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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37部分阅读

的吻。

    “痒啊……”朱颜浑身都被他弄得麻痒痒的,忍不住扭动了下,“说正经事儿呢!这个……耶律瑾其实跟此事无关么,都是那个叫端木措的,对不对?可是端木措又是震霆师父的兄弟,总也不好害人家……”朱颜想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回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能放手他却未必,要不咱们还是让着点,能躲就躲了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见怀中佳人愁眉不展,知道这几年来这如清风明月般高雅剔透的人儿,其实无时不刻都生活在担忧与不安之中,若有朝一日能让她完全放下心事而展颜一笑,他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这一天应该不遥远了吧?

    “夫人……公子,吃饭了吧?”李婶子知情识趣,只在外面喊,并不进屋。

    两人相视一笑,子墨手一松,朱颜连忙下炕,“好,就在这屋里吃吧!”

    第一百四十章 漫惹炉烟双袖紫,空将酒晕一衫青

    张四四方方的矮脚炕桌上摆满了李婶子精心烹调的菜炒肉、粉条蒸蛋、四喜土豆、酸笋炒猪肝,还有一大摞麦香扑鼻的烙饼和色泽金黄的小米粥。炕桌中央生了个小泥炉子,上面是一大锅炖羊肉,酱红色的肉汤翻滚着,撒上大葱叶子,那香味儿让人闻了感觉腿脚都轻飘了起来。

    子墨早已褪下大氅,只着一身箭袖轻袍。就见他盘膝而坐,剑眉入鬓,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晨星般璀璨,嘴角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徘徊,俊美中更见几分难得的慵懒,就连见惯了的朱颜也被他那直入人心般的眼神看的心中“卜卜”直跳。

    “绿蚁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筷,先夹了一块羊肉到龙启磊的碗里,却对朱颜笑道:“这样的冬夜,这样的佳肴,却可惜无好酒相佐,唉……”

    “你平日喝的不说是琼浆玉液,也都是上等美酒,这是乡下地方,哪里来的好酒!”

    李婶子正在加炭,闻言起身笑道:“好酒是没有,米酒却还有半罐!不过是我自己酿给我家那口子喝的,公子是贵人,喝了只怕……”

    子墨闻言大喜,忙道:“什么贵人!自家酿的米酒最是得宜,还要烦李婶子跑一趟!”

    “公子客气啥!”李婶子被子墨一夸,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的跑去拿酒。

    “这米酒便是那米酒地泡沫,伯父对不对?”龙启磊认真的问道。他如今日日钻研学问。朱颜教他凡事有不懂的都要提出来,且不必一味的研读经学,世间学问包罗万象,真正的帝王之学,除去那些高高在上的仕途经济乃至用人调度,更重要的还是要了解民生,脚踏实地,否则口中说的再好。心里想得再明。遇到实际还是行不通。

    “很对!”子墨点头笑道:“这米酒可是好东西。历朝历代都有不少名酒,最初都是自家酿了喝着玩儿地,后来开了作坊,慢慢地就成了地方富户,一村、乃至一县一城地百姓,都指着酿酒过生活!”

    “听说到了山西汾阳,满城都是酒坊酒家。还没进城门,就得把鼻子捂好了,不然还没喘上两口气便先醉倒了!”朱颜笑道。

    然而龙启磊却是眉头微皱,“可是酿酒要浪费许多粮食!很多人家都吃不饱饭,怎能耗费余粮去酿酒?真要到了灾荒年间,难道喝酒度日不成!”

    子墨双眉一挑,与朱颜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才道:“磊儿能自酿酒想到粮食的用度和百姓的生计。我和你姑姑……真的算是没白辛苦了!酿酒的确耗费粮食。古方里一酿便要用粗米二斛,曲一斛,得成酒六六斗。这还是极其一般的劣酒。若是玉泉酿、百花酿,那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余粮还有人力功夫了!”

    “禁酒!必须得禁酒!”

    龙启磊这边嚷着,那边李婶子正兴冲冲地抱了酒坛子进来,骤闻“禁酒”二字冷不丁的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好好的,禁啥酒啊?不让喝酒,那过年咋办?上工前不喝酒,下地也没力气啊!”

    朱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龙启磊也傻了眼,讷讷的道:“那……就不能禁酒?”

