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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5部分阅读

    情,林慧容给他看的心里一跳,忙笑道:“是是是……相逢何必曾相识,彼此萍水相逢,我却又问你的名字做甚?真真俗不可耐。”

    那人含笑,“天涯何处不相逢?请了。”略一拱手,闪身出门。

    林慧容只觉无名懊恼壅塞胸臆,抬手狠狠在榻上拍了一记,那知这个身体却与从前全然不同,一掌之下瓷榻轰然碎裂。偏她自己还身在榻上,直摔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何夕。

    绿萼赶进来时,正看见自家将军裸身散发,姿态妖娆的倒在堆碎瓷中□。因抿嘴笑道:“将军神威,呵呵,这个……”

    林慧容懒洋洋的扶腰,道;“快来帮我收拾,哼哼,输人不输阵,不能给人笑话了去。”

    抱定这个宗旨,等林慧容收拾好出门,早已是归燕还巢,暮色四合。林慧容故意作出病恹恹的模样扶着绿萼,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腰上,笑道:“真是腰酸腹痛呢……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却备着妆奁……。”话尤未了便醒悟过来,啐道:“不知多少个女人用过!”

    绿萼笑道:“骆先生最是洁身自好,那里有什么‘多少女人’?”

    “既这么说,想来是极熟的?说罢,方才本将军酒后不才之时,你这小妮子做什么去了?”

    绿萼忙辩道:“将军只说渴,这里头一个使唤的人都不见,我寻茶去,不想回来便见……只好候着。”

    她两人说说笑笑,方出院门,只见外面乌压压皆是军士,衣甲鲜明,正是禁军的九色龙旗。早有人带头躬身施礼,“恭迎凤凰将军。”

    众军士齐呼,声音传出老远去,“恭迎凤凰将军!”

    林慧容压倒了声音道:“恭迎凤凰将军嫖……归来么?”绿萼也算是周顾□出来的第一人才,被她这一句话逗忍悛不禁。

    带头的军官上前重行军礼道:“三皇子请将军至水华台。”

    林慧容还礼,命其带路。

    那“水华台”是赏荷消夏之处,并非寻常人家用于点缀景色的池子,竟是足有十来亩地的荷塘,塘内遍植五色莲花,夜静蛙鸣,荷香扑面,不由得令人精神一振。塘心便有一座高台,有九曲游廊可通。三皇子李珉正坐高台亭中,自酌自饮,笑道:“还道将军使了土遁的法子逃了去呢,坐。”挥手摒退从人,绿萼乖觉,也随之退下。

    林慧容谢了坐,笑道:“有什么话便说罢,时候不早了。逛了一天回去,臣会给人唠叨死的。”

    李珉亲为她斟酒,“也没甚么,只不过眼见便要大婚,你却出来鬼混,也太不给我二哥面子,你自己想个法子弥补吧。”

    林慧容含笑举杯相邀,道:“三皇子向来是个爽利人,何必拐弯抹角?要怎么弥补,划个道儿吧。”

    李珉呵呵轻笑道:“错都错了,还有什么可弥补的。补来给谁看呢?”

    林慧容沉吟不答,一对明眸直直望着他,有些时候,无话可说时,没必要再说。

    李珉叹息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神态间竟带着几分醉意,自己将答案讲了出来,“这里,是黑白两道龙蛇混杂的地方,能在这里立足的人,不知要经过多少血战,付出多大代价。唯有正邪两道势力均长的时候,才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使之显示出表面上的平静。可是……”

    “今天下午,忽然有一股势力,破坏了这里微妙的平衡。”李珉目光灼灼,象是要望到她的灵魂深处,“有人收购了‘临海阁’——你知道这里的大老板易沧海,正是我的人么?”

    这个资料小西却从未向她提供过——就算有,她也没记住。

    “他居然肯卖,是对手出价太高,以致于他无法拒绝?还是对手势力太过强大,让他望而生畏?——别问我原因,我不知道,而且,我很想知道,他当时什么都没带便出城,现在还没追到他。现在,你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易沧海轻易放弃了他在京城的十年基业,远遁他乡?”

