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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长歌第20部分阅读

    趣,几次以后,长孙无忌虽然依然参加每次的朝会,但却很少说话了,宫里也是逼不得已,如天子圣寿的时候,才来一次,然后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废话。

    他来干什么?探底,还是妥协?

    李治也摸不准这个在他看来早就应该死掉的元老到底有是心思,反正两个人从来都谈不到一块,彼此的关系,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也就是他是长孙无忌,若是别人,李治早就如同许敬宗一般一旨赶走了。

    “微臣参加皇上。”

    长孙无忌还是老样子,人一老,这模样就变化不大了,反而是李治,自上次长孙无忌见他之后,又变化了好多,不只是头发变短了,而且人也更挺拔精神了。

    “舅父此来何事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治才想起这个长孙无忌应该还是自己的舅父,当然,他只是想着,却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长孙无忌现在也完全把李治当成了一代帝王,说话之间也显得小心翼翼。

    李治看他一脸的犹豫,心中奇怪,像长孙无忌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是决定好了之后雷厉风行,何时如此犹豫了。

    “皇上,老臣,老臣来向皇上密奏。”

    “哦?”李治扔下奏章,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长孙无忌的身前,看着他的眼睛,疑道:“你说密奏?”

    长孙无忌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似的,一字一顿的道:“是的,皇上,阿史那贺鲁私设营帐,自称可汗,祸心昭然若揭,今日阿史那伊尔来京,意图挑起我大唐战乱,皇上,此事不可不防。”

    八十一 阿史那地运气差

    李治冷眼看着这个低头不语的老臣,心里警惕更甚,密奏,可信吗?

    阿史那贺鲁的叛乱早在李治的意料之中了,对于阿史那贺鲁,李治暂时还没有时间理会他,只是叫梁建方看住了,防止他扩张地盘而已。长孙无忌这么说,是不是预示着他与阿史那有勾结呢,而如今,为了麻痹我,才把这个盟友出卖了呢。

    李治不太相信这是长孙无忌在摊牌妥协,他也算是一个枭雄了,这样一个人物,不见到棺材是不会落泪的,或者说的文雅一点,不到最后的失败,是不会死心的。

    “阿史那贺鲁背叛我大唐,着实可恨,朕一时无暇理会他,他竟然得寸进尺,哼,朕要让他知道,背叛朕的下场。”

    李治杀气腾腾的道。

    长孙无忌的眼皮耷拉了一下,丝毫不为所动。

    李治沉默了一会儿,才坐下道:“将详细情形说来听听。”

    “是,皇上。”长孙无忌还是半死不活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来龙去脉他早已经更改过了。

    看长孙无忌说完,李治不做声息的坐到椅子上,沉思起来。

    很奇怪的气氛,两个人看似庄重,其实心里都在琢磨这对方的态度和想法,可彼此却不能说。

    长孙无忌的话反而提醒了李治,他这次挑起了文人与皇帝之间的矛盾,会不会也真的去勾结他人呢。

    突厥、土蕃、还是别的?

    看着这个貌似忠良的老人,李治的心里真的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整天的勾心斗角,岂不是要和他们一样要迅速老去?

    “长孙大人,最近听说长安的书生们闹得很凶,这事儿你怎么看?”

    李治话锋一转,陡然将这个提了出来。

    长孙无忌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想也不想就答道:“文人向来都比较麻烦,皇上需慎重些。”

    李治哦了一声,不以为意道:“长孙大人看应该如何慎重啊。”

    长孙无忌终于抬头看了李治一眼,脸上古井不惊波澜的道:“皇上,书生此事,若是事大,快刀斩乱麻为正途,若是事小,还是和解了的好。毕竟我大唐对文人还是比较重视的,若是寒了天下士子之心,那就不好办了。”

    李治终于不得不承认的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不过,这事儿,要交给谁去办呢。”

    李治戏谑的看着长孙无忌,长孙无忌默不做声。

    “要不,”李治笑道:“就大人去办吧,相信大人一定能领会朕的意思,将这件事情办好的,是吗?”

    长孙无忌还是那种声调道:“既然皇上如此看重,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力。”

    李治哈哈大笑,指着长孙无忌的鼻子道:“你果然是我大唐最忠心的臣子,先皇说的没有错。”

    ………………

    长孙无忌走了以后,李治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心情也变得很坏,更是感觉到疲惫至极。

    他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乱啊。

    以前自己小的时候,上上学,最多在谈恋爱的时候,烦心那么一会儿,可重生到了唐朝以后,非但如小说中那样的日日歌舞升平,日为帝王夜种马,反而每天都在烦,你不烦还不行,东西南北都在虎视眈眈,臣子也不老实,天下的读书人还在造反。这真是一个乱的世界。

    “阿——史——那——贺——鲁。”

    李治咬着嘴唇,正在气头上的他自然把气撒到了这个不开眼的人的身上,心中对他也恨到了极点。

    要说阿史那贺鲁也是倒霉,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赶上了李治最生气,最烦闷的时候,那他最后的失败也就怨不得别人了。有时候,什么事还是要靠运气的,而阿史那贺鲁的运气显然就差了一些。

