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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16部分阅读

    是倚着马鞍并行囊睡觉,此刻渐渐垂下右手伸入行囊,手指一勾已将匕首握在手中,以袖为掩饰,这才一骨碌爬起身来。

    拓跋篁脸上的笑意仿佛更浓,也不说话。

    林小胖哈哈笑道:“民女资质愚钝,原先不过机缘巧合才趁火打劫,全然不是要谋刺您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放过在下才好。”她一边胡扯八道,一边眼珠乱转打量四周环境,她临睡前纵马吃草去,如今眼见那匹不争气的马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心下暗暗叫苦。

    拓跋篁这才笑叹道:“谋刺?嘿嘿。”

    林小胖满脑子乱转的皆是逃逃逃,一会想了十七八条计策,不用试也知道全无用处。这个拓跋篁不比别人,武功权谋不消说了,够狠又够能忍,偏偏机缘巧合就与凤凰将军纠缠个没完,要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外加二十分的运气,才能逃得性命。此次若能安全脱困,一定要镶个牌匾上书“天敌”二字寄到天显城去——不过似他这样的敌人,凤凰将军也未免惹得太多了些,还有个李珉在长安等着呢。 她心里胡思乱想,面上还要若无其事的巧笑道:“总之,多承您老救命之恩。不过当时皆因情急,所以才失手误伤了您,可绝不是要恩将仇报。”

    拓跋篁道:“你还知道是我救了你的性命,为何又对我下手?恩将仇报,嘿嘿。”

    拓跋篁的笑容依旧,不过给林小胖看来唯觉寒意阵阵,一时不能措词,只得道:“林某有为之身,不好做拿性命报恩这种无益之事。”

    拓跋篁道:“既是有为之身,对我大辽来说更是心腹大患。你是自杀,还是要我来动手杀?”

    “啊,不……林某的愿望是一雪前耻,与我那几个夫君团聚。我的死敌便是大唐皇帝李珉,如此自然要搅得唐室不能安宁,这才是辽国之福啊。”林小胖仿佛情急,向拓跋篁走近了两步,信口胡说道。

    拓跋篁奇问道:“你那几个夫君?都是谁啊?”

    “有英明睿智的状元郎,有胸襟朗阔的豪侠,有呼吸杀人的高手,有……”林小胖忽觉胸口一窒,再也扯不一下去,只道:“总之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看你的样子,不是能娶得了这些人中龙凤的女子啊。”

    这个拓跋怎地忽然如此罗嗦?林小胖恼道:“那是因为从前的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好不好?”

    “那么现在的你呢?”拓跋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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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便如兜头盖脸一盆冰水,直浇得林小胖透心凉。无需提醒她也知道自己方才扯的谎很是异想天开,在她来的那个时代,有一个评价这种行为的专有名词叫做yy,翻译成中文就是:意滛。

    如果生命的过程都如同13&56;看&26360;网中主角的经历一样顺利,那该多好?

    林小胖又近了一步,颓然道:“现在的我是路人甲乙丙,随时可以被人砍翻在路旁,没有人见人厌,已经是托了原先凤凰将军的福气。”

    拓跋篁眯起眼睛问道:“那你还想与你那几个夫君团聚?说不定他们早就另觅新欢了。”他将‘几个夫君’四字咬的极重。

    林小胖心头掠过一丝疑虑,身当此际也想不了太多,只含混道:“林某之外的世界天宽地阔,向来不曾有一丝一毫束缚加诸他们身上。更不会为着些身体肌肤之□而强要团圆的结果,他们若过得开心,便是陪着别人我也喜欢。”这一番话仿着凤凰将军的风格讲来,自己也觉得深得莎拉公主的真意。小西若在,必是要打到九十五分以上的,林小胖思忖至此,不由大为得意。

    拓跋篁闻言,赞叹道:“凤凰将军有此胸襟,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将,念你我相识一场,给你留个全尸吧——你打算让哪位夫君接收你的尸首?”到底是一代霸主,他淡淡道来,三言两语便了决定别人的生死。若非即将变成尸首的是自己,林小胖几乎要象三两年前还在原先那个世界路遇天皇巨星周某某时,有多高分贝便使多高分贝的尖叫一声提醒自己还在人间。

    “这倒是个难题……”林小胖信口混扯,脑中灵光一闪,身体的反应远快过思维的决定,哀吟一声软软扑倒!