    这个质疑太莫名其妙,林慧容耸耸肩,仰首饮尽杯中酒,掩饰自己的困惑,脑中如电光般急速转动,努力要将捉j在床和买妓院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静,静到窒息。

    李珉忽然呵呵轻笑,“我想,告诉我答案的人来了。”

    林慧容蓦然回首,九曲回廊上,正有一名蓝衫男子渐行渐近,容色普通,只是眉宇间的锋芒尽遮掩不住,与他素日的模样全不相象。

    正是何穷。

    第一卷  18苦不苦 一

    何穷行至近处,行礼如仪,“草民何穷拜见三皇子。”

    三皇子捏着酒杯的手一使劲,“啪”的一声,那只成窑五彩蛊便碎成几片,命何穷免礼,问道:“可是‘财神愁’?”

    何穷道:“不敢,坊间朋友抬举而已。”起身立在林慧容身后。

    林慧容再迟钝也知何穷今日有异,忙命他坐,笑道:“怎么是‘财神愁’呢?”何穷忙称不敢,含混道:“不过是戏称,没什么意思的。”

    倒是三皇子替他答,“据说他太会赚钱了,以至于财神都烦恼到底如何是好,总不合把天下的钱都给了他一个人不成。”

    林慧容回手扯扯他的衣襟,笑道:“竟不知你如此有名。”搁到我那个时代,怎么讲也是财经杂志的明星理财高手吧?这末一句话自然不好说,便说了,眼前这两个人也不见得会懂。

    三皇子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方才我漫天要价,你家主子正为着烦恼呢。不知她使了什么召将飞符的法子,立刻便有你赶来。”

    何穷淡淡道:“我家将军素日是个有口无心,天真烂漫之人,倘有得罪三皇子之处,还请原恕则个。”

    三皇子笑逐颜开,“第一次听说凤凰将军乃是个天真烂漫之人。希奇希奇……”他话音未落,有条黑影自荷塘上施掠轻功踏花而来,迅捷无比,眨眼间便到了亭内,来人一身夜行劲装,蒙面,唯露出两只眼睛,进了亭子便单膝点地,向三皇子递上一张纸条,“爷,飞鹰急件。”

    三皇子面色凝重,接过纸条,只掠了一眼便一掌拍在桌上,怒不可遏的望着林慧容道:“他……混帐!”

    这是本日内第二次被人呼以“混帐”这个不雅的称呼,林慧容扬眉道:“下官又做错了什么?”

    三皇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挥手命那人退下,笑道:“做个交易,我帮你在二哥面前解释今日之事。你告诉我,易沧海为什么要把‘临海阁’卖给你。” 他自然知道林慧容绝不知道原因,但是让他以皇子之尊与臣下的家属谈条件的事,他倒不屑为之。

    何穷笑道:“十万两黄金,外加任秋婵的下落。”

    此言一出,三皇子猛地将面前的桌案一掀,也不管遍地狼籍,长笑离去。

    何穷目光闪动,自满地残骸中捡出那张纸来,却见上面写的是:不是我。字迹潦草,直欲破纸而飞似的,可见写字的人必是心急如焚。纸亦不规整,象是随意自什么纸张上扯下来的,背面亦有字,勉强可认出“近日可”三个残字。

    这种没头脑的东西,林慧容自认智慧不足,还是不要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何穷却握着纸条沉吟半晌,方将纸条收起。林慧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平视着何穷怪异的脸色,问道:“任秋婵是?”

    何穷冷笑:“易沧海幼时的救命恩人,他为着打听这个女人的下落才接受三皇子的安排来执掌这个‘临海阁’的,如今得知那女子沦落秦淮河上,半分也不会耽误。”

    个中曲折想也不足为外人道也,林慧容原是天性豁达之人,并未深究,只道:“三皇子定是知道任秋婵的下落,不过没告诉易沧海是什么?”

    何穷躬身告退,道:“此处现已归将军所有,往来迎客之倌人三十六名,童子六十七名,皆貌端体健,将军随喜。”

    林慧容瞠目结舌,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急忙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何穷闻言止步,慢慢回过头来,大步走到她面前逼问:“你要钱,费尽心机打点你的产业;你要与皇子结亲,一干人忙到天昏地暗;你喜欢逛窑子,好,十年经营的人脉毁于一旦也无所谓,全买下来给你!你到底还想怎样?”