    子墨示意李婶子不用惊慌,接过她递过来的酒罐和酒碗,先给朱颜倒了一小半碗,又给自己满上一碗,品了一口这才笑道:“酒虽耗粮,但只要应用得法,便是难得的好东西!磊儿,你可听说过那海西国与罗斯王国?”

    龙启磊点点头,“我听姑姑讲过。”

    子墨一指那不大的酒罐,说道:“江南沿海之地,常有海西国地商船上岸交易,你可知这一罐普通五蒸酿,若运到彼国价值几何?”

    “不知道……”龙启磊皱皱鼻子,“但是我知道五蒸酿是很便宜地酒,一罐也就二十文吧?”他出宫一年有余,随着朱颜走过不少地方,朱颜一路走一路教,他对不少地方的事务并不陌生。

    “是,海西国人人好酒,可惜他们酿酒之法总是不得要领,咱们的五蒸酿一罐只需十五文,可运到海西国后,便能卖

    金币!”

    龙启磊还未答话,那边李婶子先“喛哟”一声抚掌叹道:“金币!多少人一辈子连白银也没见过啊!”她想着自己一家也是托了朱颜地福,不但见到还真真切切的使着那些真金白银,不由笑得两眼眯缝起来。她话一出口,见那三人都看着自己,才觉得自己莽撞了,忙道:“你们慢慢吃,要添点啥只管叫我!”说着便一溜烟的出去了。

    “那不是太便宜了那些海西国的商人了吗?”龙启磊知道两个金币意味着什么,顿时就替酒坊抱起不平来。

    子墨摇头道:“虽说卖给他们才十五文,可他们买的多啊!一家小酒坊每年就有上百两白银的赚头!而海西国距离我大陈足有万里,他们是乘了海船来的,那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做生意,这里买好了货物,还要再提心吊胆的运回过去,许多商人都把命搭在了大海上,这两个金币么,也实在不冤!”

    “这不过是一家小酒坊的收益,朝廷每年能从这些酒坊的生意中获取的税银高达十余万两!磊儿,你算算,这可比种粮食的获利要多的多!”

    龙启磊已是听的目瞪口呆,连连点头道:“那看来还是酿酒划算,不过……”他忽的又想到一个缺憾,问道:“可要是咱们的百姓都去酿酒,那不就没人肯种田了?且不说酿酒没了原料,回头没饭吃了可怎么好?就算有银子,一时半会儿也没处去买啊!”

    子墨笑道:“问的好!其实解决并不难!江南沿海地区利于通商,那便任他们去做生意,给国库上缴税银;内陆做生意不方便,就让那边的百姓好生垦荒种田,比如西南地区,水稻一年三熟……”

    他二人说得入巷,朱颜便在一边替他们添饭布菜,见这叔侄俩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听得认真,便觉心里暖洋洋的,一股喜气也自眼角眉梢蔓延开来。

    龙启磊瞪大了双眼,有时候连饭也忘了送进嘴里,还是朱颜夹了菜送到他嘴里才知道吃!他听到妙处,便高兴的鼓起掌来,尤其是听到那些除隔时弊的新政,更欢喜的抓耳挠腮,恨不得立时就能去运用一番。

    “……今儿说得不过是个大概,然而治大国犹如烹小鲜,过犹不及,应当文火慢炖,这样才能深入人心、才能长远的进行下去,绝不可贪功冒进,一个不慎,满盘皆输矣!”

    龙启磊已经挪到了子墨身边坐着,这会儿攥着子墨的衣角,低声的道:“皇伯父,你说……磊儿能行么?”

    子墨神色一正,立刻道:“当然!磊儿天资聪颖、勤学好问,加上心地纯善,又懂得体会百姓疾苦,怎么会做不好?!”

    “那……那皇叔别走行么?”他急惶惶得又看了朱颜一眼,低着头吭哧吭哧的道:“还有姑姑,磊儿离了你,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颜轻叹,手朝龙启磊伸出,这孩子立刻就爬到她身边,乖乖的依偎到朱颜怀里。

    “磊儿,咱们在金台的时候,见过海东青吧?”朱颜柔问道。

    “嗯!海东青很厉害的!”龙启磊还曾被一个猎户的海东青给抓了一下,至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听说野外的海东青,因为大鸟要训练小鸟飞翔,就用嘴巴衔着小鸟,飞到悬崖上,逼着小鸟往下跳,这些小鸟慢慢的就不害怕了,一个个很快就学会了飞,最后都成长为威风八面的空中霸王!磊儿,你明白么?”