    两人之际不过三四步的距离,这一扑,便倒在拓跋篁足下,左手奋力在地上一撑,右手中的匕首反撩而上!这一着虽说破绽百出,但胜在角度刁钻,若是对付武林中人颇嫌不足,但对于擅长战场上长刀阔弓战斗的拓跋篁来说,足够麻烦。

    偏这个拓跋篁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轻飘飘的飞起落在远处,姿态轻盈如闲庭信步。林小胖一击不中翻身而起,半踞于地执匕横在身前,拓跋篁怎么会有这样的轻功身法?若有,当时也不至于被自己偷袭得手了,她扬声道:“你不是拓跋篁。”

    “拓跋篁”的声音忽变作清朗流利带着吴侬软语之意的官话,“我又没说我是拓跋篁。”

    原来是慕容昼,林小胖只觉浑身一懈,瘫坐草地上,颤声道:“可吓死我了。”其时一抹晚霞留恋天际未去,凉风习习,这才知道浑身早叫冷汗湿透了,力气全无。

    慕容昼行近了,笑道:“我看你也与辽帝甚有渊源,怎地真假都辩不出来?”

    林小胖这才敢仔细看他的脸,果然细微之处颇多破绽,慕容昼是江南人,扮演拓跋篁那样的粗豪汉子未免反差太大,虽说肩膀腰身皆有修饰,但细看越显其削瘦,尤其是那一双墨玉般的瞳仁,分明不是辽帝的微蓝色,只辩道:“你方才逆光而立,我看差了也属正常啊。”

    慕容昼笑的很是讨厌,说的话更惹人烦,他道:“我看不是看差,是心内有鬼吧?”

    第一卷  71尽君今日欢 一至五(7月9日)

    林小胖自然绝不承认,皆因她的记忆中与拓跋篁有关的全都是痛楚屈辱血泪,虽说并非因他而生,但是恨乌及屋生出愤恨以至于头脑发热,那也不用多说。

    慕容昼自然不会做那等刨根问底的俗客,当下取过应用物事为林小胖易容。凤凰将军这身量算是中原女子里头的高挑身材,遮过面上的刺青,易成关外女子倒是容易,依着慕容昼的意思,两人至好扮成游历中原一双兄妹,只惜林小胖作伪的本事太差,学不会异族说中原话的口音,只得嘱她装作言语不通,缄口不语罢了。

    眼见暮色渐浓,两人装扮既成,慕容昼便要带着林小胖到开阳堡投宿。开阳堡是云州一带的重镇,由西往东去,出云中必经之处,繁华自与边关驻军的阳高镇不同。这几日正值一年一度的“七月街”,最多各色人等往来,两人混迹其中赶在关城门之前入堡,一路倒也太平。

    林小胖甫见人迹,一时喜形于面,悄悄向慕容昼道:“可终于见了人影了,待茶集那个地方半点人气也无,待得久了,都觉得自己修炼成妖精了。”

    她挨得近了,不小心碰在慕容昼的耳垂上,她自己倒未觉有何不妥。倒是慕容昼略避了寸许,拧着眉毛听她说完,才压低声音俯在她耳边厉声道:“你不懂汉话,以后不许说话了。”

    林小胖打个哆嗦这才想起此时自己的身份,干笑了两声不敢再说。

    两人寻着堡西一家客栈投宿,其时新月方升,倒还瞧得清门前的“悦来”二字,自然取得是圣贤“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之意。林小胖又捺不住,喃喃道:“又是悦来客栈,唉,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商标保护?”

    慕容昼漂亮的眼凛然闪出一道寒芒,直剜林小胖心头,这下她再也不敢作怪,老实装哑巴呆在慕容昼身旁。

    时值戌初,这家悦来客栈竟还熙熙攘攘的闹市一般,那掌柜拈着花白胡子望了慕容昼半晌才招来个伙计耳语片刻,命他急急去了,这才迟疑道;“赶在这七月街来开阳,二位又不曾早订房间,客房真是没有了。不过老朽犬子近日皆在外宿,倒是可以腾出一间上房来。”

    一间,上房!林小胖瞪圆了眼,差点没狂笑出声。如此恶俗的连好一点的古装言情剧都不屑使用的情节竟然还会真的落在自己身上,真是让人要赞叹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慕容昼还未答话,旁边早有位膀阔腰圆的汉子啪的将腰刀拍在柜台上,喝道:“掌柜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腾得出房来,为何还要俺们挤那通铺?”