    有风吹过,屋檐下悬着的红灯恍惚明灭,眼前这人的神情狂野而陌生,并非她熟知的那个精明干练冷静和气整日只嚷穷的何穷。林慧容讷讷道:“原来你不喜欢做这些。”话尤未了,她已经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我不喜欢……”何穷蓦地大笑,“那是因为我喜欢……”他的唇蓦地压在她在唇上,先是极不具技术水准的磕到她的牙,跟着便调整角度在她唇上反复蹂躏,直至毫不留情的一路吮吸至她的颈窝,她不由自主的退退退,一直退到背心一凉,原来已经被他推到亭子的朱漆立柱上。

    这个男人……林慧容忽然觉得很可笑,换一个崭新美丽的躯壳,有可以为所欲为的身份,原来号称淳良质朴的自己也不怎么遵守被现代文明社会教育的道德理念,自律最难,放荡不羁便容易多了,今日与那陌生人的一场欢爱可不正是如此?“何穷,别这样,有话好说。”

    何穷拥着她的手竟然象是在颤抖,不,他浑身都在战栗不已,“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用尽所有等尽一生,所能分到的你,不过是六分之一甚至更少而已……可是若连等的机会都没有,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林慧容轻轻抱上他的腰,低声问:“不明白你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是这个美丽的身体?还是……?”曾经的灵魂?还是“凤凰将军”的权势与财富?

    何穷一把推开她,转身大步离去,临去时的呢喃只在空中停了一刹,便被夜风吹去无从寻觅,他说:“我不知道,但愿我能知道。”

    那个倒霉仙女星上被囚的原“凤凰将军”莎拉公主,以前到底是怎么摆平这些男人们的?林慧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惜遍寻应该留守在这个时空的小西竟无一点回应。

    貌似逛窑子这一点确实激怒了大家,何穷当晚的反应属于比较激烈的那一种,激烈的人里还包括外冷内热,一向善于在醋海兴风作浪的唐笑。斯文的象赵昊元那样有礼貌的冷淡与疏离,拟把疏狂图一醉的云皓,躲的人影不见的沈思,甚至于周顾那样温柔体贴的人都与她拉远了距离。一日三餐虽是与他六人同食,难得说上几句话,连王大娘素日里专给她的体已小食都被赵昊元命厨下一概免却。

    他们的团结,很容易就演变成林慧容的悲哀。“纳征”之后不久便是“请期”,即俗谓的“送好”、“提日子”,虽说两人的婚期一早已由礼部会同钦天监看定,但是礼不可废。“请期”既毕,大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府内各人有得事忙,府内上下奴仆丫环侍童亲兵一概对她敬而远之甚至于视而不见。没两日,林慧容早已急得发疯。

    第一卷  19苦不苦 二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林慧容漫声长吟着不知在这个世界还会不会出现的旧词,独自在豆青巷口的一家小酒摊上,切一碟牛肉,用粗瓷大碗喝着两个大钱一碗的劣酒。本朝素无宵禁,早些年是逢双日夜集,便在豆青巷到城隍斜街摆开各式各样的生意,竟有些西域大食国的胡人并高丽、南诏等国商来往交易。近年来竟其日日皆集会,其繁华热闹竟是她这个异时空人从来没想到过的。府内皆无人理她,随意寻个借口便溜之大吉。逛累了夜市,自寻个酒摊子买酒解渴,不用理会那些烦恼,倒也觉甚是适意。

    古龙小说里说劣酒与好酒的区别,只在头一口。好酒倒不是没喝过,不过酒里附赠的毒药毕竟不是人人都消受的起——那次中毒的原因究竟还是没查出来。劣酒么,喝起来畅快,醉得不免慢些,她数出十枚铜板搁在桌上,“竟然还没有蒸馏酒,想喝醉真真不容易啊,老板……再打五碗酒。”

    这酒摊上并非没有喝酒的女子,但是不论男女,喝起酒来用“五碗”来计数的还真不多。老板笑逐颜开的收走她桌上摞起的一溜空碗并铜板,重又给她筛上五碗酒送来。

    “怎么你日日都醉?”熟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来人微笑着在她对面坐定。

    林慧容仔细辩认,两颊腾地便发起烧来,恁熟悉的俊颜青衫,竟是那日酒后失德乱性被她坏了童身的男子,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象是隔了极远极远传来的。酒摊上昏黄的灯笼更映得那人卓而不群,“是你……怎么又遇着你。”