    “我……我明白……”龙启磊当然知道朱颜的意思,可他到底还是孩子,心中难免沮丧。

    朱颜细声安慰,“你皇叔会给你安排不少能臣助你,还有殷家的孩子,将来会是你的左膀右臂,磊儿啊,以后你可是这一国百姓的依靠呢!”

    子墨眼中笑意浓浓,问道:“磊儿,你不会让你姑姑和我失望吧?”

    龙启磊胸中顿时被激出万丈豪情,胸脯一挺道:“不会!磊儿一定不会让姑姑和皇伯父失望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鹰国,帝都,端木王府。

    端木措双手负于背后在屋里如同一只困兽般来回踱步,自从两个时辰前他收到手下的密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有出去,连晚膳都没用。

    失算啊!端木措恨恨得想!他万万没有想到,派去行刺朱颜的人,连人家的裙摆也没摸着就先去见了阎王!谁也怪不得,只怪他低估了龙承御的实力,没想到他安排在朱颜身边的侍卫全是来自惊涛阁的高手,自己的人早就被人家给盯上了!

    那女人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而耶律瑾面对叛军的挑衅却是给予了毫不留情的打击!耶律瑾用兵如神,在对付弩族与纳仁族的联军时采用了不同的方法。

    耶律瑾深知弩族人的毒箭厉害,要是硬碰必然会吃大亏,然而弩族人信奉山神,耶律瑾便派了几个轻功好的手下带了火药炸山,假托是山神震怒,果然把弩族人吓得够呛。接着又仿效古人行那反间之计,弩族人所居住的寨子分布在整条山脉上,相互之间距离甚远,消息极不灵便。耶律瑾叫人假扮成纳仁贵族,到其中一座较大的山寨会见他们的头人,言谈间却显得极为轻蔑,又当面侮辱山神不灵,否则怎会导致山体崩塌。那头人大怒,要杀那假纳仁贵族,谁知一个错手却被纳仁贵族捅死了,而凶手趁着山寨大乱,将匕首往地下一扔,转身就跑得没影儿了!

    弩族人震怒了!当下就冲到他们的大首领那里,这个民族虽愚昧落后。但自尊心极强,而且又异常地团结,大首领见手下头人被杀,立刻带了证人去纳仁族里兴师问罪,纳仁族没干过这事儿当然不肯承认,怎料耶律瑾的手下易容改装实在高明,硬是让那弩族证人在纳仁族的贵族里发现了杀人凶手,跟着将证物匕首呈上一看。赫然是那纳仁贵族的私藏之物!

    这一来事情就闹大了!那贵族明知道自己被栽了脏。可惜面对脑子一根筋的弩族人。那是有理也说不清。弩族人坚持杀人偿命,可纳仁族贵族也不是吃素的,何况他压根儿就是冤枉!最后纳仁族首领当面护短,只肯赔偿一些金银,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拿贵族抵命。但这么一说,弩族人更加相信是纳仁氏理亏了,可硬碰硬却还不是人家的对手。两族首领当场不欢而散。

    好在最后有大陈的特使出来斡旋调解,因此联军还得以维持,然而人心散,分属两族地士兵遇上都是怒目而视,又怎能指望他们在战场上精诚协作?

    于是耶律瑾就趁了这大好机会,率领麾下铁军主动向叛军发起了进攻。铁军将士都是曾跟随耶律瑾南征北战地精锐,而弩族人打仗全靠一股血性,又不懂战术战法。只知道一味冲锋。然而之前山神震怒地事情始终横亘在弩族战士的心里。打起仗来总有点畏首畏尾,不到七天,便折损了五千余名士卒。其中还有好几个山寨头人。不过他们的毒箭果然厉害,这些毒根本就没有解药,而且会让人浑身溃烂,死状极惨,耶律瑾的军队也吃了不少亏。

    弩族本来就人丁不够兴旺,五千多的壮丁的损失实在是他们不能承受的,当下也没跟纳仁族打招呼,在一场战役后领着全族人“呼啦”一下干脆回山了!