    有人忙拦腰抱过那汉子,劝道:“老朱,你是娘们儿么?连通铺都挤不得?”

    老朱一瞥间见着慕容昼的模样,身子立时酥了半边,声势不免弱了许多,只道:“俺……俺没说不能挤。”

    掌柜眼见有人相劝,忙凑近道:“你们姐妹好凑合……”

    慕容昼向后闪了半尺,怒喝道:“兄妹!”

    掌柜的陪笑道:“是是是是……我已命人去上房内安置着两张床榻,贤兄妹不如凑合歇一宿。”

    慕容昼只得付了定钱,那店伙计带着二人绕过几重院落,来到处小小的偏院,开了西厢的门请他们入住,室内陈设清雅,衾枕皆是簇新的,不类寻常客栈。且喜院中植着几件碗口粗细的梧桐,风过庭院,树影婆娑,与待茶集的塞外尘沙迥异。

    慕容昼忙命伙计炊水去,见人去远了,林小胖这才敢放声大笑。

    “很好笑么?”慕容昼道。

    林小胖叹道:“我说那个人怎么态度变得那么快,原来是有原因的。”

    原来二人应用的易容之物毕竟是临时凑成,又兼夏日最易出汗,慕容昼原本用染料将外面的肌肤皆染作深蜜合色,脸上还好,由颌下至颈,这会子给汗渍一浸,不免显出本色来,肤光灿然如雪,难怪前头那几个人都要将二人错认出易容出走的姐妹两个。

    不多时便有个伙计端过洗脸水来,匆匆的搁在架上之后也不走,还要殷勤问慕容昼:“公子可还要些什么?尽管使唤小的。”

    慕容昼是什么样的老江湖,一瞥间见他双手皮肤细嫩,哪里象做过苦力活的?沉声喝道:“没什么要的,出去!”

    那个林小胖也不忙洗漱,且先倚在窗前看笑话。慕容昼也不好再理她,自去清洗去面上易容的染料。

    不多时又是那两名伙计一前一后各挑担水进来,冷热俱有,他二人来得倒快,清理个浴桶却又慢吞吞的,不时瞥一眼正洗脸的慕容昼。

    林小胖见慕容昼逐渐洗出本色的容颜来,故意道:“姐……”

    慕容昼蓦然回首,瞪着林小胖喝问:“你说什么?”

    林小胖忙指指那两个人道:“我……要说……接下来,是不是,要把那个……桶子……刷出洞来?”

    慕容昼见那两人木雕也似的望着自己,一时只觉急怒攻心,一手提一个扔出门外去。碰的一声关上门,瞪着林小胖半晌,方去屏风后解衣入浴,恶狠狠地道:“你这厮今日畅意得很了?”

    林小胖忙唤冤枉,道:“哪有,我只是觉得……嘿嘿,公子风姿清绝,在下自惭形秽……嗯,要不要本姑娘立誓绝不染指公子清白?”

    慕容昼自屏风后甩过来一道劈空掌力,喝道:“滚。”

    林小胖嘿嘿干笑着溜出院落,寻了半天才找到客栈前院,虽说早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节,这客栈竟还是到底都是人。她才一立在门口张望,立时便有人迎上来套近乎,问她同行的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曾婚配有无意中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她谨尊慕容昼教诲,瞪大了眼睛装傻。竟还有人找了通译叽哩咕噜的相询,这才真要了她的命,只得一个字一个字讲汉语,道:“我,不,和,陌,生,人,说,话。”那些人还待要再说,林小胖捂着自己耳朵,大肆尖叫一声。

    一时满堂静寂,林小胖倒若无其事息了音,四下环顾寻觅座位。虽然到处都是人,一张空桌都没有,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与那个脾气古怪出手狠辣的美人同处一室。跑堂的是个二十岁的圆脸青年,笑呵呵的赶过来道:“姑娘莫急,如今正逢‘七月街’,赶上堡主的千金娶夫,堡主命各客栈酒肆敞开供应酒肉且不收分文,一应开销都由堡主赏赐,所以开阳堡里确实人多。您看……那厢还有两位女客,不若一起搭个座可好?”

