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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长歌第32部分阅读

    公孙大德说的轻松,其实他们都明白,什么似是一个人物,这几十年若吐蕃没有了禄东赞,那只能会是一片分裂的土地。而如今吐蕃如铁桶一块,想当初李治派遣李道宗出使吐蕃的时候,还能做些小动作,可如今大唐在明里对吐蕃可是恭谦有礼,虽然名义上依然是吐蕃称臣纳贡,可实际上,两国的地位差距与日缩小。

    若是柳柔儿背后站的是禄东赞,那又该如何呢?

    李治在心中自问,如果我是禄东赞,我会让他干什么?

    放开大唐西部门户!

    这倒是有可能,将甘州用怀柔手段纳入怀中,不显山露水的,若是什么时候想和大唐打上一仗了。好好利用这个内应,还能奏上奇效。

    可大唐并不是失去了甘州就变成了的羔羊。所以这种情况也就仅仅限于有可能。

    策反大唐官员!

    这也是一种可能。李治不会天真的认为大唐的人都纯洁的如同冬天里的雪花一样。柳柔儿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接近大唐的高层官员。钱权美色,也许还真就能利用几个官员呢。

    譬如李显得。李治在心中暗道。

    做探子,监视大唐的一举一动!

    这个可能性最大,若是按着公孙大德所说,这个柳柔儿很早以前就已经住在大唐了,那她就很可能是吐谷浑以前的君主下的命令,让他监视住大唐与吐谷浑交界的地带。

    看来与柳柔儿在此接触,事不可免。

    李治这个时候,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匆匆离开甘州,有那么一点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想让战争将他洗涤一遍的意思。而如今,有柳柔儿这么一颗钉子在,李治就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更改对甘州的战略计划了呢。

    “皇上,兰州与甘州相隔不远,若是传李显得来此,将他幽禁,甘州自然不攻自破。若是皇上不愿意声张,那就用密旨将李显得宣来,老臣还有一些手段,能让我们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不要。”李治断然拒绝,无论甘州城如今腐朽堕落,也不能惊动,吐谷浑想买通大唐的官儿,那就让他买去吧。大唐军队之间的保密性做的很好。而且如今军权都收归李治所有,单凭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就算有七千的地方武装,有能有什么用呢。

    “不能动是吗?”李治轻声重复了一句,突然笑了。

    “朕突然想起,其实按你所说,还算是对我大唐有利呢。看来这次真是有天相助。”

    一三三 奇兵不如正兵

    “希律律——”

    从云一个漂亮的翻身从马上下来,轻轻的捋了捋马的鬃毛,又拍了怕,赞了一声“好马。”

    “大人,前方有开往甘州的商队,照我们如今的速度,三炷香之后就会在我们转出大路的时候撞见。”

    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却麻利的将这话说了出来,之后就如同缺氧一般,好久都没有喘上来气,脸憋得通红,却不在出声了。

    从云哦了一声,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将这兵扶了下去,随即转头对自己的副将史文狄喝道:“传我将令,全军暂时休息三炷香的时间,三炷香后,按既定路线启程,不得耽搁。”

    “是,将军。”

    史文狄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从云就隐隐听到后面的喊声。

    “不得耽搁——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唉——”

    听到斩字,从云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半个月,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自己带领是数千的运送军,加上工程军和护卫的3000御林军,浩浩荡荡上万人马,却要避开人群,专挑人迹罕至的道路行进,而且绝对不能暴露行踪。这对于从云来说,实在是苦难了些。

    不过他也明白,恐怕这差事,还是皇上特意给他留的,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不允许他做一个只会在战场上冷血杀人的将军。有一次从云与皇上独处的时候,就曾经听皇上隐约提起过,若是天下大治,他们这些个武将,路又在何方呢。

    将缰绳递给了身边的士兵,从云又等了一会儿,才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去将刚刚那个传令兵叫来吧,我还有话问他。”

    说完,从云向前走了一段,正闪出一片山林,午后慵懒而有炙热的阳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万里碧蓝的天空,让他的瞳孔里终于沾染了一些血色以外的东西。

    “将军,您叫我。”传令兵已经歇了过来,虽然他是这军中最善于长跑的,一个来回跑上数十里,还是让他受不了。

    看着这个不比自己小多少的传令兵,从云却是满脸的威仪,而军中的人都知道,他脸上的年轻,代表的并不是什么朝气和追求,而是一种杀戮。所以尽管从云看起来并不太大,可没有人把他当成小伙子。甚至他的年龄,都已经被模糊化,在军中,这些,都成了不成为的禁忌。

    “你说说,见到的是什么商会。”

    从云没有回身,面对着阳光,虽然让他不能尽睁开双眼,但眼皮沉重且眩晕的感觉,让他很是惬意。这种状况下,他的脑子虽然不太清明,但却能忘记许多在梦里都挥之不去的往事。

    “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商会,看他们的情形,运送的不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若他们的马车里不是丝绸之类,就是空无一物。他们本应该到了甘州的,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路上,也许是途中耽搁了吧。”

    传令兵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加以分析,实际上他不知道,这商队却是在一个普通的小镇子停留了几天,直到最近才又启程的。

    从云哦了一声,低下头,却隐约在眩晕中看到满眼的血红色。

    长叹了一声,从云蹲下身,扯下袍子上的绫坠,看了看,似乎有些犹豫。

    “你下去休息吧,想必你也累了。”

    从云看传令兵站在自己身前有些慌张,柔声道。

    这样的侦察兵,可是军中的宝贝,秘密行军,全靠他们在前面带路,为了不惊动别人,他们全部用自己的腿,来回奔走,替后面的大军指引方向。

    “将军要向皇上发讯息吗?”