    “来人,宣李道宗进宫。”

    深宫里,小桂子听到李治冰冻三尺的声音,脑门上不由得冒出了一阵冷汗。连忙伸手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伺候皇上的宫娥太监们都小心一些,若是这个时候惹怒了皇帝,那可怨不得别人。

    李道宗匆匆进了宫,他也不清楚皇上如此焦急找他所为何事,在殿外小桂子还特意提醒了他一下,皇上的心情非常不好。

    “难道是打了败仗,没听说啊。”

    李道宗心里疑惑,脸上却半点不露神色,匆匆走到皇上的身前。

    李道宗的脚步声不重也不轻,刚好引起李治的注意。

    李治转过头,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每个人都有一个恼怒的时候,不过却不应该在办正事儿的时候还带着感彩,那样最容易决策失误。

    “李道宗,阿史那贺鲁那里,你看多久能解决?”

    “阿史那贺鲁?”

    李道宗迟疑了一会儿,也不清楚皇上为什么会提起这茬,只是实事求是的道:“估计若是有五万大军,最多一年。”

    李治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高句丽契苾何力也不过用了几个月而已。”

    李道宗苦笑一声道:“皇上,那里离土蕃很近,就怕土蕃横加干预,再说阿史那贺鲁当然也不同与盖苏文。”

    “土蕃。”李治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道宗耐心的等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凭他对皇上的了解,一般皇上都会提出什么要求,然后他在量力而商榷这个要求的可实施性。很多计谋都是这样出来的。

    李道宗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当今皇上,他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按皇上的话,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那你看,如果给你两年的时间,不求灭了阿史那,只求将土蕃那一块给我闹起来,如何啊?”

    过来一会儿,李治果然又提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要求来。

    李道宗这次肯定的道:“这个应该可以,只不过皇上似乎应该派别人去,我对于土蕃可是熟面孔了,恐怕他们的戒心会很大。”

    李治摇摇头,笑道:“熟面孔有时候更好办事,他们的戒心越大越好,你与他们熟,与土蕃内的乱党,不是也熟的很吗,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想着怎么做的不着痕迹就好了。”

    “这倒很容易。”

    李道宗想起上次土蕃之旅,暖味的笑笑。

    李治自然知道他在土蕃虽然吃了很多苦,但铁定捞了不少好处,不过捞就捞吧,只要能干活,李治就不在乎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国家的东西。

    “不过土蕃,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啊。”

    李道宗正在思考,皇上就奇怪的感叹了一声,李道宗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皇上已经站到窗边,两个眼睛里,有些憧憬,还有些迷茫。

    他是一个军人,只管着打仗的事情,但皇上说现在还不能打,他就知道现在肯定是大不了了。他当然不知道,土蕃和高句丽那边有着本质的不同,在李治的眼里,如果高句丽是朝鲜的话,那土蕃最少也是法国,两个大国之间,若是开战,那可就不是几天几个月的事情了。而那个时候,就是举国战争了。如今大唐刚刚稳定下来,高句丽那样局部的战争,还影响不了全局,但土蕃,是万万不能彻底开战的。

    八十二 大海雄壮暗流涌

    长安城外五里的一处凉亭,骆宾王孤身一人,等来了入京的李元庆。

    “你还没有改名字吗,胆子可真不小,在皇上面前,竟然也敢称王?”

    李元庆嗔怒的看着这个因为倔强不改名字而离开自己的狂生,戏谑道。

    骆宾王的眼神依然如李元庆上次见的时候一样的犀利和高傲,他没有回答,但李元庆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皇上竟然如此容忍你,没有想到啊。”

    李元庆似乎是在嘲笑,可骆宾王对这个道王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看起来似乎对自己很不满,但还真的不会放下身价和自己一介寒士计较。

    “王爷可知道这次入京,皇上有何要事吗?”

    李元庆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也是,他久离京,这次皇上相召,估计不是自己有麻烦,就是有了差事了。

    他倒是挺喜欢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可在皇上的眼里,整个大唐才是一亩三分地,李元庆在封地里人人称颂,皇上自然就会想到让他到别的地方去。他为人有些自负,只是感觉这次似乎要被派到别的地方去了。

    秋风正凉,两个人所在的山亭里风声瑟瑟,娓娓诉说着长安这座都城的往事。

    “王爷,有人要见你。”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李道宗的仆人突然走上来,身后跟了一个人。

    李元庆进京并没有大张旗鼓,在他眼里,悄悄的走是最好的,这样能省去好多麻烦,公开身份自然是能让沿途馆驿的官员伺候,还能省下些银子,可这里里外外欠下的人情,可就多了。在说若是有谁拿些钱财来,你收不好,不收也过意不去。李元庆深谙做官之道,该有架子的时候,就不能却,该低调的时候,就要低调。

    “李兄,好久不见。”

