是到了嘴边,他的话却是酸溜溜的,“你,还在挂念着他?”

    话说得这么轻松,可司远心中的无名火已经要将他整个人燃烧。他不想将陆谦流沛边疆了!他想忽然杀了他!他想现在就杀了他!让他这个人,让他这个曾经拥有过她的人,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越想越火大,司远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那双黑漆漆的瞳孔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娇美的人儿,似乎只要她敢说一个“是”字,他便会失手将她掐死一般……

    这样如熊熊大火一般燃烧的情绪,云中秀自然能感受到。

    她有些诧异,有些不知所措。见他的双眼里喷着火,云中秀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忙开口解释道:“不是的,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纠葛,恨还来不及,又哪里来的挂念?只是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必须得当面问。他,你能不能交给我?”

    司远很想故作坦然的说没问题,但一想到她有可能是在为他开罪,为他求情,他点头的动作便怎样也无法做的流利顺畅。

    有一种感觉叫做‘吃味,,从小他便耳读目染,小他便是看着母亲吃着父皇的味长大的。如母亲那样沉静如水的女子,也会有为了父皇在哪个宫中留宿而情绪失控,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时候。

    真是傻,何必要为了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父皇不懂得珍惜,母亲不理会便是,何苦要自寻烦恼呢?

    他曾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尝到‘吃味,的感觉。可是,他无法否认,他心中那种翻江倒海的情绪就叫做吃味……

    以为自己不在乎呢,老早便知道她是已婚的妇人,他以为自己不在

    可是经过昨夜后,为何每每一提到陆谦这个名字,他便恨得牙痒痒?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想一些他们二人在一起相拥而眠的画面

    蓦地,原本还是怒气冲天的白衣男子忽然愣住,他的四肢僵硬,傻傻地站在原地盯着面前的妇人,却连呼吸都停下了。

    因为¨一因为他忽然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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