    史蒂文走了过来,见从云看着手中的绫坠发呆,疑道。

    “也许吧。史文狄,你觉得我们走到现在,会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呢。”

    从云问的话看似很傻,但实际上,却很明智。

    “将军,恐怕有些山林猎人,和老百姓会有些发现,不过无碍大局,只是如今已经到了最后的路程了,再过上一天半,我们就到了预定的地点了。不过看起来将军很是担心啊。”

    史文狄是近些年从云挖掘出来的得力干将,从云心狠手辣,办事绝不留情,而史文狄则并不相同,在狠辣的同时,更多的是理性。从云不擅长的分析心理以及后果,则正是史文狄的长项。

    “陇关是很好过的,这你我都清楚,可在往前走,可就不单单是大唐的领土那么简单了。虽然我没有带过这样的军队,但如此行军,怕是不太可能隐藏的住。”

    史文狄点点头,表示赞同从云的观点,继而又道:“那将军以为兰州如何,我们离兰州可不远。”

    “怎么,在打公孙大德的主意。”

    从云呵呵笑了两声,回头看史文狄一脸的朝气,劝道:“算了吧,公孙大德那个老家伙,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碰。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也最好是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家伙,不要靠的太近,太危险。”

    从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史文狄和公孙大德着实有些渊源。史文狄在长安科考落第,游荡了两年,与公孙大德算是朋友。这一老一少,因为相同的棋道而相识。

    这从云自然了解,但他知道,史文狄认识的公孙大德,和他所知道的,并非同一个。两种身份下,其实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了。

    “将军,若是照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西边的探子发现,在过了前面的山,就是一马平川了,而这其中,我们可是有一条官道要横穿呢。”

    史文狄说的也在理,这不仅让从云有些为难。开始既定的路线显然并没有考虑如今官道上行人的密集程度。秋天,正是这些商人走动的时候,而这些人,传播消息的速度实在太快。

    “看看吧。兰州最好不要去,我们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绕过去。”

    从云是铁了心的不准备与公孙大德接触,看史文狄失望的眼神,也不说话。

    “将军,您这么做——”

    史文狄刚要据理力争,眼尖的从云突然看见天空中俯冲下来一只鸽子。

    皇上的圣旨来了吗,这次,我们会怎么走呢?

    史文狄看着空中盘旋的鸽子,心中犹豫不决,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从云虽然在战场上从来不犯错,但有些时候,实在过于执拗。

    “走吧,让我们看看,该如何走。”

    皇上的圣旨来的正是时候,从云也习惯了在自己特别迷茫的时候获得皇上的指引。

    一三四 陈仓

    “将军,距离兰州已经不足十里了。”

    史文狄哦了一声,他站在高出,却只能看见眼前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这一路总是翻山越岭,而如今看来,这兰州也是群山密布。自己带领这数千小队,到底能不能顺利的到达兰州呢。

    昨天从云接到皇上的谕令,内容史文狄不得而知,而之后从云就将军队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可以说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往甘州开拔。而且那部分的人数还着实不少,大概有八千左右。

    要知道,一支上千人的军队,都可能是开战的征兆,如此八千人浩浩荡荡直奔甘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迹,可以预计,他将吸引所有有心人的眼球。

    当然,那八千人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史文狄这部分人而做了明白上的棋子。至少史文狄是这么认为的。

    “将军,他们到底运的是什么东西?”

    跟随史文狄亲兵,声音轻轻却满腹疑问。

    史文狄也同样想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这批东西一直以来都在军中被严密看管,自己跟着从云的时候,这些东西一直是他亲自安排的,可如今,从云一声将令,就将他们叫给了自己。可在交给自己的时候,却很严肃的说,绝对不准他私自打开或者偷看,否则定斩不赦。

    从云说出什么史文狄都能有回旋的余地,可唯唯他口中若是出了杀字,是坚决反对不得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小心你的脑袋。”

    史文狄扫了一眼,对上一个看守士兵冷冰冰的眼神,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于是狠狠地警告亲兵道。

    “平平安安的送到兰州,就是我天大的福分了。”

    史文狄苦叹了一声,招手叫过自己的亲随,从怀中掏出从云交给的绫坠,一脸凝重的交代道:“田赢,你也知道,前面就是兰州了,你在这边呆过一段时间,你现在立刻给我乔装成普通老百姓,且务必将这东西交给甘州刺守公孙大德,并告诉他,今晚子夜时分,我史文狄就会进城,到时要他接应。”