    李元庆还在想着是谁,就听见李道宗那独特的厚重的声音。

    “道宗老弟,是你啊。”李元庆惊喜道。

    李元庆和李道宗可以说是老朋友了,两个人年龄相仿,性格也相投,年轻的时候,也一起打过仗,只不过李元庆是高祖之子,所以不能留在京城,所以两个人也是偶尔才能有机会见上一面,上次太宗下葬,李元庆来的时候,却因为事情烦琐,加上当时忌讳颇多,两个人竟然没有相见,这一直被李元庆引为憾事,这次进京,心里想着的,除了皇上就是李道宗了,没有想到,李道宗竟然来接自己了。

    “你还是不愿意张扬,来京城也不说一声,若不是皇上提醒,我这个做弟弟的,可要失礼了。”

    李道宗如同没有看见旁人一般,上前就用虎臂给李元庆来了个熊抱。

    李元庆咳嗽了两声,挣扎着推开李道宗,苦声道:“老弟,怎么以来就欺负为兄,怎么样,听说你最近混的不错,跟皇上走的很近啊。”

    李道宗似乎不懂得在李元庆面前谦虚,一脸得意洋洋的道:“那倒是,哥哥若是有什么话要和皇上说,又不方便,找弟弟就是,走,我们边走边谈。”

    李元庆欣然同意,示意自己的仆人将马车直接赶到驿馆,骆宾王知趣的很,自己坐了马车先回长安去了。

    “几年没有来,这里还是老样子啊。”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聊,李元庆看到一处小酒楼,有些感慨的道。

    李道宗为人心粗,不懂得注意这些,看李元庆有些伤感,虎掌拍了他一把,哈哈大笑道:“是吗,我可没有注意,不过长安可是变化大多了,待兄长见过皇上,让我领你好好转转。”

    李元庆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只是一脸怀的看着路边的一草一木。

    “我说哥哥,那个骆宾王,到底和你什么关系,看他来接你,似乎不一般啊。”

    走了一路,李道宗突然问道。

    李元庆似乎有些奇怪李道宗变成凝重的脸,疑声道:“没有什么啊,他是博州县令的儿子,那县令生前与我关系不错,那时这个骆宾王带着父亲的绝书投了我,不过他太傲,为人也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弄得他身边也没有一个朋友,后来有一次我叫他展示一下才能,他不肯,后来就离开了。”

    李道宗哦了一声,强笑道:“那就好了,你最好不要与他走的太近。”

    “不说这些了。”看李元庆要问,李道宗断声道,“你看,明德门。”

    李元庆抬头一看,前方果然就是明德门了。

    走进明德门,李元庆立刻感觉出了这里与路上的不同,似乎是一下子冒出来一群要进城的人,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可城门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倒像是赶集一般。

    “长安热闹了很多啊。”

    李元庆笑道。

    “热闹?”李道宗哑然失笑,知道自己的兄弟确实好久没有来了,也不说什么,拉着李元庆就进了长安城。

    刚走进城门,就听远处传来垂暮的钟声,钟声浑浑荡荡,一声声的响着,长安城街上的百姓似乎都被这钟声所吸引,每个人都望着北方。

    “有时候听着这钟声,都感觉比战场上的鼓声还要动人心魄呢。”

    李道宗没有解释,只是深深的感叹了一声。

    李道宗对长安书院可是感情不浅,他整整在那里交了一年的军事理论,刚去的时候,他心里还想着这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儿,可皇上和他打了一次赌,分别带了两个学生,结果一个月后,皇帝带的那个名叫李沧的少年,竟然将他教出来的学生杀的打败六次,皇上对他的评价是会打仗却不会交人打仗。着让李道宗着实恼了一阵子,也刻苦学了一阵子如何教人,也因此,在长安书院的一年,他教会了别人,也学会了很多自己以前根本就想不到的东西。

    “好大的酒楼。”

    一路上,对于李元庆的感叹,李道宗已经麻木了,不过这次李元庆感叹完之后,眼睛直直的看着李道宗,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哦,哥哥还没有吃饭,这可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了,不过我可没有钱的。”

    李元庆大怒,抓起李道宗的领子道:“你会没有钱,别说你打仗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快点给我接风洗尘,小心我将你以前的事揭发出来,看你还有没有脸在带兵。”

    李道宗看周围很多人看着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赶忙一把将李元庆拉近酒楼,也不管店小二的殷勤,往二楼就跑。

    “看来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

    李元庆看他早就订了位子,才转怒为喜,开口赞道。

    李道宗无奈,自己确实是东道主,应该尽地主之谊,可皇上可一文钱都没有给自己,久让自己来接人,这不明摆着要剥削自己嘛。

    李元庆可不知道什么是客气,他一辈子都荣华富贵,根本就不问价钱,上来就要店小二上几道拿手的小菜来。

    李道宗知道他不懂规矩,只好自己又说了一遍。

    “老弟,没有想到这京城几年来竟然变化这么大。”

    “怎么样,这可比你的地盘好多了吧。”李道宗笑道。

    李元庆这次肯定的点点头道:“这话说的是,真想不到当今皇上如此雄才伟略,征高句丽的同时,还能将长安弄成如此昌盛。”

    “这几年朝廷的动荡很大,长安也一样,你离京城比较远,感觉不深,现今的长安,虽说是鼎盛之极,可又一样,就是平静的永远是老百姓,咱们这些在皇上身边的,可就不怎么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