    原来是可以免费吃喝,这才招来这么多人。林小胖摇头,指指屋角那张只有一个人的桌子道:“那里!”

    她此时一言一行皆受人瞩目,此刻见她偏偏选了那张桌子,不少人都“哎呀”一声。跑堂的抹一把汗,悄声道:“姑娘,您别看那位客人年纪小,脾气可不好,这半晌已经打翻了两拨人,还是换个座位吧?”

    林小胖原本只是要挑个清静的地方坐,给他这么一说,反倒多看了那人两眼,只觉他不过十五六岁,肤色黧黑,眉目清秀的模样倒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念犹未了,两个字早已经自行蹦出来,穿过咽喉化作声音,“思秋!”

    那少年闻声注目于她,这下看得真切,可不是正是由长安至燕州千里相随的思秋!异地相逢,胸臆间说不尽的狂喜无限,更想不起自己现在扮演的不过是初履中原的塞外异族女子。她急急挤过去,才至桌前,那少年不知怎地手腕一转雪亮的剑锋已指定她的咽喉,挑眉问道:“你见过我?”

    “思秋!”林小胖这才想起自己易了容,正犹豫是否要当面洗却易容相认,又复惊诧于思秋怎地有这样的身手,一时呆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傲然道:“我叫宁天落,你说的思秋,可是与我长得极为相似?”

    果然不是,思秋向来恭敬温柔,哪有这样目空一切的神情?林小胖叹道:“是。”

    少年宁天落撇了一下唇角算做微笑,剑锋回转,看也不看的呛然入鞘,道:“请坐,姑娘与他可是旧识?”

    林小胖心头乱糟糟的,点头道:“是。”

    “姑娘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林小胖一直自顾不暇,哪还有空惦记思秋?最后一次是在燕州出城受俘之前,当时只道董英自会照顾好思秋,因此也没多悬心,当下不由自主的道:“去年,冬天,燕州,董英。”

    宁天落道:“果然,我这便去燕州——董英是人名?”

    对方既不是思秋,也不必现出本来面目相见了,林小胖道;“是,官差,女。”

    宁天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姑娘可是与思秋相熟?那董英何许人也?”

    林小胖心下抑郁,只摇头道:“思秋,好孩子。董英……捕快,很出名。”

    周围人纵情欢饮者有之,嚣叫争执者有之,热闹非凡。唯有两人相对枯坐,跑堂的送上酒肉。宁天落不再问她问题,而对着这张与思秋一模一样的脸她也无话可说,唯有一杯接一杯喝酒。也不知有多久,她才慢慢道:“思秋说不定会去长安。”

    宁天落凝视着她,缓缓道:“多谢。”蓦地踢开桌子探身出剑,贴着她的肩头刺出!他这一剑来势快绝,林小胖连躲的念头都未生出,只听身后有人惨喝一声,脖颈中蓦地洒上了些滚烫的液体。

    宁天落一把将林小胖拖过,自己挡在前面,面对持刀合围的几条大汉道:“几个大男人,还在背后偷袭一个女人,也忒没骨气!”

    悦来客栈的规矩向来是事不关己不需开口,路见不平万勿出手,有明眼人识得那几条大汉青衿红带朴刀,正是堡主赫连天长的手下,这少年一出手便伤了为首的班头,这麻烦可是惹得大了,也管不了许多了吆喝一声众人纷纷逃窜。

    掌柜的并几个伙计急得脑门全都是汗,拉住这个,又跑了那个。还是门口的乞儿阿苏一句话提醒了他,“掌柜的何不报赫连堡主去?自然会赔补你的损失。”

    他急命脚快的刘大石前去禀报,自己遣其余的伙计先抢出几件值钱的东西,又各持棍棒守在门口,必不让那罪魁祸首逃了去。

    偏那少年好整以暇的向那几名大汉道:“我才不管是堡主还是楼主,给我看见有人欺凌弱小,绝不会放过。”

    这番话倒是说的很是在理,那几名大汉面面相觑,为首名叫方大信,还未出手便给宁天落刺伤右腕,此时忍着痛楚勉强道:“果然是我们几个不成材,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宁天落奇道:“哦?”

    事由讲来太过不堪,但是身当此际,又不得不说,方大信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