    既然交付了这么重要的任务,这田赢自然是史文狄万分信任之人,口中应了,轻轻将绫坠包了三层,踹在怀里,刚要退下,史文狄突然叫住了他。

    “还是拿出来挂在身上吧,放在怀里,反而不太安全,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显山露水,才是正道。”

    田赢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从史文狄的吩咐,拿出来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可他一身军装,看起来实在不伦不类。

    “将军,小人这就去换装,请放心,最多二个时辰,小人就将口信带到公孙大人的耳朵里。”

    史文狄点点了头,终于放下心来,开始在心里想着晚上的事——

    “挂——在身上……”

    出了军营,向南绕了两里,终于上了正路,只是已经是傍晚时分,所以路上清冷的很,只偶尔山林两边传来鸦雀苍凉的叫声,让这个干了这么久这行的亲随不禁有些忐忑。

    “看这道路的坚实程度和宽度,附近应该有人烟才是,只是既然和将军保证了二个时辰,说什么也不能耽搁了,找个人问问路吧,不过这西边,我田赢还真就没有来过,希望不要在出了什么状况才好。马儿啊马儿,快快跑到兰州,你才有草料吃啊。”

    其实田赢也知道,像他们这种传信的任务,上头基本上都会多派出几批人,而他也坚信,自己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说不定在另外的路上,有几拨人怀着与他相同的目的,奔往兰州呢。

    “咦,前面有人。”

    田赢有些吃惊,虽然这里离兰州并不远,可已经这么晚了,前面的身影还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女子,这样孤身上路的女子,如果不是懵懂无知,就是艺高人胆大。

    “前面那位姑娘,不知道这里离兰州有多远,我是来投亲戚的,可不认识路。”

    田赢打扮的有些落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风尘仆仆,实际上这也正适合他这么多天的状况,而脸上的风霜和足下几乎破碎的布鞋,更是显出了一位远行者的疲惫。只不过若加上身下神骏的马匹,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她知道我在身后吗?”

    那姑娘回身回的很从容,一点都不为身后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而有丝毫的慌张,这让田赢更加笃定,她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顺着这条路走,过了前方的镇子,不远就是兰州了。”

    不知怎么的,田赢突然感到了一丝寂寥。

    苍凉的荒野,绝代的佳人,苍寂的声音,这一切不协调的场景,让这个见惯了人世间悲欢离合的老兵,也禁不住发起带来。

    这女子确实称得上是绝代的佳人,至少田赢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可人的人儿呢,已经沉落的夕阳所涌起的暗色并不能阻碍这女子的倾城容貌,微风吹动的发丝反而让田赢产生了一种身在梦中的幻觉。

    可田赢是一个兵,虽然兵营里都是到老爷们,对女人也是如饥似渴,可他们在有任务,尤其是生死攸关的任务时,会完全的抛开对女人的欲,而眼前的女子,确实也让田赢兴不起一丝邪。并不是她与多么的神圣不可侵犯,也并非是人见由怜。只是那种比得道高僧还要飘渺不定的声音,让田赢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似乎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邂逅了以为正在失意的仙子。

    “怎么,你急着赶往兰州吗?”

    女子眼角扫了他一眼,突然眉头一弯,笑了。

    发呆的田赢没有看见,女子的眼神在绫坠上停了一瞬。

    “啊——是啊,这荒郊野外的,我一个外乡人,不太安全,兰州城的城门快关了,我在不快点,恐怕要在城墙外过夜了。”

    回过神来的田赢顺口应着,眼神却从女子的身上挪开,田赢有一种预感,自己最好远离这个女子,在看下去,也许,就会有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谁说只有女人才有第六感的,像他们这种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的人,都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大多数都会让他们预知一些未知。而这些未知中,最多的就是危险。

    “那你最好快点,不过你的马不错,也许加上几鞭子,半个时辰就能赶到兰州了,快走吧。”

    女子笑意盈盈,似乎心情很好,说话的语气也高兴了许多。

    眼角一扫之迹,田赢偶然看见女子头上展翅欲飞的簪子,陡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匆匆告谢之后,也在也顾不得什么了,马鞭绕了一个圈子,啪的一声甩了一个响子,那马就似得到了讯号一半,向兰州狂奔而去。

    轻轻的退了几步,避开了卷起的风尘,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田赢渐渐远去的方向,张口欲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一 皇上的故人

    “邦——邦——邦——”

    打更的更鼓梆子响起了三声,声音显得悠远而有凝重。兰州城的大街小巷,早已经空无一人。刚过了初一,天空中除了星光,再无他物。站在房外,这天地间,也就只有仰望,才能看到点点星光了。

    兰州地处西北,在这群山的包围之中,加上大唐时山上还郁郁葱葱的树木,让这个山谷中的城市兴不起一丝风浪。侧耳听去,也只有隐隐的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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