    “人生何处不相逢,林将军。”那男子轻声笑道。

    林慧容无声地笑,仰首又饮尽一碗酒,“原是我不对。”

    那男子按住她的手,眼睛里闪着她不懂的光芒,笑道:“夜深了,还望将军爱惜身体——也应该为腹中的孩子着想。”

    孩子?林慧容心里激凌凌一阵清明,醉的人其实往往更敏锐,是以倒还知道腾出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以作姿态,只不过口齿不听使唤,“孩子……我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

    “依将军行事,这种可能倒还象真的。”男子嘲道。

    “前日醉中无德……冒犯先生,慧容这厢赔罪。”林慧容又饮尽一碗酒。

    “不妨事。”那男子含笑道:“将军既然爱酒至斯,何不到舍下小坐片刻?寒舍五年前藏下的桃花酒,还堪待客。”

    桃花酒,还是桃花劫?林慧容确定自己脸上的温度可以用来烫酒用,再迟一刻,用来烹盏阳羡茶也尽够,忙道:“多谢先生抬爱,如此深夜,恐扰了宝眷,改日定上门讨酒喝。”

    那男子微笑,正待说话,旁边忽然冒出来个小小身影,没好气的向林慧容道:“将军,官人请您尽早回去。”

    原来是赵昊元的贴身侍童白茗,林慧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搁在实地上,那男子笑道:“既然如此,将军异日有暇,便请至双桥巷东第一家,在下扫花以待。”说罢告辞,临行经林慧容身畔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低笑道:“家有贤夫,将军果然不负‘年少风流’四字。”

    一直到白茗扶着她在两条巷子外找着自家的马车,她尤在嘀咕这个“家有贤夫”四字。

    车上一盏琉璃灯灿烂光明,赵昊元果然在车上闭目养神。待扶她坐定,便鼻观眼,眼观心,理也不理她命白茗回府。林慧容借着酒意,笑嘻嘻的偎在他身边问他:“贤夫,今日不生愚妇的气了么?哎哟……”她按着小腹猛地呼痛,跟着身子一软,便倒在车内。

    赵昊元沉声道:“不许说话。”

    林慧容的□声低下去,仍然不能抑止。隔了半天,赵昊元忍不住一把抄起林慧容道:“莫装可怜!”

    灯火照得分明,她满面皆是黄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因忍痛早将下唇咬破,一缕鲜血自唇直划至颈。赵昊元本以为她是故意装痛引逗自己说话,却没想到是当真痛,一时大骇,“你怎么样?到底那里痛?”急命白茗速速回府,白茗原拟慢些儿,让将军和官人也有时间独处,那知不过一会,便有变故,扬鞭唿哨催马前行,车轮辚辚辗过长街,惊得行人乱避。

    林慧容摇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轿内铺的是淡驼色地毡,赵昊元方将她抱起,便见她躺过的地上殷红一片,慌忙道:“你可是受了伤?到底是那里痛?”

    林慧容挣扎道:“你说我到底怀孕了没有?”

    糊涂!

    赵昊元待要为她把脉,抓过她的手腕按着寸关尺,怒道:“你胡说什么!”

    林慧容挤出一个微笑,“如果有孕,恐怕是要小产,如果没有……我也不知道了……难道是上次的余毒未清?”赵昊元不能置信的在她两腿之间摸了一把,果然满手鲜血。

    赵昊元抱着个血淋淋的林慧容回来,一叠声的命人请太医院的吴神医,合府皆惊。唐笑闻报,先骂一句“活该!”连外衣也未披,急急赶往青庐。血迹一路由院内滴至屋里,触目惊心。榻上林慧容的一张俏脸血色全无,竟然竭力笑道:“昊元,莫不是给你的谣言蒙中了吧?谁知道我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

    这种时候还问这个!唐笑恨得早将身边的花瓶砸个粉碎。何穷适时赶到,先道:“砸的东西自你月钱里扣,那个人死了么?”

    偏给后来的云皓听到最未一句,昔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