    这下纳仁氏傻眼了!单靠他们绝不可能是耶律瑾地对手,可投降的话也不会有生路,他们是谋逆大罪,哪个帝王能放过这样的乱臣贼子?

    最后族里的有识之士给他们指了条路——投奔大陈!好在纳仁氏的封地本来就离陈国边境不远,于是纳仁族首领率领全族老幼,在前线将士的掩护下往陈朝边境撤退,想着陈朝一向是铁鹰国的死敌,应该会收容他们。这一路惶惶如丧家之犬,谁知还没到银月湖畔,就遇上了早已等在那里的陈国驻军,纳仁首领还妄想着花些金银好寻个方便,被那将军一声令下,把几个主要地纳仁贵族全都捆了塞进囚车,直接押往铁鹰帝都!

    这可不是陈朝人过河拆桥!人家之前也只是暗中相助,现在两国间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和平地局面,陈朝要是公然收留铁鹰叛军,那就等于是公开决裂,耶律瑾除了宣战别无他想!

    可陈朝现在正值皇权更迭之际,哪里有心思跟铁鹰国再起战端?就这样,折腾了将近一个多月的铁鹰国叛乱被耶律瑾迅速的平息了。

    对于铁鹰国民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否则国家连连战乱,吃苦地都是普通百姓。而这场为时很短的内乱,却也让原本就不富足的铁鹰国财政达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急需要休养生息,可以想见,在未来的十年里,除非陈朝人主动挑衅,两国之间不会再有大的战争出现。

    这样的结果端木措自然是满意的,可是他一面为平息叛乱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却也担心不已,耶律瑾登基在即,他已经年过弱冠,登上大宝之后便该广纳后宫,绵延子嗣,而端木措一想到耶律瑾要封那朱颜为后就心急如焚。

    从潜入陈国的刺客的密报来看,睿亲王龙承御显然对这女子也是极为痴迷,而睿王也是陈朝实际上的掌权者,登上王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这两国最尊贵的人却都为了同一名女子而痴迷,让人除了嗟叹“红颜祸水”外还能再说些什么!

    端木措瞥一眼桌上摆着的书信,胸中又是一阵烦闷。他好心好意派人去迎接兄长端木赐回归故国,谁知却遭到拒绝。端木赐在信中直言不讳,说他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对故国的感情早已淡了,甚至还请端木措不要再派人与他联络……

    “岂有此理!”端木措重重一掌击在桌上,他怎么会看不出端木赐的言下之意,听说他在陈国颇受人敬重,自然不愿再与铁鹰国留有瓜葛。端木措生平最恨的便是叛国之人,而端木赐的行为在他看来,那就是数典忘祖!

    “王爷!”门外有人低声禀报:“宫里来人了,说是殿下请王爷立刻进宫一趟!”

    端木措闻言,额头登时拧成了一个“川”字!自从他劝说耶律瑾未果之后,就没有再进过宫。淳于野和拓跋宗庆那两个老狐狸还都眼巴巴的等着他的消息,现在刺杀不成功,叛乱也平息了,耶律瑾大权在握,整个铁鹰国再也没有人能跟他唱对台戏——三大世家的作用已经降到了最低。

    狡兔死,走狗烹!端木措的脑海里不经意间闪过这句来自陈朝的名言。

    “王爷……”

    “催什么!这就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尘生燕子空楼,抛残弦索床头

    木措当年曾与老皇帝以兄弟相称,身为三大世家地位最强的一族之主,他在出入宫闱时总是志得意满,何尝想到过会有今日的忐忑不安?然而面对这个比他足足年轻了快四十岁的耶律瑾,端木措的心中总有几丝难言的畏惧。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紫眸如同妖魅般可怖,更因为他永远也不会让人看透他的心思。

    诡谲莫测啊!才不过弱冠年纪,就有这般城府,铁鹰国在这样一位皇帝的引领下,还不知会走到怎样的境地。陈国的睿王亦是年轻君王,从此这天下再不是他们这群老家伙的了……

    端木措想到此处,不由轻拭眼角,只是胸中感慨莫名,一时却也消散不去。

    “王爷请……”一名年轻内侍躬着身子,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过来。

    端木措忙整了整衣冠,随着那内侍往内宫走去?br />